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熊熊走過最長的路,是狐貍的套路(捂嘴笑)

阮半夏的臉一下就黑了,看着葉卿堯的眼底有一簇小火苗在熊熊燃燒,“你要不要!?”

葉卿堯低低的笑了一聲,伸手把荷包拿過來,在手心裏握了握,上面殘留的溫度讓他心情格外的明媚。

把荷包放進懷裏,他瞅了眼阮半夏身後的竈臺,漫不經心的動了動唇,“火好像滅了。”

火?

阮半夏才想起自己還在燒火,趕緊回身,走過去,往裏面添柴,她低着的頭,這時候臉蛋兒才慢慢紅了……

徐氏站在家門口朝着路上望着,都這麽久了,怎麽老三還沒回來!?

別說老三,就連老二去了,也沒回來!

還真是見了鬼了!

她就不明白了,阮半夏到底使用了什麽妖術,竟然讓自己兩個兒子都圍着阮半夏轉!

阮半夏燒好了水,給葉卿堯泡了茶,剩下的水等到涼了以後,她就把上次采的剩下的冰粉籽拿出來,搓了以後放在井水裏面鎮着。

外面天色熱,葉俊生不但沒有站在陰涼處乘涼,反而盡心盡責的訓練着阮冬青,阮半夏站在房檐下看着,忽然就覺得心裏暖暖的。

冰粉涼透了以後,她盛了兩碗,站在那裏對着他們笑,“這麽熱的天,快來休息一下,解解暑。”

阮冬青自然是知道那個東西的,他撇開嘴傻呵呵的笑了一聲,就站起來跑了過去,從阮半夏手裏接過碗,他甚至連勺子都沒用,拿着碗仰頭一口喝了下去。

頓時神清氣爽得全身都舒服了個徹底。

葉俊生呆呆的看着阮冬青那狼吞虎咽的樣子,縮了縮脖子,不确定的問,“阮妹妹,這……這是什麽?”

阮半夏笑着把碗放在他的手裏,“嘗嘗,看看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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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葉俊生拿着碗,試着喝了一小口,眼睛突地一亮,竟然拿起碗跟阮冬青一樣的,就把剩下的冰粉全部倒進了嘴裏。

喝完後,他擡起手抹了一下嘴,笑得臉都爛了,“哇塞!太好吃了!喝完以後感覺都不熱了。”

阮半夏把他們手裏的空碗拿過來,又去給他們盛了一碗,遞給他們之後,才重新盛了兩碗,走到屋門口,把其中一碗遞給靠在門欄上的葉卿堯,“葉二哥,你也嘗嘗。”

葉卿堯低頭看了眼阮半夏手裏的碗,裏面的東西晶瑩透亮,在紅糖水裏飄着,樣子讨喜又有食欲,他伸手接過碗,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嘴邊,輕輕的喝了一口,嘴角不動聲色的勾了勾……

這個東西确實好吃又能解暑!

阮半夏見葉卿堯臉上除了淡雅的微笑,便沒有別的任何表情,她就知道他是喜歡的。

葉卿堯這個人藏得深,什麽事都不會特別誇張的表現出來,喜歡就是淡淡一笑,不喜歡他就會若無其事的把東西撂下。

她笑着坐在小凳上,吃着自己手裏的。

葉卿堯吃了幾口,忽然想到曾經的香蕉和猕猴桃,他擡起頭,沉寂的視線落在阮半夏的臉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阮妹妹,有一事我想請教。”

阮半夏沒有看他,而是看着吃完冰粉又在院裏練功的阮冬青和葉俊生,兩個人早已經滿頭大汗,她估摸着剩下的冰粉應該給他們留着。

聽見他的話,阮半夏眼睛盯着阮冬青,漫不經心的說,“什麽事,你問吧。”

葉卿堯的視線一直鎖住阮半夏的臉,眸色愈發深沉,“你是如何讓阮家人吃了香蕉肚子疼的?”

“呃……?”阮半夏愣了一下,忽然轉過頭,朝着葉卿堯看去,他臉上依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阮半夏心裏琢磨了一下,覺得葉卿堯肯定不會害自己,然後她揚起嘴角笑了笑,笑容如春風,從葉卿堯的心上輕輕拂過……

“呵呵……這件事啊,好吧!那我告訴你,其實很簡單,香蕉和紅薯是兩種相克的食物,如果混在一起大量吃的話,就會産生腹痛。”

阮半夏看見葉卿堯只是看着自己,而不說話,她抿了抿唇,又笑着說,“因為我知道阮家窮,吃不起幹飯,每頓都是紅薯和米一起熬粥,而大嬸看見我和青兒有吃的肯定會來搶,為了我和青兒以後能夠吃得飽,所以,我就用食物相克的方法教訓他們一下。”

說完,她見葉卿堯還是只是盯着自己看,別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她都被他那眼神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忽然拔高音量叫了一聲,“葉卿堯!”

