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2)
搖身一變,成了一只癞蛤蟆……
她不是灰姑娘,她是傻姑娘……
眼睛有點兒不争氣地潮濕,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在這個人面前哭泣,于是她轉過身,不辨方向地沿着街道就要離開。身後的他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她聽見他讨厭的聲音對自己道:“上車,跟我一起回家。”
“我不要跟你回家!”她大怒,讨厭他的手握着自己,開始掙紮。
“回家,我媽在等你打電話給她。”
她聽見他提到林媽媽,掙紮停止了,看着他,腦海中一個讓她恐懼至極的念頭不聽地湧上:
難道,難道林媽媽知道他根本不是二哥麽?
她不敢想象如同自己母親和師長一般的林媽媽參與了這件不光彩的騙局,冷一般地她握緊胳膊,她上車,一言不發地坐在後座,一路沉默着回到青渠鎮林家大宅。
他打開車門,繞到她車門旁邊,幫她打開,岳好邁步想要走下來,不想卻聽見他讨厭的聲音說:“我來抱你進去。”
岳好吓了一跳,仿佛老鼠上身一般地向後縮了一下,可她還是不願意開口跟他說話,只有一雙大眼睛滿是戒慎與怒意地瞪着他,傳達着自己的不願意。
“你不知道新婚夫婦,新娘都是被抱着進新房的麽?”
岳好不知道這個人腦子是什麽做的,既不能理解他的行事,也不想去了解,她只是一言不發,向裏坐在他夠不到的那頭,等着他領會了自己根本不會被他抱進去之後,他能自動消失。
他健壯的身子探了進來,沒等岳好反應,已經被他一下子抱在了懷裏,男人心意篤定時力氣有多大,她平生第一次見識到,感到箍住自己的胳膊仿佛鋼鐵一般堅定強悍,她氣得雙手用力,使勁捶着他,眼睛要是能飛刀,他此時已經萬刃穿心而亡了。
他騰出手制住她暴力的胳膊,對着她氣極了的眼睛道:“對,你想得對,我是個壞到底的大混蛋!你看我為了娶你,撒謊騙人全都幹得出來,區區身體上的暴力算得了什麽呢?你八年前不就說我強迫你了麽?我使用暴力你該不驚訝才對吧?”
他嘴上這麽說,可是抱着她的胳膊力氣卻松了,似乎怕真的弄疼了她。岳好因為他剛剛這句話停了掙紮,她臉上浮過一抹內疚的神色,被他抱着進了林家屋門,放在地上,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很久之後她對他道:“你這麽做,是為了報複我?”
“報複你什麽?”
“報複我——我對當年的事撒謊?”
“你說話的時候,能看着我麽?”他沒有回答,只是說了這麽一句。
岳好擡起頭,看着他,眼前所見的這張臉跟這些天朝朝暮暮所見的并沒有什麽不同,岳好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兒刺痛,手心攥緊,她勉強自己不要退縮,不要閃避,八年的躲閃與逃避已經夠了,如果此時将一切澄清,能改變剛剛發生的噩夢一般的事實,她願意給他應有的清白。
心魔
七十
“我不願意嫁給你。”她看着他,聲音很輕,但是口氣中的決心卻不輕。
“天快黑了。”他好像沒聽見她的話,簡單地道。
“我說了不願意嫁給你——”她瞪着他,他明明很清楚地聽見了自己的話,可是怎麽這個反應啊?
“那個平時幫忙做飯的叫什麽?也該來了。”他沒看她,眼睛望着窗外道。
“你——”她語噎住口,瞪着他,下午發生的事實和眼前他的反應,讓她氣苦中摻雜了無奈,氣他不擇手段耍詭計騙了自己結婚,恨自己張着眼睛竟然傻乎乎地嫁錯了人,大怒道:“你聽沒聽見我說話?我要離婚!你要是懲罰我這些年一直撒謊,我還你清白,我這就給林媽媽打電話說清楚當初的事……”
“當初什麽事?”他轉過頭,看着她,烏黑的眼睛在傍晚暗淡的光線裏,分明得仿佛兩顆星星。
“當初——”她說着,又語結,咬緊嘴唇沒有說下去。
“當初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你何不就當沒有發生過?”他走近她,對着她低垂着的頭頂說。
岳好意識到了他的走近,眼睛看着他筆挺的毛呢褲子,沉默着不語。
“我娶你,跟當年的事情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就如我昨天晚上對你說的,我這次回家,可從來沒想過會在這裏結婚——”
他的聲音很低沉,語氣中透着不加掩飾的誠意,岳好想到他這些天對自己所做過的事情,那些滿是激情但又克制的時刻,他本不想跟自己結婚麽?那又何必蓄意欺騙自己簽了字嫁給他呢?
