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還不至于那麽弱
阮半夏把藥上好以後,捧着葉俊生的臉瞧了瞧,雖然沒有葉卿堯那樣俊,但看着也很養眼,她細聲囑咐道,“你要小心這些傷口,不要吃醬油和姜,否則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葉俊生望着阮半夏眨了眨眼睛,“阮妹妹不喜歡臉上有疤的?”
阮半夏放開他的臉,轉身收拾藥箱,“好好的一張臉,有疤多難看。”
在現代那叫毀容!
葉俊生擡起手輕輕的摸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血印子,真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阮半夏這樣在意外表,昨兒他就躲了,現在這樣,萬一真的留了疤,阮妹妹看不上他,可怎麽辦才好!?
阮半夏把藥箱放回去,走回來,拿起剪刀,繼續裁剪着布料,忽然想到什麽,她輕聲說,“冰粉籽已經用完了,一會兒我想去一趟山裏,把山上能采的全部采回來。”
山裏!
葉俊生長這麽大都還沒有進過山,一聽見阮半夏說要進山,他立刻興奮起來,“好啊,一會兒我和青兒陪你一起去。”
想了想,他雙手抵在桌上,撐着下巴,看着阮半夏傻傻的笑,“剛好青兒可以練練手勁了,咱們再去砍一棵樹,拿回來給青兒做木樁!”
“砍樹!”阮半夏擡起頭,“這可是一項巨大的工程,一時半會完不成吧。”
“嗯!”葉俊生點點頭,“是要花費一些力氣和時間。”
說着,阮半夏趕緊把布料收拾了起來,然後拿了兩個背簍叫上阮冬青一起,和葉俊生出門了。
憑着記憶,阮半夏帶着葉俊生和阮冬青輕車熟路的來到了上次采冰粉籽的地方,把那裏所有的冰粉籽都采完了以後,阮半夏看了眼裏面越發深的山林……
這一次,因為帶了葉俊生,阮半夏膽肥了許多,伸手指着裏面,“葉二哥,咱們再往裏面走走吧!”
葉俊生初生牛犢不怕虎,打從他練武開始,就沒有怕過什麽,再加上他的阮妹妹都開口了,就算心裏怕,他也不能慫啊!
他點點頭,把背簍背在了背上,“行,咱們順便再看看有沒有合适的樹,砍下來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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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就這樣有說有笑的朝着山裏更深的地方走去……
阮半夏左看右看,發現這越往山裏走,好東西越多,還好今天要砍樹,工具帶的齊全,看見那邊地縫裏開出來的兩朵小花,阮半夏走過去,拿着鋤頭就開始刨。
葉俊生好奇的揍過去,蹲在一邊看着,“阮妹妹,這是什麽?”
“山藥!”阮半夏一邊刨一邊說,“這種東西可好吃了,我還沒吃過野生的呢,一會兒回去做給你們吃,也好補補身體。”
“哦,這個我聽說過,但……不是藥嗎?”葉俊生撓了撓頭,“确定能吃?”
“當然!”阮半夏笑眯眯的,終于刨出來一根,放進了葉俊生的背簍裏。
葉俊生背着背簍站起身,伸手把阮半夏拉起來,看了一眼旁邊的一棵樹,忽然眉頭擰了起來,他走過去,蹲下身,手指輕輕的摸了一下樹,眉頭越皺越深……
“怎麽了?”阮半夏走過來,看他一臉凝重的樣子,忍不住好奇的問,“這樹有什麽奇怪的嗎?”
葉俊生點點頭,伸手指着自己剛才摸的地方,“你看這裏這塊樹皮磨損很嚴重,這顯然是被什麽野獸蹭的。”
蹭……
阮半夏怔了一下,難道真的有野獸?
葉俊生站起身,又走到另外一棵樹,也發現了同樣的磨損,他咬了咬唇,擡頭看向阮半夏,“阮妹妹,我們不能再往裏面走了,到時候真的遇見野獸,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應付的了。”
阮半夏穿越過來以後,除了錢和糧食,最珍惜的就是命了,聽見葉俊生這樣說,她趕緊喊了在前面打望的阮冬青,“那……我們趕緊回去吧!”