葉卿堯眉頭動了一下,轉而低低的笑了一聲,“依我看,你是為了防止以後不讓薛大娘妨礙你賺錢的生路,才故意做的吧。”

“噗……”

阮半夏剛喂進嘴裏的冰粉一口噴了出來,她擡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葉卿堯,“你怎麽知道?”

葉卿堯低下頭,優雅的舀了一勺冰粉喂進嘴裏,唇角的弧度越發深邃,“你猜。”

阮半夏臉上的肌肉一僵,看着葉卿堯慢條斯理吃冰粉的樣子,在心裏憤憤的罵了一句,“臭狐貍!”

她轉過頭不再理他,手裏拿着勺子,舀了冰粉氣憤的喂進嘴裏!

葉卿堯吃完了碗裏的冰粉,看了眼正在練功的阮冬青和葉俊生,自覺的把碗放進了廚房,一轉身,阮半夏黑着臉走進來,把碗放在竈臺上,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就轉身打水。

葉卿堯皺了皺眉,這個小丫頭脾性有點大,就像一只野馬,放縱不羁,他在心裏暗暗的笑了一下,看來想要馴服她,是要花費一些功夫了。

見阮半夏在洗碗,他就站在旁邊看着,輕聲問道,“阮妹妹,如今你和青兒已經搬出了阮家,以後……你有何打算?”

阮半夏一邊洗碗,一邊白了他一眼,“我還能有什麽打算,不就是賺錢,賺錢嘛!”

葉卿堯輕輕點點頭,忽而一笑,“靠着林府?”

“嗯?”阮半夏放下碗,擡起頭打量了一下葉卿堯,她覺得今天的葉卿堯話好像有那麽一點點多,不像之前惜字如金。

她覺得自己在這個古代,沒親沒故,阮家的人又三天兩頭來鬧事,那是根本就靠不住了,現在唯有葉卿堯,算是有點見識的,既然他這麽關心,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正了神色,她一本正經的看着他,“目前我沒有地,只能靠着上山去采一些東西回來弄弄,別的,實在是沒有什麽好辦法。”

葉卿堯抿着唇垂下眼眸,思量了一下,“山裏危險,且你弄出來的新奇東西,別人難免眼紅,也會跟着你做,僅僅是靠着山,你的錢路會越走越窄,你還是要做長遠打算。”

這一點阮半夏當然知道,只是苦于沒有什麽辦法。

“那你有什麽好主意?”

葉卿堯微微勾起唇角,笑睨着她,“辦法你自己想,想出來以後,我或許能夠給你提供一些便利。”

他故意頓了一下,“比如,地!”

阮半夏驚喜的眼睛都亮了,激動的抓住了葉卿堯的雙手,“你是說,你有辦法給我弄到地?”

葉卿堯低眉看了眼抓住自己的兩只小手,笑容更深了一些,“但是,我有個條件!”

條件!?

還有條件!?

阮半夏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抓住葉卿堯的雙手也郁悶的放開了,她撇了撇嘴,低下頭繼續洗碗,“什麽條件?”

看着她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臉,葉卿堯也只是淡漠的笑了一下,“我希望事情成了,你開始賺錢的時候,能夠給我講講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阮半夏洗碗的動作忽然頓住,慢慢的擡起頭,疑惑的看着他,“我的什麽故事?”

葉卿堯将雙手背在身後,長身玉立的站在阮半夏的面前,如星般晶亮的眸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你一個鄉下的丫頭,是如何知道食物相克的道理,又是怎麽知道那些東西能吃,怎麽吃的。”

他那雙眼睛,就像一張網似的,讓阮半夏無處可逃,他眼裏洞悉一切的精光,讓阮半夏的心突突直跳,阮半夏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緊張,緊張得她立刻就低下了頭,移開了視線。

小心髒“噗通”“噗通”的狂亂的跳個不停,阮半夏咬了咬唇,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葉卿堯看着她逃避的樣子,低低的笑了一聲,擡起手,溫暖的掌心輕輕的摸了摸她的發頂,“傻丫頭,不想說就不說,難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真的不會幫你了?”

