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理智在何處
蘇寒也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想來應該是解了,若不然,軍醫怕是不會這麽高興,可是如我說的這般?”
軍醫額頭的汗水唰唰的流,暗暗的在心裏腹诽:夫妻倆都是滿肚子的壞水。
他們怎麽就不能體諒一下老人家,一定要這樣嘲笑他嗎?
軍醫讪讪的笑道:“自然是解了,解了。”他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切。
“既然解了,那軍醫是不是兌現自己的諾言,不然,被士兵們知道了,軍醫想必也是不好意思吧?”軒轅墨悠悠的說到。
任何企圖想要欺負他夫人的人,他一定要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後悔。
軍醫兩只手絞在一起,不停的摩擦,嘴巴微微張開又合上,想要說點什麽卻總在最後一刻停止,他……
也罷,願賭服輸,他雖不算是什麽正人君子,但千金一諾,他定然是一定會做到的。
“夫人……”軍醫欲言又止。
雖說他願賭服輸,但看着蘇寒這麽年輕的臉龐,他委實難以把話說出來。
他一個老頭,如今要認一個小孩子當師傅,說出去怕是會笑掉別人的大牙。
“嗯~”蘇寒定定的看着他,下巴微點,等着他繼續。
“屬下……屬下,屬下可否到了塞北再行拜師之禮?”軍醫一下子鼓起勇氣把話說出來,眼神中閃過一絲的明亮。
“你既已承認了自己的失敗,當下就此拜師又何妨?何必等到塞北。”軒轅墨一下子就知曉他的盤算。
想要去到塞北,再偷偷的進行拜師,以防衆人知曉。
這是一個愚蠢的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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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以為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知道他拜了蘇寒這個可以當他女兒的人為師嗎?
簡直天真,這件事情,只要真實發生過,真實存在,遲早有一天會被人知道。
軍醫試圖将希望轉到蘇寒的身上,滿含期待的看着她。
“我倒是不介意這個,只是你們将軍這麽說了,你……”蘇寒的話并沒有說完,但是軍醫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說白了,他們兩個就是想讓自己立馬行拜師之禮,好讓大家都知道這個消息。
還真的是一點都不給自己留一點面子。
他們都這麽說了,軍醫只能尴尬無語的點點頭,道“一切聽從将軍的安排。”
你想如何便如何,他悉聽尊便。
“好,擇日不如撞日,現下立馬就可以舉行了。”軒轅墨看了一下四周,對着一個士兵說:“你去拿點酒過來。”
轉頭又對軍醫道:“也不用什麽人做見證,就我來好了。”
軍醫眼睜睜的看着士兵從自己的眼前消失,心裏甚是不甘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蘇寒瞧他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淡淡的道;“若真的是不願意,我也不強求,如今反悔還來得及。”
她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也不是一個随意收徒的人。
別說他如今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就是在往時,有人求着自己收徒,她都不願給自己接收麻煩。
所以軍醫這般的不樂意,她看着也是不開心。
她之所以到現在還未曾開口拒絕他們之間的賭注,不過是為了軒轅墨着想。
若是有朝一日,她不能陪在他的身邊,希望有人能擔起大任,保護他的安全。
蘇寒這麽随意的淡然的表情,倒是襯托出軍醫的心胸狹隘。
他略有不滿,十分硬氣的說到:“願賭服輸,小老兒既然輸了,豈是輕易就反悔的人?”
“不過是拜師,我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士兵以行軍打仗最快的速度将酒壇抱了過來。
“報告将軍,酒帶到!”
“放下吧,站在一旁做個見證,今後夫人就是軍醫的師傅了。”
就不能不要一直強調這一點嗎?他既然說了認輸,就一點不會反悔。
軍醫不敢對着軒轅墨翻白眼,轉過頭,撇撇嘴,表示自己的無語。
他十分霸氣的蹲下,抱起腳邊的酒壇,啪一聲就跪下去,十分豪氣的掀開酒蓋,舉起酒壇,對蘇寒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軍醫雙手高高的舉着酒壇,頭十分恭敬的低下去。
這一刻,蘇寒感受到他願賭服輸的态度,不再如之前那般的不情願。
是個男子漢,說到做到,她對軍醫的認識又有了一個改觀。
只是他這麽豪邁的舉止,委實有些吓到自己。
不說蘇寒有些被軍醫的行為吓到了,便是軒轅墨,也不曾想到他會行如此大禮,還算是孺子可教之人。
“起來吧!”蘇寒接過酒壇,仰頭喝了一大口,對軍醫說。
她本想着繼續将酒都喝完,卻被軒轅墨一把将酒壇子搶走了。
“行了,沒事就下去吧!”軒轅墨直接發話将人趕走。
他不過是想讓他知道,他的人,有他罩着,千萬不要随意欺負,不然後果自負。
軍醫腳下生風的就跑了,他如今算是看清楚了,将軍就是毫無底線的維護夫人。
他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在自掘墳墓。
“我們走吧,你也辛苦了,那些士兵現在讓其他人來照顧就可以了。”軒轅墨想牽着蘇寒的手離開。
可是卻不是他想就可以做到,蘇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默默的朝着煎藥的地方走去。
軒轅墨不明所以,唯有跟在她的身後。
只是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再看前方亭亭玉立的身影,嘴角扯起一個無奈的笑容,用着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這是又被嫌棄了嗎?”