“倒也不急!”葉俊生把背簍放下來,放在了一邊的地上,叫來阮冬青,把他背簍裏的斧頭拿出來,“咱們先把這棵樹砍了以後,再走。”
他拿起斧頭舉起來,對着樹幹一斧頭掄過去,“嘩啦”“嘩啦”樹劇烈的震動了起來。
阮半夏站在旁邊看了看那棵樹,又轉頭看了眼附近的樹,她走過去,拉住葉俊生高高舉起來的手,“葉二哥,為什麽一定要砍這棵樹,你不說這顆樹樹皮磨損了嘛,那邊有沒有磨損的,你去砍那些吧。”
葉俊生回頭,瞥了阮半夏一眼,“因為我看它不順眼!”
說完,他掙脫開阮半夏的手,舉起斧頭,又一斧頭砍了下去。
阮半夏一臉黑線的看着葉俊生,看了半饷,才憋出來一句話,“那我以後肯定不惹你……”
“嘩啦”“嘩啦”大樹越搖越厲害,因為震動,樹冠上的樹葉“唰唰”的直往下掉。
阮半夏趕緊站到一邊,和阮冬青站在一起。
忽然,山林裏傳來一陣很大的動靜,阮半夏忙出聲叫住葉俊生,“葉二哥,你等一下,聽聽是不是有什麽動靜?”
“動靜!?”葉俊生停下手,站直身體,豎起耳朵認真的聽了一下,突然,他臉色一變,大叫一聲不好,“阮妹妹,快跑!”
“啥!?”阮半夏愣愣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從一棵大樹後猛然竄出一只黑色的東西!
那東西後背上長着硬硬的鬃毛,兩顆大獠牙從嘴裏伸出來看着讓人心裏發怵,特別是那兩只瞪得溜圓的眼睛,就像領土被侵犯了一樣的,死死的盯着葉俊生。
葉俊生手裏拿着斧頭,也睜大了兩只溜圓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對面那個大家夥。
阮半夏忽然反應過來,扯着嗓音就叫了起來,“葉二哥,你跟它杠什麽啊!快跑!”
葉俊生拿着斧頭的手僵了一下,哭笑不得的說,“我也想跑啊,但是我要是跑了,它來追你怎麽辦?”
頓了頓,他朝着阮半夏相反的地方移了一步,那家夥兩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葉俊生,也移了一步……
葉俊生頓時大驚,舉起斧頭就喊了起來,“青兒快帶你姐姐跑,別管我!”
話音剛落,那東西刨了兩下後蹄,就低着頭沖着葉俊生跑了過去。
阮半夏吓得大叫一聲,“三哥!”
“姐!”阮冬青拉住阮半夏的手就朝着山下跑去,“快跑,野豬!”
什麽,野豬!
天啊!
阮半夏吓得不行,那東西,她在現代的時候就聽說過,攻擊力極強,一般成年男子都不是它的對手,她拼命拽住阮冬青的手,着急的說,“青兒,青兒,咱們不能跑,你師傅……”
她一下拽開自己的手,對着阮冬青說,“你快下山,去找幾個幫手,我去幫他!”
說完,她轉回身,就朝着剛才的方向跑去。
阮冬青站了兩秒,雖然心裏擔心阮半夏,但他也覺得如此情況,不能讓葉俊生一個人面對,他轉身,快速的朝着山下跑去。
阮半夏剛跑到的時候,就看見葉俊生靠在樹上大喘着氣,他的衣袖被扯了下來,露出一條滿是鮮血的手臂,另一邊的野豬低着頭,背上已經被劃出了好幾道傷口,鮮血直朝外湧……
她心裏一慌,朝着葉俊生跑過去,“三哥!”
葉俊生看見她,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沖着她就大聲的吼道,“我不是讓你跑嘛!回來幹什麽?”
“不,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阮半夏走過去,站在葉俊生的身邊,看着掉在地上的斧頭,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你不是會輕功嘛!你跑啊!”
葉俊生轉頭沖着她咧嘴笑了,“我跑了,野豬沒有目标,就會去追你和青兒,它速度快,你們跑不掉的。”
阮半夏心裏是又感動又感傷,她擡起手點了一下葉俊生的腦門,沒好氣的說,“讓你不要砍那棵樹,不要砍那棵樹,你就是不聽,非要砍!看吧,惹到它了。”
葉俊生傻呵呵的笑了一下,擡起那只受傷的手,撸起另一只袖子,“沒事,看我把它宰了,咱回去做野豬肉吃!”
還想吃人家!?現在不被人家拱死就阿彌陀佛了!