“那——你為什麽娶我?”
她一直低着頭,不肯擡起眼睛看他,所以她這句話音剛落,感到自己的下颏被他捏住擡起,目光無可逃避地對上他俊美得讓人的心怦然一動的臉,感到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逡巡着,視線經過的地方,仿佛陽光炙烤過的肌膚一般滾燙。
“原因我将來會告訴你。”
可我跟你沒有将來!
她心裏閃過這個念頭,将臉硬生生挪到一旁,亂成一團的心煩躁惱怒疑惑怨恨各種複雜的情緒一起湧上,她推開他,一邊向樓上自己的屋內走,一邊對身後的他丢下一句說:“我不承認這樁婚姻,我要去我奶奶那裏住!”
說完這句話,她一股氣沖到林風的房間,現在她知道了當初他為什麽要跑到隔壁屋子去住了,因為那本就是他從小住慣了的房間!這個陰謀詭計老謀深算鬼鬼祟祟的壞蛋!
打開櫃子,她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正在忙碌中,眼角瞥見他高高的個子站在門口,雙手抱胸,目光盯着自己,她不看他,簡單地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起身就要向外走,聽見他低低地說了一句:“你不怕你奶奶問起為什麽到她那兒住?”
“我就說我想她了。”她沖他道。
“可我不會讓你安安穩穩地住在那兒。”
這句話讓岳好猛地看着他,她秀美的眼睛眯細了,好像花瓣一樣柔軟的嘴唇氣得有點兒哆嗦,對他說道:“你能怎麽樣?”
“我會跟她老人家說你嫁給我了,那老太太精明得很,她一定會逼你回來跟我圓房——”
“誰要跟你圓房。”她氣極了,心中卻懊惱地猛醒到他說得一點兒沒錯,奶奶要是知道自己真的嫁給了林岩,恐怕只會為自己高興——她心中這樣想,腳卻沒停,徑直就要沖出去,心想就算奶奶不收留,她總可以去找張榕吧,自己在她家一個晚上總沒有問題。
“你不能一走了之,這件事不是你一走了之能解決的。”
他的語氣很淡,但話裏的真實卻讓她的腳步一頓,停下來看着他,感到自己手裏的幾件換洗衣服被他拿走,他目光跟自己的對上,聽他說:“你說說為什麽不想嫁給我?”
“我不喜歡你——”她的聲音很輕。
“你确定自己不喜歡麽?”
她目光閃開,點了點頭。
“你跟着我媽媽長大,她肯定有教過你,跟別人說話的時候,只要心裏無愧,眼睛就要看着對方?”
岳好微微點頭,眼睛卻沒有擡起看着他。
“我媽媽她很欣賞你,能被她欣賞的人,品行上肯定不錯,可我不懂你為什麽每次關系到我的時候,總是撒謊——”
這句話讓岳好擡起頭,對他搖頭道:“我說了,當初的事情我願意跟林媽媽講清楚……”
“太晚了,晚到你現在講清楚,也不能彌補你過去八年對我的傷害,你不知道麽?”
“那我能怎麽辦?”她有些傷心地問他,傷心的理由,卻深隐又複雜,連自己都不敢細思。
“你可以用現在的實話,補償過去八年你的謊言給我的傷害。”
“我現在一直在講實話啊……”她皺眉輕聲說。
“如果是這樣——”他的聲音帶着一抹不容她無視的意味,走近她,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問:“你口對心,心也對着心,從心回答我——你真不喜歡我麽?”
岳好嘴唇張開,想要給他一個現成的答案,可是他剛剛的話在自己嘴邊堵住了所有已有的回答,尴尬,臉紅,不知道如何是好,仿佛被一只狼逼到了角落裏無處可逃的羊,她恨自己的軟弱,恨這種無法逃出生天的處境,進而惱怒起造成眼前這一切的他來,大聲地恨恨地道:“我不知道!”
