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路可退

“寒兒,你方才說的可是真的?”軒轅墨有些激動看着她,面露喜色。

無關他和軍醫之間打賭的事情,他只是單純的為那些士兵感到高興,單純的為生命感到自豪。

他雖然對蘇寒的醫術很有保證,但是對于瘴氣之毒,就好比軍醫所說的那樣,就算是薛神醫在此,也未必能将它解開。

他只是對蘇寒有信心,但是也自私的想着,即便她真的不能将這個瘴氣解開,他亦不會多說什麽,只能感慨一句命運的安排。

此刻,聽到這樣的消息,可想而知他是多麽的喜悅。

蘇寒點點頭道:“自然是真,沒有必要欺騙你,若是不信,你可以帶軍醫一起去看看,順便讓軍醫親自把脈觀察,也好實現他自己的諾言。”

蘇寒最後的話是看着軍醫說的,眼中的調侃清晰可見。

軍醫有些無語,也有些尴尬,但是更多的是不相信。

前人總結出了多少的醫術,他自小就看遍那些醫書,研究了無數次,尚未對瘴氣毫無頭緒,無從下手。

怎地這黃毛丫頭就如此自信的說出這樣的話,這是他絕對不能相信的。

軍醫不信任的目光盯着蘇寒,企圖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一點慌張,然而卻絲毫不見她有任何的反應,反而被她回擊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慌。

莫不是她真的如此的極具天賦,在這短短的時間裏,研究出了超越前人的醫術?

軍醫臉上恭敬,眼神帶着倔強不服輸,還有難以置信,拱手彎腰對軒轅墨說:“将軍,切讓屬下前去探查虛實,若是夫人并未解除這瘴氣,可否也求将軍允了屬下一件事?”

“哦,軍醫可還有什麽要求,一同說出來,若是夫人不介意,本将軍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麽。”軒轅墨嘴角的微笑依舊挂着,眼神帶着好奇的看着他。

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他還打算掙紮什麽?

還是他覺着,蘇寒只是為了面子才說出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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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不敢十足十的認為蘇寒能将瘴氣都解了,但她是一個不屑于去扯謊的人,所以這一次,他還是毫無疑問的站在了蘇寒這一邊。

蘇寒也很好奇的望着眼前的人,對于他還想提出的要求十分的期待。

“屬下只求一件事,若是夫人并未解了那瘴氣之毒,可否也是一樣的要求,讓夫人拜小老兒為師!”将軍說到這一點就頗為有自信,神色甚是得意。

軒轅墨尚未回答,蘇寒就搶先一步說到:“這是自然,在場的士兵們都可以作證,若是我确實沒有解了那瘴氣之毒,我就拜你為師。”

蘇寒的目光突然轉向了周圍的士兵:“你們可聽見了,若是我解了瘴氣之毒,屆時軍醫就拜我為師,若是沒有,那就我拜軍醫為師,你們在場的都是見證。”

軒轅墨微微的點頭,在場的人聲音響亮的回到:“是!”

幾個人的聲音,讓蘇寒聽出了一百個人聲音的響亮,她暗暗的對軒轅墨點頭。

雖說他看着體弱多病的樣子,但不可否認,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的部隊絕對是訓練有素,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僅限于在平時?還是在戰場上?

這些都有待她的發現和證實。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同進去瞧瞧吧。”軒轅墨一人走在前方,蘇寒本想跟上去,但是被軍醫擠到了後邊,無奈笑笑的走在後邊。

他如此幼稚的行為,她作為一個活了兩輩子的人,怎能與他計較?

軒轅墨最先踏進帳篷,放眼望去,十幾個士兵雖然依舊躺在地板上,神色蒼白,但是他總覺得有些不一樣了。

只是具體哪裏不一樣,他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

他半蹲在今早蘇寒安慰過的年輕小士兵面前,不動聲色的安靜觀察。

小士兵因着身體在散熱,微微有些難受的呓語,剛想翻個身子,轉頭就看到了将軍。

他黯淡的眼神閃過一絲亮光,虛弱的想要撐起身子,然而手臂無力,只能仰着脖子,帶着崇高的敬意低聲無力的喊到:“将……軍。”

這一個簡單的稱呼,好似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但是又滿含着希望。

軒轅墨拍拍他的肩膀,“你很勇敢,我們都在等着你一起上陣殺敵,你要快點好起來!”

