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的旅程
裴鋒脫掉鞋子,穿上拖鞋,慢慢踱步到衛隽身邊,自然地落座在旁。
他沒有正面回答衛隽方才的反問,但裴鋒用另一個問題,給了答案。
“不去了?”
衛隽聽懂了對方的意思:“嗯,不去了。”
“我最近很空閑。”裴鋒忽然提了下自己的時間,他轉頭對上把視線凝聚過來的人,“你的攻略我看過,花費了許多心思,你一定十分期待。”
衛隽遲疑道:“你的意思是,我跟你去?”
裴鋒剛要點頭。
衛隽迅速出聲:“不用。”
裴鋒動作僵滞住,看着他表露出的抗拒,勾起唇角輕笑,似是沒瞧見的玩味:“不用什麽?”
衛隽撇過頭:“不用将就我,你特意空出時間來,應是有自己的事要做,我那個不着急,以後随時可以再啓。”
“沒事。”裴鋒。
衛隽:“……”
“你不願意,還是必須得是他?”對方有種他不答應,就要追根究底的找茬。
衛隽支起手肘,抵住忽然靠近的人,他面前的光全數被遮擋,僅能從餘暈裏描繪對方的輪廓,粗略到模糊。
他看不清對方的臉。
“都不是。”衛隽上身後倒,近乎本能地回答,他努力地捕捉後者的神情,想要以此為依據,做出最好的反應,可他什麽也沒看到,“我只是擔心你的身份,在國內旅游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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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鋒單手撐在衛隽腰側,将人困鎖在自己與沙發中,垂落的發絲蓋住了他半扇眉骨,唯露出挺立的鼻翼:“國外呢?”
“沒有準備。”衛隽握緊了拳,盡全力表現着自己的無異常。
裴鋒:“可以問。”
衛隽默然半響:“為什麽?”為什麽要和他去旅行,為什麽這麽倉促也不放棄,為什麽如此積極堅持。
裴鋒思考幾許:“當作遲來的蜜月。”
衛隽第一想法就是這個人腦子抽了,絕對在憋壞招,懂事道:“我不在乎的。”
裴鋒手臂收緊,摟實了衛隽的腰身,過近的距離,能夠聞到熟悉的沐浴露香,裴鋒的口吻透出難言的微妙:“我在乎。”
衛隽懵掉,這回答沖昏了他的頭腦,令他的理智所剩無幾。
“我們……”裴鋒,“在這段旅程裏培養感情。”
每個字眼砸在衛隽耳畔,造成可怕的嗡鳴,擊潰了他神經裏的處理中樞。
“試一試。”裴鋒突然轉換了種語氣,用冒犯的審視眼神,觀察着衛隽。
差點就要爆發的衛隽,猛地冷靜下來,他大概理解到對方的想法。
對方要在這段旅程裏,确定和他是否能夠試試的心意。
衛隽:機會。
一個讓對方主動退後的機會。
衛隽蒼白的臉色恢複紅潤,揚起明媚的笑容:“好。”
他開心得宛若擁有了全世界,只因為裴鋒的一次願意嘗試。
裴鋒手指略動,掌心便傳來一陣顫栗,他和另一個人都憶起了當前的姿勢。
“癢。”衛隽忍不住躲,嘟着嘴抱怨。
裴鋒順從地松手。
衛隽身子扭了扭,磨去那份擾心的癢意,可他仍舊被圈在狹小的空間裏,稍稍動彈就會觸碰到壓在他上方的人。
他的大腿被撐開,對方的膝蓋攔在中間。
“我不是故意的。”衛隽解釋,“坐得不舒服,想換個位置。”
對方向他俯身,衛隽嗅到股薄香。
他的衣服下擺被掀開,暴露出一截經過辛苦鍛煉,曲線緊致的窄腰。
“原來是痣。”裴鋒指腹刮擦位于衛隽腰線後兩寸的紅痣,“真會藏。”
衛隽僵硬的身體,由于對方行動的結果出現,放松下來:“哥哥,你要看什麽,提前打個招呼,成嗎?”
一言不合就扒衣服,有點吓人。
裴鋒聽到他的話,整只手覆住白得晃眼的腰:“練了多久?”
“沒多久。”衛隽不習慣地動了動,那只手蘊起的熱度,将他那片皮膚要燙化了,“你起開,不舒服。”
裴鋒卻沒放過他,若有所思道:“漫展後開始的?”
“更早。”衛隽否定。
裴鋒不置可否,見他撲騰得厲害,本來也沒想多做別的事,老實地遠離。
衛隽整理好淩亂的衣服,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因着方才接二連三的轉折,雜亂的心情得到些許熨帖:“我們,是這周出發嗎?”
“你有事?”裴鋒坐在沙發左側,聞言轉頭望向離自己四五步遠的人。
衛隽:“沒有。”
裴鋒:“不出意外,是這周。”
衛隽:“噢。”
裴鋒:“有想去的地方嗎?”
“R國吧。”衛隽想到個問題,“你會哪些外語?”他其實更想問,你外語好嗎?
裴鋒的神色有種盡在掌握的悠然:“我會安排好。”
“……”衛隽被對方撲面而來的資本主義氣息熏到,啞口無言。
有錢就是好。
衛隽不得不說,羨慕了。
等到真正開始旅程時,他的羨慕變得麻木,貧富差距懸殊,羨慕都顯得奢侈。
在決定說一塊去旅行後的第三天,踩着一周裏的尾巴。
衛隽還在被窩裏睡覺時,就被無情地挖起來趕飛機。
迷迷糊糊的,也沒想到是出國。
另一位當事人不知出于何種目的沒提醒,待衛隽精神回歸,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處境之際。
衛隽面無表情地盯着好整以暇的人:“我穿着睡衣。”
“冷?”裴鋒不明所以,對于他的話,解讀出個含義。
衛隽:“……我身無分文,我全身上下只帶了個人!”
裴鋒:“手機沒拿?”
衛隽無語凝噎,他當然——拿了,沒網絡的日子他可一點都不願體驗,習慣随手帶手機,不出于大腦思考,而是出于本能的行為。
“差什麽,到地方再買。”裴鋒将他的擔心,按到地底。
充分發揮鈔能力。
衛隽能說啥,又不是他給錢,對方樂意當散財童子,他只好享受着了。
第一站:N國。
衛隽恍恍惚惚地出了機場,望着剔透的藍天白雲,油畫般的色彩,讓他稍稍散去被圍觀的郁悶,誰叫他最特立獨行,穿着毛茸茸睡衣行走在西裝、潮服、裙子中間,他怎麽可能不引人注意。
所以……
衛隽眼冒精光,朝裴鋒說道:“咱們去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