“你們多煮幾服藥,時刻準備着,若是有人從山谷裏出來,就讓他們服下。”蘇寒對站在砂鍋旁的藥童說到。
她的話,讓軒轅墨的心裏不自覺的有些開心。
他的夫人,就是想得這麽的周到,他沒有想到的事情,她也兼顧了。
這些人還小瞧她是女流之輩,真的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他能想到以後的情況,這個軍隊說不定不再是聽從他命令的軍隊。
人心是最難收買的東西,但她這麽以心相待,這些士兵早晚會被她收服。
他很慶幸蘇寒是自己人,如若不然,他就是再怎麽欣賞她,也不會留她在世上,給自己留一個威脅。
“聽到夫人的命令,就大聲的回應,你們的師傅沒有告訴你們嗎?見夫人如見本将軍!”軒轅墨最是見不得他們這麽不重視的态度,當下便是氣勢全開,直擊對面幾個人。
“若是剛剛沒有看清楚,可以親自去問一下軍醫,如今站在你們面前的可是你們的師尊!”
“是,師尊!”藥童被軒轅墨的氣勢吓得,不自覺的就放大了聲音。
蘇寒面上雖不露什麽神情,但心裏在流汗。
她這就成了這麽多人的師尊,感覺自己有些老了。
“我們走吧,你也該回去換身衣物,休息一下了。”
她從清晨到現在,都不曾得休息,眼圈看着都有些疲憊了。
“嗯。”蘇寒只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若是不認真看,這微小的幅度也是看不出來。
軒轅墨愈發的覺得,她好似變得有些冷淡了,尤其是對自己。
他也沒有說什麽做什麽,怎地就變成這樣子了?那他的任務豈不是更加艱巨了?
一路相對無言,氣氛莫名的有些尴尬,軒轅墨只得試圖挑起話題。
他沉思一番,語氣有些讨好的意思,道:“寒兒怎知還有人在山谷中?還如此貼心的替他們準備了藥。”
蘇寒腳步不止,情緒不帶一絲的起伏,道:“從我們回來之後就不曾見到左将軍,除了進山谷尋人,我不知道他還能去哪裏?”
“再者,我不是貼心,這是我行醫的責任,他們只是我的病人!”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貼心的人,這不過是她作為一個醫生的使命。
多年的行醫告訴她,只要有病人,她就要救治,不能辜負自己身上這一身的白大褂!
雖然她現在身處古代,但是她依舊是一個醫生。
就此結束話題,好似有些不大好,這麽長的一段路,如今才走了一半。
軒轅墨摸摸自己的鼻子,再次開口道:“左将軍也許是領軍先行一步,你為何不猜測他已經出發前進?”
他一說完這句話,前方的人就停住了腳步,轉身回頭看着他,眼神有些怪異,讓他有些不自在的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嗯,還算整齊,并未存在太大的問題。
那她的眼神為何如此的怪異,好似在打量什麽,又好似在思考一些事情。
蘇寒掃視了一下,就淡定的轉身,悠悠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接下來的路,山谷是必經之路,這瘴氣……”
蘇寒沒有說完,只是轉身回頭看了他一眼,就默默的朝前走。
她的智商還沒有到那樣的地步,連這一點都猜不到。
這瘴氣,如若她不在,如何解除無人可知。
左将軍就算是再怎麽了得,怕是也不會安然無恙的穿過這山谷。
“我……”
軒轅墨一生英明,就此坍塌。
他何曾想到,自己竟會說出這樣的話,這麽不經過大腦。
這瘴氣就是他們前進的主要障礙,左将軍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先行一步。
這麽簡單的推斷,他居然沒有想到,無怪乎剛才蘇寒那般的打量自己,怕是對自己的頭腦産生懷疑吧?
她如今想起,就深深覺得那眼神暗含的意思就是在嘲諷自己。
難不曾,真的就如他們所說的那般,遇到自己愛的人,就會失去平常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