阮半夏咬着唇的動作更深了幾分,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心虛得無地自容。

可……耳邊葉卿堯的聲音愈發溫和,就像一汪清泉,讓阮半夏在極度口渴的時候,能夠解渴。

葉卿堯收回手,也不等阮半夏回答,他背着雙手,慢慢的走了出去……

徐氏在院裏面整整等了四個時辰,天都已經黑了,才看見葉卿堯和葉俊生回來。

她氣得抄起放在一邊的掃把,對着兩個剛進門的孩子打過去。

葉俊生聽見一道淩厲的風聲,暗道一聲不好,伸手一把推開葉卿堯,那個掃把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徐氏打了這一下,還不解氣,提起掃把就像一個瘋子一樣的抽在葉俊生的身上,嘴裏惱怒的罵道,“你們兩個不争氣的東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們!”

葉俊生低着頭站着那裏,也不躲,任由掃把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的落下。

裏屋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葉枝橋穿着長衫站在門口,看見徐氏拿着掃把打葉俊生,葉卿堯站在了一邊,心裏稍稍松了一口氣,但還是厲聲喝到,“徐秀梅,你給我住手!”

徐氏堆積了整整一天的氣,現在好不容易能夠發洩,哪裏是說住手就能住手的,她就像沒聽見葉枝橋的聲音一樣,舉着掃把對着葉俊生的臉一下掃了過去……

“啪”的一聲,葉俊生的臉上橫出幾道血印子,徐氏猛地一怔,拿着掃把的手忽然松開,掃把掉在了地上,看着一張光滑的臉被她給毀了,徐氏的心一下就疼了,走進去抱住葉俊生就大聲的哭了起來,“我的兒啊,你怎麽不躲啊!”

葉俊生咬着牙哼都沒有哼一聲,他慢慢的擡起頭,看着徐氏哭得淚流滿面的臉,冷聲問,“娘,解氣了?”

徐氏當時就愣住了,也忘了哭,就那麽愣愣的看着他。

葉俊生沉着臉,伸手推開徐氏,“如果娘還沒有解氣,生兒就站在這,讓你打到解氣為止,如果娘解氣了,生兒累了,想睡了!”

說完,葉俊生連看都沒有看徐氏一眼,徑直走進了屋子。

葉卿堯英挺的眉微微皺了一下,一言不發的跟着葉俊生回了屋。

徐氏站在那裏半饷,心裏疼得無以複加,她不是真的想打葉俊生,她只是心裏生氣,她只是想教訓一下他,讓他跟自己保證以後再也不去找阮半夏那個小賤人,卻沒成想,竟弄成了這樣。

她慢慢的轉身,看着站在門口的葉枝橋,眼淚“唰”的一下又掉了下來,“相公……”

葉枝橋淩厲的視線掃了她一眼,轉身進了屋。

徐氏站在院裏,左看看,右看看,家裏的幾個丫頭也沒人出來安慰自己一句,她忽然就覺得心裏委屈,哭着就朝着屋裏跑去。

葉枝橋坐在床邊,手裏拿了一本書,聽見徐氏進來,也沒有理她。

徐氏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葉枝橋的身邊,期期艾艾的哭道,“相公,你說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我都是為了他們好啊,他們怎麽就不知道我的苦心?”

徐氏哭的聲音很大,葉枝橋聽着就心煩,他把書放在一邊,合了衣躺在床上。

徐氏哭了一會兒,見葉枝橋沒有理自己,便脫了鞋子爬上床,躺在了裏面,抹了一把眼淚,她小聲的說,“相公,堯兒今年已經十四,開了年就十五了,按照村裏的規矩,該給他說一門親事了。”

如果徐氏說別的事,葉枝橋肯定還不會理她,可是一說到葉卿堯的婚事,他立馬就炸了,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看着躺着的徐氏,他的臉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堯兒的事你不要插手,別給我惹些不必要的麻煩出來!”

徐氏本就心裏委屈,現在聽見葉枝橋這樣說,她覺得自己在這個家一點地位都沒有了,也從床上坐了起來,指手畫腳的說道,“我為什麽不能管!?堯兒雖說是你一手帶大的,那他是不是咱們葉家的人?”

葉枝橋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對于這個問題,卻止口不言,将頭轉到了一邊去。

“既然堯兒是我們葉家的人,那為什麽我不能管他的婚事?男大當婚,他都這個年紀了,我這個做母親的,就不該為他打算?”