他卻笑了,伸手一把将她摟在懷裏,不管她怎麽掙紮都不放,嘴唇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道:“你知道,你八年之前看見我時,就已經知道了——小好,你喜歡我,就跟我喜歡你一樣,是看見了就想摸到的那種喜歡,我們倆誰都沒法子。”
性趣
七十一
岳好被他摟在懷裏,耳中聽着他說“我喜歡你”這句話,這是他以林岩的身份第一次對她這樣袒露感情,她感到自己的脊梁仿佛被一道閃電擊過,那震顫從她的後背蔓延到她的耳邊頰畔,讓她的腦子一陣轟隆隆作響——很久很久之前,那時候她還不滿十六歲,在河畔初識他時,她曾經體驗過這種身不由主興奮狂喜的感覺——看見了就想要摸到,去觸碰,去擁有,将自己的身體去與那個仿佛前世相屬卻久違的身軀緊緊地契合……
一個不完美的開始,錯誤,謊言,接踵而至的各種意外以及傷害,隔了八年之後,已經成人的他和她,眼前發生的一切并不比當初懵懂颟顸之時強多少……
知道了她失身并早孕,奶奶仿佛末日一般的神情吓到了她,她流淚,絕望,看着同樣流淚并絕望的爺爺奶奶,平生第一次想到了去死——脆弱,她比任何時候都脆弱,因為這一次她不但用無知傷害了自己,也永遠地傷害了爺爺和奶奶,給他們這個脆弱貧窮的小家帶來了滅頂之災……
于是當奶奶流淚問她是什麽時候、是在哪裏、是哪個畜生弄大了她的肚子時,她結巴着說不完整,她自己仍然在茫然之中,對他跟她當初發生的事情一知半解,并不清楚奶奶已然根據自己結巴出來的只字片語得出了她是被□的這個結論。她看着奶奶堅韌倔強滿是皺紋的臉,從奶奶仿佛要尋人拼命一般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強悍,也是這種豁出命去的強悍驅使第二天奶奶拉着她,穿過曠野,沿着水泥路來到人來人往的青渠鎮,尋到了林家大宅門口,将她硬是嫁進了林家,給了她生命一個全然不同的開始——
她知道的,一直知道他不曾強/奸自己,但是那時已經滿了二十歲的他,讓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這件事本身并不比強/奸好多少……
而在事情過了之後,他消失在人海中,渺無音信,留下一個無解的沒頂之災給她,在她最脆弱最難過的日子,年少的她第一次體味了什麽叫憎恨與自憎,厭惡與自厭,在自憎與自厭的過程中,她不止一次地希望他從未在她的生命裏出現過,那個沙灘上仿佛神祗一般驚鴻一現的男子,具有讓她的生活和內心天翻地覆的能力,如果時光能夠重來,她希望自己從未與他相逢,從未像個傻瓜一樣,任他予取予求之後仿佛破爛一般地丢棄……
一切開始于謊言,就讓這一切結束于最後一個謊言被拆穿之際吧。
“我嫁給了林風——”她用力掙脫他的摟抱,向後一步,看着他說:“不是你。不管你怎麽講,我都不會原諒你騙我結婚這件事實,我當初沒有把事實告訴林媽媽,是我的錯,我還你清白,至于你這八年的冤屈,我想我賠不了你,也不認為應該賠你,二十歲還沒頭沒腦地做了那樣的事,你被冤枉一點兒都不冤——至于現在,我只想離婚,我寧可一輩子孤獨到死……”
“你沒法離婚。”他看着她,輕輕說道。
“為什麽?”她被他鎮靜的口氣搞糊塗了,難道他沒聽見自己的話麽?她說了永遠不原諒他對自己騙婚,他處心積慮做成了的事情變成空忙一場,他為什麽還這麽鎮定?