阮半夏白了他一眼,眼角餘光突然瞥到那只野豬的眼睛漸漸變紅,許是休息夠了,它刨了兩下後蹄,發了瘋般的朝着他們跑了過來。
葉俊生手裏沒了武器,正打算推開阮半夏,跟那野豬肉搏,卻沒料阮半夏卻突然蹲下身,揚手掃了一把地上的樹葉,食指與中指夾住其中一片,盯準野豬的頭,帥氣的朝着野豬飛了過去。
那樹葉就像一根針似的飛了出去,速度之快,在風中劃出一道不羁的直線,正中野豬的頭。
野豬頓時疼得嘶叫起來,蹦跶着四只小短腿,在山林裏橫沖直撞的跑了起來。
葉俊生站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慢慢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着阮半夏,“阮妹妹,你……你那是,那是什麽暗器?”
暗器?
阮半夏抿着嘴笑笑,那哪裏是什麽暗器,她是賭王的徒弟,最拿手的自衛功夫當然是飛牌!
這個時代沒有撲克牌,樹葉一樣,只要是那種扁平輕薄的東西,在她手指上,就能發揮出像暗器一樣的殺傷力!
野豬撞了一會兒,忽然掉轉頭,朝着阮半夏沒命的撞了過來。
阮半夏心裏不慌,鎮定的夾起一片樹葉,朝着野豬的前蹄上飛去。
樹枝擦過野豬蹄,就像風吹過一樣,野豬只是疼了一下,卻并未受傷,可那野豬還是被惹毛了,根本就不管自己哪裏到底受沒有受傷,哪裏疼,更加發狠的沖向阮半夏。
眼看着野豬就要撞上阮半夏,葉俊生伸出手,一把推開了阮半夏,快速的彎腰,抓住野豬的前蹄,這野豬雖說只是一頭未成年的野豬,但力氣特別大,雖然葉俊生力氣也不小,但跟野豬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野豬只蹦跶了幾下,兩個後蹄拼命的踢了葉俊生幾腳,就從他手裏掙脫出去……
然後,野豬兩只眼睛一瞪,緊緊的盯着阮半夏跑了過去。
“阮妹妹……”葉俊生驚慌的叫了一聲,“快跑!”
阮半夏看見野豬又朝着自己跑過來,她連忙彎腰撿了幾片樹葉,對着野豬飛過去。
那野豬本就皮厚,樹葉飛到人身上,可能一下致命,可是飛到野豬身上,連血印子都沒有擦傷,野豬早已經被阮半夏激怒,低着頭就撞了上去。
阮半夏眼疾手快的跳到一邊,險險的躲了過去,剛一轉頭,那野豬以十米沖刺的速度再次跑了過來,這樣的反應,就算是葉俊生那樣的練家子都躲不過去,更別說是阮半夏了。
她站在那,睜着一雙大眼睛,傻傻的看着……
耳邊,是葉俊生撕心裂肺的叫聲,眼前,是發了瘋的野豬……
忽然,一道墨色的黑影從旁邊閃了過來,從前面一把抱住了阮半夏,然後,一陣巨大的震動,阮半夏被那個黑影抱着朝後退了幾步,直接躺在了地上……
“噗……”一口鮮血瞬時噴了出來,灑在了阮半夏的臉上。
阮半夏看着眼前那張俊臉,心一下就疼了,眼淚“唰”的一下掉了下來,她啞着聲音,哭着喊了一聲,“葉卿堯!”
葉卿堯擰了擰眉,隐忍的将口中的鮮血強行咽了回去,那雙沉寂的雙眸慢慢的轉過來,看着阮半夏驚慌的臉,他勾了勾唇,淡雅一笑,“笨。”
阮半夏看着葉卿堯嘴角的血都哭了,他卻還這樣取笑她,她心裏疼得張着嘴就大聲的哭了起來,“嗚嗚……葉卿堯,你混蛋!”
身後,那只野豬看見阮半夏并沒有死,更加瘋狂起來,兩只後蹄刨了刨,再次跑了過來。
葉卿堯聽見聲音,抱着阮半夏在地上滾了一圈,險險的躲了過去,他雙手撐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
跟着葉卿堯一起跑來的阮冬青,在看見阮半夏沒事以後,轉身看見了落在地上的斧頭,他跑過去,撿起來,回身看見野豬又朝着葉卿堯他們跑了過去,他大叫一聲,“二哥!”