士兵的存在的意義就是保家衛國,他清楚的知道躺在這裏的人是多麽的不想就此長眠于此,将自己的人生結束在這上面。

他們的生命,只能在戰場上轟轟烈烈的死去,絕不能就此窩囊的中毒而死。

“是!”小士兵拼盡全身的力氣,也要将自己的決心告訴将軍。

在半個時辰之前,他已經在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然而,他沒有被死亡之神眷顧,在生死邊緣徘徊了許久,依舊還是頑強的活了下來。

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一貼藥下去,他的身體雖依舊是虛弱無力的,但身體不再是忽冷忽熱,不再是冷到失去知覺的狀态。

他現在的身體一直在發熱,但汗水慢慢的往身體外溢出來,他感到無比的舒暢,通體輕松,好像抛掉了身上積累已久的負重。

所以他才很有希望的想着,他這一次不會輕易的死去!

“好好休息,我們都在等着你們!”

軒轅墨終于察覺出來,到底不一樣在何處。

就在他看到小士兵明亮的眼神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他們原本死氣沉沉的雙眸,如今重新燃起了希望。

或許,蘇寒說的是真的,這兒瘴氣,已經被她解了。

他輕輕拿出一個人的手,擡頭對軍醫說“現如今,你可以重新替他們再診斷一次,至于結果到底是什麽,相信很快就知道結果了。”

軍醫看着軒轅墨一臉的自信,在看看蘇寒氣定神閑的雙手抱胸,一點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心中升起一些不屑,但更多的是慌張。

他隐隐的覺得,這一次,他或許真的錯了。

軍醫慢慢的半蹲着身子,拿起士兵的手,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脈搏上,認真、仔細的觀察聽診。

感受着士兵強有力的脈搏,穩定有序的在跳動着。

他不敢相信的換了另一個人的手,就診脈,一個兩個……直至最後一個,他的臉上由原來的震驚,到最後的佩服,驚喜。

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将這個瘴氣之毒給解了,這是多麽令人高興的一件事情!

這證明,他們行軍打仗再也不用這麽害怕這些瘴氣的影響了!

一時之間,軍醫忘記了之前對蘇寒的種種不屑不滿,轉身站起來,用殷切的目光凝視着她,語氣有些急切的問;“你僅僅憑着那一張單子就解了瘴氣之毒!”

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難以置信,有帶着驚訝和高興。

“是的,就是那張藥方,我不介意你拿去研究一下。”蘇寒說得有些漫不經心。

可是聽着的人卻很是震驚。

這單子她居然這麽的不在乎,就這樣拱手讓人?

她難道不知道,這一張單子是多麽的重要,這是能拯救千千萬萬人的方子,也是世人所說的價值連城的財富。

多少人要是能有這一張單子在手,怕是別人花重金買下,他都不一定會賣。

而她卻是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眼睛一眨不眨的就将這張方子送人。

這是要有多大的胸襟,才能做得出這樣的決定。

軍醫眼中的是震驚,但是軒轅墨的眼中确是自豪,這就是他的夫人,絲毫不看重名利的人,他何其有幸能娶到她這麽獨特的人。

“夫人說的可是真的?這方子送與我研究,絕不反悔?”軍醫的語氣有些興奮,暗含着期待,又有些擔憂。

這對他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小事,能得這麽一份藥方來研究,相信他的醫術一定能更上一層樓。

“我何須騙你,藥方就在藥童身上,你若是要,不過是須臾時間,就是剛才,你也拿過那藥方,如今想必也是記得的。”蘇寒悠悠的說到。

她對軍醫突如其來的熱情沒有一絲的詫異,他的态度,恰如上一世她遇到的那些狂熱學者一樣,遇到自己的感興趣的課題,就如同大了雞血一般,不去在乎別人的眼光,眼神中只留下研究的身影。

“記得,記得。”軍醫忙不疊的點頭。

他當然記得,但是記得是一回事,她将藥方送給自己又是一回事。

這藥方,沒有夫人的發話,他就算是把它背了下來,也不會擅自去盜取她的成果,這是他作為一個大夫的品德。

滿臉興奮的軍醫剛想轉身朝着門外走,卻被軒轅墨一把叫住。

“軍醫這就走了?可是忘記了點什麽事情?”

“……”

“屬下并未記得忘記何事,可否勞煩将軍提醒一下?”軍醫納悶的回頭,臉上的喜悅抑制不住。

軒轅墨指了指那些士兵,再指了一下蘇寒,提醒道:“這瘴氣之毒可是解了?”

軍醫嘴角彎起的弧度瞬間有些抽搐,他剛才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将軍現在說這樣的話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比起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他情願拜一個可以做自己女兒甚至于孫女的人為師,起碼她的醫術确實值得自己學習。

軍醫看着面無表情的蘇寒,臉上的神情有些尴尬。

他這是無路可退了。

這是他自作自受的懲罰,也是他沖動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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