第7章

清冽的護衛看見紫鳶,十分歡喜,趴在紫鳶的琴旁,擡頭看着紫鳶,“你叫紫鳶是嗎?你都沒有看過我。”

紫鳶靜默,他确是沒有好好看過他,他坐在琴前,略略斜睨,只覺這個侍衛臉圓呼呼地甚為讨喜,不覺沖他一笑。

“哇,紫鳶你笑了耶,你笑起來真好看,要不我讨你做老婆吧?”侍衛笑着,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

紫鳶不理他,只是撫琴,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陸戰只覺震驚,冷汗直流。

“紫鳶又不理我了,紫鳶,我叫晴朗,你記住了哦。”晴朗說罷,沖着紫鳶傻笑。

“晴朗不得無理。”清冽溫潤的聲音傳來,晴朗撇撇嘴,扭頭站在清冽身後,不語。

一會兒,一曲終了,紅衣沖着紫鳶淺笑,“紫鳶可以歇會兒。”

紫鳶拂過臉上細細的薄汗,似有些勞累,單手撐頭支在琴桌上。

“紫鳶,你累了,晴朗給你擦擦汗。”

紫鳶平素不喜與人接觸,不覺有些閃躲,晴朗拉下嘴角,“紫鳶不喜歡人家。”

紫鳶不覺被他的樣子逗樂了,笑道:“晴朗,你今年多大年歲?”

陸戰在一旁大驚,紫鳶竟直呼晴朗名諱,這實是大敬的。

“二十有四,紫鳶呢?”

“十七。”紫鳶笑。

陸戰更驚,紫鳶欺人,這更是大大的不敬呀,他的入學證明上分明寫是十四。

晴朗看着紫鳶笑,只覺神清氣爽,登時一股豪氣沖湧而上,掏出一疊銀票,拍在紫鳶身邊的琴桌上,“紫鳶,陪我下棋吧。你陪我下棋,這金票就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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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鳶數着這一疊的銀票,竟是壹千兩金票。紫鳶笑,“成交。”

“這不合規矩。”紅衣出聲。

“為什麽?”晴朗反問。

“這錢應該先給煙雨樓,再按分成分給紫鳶。”

“紫鳶給你們煙雨樓拉了不少生意,你怎生如此小器。”晴朗皺眉,一臉的不快。

清冽反觀紅衣似有難言這隐,便欲讓晴朗不要胡鬧。

紫鳶靜靜地看着紅衣,“這金票确是應該給紅衣。”

紅衣臉色微變,他知道,自此,他與紫鳶兩不相欠。紅衣面色不愉地看着一臉不知所謂的晴朗。

一局過後,晴朗甚是不高興,他與紫鳶打成平手,但他覺得再若是自己再細心些,紫鳶肯定是要輸的。

再一局,依然是平手,晴朗甚為郁悶。

晴朗扭頭看着清冽,“主子,你來。”說罷還賭氣地把棋子都拔亂,看着淩亂的棋盤,又是一臉笑意。

清冽落子,竟又是平局。

“承讓。”紫鳶與清冽同時出聲,又相視一笑,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沒想到紫鳶棋藝也如此了得。”紅衣在一旁啧舌。

“只是清冽承讓而已。”

“只盼有時間能與紫鳶互不相讓的下一局。”清冽爽朗笑道。

紫鳶淡笑不語。

陸戰在一旁若有所思,但他只能噤聲。

“紫鳶,撫琴。”紅衣看着紫鳶笑道。

紫鳶點頭,複又坐回琴桌旁邊,輕撫琴弦。紫鳶的手指在幾不可見的顫抖,今天他本是強提本真內勁,生生震碎了桌子,現在只覺後力不繼,竟是琴都無法再彈。

紫鳶按下琴弦,擡頭看向紅衣,“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紅衣面色凝重,沒想到紫鳶的身體已經損傷到如此程度,淡淡點頭,算是應下了。

只是晴朗沒聽過瘾,十分不樂意,又想還有其他的事情,便道“紫鳶,上次打傷你,今天我帶了個老頭,讓他瞧瞧你的傷,你早些好了,我們再比試。”

“不用。”紫鳶說。

“怎麽能不用呢?紫鳶你放心,那個老頭還是挺厲害的,他現在就在外面。”晴朗說完拍了三次手掌,一位精神瞿爍的老頭便出來在閣樓裏。

紅衣訝異,竟是江湖神醫,留一手。

紫鳶皺眉,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留一手看着紫鳶,暗自搖頭,“何人竟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晴朗看見老頭,“老頭,快給紫鳶看看病,我上次失手打傷了他。”

留一手憐愛的撫摸晴朗的頭,笑,“你讓我老頭子在外面等了這麽久,就是為了給這個男人治病?”

