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太太的算計
“不要将眼界放得如此低，你是爹爹的掌上明珠，是要母儀天下的人，靖王才是你的良人，何必看上一個病秧子。”尤其還是一個不得寵的病秧子。
“嗯，女兒知錯了。”王晴杏眼彎彎猶如彎月。
母儀天下？那個位置若是屬于自己，那該是何等的風光？
王晴腦海裏幻想着自己身着鳳服，百官朝拜的畫面，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放大。
這三皇子竟然是個病秧子，枉費她因他被父親教訓，看來她與他命中注定八字不合。
二小姐仔細觀察縣令的神情，沒有錯過他眼中的算計和狠辣。
她的父親，向來不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這家中适齡的人不止她一個，且算起來，她的容貌姿色并不在上層。
難保父親不會因此而另有打算，她一定要将父親所有的後路斬斷，做他唯一的選擇。
“既然知錯了，往後就不要惹爹爹生氣了，你還是爹爹的好女兒。”縣令臉上的橫肉一顫一顫的皺在一起，笑得格外的吓人。
“女兒哪裏惹爹爹生氣了，女兒自小都是乖巧得很，爹爹莫要冤枉女兒。”王晴為了自己的未來，即便心中對于此刻的父親萬分的恐懼，依舊佯裝無事他靠在他的肩膀撒嬌。
“女兒方才不過是熱昏了頭，爹爹趕緊忘記了，趕緊忘記！”王晴的語氣有些急促，卻是帶着傲嬌嗲氣。
縣令聽了臉上神色如常，眼角微微彎起的弧度昭示着他此刻滿意的心情，他最是喜歡這般聰明的女兒，這也是這麽多年來，他一如既往的疼愛她的原因。
有她的聰明才智，加上燕兒的傾世容顏，屆時靖王定然能被她們姐妹倆迷得暈頭轉向，這天下是他們王家的，也是指日可待。
“你呀，知道就好，爹爹自是最疼你的，這靖王妃的位置，爹爹定然竭盡全力幫你拿下，只是你自己也要争氣些，将這禮儀學好了，到時候莫要丢了王家的臉面，可記下了?”
“女兒曉得了，定然不會辜負了爹爹的期待。”王晴嬌嬌的回答。
“若是無事，就回去吧，明日起，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你記得就好了。”縣令擺擺手讓她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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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先行告退了，爹爹注意點身體，莫要太過于勞累了。”王晴時時刻刻都在彰顯着自己的小聰明，無奈這确實是王縣令最喜歡她的一面。
身為他的女兒，怎麽能是天真單純愚笨無知的人？
“娘親！”王晴一出門便遇到了正往書房走來的太太，差一點撞到她身上，故此驚訝的叫出聲來。
“何故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太太雖說是在訓斥她，但面上卻不見一絲的怒氣，到覺着有些無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她這女兒呀，樣樣都好，就是不夠穩重，何時她能像王燕一樣，她也能放心了。
“娘，分明是你悄無聲息的出現，吓了女兒一跳，你怎麽能如此的說女兒呢？”王晴委屈的眼神一直盯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似想要眨出一點淚花，表示自己的心靈真的受到了傷害。
“行了，別狡辯了，我是你親娘，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呀，這眼睛就是再眨上幾百次，怕是一滴淚也不會有，你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太太佯裝不耐的趕人。
“女兒這就回去了，定不會擾了娘親和爹爹的濃情蜜意。”俏皮的朝着太太眨眨眼，一溜煙的就跑走了，婢女撩起裙子匆忙行禮，也飛奔追上去。
“唉，還是這般莽莽撞撞，何時才能長大呀？”太太有些感慨。
“太太何須擔憂，小姐自小便得老爺疼愛，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便是活躍點，也未嘗不可。”一旁的嬷嬷安慰到。
“嬷嬷見過的世面比妾身的都多，怎會不明白我的憂慮，這王家看似風光無限，可是這裏面的曲曲繞繞，我如何能不知曉。”太太十分擔憂的說着。
“晴兒一貫是個聰明人，卻着實不夠冷靜穩重，這樣的性子，不論是在哪裏都是吃虧的，沒了王家為她撐腰，她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太太……”嬷嬷欲言又止，卻久久不能言語。
當日若非太太救她一命，她定然已經死在了匪徒的刀劍之下，如何能茍活殘喘這麽多年，如何能在看看這塞北的風光。