然後就把斧頭朝着葉卿堯扔了過去。
葉卿堯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只是聽着斧頭劃過空氣的聲音,一伸手,将斧頭穩穩的接在了手裏,對着跑過來的野豬,他彎腰一個漂亮的三百六十度旋轉,斧頭正中野豬胸口的鬃毛處……
看着躺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就不再動彈的野豬,阮半夏在心裏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終于死了!
終于……有野豬肉吃了!
葉卿堯對着還躺在地上的阮半夏伸出手,阮半夏看了幾秒,便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順着他的手站了起來。
看着他被血染紅的嘴角,阮半夏擡起手,心疼的輕輕的擦了過去……
葉卿堯只是勾了勾唇,一雙星亮的眸緊緊的盯着她。
那邊,阮冬青也把葉俊生從地上扶了起來,朝他們走過去,“姐,野豬!”
阮半夏趕緊收了自己的手,移開跟葉卿堯對視的視線,轉頭看着躺在地上已經死去的野豬,“這個家夥今天讓我們全體負傷,回去以後,我就用它給大家補補身體。”
說完,她轉身看向葉俊生,“三哥,你還好嗎?”
葉俊生終于等到阮半夏關心自己了,他傻呵呵的笑了一聲,撓着後腦勺說,“只要你沒事就行,我怎麽可能會有事!”
忽然想到什麽,葉俊生轉回身,看見被自己扔在一邊的背簍,他跑過去撿起來,剛準備背在背上,背簍就被阮冬青搶了過去。
葉俊生想說什麽,阮冬青已經背在了背上,然後跑到野豬面前,看着葉俊生,“師傅,擡!”
葉俊生邊走過來邊嘆氣,“青兒,你一個人背着兩個背簍不好擡。”
話音剛落,阮冬青身上的背簍就被一只手拿走了一個,阮半夏看着葉卿堯神情自若的把背簍背在了身上,即便是這樣一個動作,他都能做得那麽優雅,阮半夏看得心裏直癢癢……
葉卿堯忽然轉過頭看向她,“走吧!”
阮半夏趕緊收回了視線,尴尬的點點頭,“嗯!”
阮冬青和葉俊生擡着野豬在前面走,阮半夏和葉卿堯跟在他們後面。
想到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阮半夏心裏微微有些感動,她低着頭看路,裝作若無其事的問,“葉二哥,你怎麽來了?”
葉卿堯背着背簍,悠閑的走着,“去家裏發現你們都不在,我就猜到你們應該是上山了,剛走到山腰,就遇見青兒急急忙忙的跑下來……”
阮半夏了然的點點頭,不得不說,葉卿堯真的不是一般的聰明,如果不是他,她和葉俊生說不定都要死在野豬的蹄子底下。
看了下手上剛才替葉卿堯擦掉的血跡,她的小手就緊緊的握住,“你的傷……”
葉卿堯輕輕的笑了一下,就像說一件漠不關心的事一樣,淡漠的勾起唇角,“不礙事!”
阮半夏這樣才放下心來。
回到家,葉俊生和阮冬青興奮的拿着刀剁着野豬,阮半夏站在旁邊笑眯眯的看着,眼看着野豬就要被四分五裂了,葉卿堯身體忽然晃了一下……
他皺了下眉,強行讓自己穩住了身體,然後站在阮半夏的身邊,輕聲說,“阮妹妹,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嗯?”阮半夏擡起頭疑惑的看着他,“好不容易打了野豬回來吃,你不吃嗎?”
葉卿堯搖搖頭,再沒說一個字,擡起腳就朝着門口走。
他朝前走時,阮半夏才發現,他背後的衣袍上有兩個洞,因為他衣袍是墨色的緣故,所以血流出來,染在衣袍上根本就看不出來,阮半夏忽然心裏一緊,朝他追了過去,“葉卿堯!”
葉卿堯卻不管不顧的朝前走去,走了幾步,腳下忽然踉跄了一下,身體朝着前面撲去……
阮半夏幾步跑過去,伸手扶住了他,“葉卿堯,你背後……”
後面的話阮半夏哽咽的說不出口,現在她再看葉卿堯,才發現他的臉色已經蒼白得像一張紙一樣,她忽然就哭出了聲,“葉卿堯!”
葉俊生和阮冬青聽見阮半夏的聲音,放下手裏的刀,跑過來,當葉俊生看見葉卿堯背後的傷時,一下哭了出來,“二哥!二哥,你受傷了!?”