徐氏越說越氣,聲音也驟然拔高了好幾度,“葉枝橋,我告訴你,堯兒和生兒別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婚事我一定要做主!”

葉俊生那是年紀還小,才十一歲,現在說婚事還早了點,但是葉卿堯不一樣,現在給他定一門婚事,過兩年就可以直接把姑娘娶進門了!

反正她就是不管,她就是不讓阮半夏那個小賤人撿了這個便宜,踏進他們葉家的門!

葉枝橋氣得直接下床,穿上衣服就朝着門口走去。

徐氏一見,心裏一慌,着急的喊他,“相公,你到哪裏去?”

葉枝橋拉開門,一個字都沒說,走出去就把門關上了。

屋裏,葉卿堯找來藥膏,正在給葉俊生上藥。

葉俊生雙唇始終緊緊的抿着,一聲不吭。

葉卿堯把藥膏塗完了以後,看着葉俊生的臉,輕輕的搖了搖頭,“娘下手也太重了些。”

葉俊生本來硬朗的臉龐,忽然微微動容,他轉過頭,看向葉卿堯,憋了憋心裏的情緒,才問,“二哥,你說,如果咱們走了,娘會不會去找阮妹妹的麻煩?”

葉卿堯一邊把藥瓶放進藥箱,一邊掀起眼皮睨了葉俊生一眼,勾了勾唇,輕笑,“都被打成這樣了,還不長記性,難道你不知道娘為什麽打你?”

“我知道!”葉俊生負氣的擰了下眉,“我就是覺得娘無理取鬧,我是青兒的師傅,自然是要去阮妹妹家的。”

“是嗎?”葉卿堯蓋上藥箱,盯着葉俊生,漆黑的眸底溢着淺淺的笑意,“你确定你只是為了青兒?”

“我……”葉俊生慢慢低下頭,心虛的咬了下唇。

這麽久了,這還是葉卿堯第一次看見葉俊生害羞,他擡起手輕輕的拍了拍葉俊生的肩,語重心長的道,“三兒,自古以來,這男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娘真的不喜歡那丫頭,你就是再喜歡也沒用的。”

“哥!”葉俊生一下就急了,伸手緊緊的抓住葉卿堯的手,臉上的表情都快哭了,“我喜歡阮妹妹,我覺得跟她在一起很快樂,我不想娶別的女人!”

葉卿堯低着頭低低的笑了一聲,“三兒,你還少,等你到了該娶親的年紀,說不得會遇見一個更傾心的女人……”

頓了頓,他又笑,“娘生養我們不容易,實在是不該讓她傷心才是……”

這時,房門被人輕輕推開,葉枝橋不緊不慢的走了進去,站在床邊,他看着葉俊生臉上的血印子,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生兒,藥可上好了?”

“嗯!”葉俊生點點頭,伸手拉住了葉枝橋的手,“爹,生兒不疼,你不要怪娘。”

徐氏是個什麽德行,葉枝橋怎麽可能不知道,不過他心裏也是覺得對不住她的,畢竟曾經他風光一時,徐氏過慣了好日子,現在沒落了,雖然回到這個農村,可她總覺得高人一頭。

也怪不得她會看不上阮家丫頭!

葉枝橋對着葉俊生笑了笑,“爹知道,只要你自己不要覺得委屈就行。”

葉俊生縮回自己的手,傻呵呵的笑了一下,“生兒不委屈,二哥說的是,我不應該讓娘傷心才是。”

“嗯!”葉枝橋欣慰的點點頭,轉眸看向葉卿堯,“堯兒,你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葉卿堯站起身,看了眼葉俊生臉上的傷痕,确定沒什麽關系以後,才跟着葉枝橋走了出去。

他出去時,葉枝橋便伸手關了門,把葉卿堯拉到了一邊。

看着葉卿堯日發清隽的臉頰,葉枝橋忍不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堯兒,有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葉卿堯雙手垂直在身側,轉過身,與葉枝橋并肩而站,他微微擡頭,看着滿空星辰,淡漠的勾了下唇角,“何事?爹請說。”

葉枝橋舔了舔唇,這種事,作為父親,他是難以啓齒的,為了緩解尴尬,便笑了兩聲,“剛才你娘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已經到了可以定親的時候了,她想給你說一門親事……”

“爹。”葉卿堯沉寂的雙眸輕輕的眯了一下,“孩兒自小讀書,我心中的抱負相信你也明了,事未成,孩兒自是不會考慮終生大事!”