“因為我不會跟你離。”
擲地有聲的一句話,昭示着他不動搖的決心,她無奈地看着他,對面這雙眼睛幽黑深邃,裏面蘊含的神情讓她心頭一顫,她感到自己渾身一陣酸軟無力,腦海裏想到他剛剛說到的“看到就想摸到”的喜歡,對自己不争氣的反應大為光火,想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八年前十幾歲的時候不了解,今天二十三歲了,她仍然對他一無所知——偏偏就是這個一無所知的男人,她的身體渴望他,那疼痛悸動的感覺,自雙腿之間攀沿而上,那些以往忽視的身體部位,全都因為眼前高大的男子而敏感生動起來。
當年的她認為這是不要臉,如今的她知道這是本能,是欲望——也是一切悔恨軟弱的根源……
“我不會跟你離婚,你費了這麽大力氣才娶到你,怎麽可能讓你再離開我呢?”他看着她說。
“你到底看上我什麽呢?”岳好從心裏納罕這件事,喃喃地問,她了解二哥,卻不了解眼前的他,她甚至連他做什麽,以何謀生都不知道,過去的這些年,她一共見他的次數也就只有兩三次而已——
一次是河畔的初識;一次是嫁進林家他匆匆趕回,想要娶了自己;剩下的一次,就是她失去他的小孩的時候,兩個人在窗簾之下,有過的短暫的對話……
“看上你的一切。”他的聲音很低沉,聽在她耳裏,仿佛絲絨一般順滑妥帖,他的手伸出,輕輕地留戀一般地撫摩着她的臉頰,她感到他的手指有些溫熱,被他觸摸的地方仿佛烤過一般,“只需要看着你,就會想這個女孩該是我的,她躺在我的床上,做我的老婆——”
她用力拂開他的手,怒道:“你腦子怎麽這麽低級!就不能想點兒別的麽?”
“我想的一點兒可不低級!”
“低級不低級你自己知道!”
他淡淡一笑,看着她因為怒氣紅了的臉蛋,搖頭道:“你以為男女之間是什麽?精神之愛?或許有吧——”他口氣中的嘲弄加深,繼續道:“可是再偉大的精神之愛,也必須建立在肉體滿足,相吸相引的基礎上。我愛你,喜歡你,可首先我必須先喜歡去碰觸你,撫摸你,親吻你——你以為對着一個完全沒有胃口不感性趣的異性,會有什麽真的愛情産生麽?”
岳好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她在這方面的經驗成了與他争論的短處,她平生接觸過的異性,屈指可數,這方面的經驗幾乎為零,由自己幾乎一片空白的經驗聯想到他,想到這些年他可能有過的與異性的接觸,憑他的外表風度,這些年估計有無數的女人跟他在一起過了吧?想到這裏,一股莫名的氣悶讓她心浮氣躁,她用力推開他,向外徑走道:“我不想聽你胡說八道,我對你一點不感興趣。”
她根本沒有走開,胳膊被他牢牢地攥住,她用力掙紮,身體反而被他緊緊地摟住,聽見他低低地說:“你今天晚上哪裏都不能去,你忘了麽?這是我們倆的新婚之夜。”
新婚
之夜?
這四個字讓她內心一陣煩亂,一團亂麻般的大腦很反感現在這種情狀,說話時,她的聲音氣憤中夾雜着難言的難過:“你竟然認為會有新婚之夜?”
“當然會有,我盼了多久你知道麽?”他薄薄的嘴唇笑着說。
這人的腦子看來是沒法想點兒別的了!
岳好對他這樣直白地把男女間的事情挂在心上和口上有點兒不适應,與儒雅溫和的林媽媽一起住了多年,她氣質中多少吸納了謝芳的克制與禁欲,對不受控制的本能欲望頗不以為然,“我要是跟你過了新婚之夜,我自己都會瞧不起我自己。”她哂道。
“只要不對自己撒謊,你就不會瞧不起自己——別否認,我回家的第一個晚上,因為倒時差,我整晚都很清醒,我聽清清楚楚你在小風的屋子裏來來回回地翻身,走動,其實從那以後的每個晚上,我也跟你一樣,整夜整夜睡不着……”他說到這裏,伸手擡起岳好的臉,對着她的眼睛道:“因為睡不着,所以我總是在你睡着之後,跑到你的床前看着你,你知道麽?這樣站了數不清多少個晚上之後,我想他媽的還是算了,我幹脆還是娶了你吧,正好我沒有老婆,你也沒有老公,在一起蠻好——”
她呆呆地,被他臉上的神情和剛剛說出的話弄得好半天茫然,她從來沒有意識到他曾經半夜站在自己的床前——他說這些話,是說——說他真的喜歡——并且在意過自己麽?
除了身體上的喜歡,而是心裏——有過那麽一點點的情意麽?
“你跟我,就因為這個——所以被你硬是湊在一起結婚了?”她看着他,問道。
他眼睛在她光潔瑩白的額頭臉頰上看了很久,沒回答,很突然地問她道:“你餓麽?”