“二師傅,你就行行好吧?把他治得好好的,最好百毒不侵,以後再不會受傷才好。”

留一手不禁自嘲,晴朗這孩子啥都好,就是從來不好好叫師傅,只待有急事相求時才舍得叫聲,只是現在,他确是有些困難。

紫鳶淡笑,“我已經無事,晴朗不必上心。”

晴朗眯着眼笑,“那我們重新比過。”

紫鳶搖頭,“我打不過你。”

晴朗不高興了,拉下嘴角,“你總是看不起我。”

“二師傅,我被自家媳婦看不起了,肯定是你的原因。”晴朗睜着包子眼狠勁地瞪着留一手。

留一手一驚,看着紫鳶,問:“這小子要讨你做媳婦?”

紫鳶皺眉,“想來只是玩笑。”

晴朗不高興了,看着紫鳶,瞪着大大的眼睛,“我是認真的,喏,這是我的求婚信物,現在給你。”說罷掏出一塊玉佩遞給紫鳶。

留一手臉色大變,急道:“晴朗不可。”

清冽微微變了臉色,攔住晴朗。紅衣皺眉,這玉佩甚為眼熟。

紫鳶靜靜地看着晴朗,“你要是認真的,便是找死。”

晴朗看着紫鳶冰冷的臉色,委屈道:“為什麽?”

“離我遠些。”紫鳶沉聲道。

留一手怒瞪紫鳶,“不識好歹的小子,爾敢。”

紫鳶不欲多說,轉身便欲離開閣樓,又被晴朗攔住,紫鳶的指甲已經深深的嵌進皮肉裏。

陸戰在一旁着急,他深怕紫鳶會得罪眼前這位祖宗,一腳踢在紫鳶膝蓋上,嘴裏急道:“還不快拜見晴小王爺。”又慌張跪下,“臣陸戰拜見皇上,晴王爺,望皇上萬歲萬歲萬歲歲,晴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陸戰看着紫鳶心中又是痛苦,他怎麽就踢在男人受傷的右腿呢?

“都平身吧。”清冽冷聲道。

紫鳶忍着膝蓋骨錯位的疼痛,平靜地站起。

“紫鳶,你放心,本王不會治你不敬之罪的。”晴朗慌忙解釋。

紫鳶只是簡單地看着他,“希望你不要有其他的想法,不然我依然會殺了你。”

晴朗緊緊握了握拳頭,“那我們打一場,如果我勝了,那我就有追求你的資格。”

紫鳶不想再與他多費唇舌,冷聲道:“走開。”

晴朗只覺受了天大的委屈,眼中盈滿淚水。

留一手看着自己徒兒不成器的樣子,出言安慰,“不過一個壽元将盡的人,師傅再給你找個更好的便是。”

晴朗扭頭瞪着自家師傅,“你說他壽元将盡是什麽意思?”

留一手一看自家徒弟這傻缺樣,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一根筋的小子真是讓人愁死。

“我身體不好。”紫鳶說。

留一手連聲附和。

晴朗又笑了,“紫鳶別擔心,二師傅很厲害,死人都可以救活。”

“我還沒有死。”紫鳶看着晴朗的笑臉,不由煩悶。

“皇弟,放紫鳶離開。”清冽出聲。

晴朗想要争辯,看着清冽清冷的臉,不由又垂下頭來,他從來都天不怕地不怕,單單怕他這個皇兄。

“紫鳶,我會去找你。”晴朗肯定地說。

“不用。”紫鳶說完,離開琴室。

紫鳶躺在車上,膝蓋骨痛楚難當,身上時冷時熱,怕是又發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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