她本是高官家中的奶娘，辭去工作想回到塞北看看家鄉的風景，途中卻匪徒盯上，幸得太太好心，将她救下。
為報救命之恩，她栖身于王家，成為太太身旁的嬷嬷。
她不曾後悔自己的決定，因為她看得出來，若為家世低，憑着太太的才智和手段，便是嫁入高門大戶做當家主母，也是可以的。
如今卻嫁給了王縣令如此昏庸好色之徒，委實委屈了。
“嬷嬷莫要為我心疼，這都是命，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該走的留也留不住，我呀，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她這輩子也算是活夠了，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她也不後悔。
“嬷嬷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她不是王家人，若然王家真的出了事，也不該由她一起承擔。
“太太請将，老身能做到的，定然萬死不辭！”
嬷嬷心中突突的跳，總感覺太太在交代後事，可是自己卻只能答應她所有的事情。
她若是不應下來，想必太太依舊會有其他的辦法，不若一次就答應她。
“不用嬷嬷萬死不辭，我只盼着嬷嬷能代我照顧我兒一段時間，明日随他一同去我娘家住上些時日。”太太說得風平浪靜。
然，嬷嬷卻從她的話中聽出了委托的意思，太太怕是預料到了什麽事情。
“若是太太執意要求，老身定然不會拒絕，只老身有一事相求，也望太太能答應老身的請求。”嬷嬷帶着着急與懇切說到。
“嬷嬷有何請求，不妨說出來，我能做到的，定然會答應您的。”
“老身只求太太盡力保全自己，絕不放過任何的機會。”嬷嬷猛然跪在地上，懇求的說：“請太太一定要答應老身這個要求，如若不然，老身願在此長跪不起！”
她不求什麽，只求好心人能有好報，太太是一個極具善心的人，她不想因為王縣令的緣故，而讓她承擔不屬于她的罪過。
太太有些為難，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久久不曾将她扶起。
終于，太太重重的嘆了一口長氣，好似想通了什麽一樣，将她慢慢的扶起，說到：“我應下嬷嬷這個要求，若是來日有可能，我定會盡力保全自己，也望嬷嬷好好照顧自己，好好代我照顧我的兒子。”
“好。”嬷嬷含淚點頭，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如今一切尚未可知，嬷嬷莫要怪我太過悲情了。”太太偷偷的将眼角的淚水拭去，突然将玩笑到。
她只是隐約有感覺，卻不能肯定王家一定會出事，如今她們兩個來這麽一出，倒似王家俨然要出事的樣子。
“莫怪莫怪，太太不過是有備無患，老身也是過于擔憂了，還是趕緊去找老爺吧，此時決定得太過于倉促，也不知道老爺是否會應承太太您這件事？”嬷嬷對此感到擔憂。
“且不說我嫁與他十幾年，便是我父親也是他的恩師，他如何敢回了我這個要求。”太太拍怕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太過于慌張。
若然他真的不答應，屆時讓父親書信一封，依舊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扣扣扣’，敲門聲突然間響起。
縣令以為是王晴去而複返，便有些寵溺的說到：“行了，何時如此的懂事了，趕緊進來吧，莫要站在門口了。”
向來莽撞的女兒如今禮數如此的周到，莫不是因了方才說的話？
若真是如此，那他倒覺得這女兒也是孺子可教也，未嘗比燕兒差。
咯吱一聲，太太将門推開，緩緩的不如書房中，在距縣令一丈處，慢慢屈膝行禮。
方才站起身，道：“妾身無意打擾老爺辦公，只是此時實在要緊，故此前來求得老爺的同意，還望老爺莫要怪罪妾身。”
太太的禮數無疑是得體的，即便是小門戶出來的，但卻散發着大家閨秀的氣質，這也是當初王縣令用盡手段也要求得岳父首肯的原因。
“老夫還道是誰呢？原來是夫人呀？夫人有何事便只說吧，你我夫妻多年，無需如此多禮。”縣令雖是這般說話，然而見太太微微施禮方才起身，眼裏的滿意掩飾不住。
許是因為出身低下卻又得恩公教育的緣故，王縣令總是偏愛那些得體有禮的人，總覺得這樣自己的面子便能好看一些。
太太微微站定身子，帶着誠懇與真摯的說到：“老爺也知曉妾身已有多年不曾回去探望爹娘他們，甚是想念他們。”
“這本不過是尋常的思親之情，妾身也不好拿來煩老爺。”
太太咬咬唇，望着縣令喜怒不明的神情，繼續道：“無奈這幾晚，妾身夜夜夢到父親病軀卧榻，動彈不得，這心裏委實慌亂。”
說着她的眼中開始範着濕意，眼眶微紅的望着縣令。
這些年見慣了她雷厲風行的當家主母形象，如今難得見到她這般的楚楚可憐，惹人憐愛，縣令心裏不覺得有些心軟。
于是便道：“夫人若是想家，不妨回去探望一番，老爺派人護送你回去便可，何須如此的傷心，老爺看着煞是心疼。”
縣令本欲上前安慰她，但眼見她容顏不再，青絲中夾雜着幾根白發，升起的念頭便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