哪裏有心情吃飯呢?
她搖頭。
他笑了一下,眼睛亮晶晶地,啞聲說:“正好,我也不餓。”
岳好正納悶他為什麽要這麽講,身體已經被他一下子抱起,眨眼間被他放在了床上,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來到了她身上,雙手趁她不防備,将她的雙手固定在頭頂,饑渴的嘴唇向她的雙唇壓過來,嘴上低低地說:“我想了一天了,既然你肚子不餓,我們倆還是先把正經事辦了吧。”
他沒給她機會反對,臉紅心跳的親吻讓岳好半天喘不過氣來,心慌意亂茫然不知應對中,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脫了下來,他的雙手探下,解開她纖腰上的褲帶,大力地拉低,一直向下,露出膝蓋,小腿……驟然□的肌膚對室內溫熱的空氣十分敏感,她猛地一凜,起身抓住他的手道:“不行,你別太過分了!”
他沒有回答她,烏黑得發亮的眼睛看了她因剛剛的親吻而紅腫的雙唇,起身将她推倒在床上,搖頭啞聲道:“為什麽不過分呢?你是我的老婆了,昨天晚上我跟你講過,我要等到今天,今天我可再也沒有理由等下去,我什麽法子都使盡了,才能讓你今天晚上名正言順地躺在我的懷裏,你說,我會輕易放棄麽?”
“沒有名正言順——你騙我結婚的!”岳好被身上他的眼睛看得無處躲閃,索性閉上,煩亂地道。
“昨天晚上我在這張床上,我問過你,你看着我,肯定說嫁的就是我——別否認了,等小風從國外回來,你再看見他時,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了,我跟他雖然像,但是差別還是很明顯的,你對着他快十年都沒嫁給他,遇到我幾天就已經迫不及待……”
岳好眼睛猛地張開,氣憤地打斷他道:“誰迫不及待了?”渾身一通掙紮,險些把強壯的他晃下去。
“是我,我迫不及待還不行麽?”他笑了,繼續剛才被她打斷的工作。
她知道如果自己用盡渾身所有的力氣猛烈地反抗,就算身上的人是林岩,不是林風,他也不會真的強迫自己,但或許是她缺少那樣的烈性,或許是二人在過去這段時日相處的朝朝暮暮裏,讓她對他還抱着一絲難言的希冀,于是她在他齧咬着自己的脖頸,感到他灼熱的氣息摩擦着耳後敏感的肌膚時,扭過頭,躲開他探尋的雙唇,看着他的眼睛低低地說了一句:“林岩——”
他微微一怔,這是第一次他的名字出現在她的口裏,他呆了一會兒,啞聲問:“什麽?”
“等一陣子,好麽?”她看着他,聲音很輕地商量着。
他只是看着她,沒回答。
“就等半個月,讓我想一想,行麽?”
“半個月之後,你就會願意每天晚上做我老婆了?”
他這句話直白得岳好差點兒不敢看他,赧顏地點點頭,她加了一句:“那時候我可以試試。”
他臉上的神色顯示他在考慮,後來驀地微微一笑,高挺的鼻尖擦着她的,很輕很輕地在她耳邊說了一句:“那就等半個月。不過今天晚上是大吉大利的新婚之夜,彩頭總是要的。”
他說完了,再也不理會她的躲避,伸手将她的套頭毛衫扯下來,只穿着內衣的岳好胸部在他眼前誘人地起伏着,探手向下,他正要脫下礙事礙眼的棉衫時,只聽見樓下大門一聲輕響,有人進來了。
二人目光對視,都好一會兒沒動,後來聽見廚房的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岳好吐出一口氣,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說了一句:“原來是苗大娘。”
“她來的正好,我們做累了,下去就能吃現成的。”
“你想什麽呢?”岳好被他的建議吓了一跳。
難道屋子裏有人,他還要胡來麽?
他接下來的話顯示他不但要接着胡來,而且她一點兒一點兒都不了解他。
“我在想,這個苗大娘真是好人,來得正好——”這個她一點兒一點兒都不了解的家夥笑得十分得意,伸出手,探進她棉衫下面,修長的雙手撫摸着她細膩的肌膚,一邊向着目的地往上,一邊輕聲對她續道:“這下子我再動手動腳,你就不敢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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