阮半夏和葉俊生把葉卿堯扶進了房間,阮半夏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直接推開葉俊生,把葉卿堯的衣服解開,當被血染紅了的後背出現在她眼前時,她一顆小心髒頓時揪了起來,眼眶一紅,眼淚不受控制的就掉了下來,“怎麽這麽嚴重!?”
那野豬長了兩顆獠牙,葉卿堯抱着阮半夏承受野豬那重重的一擊時,野豬的兩顆獠牙直接刺進了他的後背。
葉卿堯受了這麽重的傷,不但殺了野豬,竟然還硬撐到了現在!
阮半夏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眼淚一直不停的落下,她啞着嗓音吩咐阮冬青去燒熱水,然後伸手按住了葉卿堯背上的傷口。
耳邊一直環繞着阮半夏的哭聲,葉卿堯趴在床上,緊緊的皺了下眉,“吵。”
吵!
他竟然還嫌她吵!
阮半夏氣得朝着葉卿堯的傷口使勁的按了下去,“現在嫌我吵了,你剛才幹什麽去了!你不這樣,我能哭嗎?”
“呃……”葉卿堯疼得哼了一聲,阮半夏吓得趕緊松了手,只是輕輕的按住。
葉卿堯吸了一口氣,低沉的嗓音出奇的溫和,即便疼成這樣,他還是勾了勾唇,低低的笑了一聲,“丫頭,我還不至于那麽弱。”
“你!”阮半夏郁悶的擰起了眉,“閉嘴!你給我好好躺着!”
過了一會兒,阮冬青端着一盆熱水走進來,葉俊生也把藥箱拿了進來,阮半夏放開手,先用熱水把葉卿堯的傷口清洗了一下,然後拿出藥粉灑在傷口上,最後用幹淨的布條把傷口包紮好。
阮冬青和葉俊生見葉卿堯這邊已經沒什麽事了,就匆匆的跑出去,繼續處理野豬。
葉卿堯靠在床欄上,低頭看着阮半夏給自己穿衣服的動作,既仔細又溫柔,他嘴角的弧度漸漸加深。
阮半夏把一切弄好以後,忽然擡起頭,視線猝不及防的撞進葉卿堯那一潭如深水般的黑眸中,心不可控制的劇烈的跳動了幾下,她趕緊把視線移開。
小嘴就開始不停的喋喋不休起來,“葉卿堯,你說你這麽大個人了,受了傷難道不知道說一聲嗎?你知不知道,你如果走的時候,我沒有發現你受傷,你說不定剛走出這個門,就倒了下去,到時候死在路上,你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你到底要我說你什麽好,還枉你是一個秀才,我以為你很聰明,誰知道你竟然這麽喜歡逞大男子主義,如果那個野豬再大一點,獠牙在長一點,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可能已經就站不起來了……”
“我只知道,受傷的還好不是你!”
葉卿堯低沉的嗓音一下打斷阮半夏的話,沉寂的雙眸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阮半夏一下就怔住了,那句“我只知道,受傷的還好不是你!”簡直就像一根針一樣的,紮進了她的心窩窩,有點疼,卻又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摻雜在裏面。
她慢慢的擡起頭,對上葉卿堯注視的視線,心裏一下就亂了……
“那啥……我去看看他們收拾的怎麽樣了,你在這裏休息一下。”
話音剛落,她快速起身,逃一樣的跑出了房間。
晚上,阮半夏做了一頓豐富的野豬宴,所有人都吃的很爽,唯有葉卿堯,好像并沒有什麽胃口,慢條斯理的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阮半夏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跑進了廚房。
過了一會兒,阮半夏手裏端着一個碗走出來,放在了葉卿堯的眼前,“吃了。”
葉卿堯低下頭看着碗裏的醪糟雞蛋,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他側過頭,不相信的看着阮半夏,“為什麽?”
阮半夏轉過頭怒視着他,“讓你吃,你就吃,哪裏那麽多廢話!”
對面葉俊生伸長脖子看了眼阮半夏特意給葉卿堯開的小竈,他的嘴一下就咧開笑了,“阮妹妹,你整那個月母子的吃食給我二哥幹啥?”