葉枝橋雙手背在身後,順着葉卿堯的視線看過去,一輪明月高挂天空,無數顆星星圍繞在旁,皎潔的月光落下來,就像一條通往天際的橋梁。

靜默了半刻,他悠悠的說了一句,“明兒早,你想個說辭,把這件事圓過去吧。”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晨,徐氏早早的起床,親自給葉枝橋燒早飯。

平時家務活都是徐氏的幾個丫頭做,只要葉枝橋回來,燒飯泡茶這樣的事,徐氏都會親力親為。

看着葉枝橋已經從屋裏出來,她忙盛了粥端出去,“相公,來吃飯啦。”

葉枝橋看了她一眼,走到堂屋裏坐下。

徐氏回身回到廚房,又端了兩碗粥出來,正巧撞見剛從房間裏面出來的葉俊生,看到葉俊生臉上的紅血印時,她的心一下就疼了,眼眶裏轉着淚花,喊了一聲,“生兒。”

葉俊生轉過頭看過去,見她兩只手裏都端着碗,上面還冒着熱氣,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看着自己,他幾步走了過去,從徐氏手裏接過碗。

“生兒。”徐氏手空了出來,第一時間就撫上葉俊生的臉頰,心都狠狠的揪了起來,“昨晚是娘不好,你不要怪娘,好不好?”

葉俊生擡起頭,嚴肅的看着徐氏,“娘,阮冬青現在是我徒弟,我作為師傅去他家教他武功很正常,我希望娘不要誤會,更不要聽村裏那些婦人胡說八道,可以嗎?”

“我……”徐氏怔了怔,眼眶一疼,下一秒,眼淚就掉了出來,“生兒,你……你一定要去嗎?”

“是!”葉俊生驽定的點點頭,“生兒要去,生兒必須去!”

“哎!”徐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着葉俊生臉上的傷,實在是不好說什麽,葉俊生能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讓她打,就證明這孩子心裏早已經是鐵了心的要那麽做,不管她再怎麽打他,他也還是會去的。

但是轉念一想,葉俊生如今才十一歲,離可以定親的年紀還有幾年,這幾年,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說不定阮半夏跟她那個短命的爹一樣,忽然就死了呢!

她不能因為還沒有結果的事就跟自己的孩兒鬧得不和,到時候她逼得太緊了,讓孩子跟她離了心,那才是得不償失呢!

“好好好!”徐氏陽奉陰違的笑起來,“娘以後不管你了行嗎,你想去就去吧!”

葉俊生一聽,頓時眉開眼笑起來,要不是因為手裏拿着兩個碗,他早已經朝着徐氏撲了上去,傻呵呵的笑了兩聲,“謝謝娘!”

看着葉俊生臉上的笑容,徐氏真是覺得甜到了心裏去……

另一邊,房門打開,葉卿堯穿着一身墨色長袍踏出腳,聽見徐氏和葉俊生的聲音,他出了門,直接就走了過來。

也不管旁邊站了多少人,他“噗通”一聲,直接雙膝跪在了徐氏的面前。

“呀!”徐氏吓了一跳,身體不自覺的就朝着旁邊移了一步,看着跪在地上的葉卿堯,她驚得睜大了雙眼。

葉卿堯長這麽大,就連過年也沒有給她下跪過,葉枝橋總是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輕易下跪。

所以,葉家的孩子從不跪任何人,現在葉卿堯竟然跪下了,她趕緊伸出手去扶他,“堯兒,大清早的,你這是幹什麽啊,快起來!”

葉卿堯紋絲不動的跪在地上,身體挺立,雙手拉着長袍,字正腔圓的說,“娘,孩兒從小就滿心抱負,如今功未成,名未就,孩兒不想談及婚事,還請娘成全!”

“什麽!?”徐氏立刻放下手,退到了一邊,她真是沒有想到,昨晚上就跟葉枝橋那麽一說,葉枝橋竟然就去給葉卿堯說了,這大清早的,葉卿堯就來了這一出,這是故意做給她看的嗎?

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徐氏看着葉卿堯,陰陽怪氣的說,“堯兒,這男子一向都是先成家,後立業,給你找一個賢內助,對你的學業怎麽也是有幫助的,這事,你不要再提了,最晚這個月月底,娘一定給你找一門好親事,絕不委屈了你!”

“娘!”葉卿堯本就低沉的嗓音,驟然又低了好幾度,“孩兒請求娘親給孩兒單獨讀書的時間!”