月母子……
阮半夏一頭黑線的擡起頭,狠狠的瞪了葉俊生一眼,然後才低下頭,拿起了手邊的筷子,小聲的說了一句,“補血的。”
葉卿堯深深的看了阮半夏一眼,忽然,唇角輕輕的勾了一下,拿起碗裏的勺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晚上回家的路上,葉卿堯特意跟葉俊生交代了一句,“三兒,我受傷的事,千萬不要讓爹知道。”
葉俊生了然的點點頭,“二哥,你放心,我不會說漏嘴的。”
早上大清早起來,阮半夏就叫阮冬青把剩下的野豬肉裝進了背簍裏,雖然今天不是趕集的日子,但是這麽大只野豬,阮半夏和阮冬青兩個人肯定吃不完,而且現在天氣熱,說不得放兩天就壞了。
兩個人朝着村頭走的時候,身後一陣馬蹄聲響起,阮半夏條件反射的回過頭去看,就看見葉俊生坐在馬車前,手裏拿着鞭子潇灑的揮舞着。
馬車駛到阮半夏他們跟前,葉俊生拉住了馬,笑嘻嘻的問阮半夏,“阮妹妹,你這是要去縣裏嗎?”
阮半夏點點頭,“我想把野豬肉給林府送去。”
葉俊生一聽,嘴角的笑意瞬間放大,把馬鞭換到另一只手上,朝着阮半夏伸出手,“那你上馬車吧,我們送你一程。”
阮半夏站在那,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給了葉俊生。
上了馬車後,阮半夏和阮冬青坐在了裏面,馬車的空間不是很大,阮半夏阮冬青和葉卿堯葉枝橋相對而坐。
這場面着實有點尴尬!
這還是阮半夏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葉枝橋,葉枝橋一看,就是典型的讀書人,一臉嚴肅得不茍言笑,特別是那雙眼睛,泛着智者的精光,讓人望而生畏。
阮半夏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葉枝橋看,就只能把視線轉到葉卿堯的臉上,想起他身上的傷,阮半夏出聲問道,“葉二哥,你的……”
“阮妹妹!”葉卿堯一下打斷了她的話,阮半夏怔了一下,就接到葉卿堯的眼神暗示,立刻笑了兩聲,接着說,“葉二哥,我聽說馬上就要秋試了,你可準備好了?”
葉卿堯微微颔首,禮貌生疏的回道,“尚好。”
喲,好官方的回答!
阮半夏郁悶的笑了一下,就不再主動找話。
到了縣裏,阮半夏和阮冬青下了馬車,葉枝橋看着他們的背影,小聲的問身邊的葉卿堯,“這個丫頭看着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葉卿堯微微的勾了勾唇,“爹也看出來了。”
阮半夏帶着阮冬青到了林府,在後院裏把野豬肉交給了小厮,就打算走了,卻被小厮禮貌的留住了,“姑娘,你可再等等,李管家昨兒個還說起你,我去給李管家說一聲你來了,他肯定急着見你。”
阮半夏不知道什麽事,只能點頭答應了。
沒一會兒,李管家就匆匆的走了過來,看見阮半夏,擡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汗,“丫頭,我問你一個事。”
阮半夏眨巴眨巴眼睛,乖巧的笑,“大叔你說。”
李管家拂了一下衣袖,單手背在身後,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大小姐從昨兒個就開始鬧脾氣了,你可有法子,做個什麽好吃的吃食,逗她開心?”
“鬧脾氣?”阮半夏皺了下眉,“為什麽鬧脾氣大叔方便說嗎?”
“這……”李管家猶豫了一下,覺得阮半夏也算靠得住,便說了,“就是前兒個,大小姐去游園,一時貪玩,撐傘的丫鬟沒有跟上,那麽大的日頭,就任由大小姐在太陽下逛,她回來拿着鏡子一照,臉曬黑了,她就不高興了,賞了丫鬟板子,心情也沒能好起來,這不,又在鬧了。”
阮半夏使勁忍了忍,終于忍住沒有笑出聲,不就是曬黑了嘛,就能發這麽大的脾氣?
還把丫鬟給打了,心情也沒好,不得不說,這大戶人家的小姐就是不好伺候!
阮半夏抿了抿唇,笑眯眯的看着李管家,“大叔,按照你說的,我看任何好吃的吃食也不可能讓大小姐開心起來,除非……”
李管家心急的問,“除非什麽?”
阮半夏輕輕的笑了一聲,“除非有什麽法子能讓大小姐立刻變回原來的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