“堯兒!”徐氏氣得惱火了,“這娶妻和讀書本就互不耽擱,你幹嘛就這麽倔!”

她吸了一口氣,煩躁的看了葉卿堯一眼,“再說,你什麽時候才能功成名就,那不能說,你抱負達不成,你這一輩子都不娶妻吧!?”

葉卿堯雙手抱拳,低着頭懇求道,“馬上就是鄉試了,請娘讓孩兒專心讀書,定親之事等到孩兒鄉試之後,再做考慮!”

他沒說不同意,只是說等到鄉試之後再說,徐氏就覺得他這是同意了,臉上一喜,忙伸出雙手扶住了他,“好,那就鄉試之後,說不得我兒到時候高中解元,到時候還能說得一門好的親事!”

葉卿堯心裏終于松了一口氣,順着徐氏的手站起身,勾了勾唇,輕輕一笑,“孩兒謝過娘!”

葉俊生看着徐氏歡天喜地的進了堂屋,他手裏拿着碗,轉身問葉卿堯,“二哥,你昨晚不是才說不能惹娘傷心的嗎?”

葉卿堯斜了他一眼,“我也沒拒絕!”

說完,挑起長袍,踏進了屋。

葉俊生傻愣愣的站在門口,想了想剛才葉卿堯的話,好像是沒有拒絕啊……

吃完了飯,葉枝橋就帶着葉卿堯出門了。

葉俊生屁颠屁颠的趕到阮半夏家,看見阮冬青已經提着水桶在院裏跑了,他興沖沖的跑進了屋裏去,“阮妹妹,阮妹妹……”

看見阮半夏正把布料放在桌面上,手指在布料上比劃着什麽,他湊過去,笑嘻嘻的問,“在幹什麽呢?”

阮半夏沒回頭,手指量了一下,拿了把尺子比着,拿起剪刀剪過去,“想做兩件冬衣。”

“冬衣啊!”葉俊生傻呵呵的笑了一聲,“我跟你說個秘密!”

秘密?

阮半夏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也沒有回頭,“什麽秘密?”

“呵呵……”葉俊生傻呵呵的笑了一下,把嘴湊到阮半夏的耳邊,小聲的說,“今兒我娘說,要給我二哥找門親事。”

親事?

阮半夏眨巴眨巴眼睛,心裏沒什麽異樣的感覺,無所謂的說,“這是好事啊!”

“可不是嘛!”葉俊生繞過桌子,坐在了阮半夏對面,擡起頭,看着她笑,“我看我娘對這事挺上心的,等到鄉試結束以後,估計這事就成了!”

“嗯!”阮半夏把剪刀放在一邊,這才擡起頭,一眼就看見葉俊生臉上的血印子,她驚了一下,走過去,擡手托起葉俊生的下巴,皺着眉問,“你臉怎麽了?誰打你了嗎?”

葉俊生就那麽擡起頭盯着阮半夏,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嘴角咧得更大了,“沒事,就是昨晚起夜的時候,不小心撞到臉了。”

撞到臉!?

這是當她傻嗎?

阮半夏哭笑不得的看着葉俊生,擡起另一只手,伸出小手指,就在葉俊生臉上的血印子上重重的戳了一下,“是,撞的!還撞成條紋的,你厲害,你牛逼!”

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昨晚葉俊生和葉卿堯從她這裏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路上肯定也不會出什麽事,這肯定是回家被打的,至于是誰打的,還用猜?

葉俊生假裝“嘶”了一聲,一臉哀怨的看着阮半夏,“疼……”

“疼啊!”阮半夏抿着嘴笑了笑,小手又使勁戳了一下,“疼死你!”

葉俊生不但不生氣,反而笑得更加燦爛,更加傻了,那樣子看着別提多可愛了。

看着這樣的葉俊生,阮半夏覺得心裏很舒服。

葉俊生就像一只笨笨的小熊,活潑好動,還傻頭傻腦的,真想把他抱在懷裏,可勁的蹂躏一番。

放開葉俊生,阮半夏轉身找來藥箱,從裏面拿出藥瓶,倒了一點在指腹上,輕輕的,溫柔的朝葉俊生的臉上抹去……

葉俊生出來的時候,葉卿堯就已經給他上過藥了,可是現在,他卻沒說自己已經上了藥,而是一臉滿足的讓阮半夏給自己上藥,他那心裏早就樂的翻了好幾個跟頭了。

阮妹妹的手真軟,阮妹妹的手好溫柔……

妃要種田,爺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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