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摳門
蘇寒被軒轅墨一把牽住，被迫跟着他往外走。
“我們這樣不大好吧？”蘇寒看着陷入興奮中，久久無法自拔的老先生，有些愧疚的說到。
他們就這樣的不告而別，這會不會太過于失禮？
“夫人且放心，先生不是小氣的人，下次見面定然不會怪罪于你的。”最多是會把他狠狠的揍一頓。
就在軒轅墨的手距離木門不到半尺，老先生突然回神，茫然道：“咦，這人哪去了？”
回頭轉身，就看到他們二人正要踏出門口，立馬氣沉丹田，一個運功，直直飛向他們，一把将人拉住。
“你這個臭小子，居然敢背着我逃跑，是不是沒有把我放在眼裏？你這條命不想要了嗎？”老先生十分氣憤的說到。
他瞪大的雙眼帶着熊熊的烈火，就好似看到之處，灰燼紛飛。
這讓他如何不生氣？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這麽可心的人，他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和她交流溝通一下，軒轅墨這臭小子居然敢偷偷的把人帶走？
他們再多說幾句話，說不定丫頭還能多教他幾個好玩的詞語。
蘇寒撇過頭閉上眼睛，無臉面對老先生，她何時做事這般的無禮？
“先生莫生氣，晚輩不過是還有些事要辦，故此就不耽擱先生的時間了，若是先生對晚輩如此不舍，不如前去晚輩暫住的地方住上一晚？”軒轅墨好意的提醒。
“你個臭小子，真是太不要臉了，誰說我舍不得你了？我巴不得你趕緊走呢！”老先生被他厚臉皮的話氣得忍不住對着他的額頭就是一聲‘啪’，咬牙切齒憤怒的呵斥他。
他老人家才多久沒有見到他，居然臉皮愈發的厚了，如此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出來，可見他如今什麽不要臉的事也是可以做得出的。
“既然前輩這麽希望晚輩離開，那……”軒轅墨的視線盯着他抓住的手，示意他為何還不松開自己的手。
老先生的視線則是盯着他拉着蘇寒的手，道：“你放開丫頭的手，我自然就會放開你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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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走，但是丫頭得留下來！
“先生，晚輩既然要離開，自然會帶上晚輩的夫人，還請恕晚輩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哼……”老先生十分傲嬌的對他哼了一聲，轉身走向蘇寒。
“丫頭，你這次可謂是有趣，只是這涵義，老頭還是有些不大明白，可否講得更直白一些，體諒一下我這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老先生有些委屈的說。
兩只眼睛眨巴眨巴的，呆萌可愛的好似一個小娃娃一樣。
蘇寒就是心再冷，對上這般有趣可愛的老頭，也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這鐵公雞，一毛不拔，乃是形容那些小氣摳門的人，對別人那是半個銅板都不舍得花，這般解釋，先生可明白了？”蘇寒耐心的解釋到。
如此直白話語，想必先生定然是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你們可以走了，走吧。”老先生眼睛眯成一條線，嘴上的弧度不斷的擴大，嘴裏的卻在着急的趕他們走。
蘇寒一頭霧水的對上他興奮而又激動的雙眼，十分不解他到底是何意思？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過河拆橋嗎？她這話才剛落，他就這般迫不及待的趕人，這雙手一揮一揮的，好似的趕鴨子一般。
軒轅墨卻知曉他到底為何這般，拉着蘇寒的手匆忙和他告別到：“既是如此，晚輩和夫人就先行告退，先生若是有空，可常來看望我們，晚輩定會備好好酒好等着先生的到來。”
難得老頭放人，他還是趕緊帶着寒兒離開，若是等他回神，他們怕是走不掉了。
若不是為了懷裏的東西，他如今哪裏來的精力去和他玩笑。
“走吧，走吧，老頭我想去自然會去，不用你這麽客氣！”老先生揮揮手，将他們往外趕。
他們走出來，蘇寒轉身看着一直在搖晃着的門板，生怕它就這樣堅持不住的倒下來。
然而事實證明，這門板還是十分的牢固，即便一直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依舊沒有要解體的征兆。
随着他們的離開，鋪子一下子就沉寂了下來，好似什麽都不曾發生過。
“為何先生這般迫不及待的趕我們離開？”蘇寒不解的問。
“你可記得方才你說了什麽？”
“記得。”蘇寒十分肯定的回答。
但這與她方才說的話有何相關？
“我不明白，這與我所說的話有何關系？”
“你可再次複述一次你最後告訴他的那句話？”軒轅墨嘴角含笑的說。
果真如他所想，寒兒竟不知曉自己到底做了何事，方才拯救了他們。
“複述一次？”蘇寒愈發的疑惑了。
“嗯，複述一次，我便告訴你到底為何？”軒轅墨淡定的說到。
蘇寒有些猶豫的開口，眼神一直盯着軒轅墨，道：“這鐵公雞，一毛不拔，乃是形容那些小氣摳門的人，對別人那是半個銅板都不舍得花。”
這個解釋難道有什麽不對嗎？還是他們對這個解釋存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猜想或者遐想？
“夫人替為夫解釋一番，這摳門到底出自何處？”軒轅墨饒有深意的望着她，好似在探究什麽。
蘇寒對上他明亮有神的眼睛，心裏忍不住一陣慌亂。
他不是知曉了自己的秘密吧？若是這般，那他是不是會覺得自己是個怪物，是個罪人？
“夫人無需緊張，為夫不過是對這個詞語有些好奇，想讓夫人替我解釋一下。”軒轅墨察覺她的神情有些慌亂，眼神有些閃躲，忍不住的為她尋了一個臺階。
他明白蘇寒還有不少事情瞞着自己，此時她不願傾訴，他也不想去逼迫她。
她本就不是尋常的女子，若是自己以任何條件逼迫于她，後果自己定然不能接受。
他能給的，大概就是護着她，等她有一天願意和自己坦白。
“這摳門的意思是來自一個小故事，我也是聽別人說起過，才有此總結的。”蘇寒松了一口氣，心中依舊鼓聲陣陣心跳逼喉，卻佯裝鎮定的笑道。
軒轅墨饒有興致的看着她，道：“哦，不知是何小故事，還能讓夫人印象這般深刻？”
“我也記不大清楚了，約莫是将一個富人去廟裏燒香拜佛，離去時偶見門上漆了一層金粉，故此心生貪欲，用手将金粉扣下帶走。”蘇寒平靜的說。
“我譏諷他坐擁萬貫家財，卻貪圖門上薄薄的一層金粉，實在是吝啬，他此等摳門行為，便是小氣吝啬的真實表現。”
蘇寒說完，有些心虛的望着他，随即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心中卻想着：好在當初記下了這個故事，不然這胡編亂造的，我還真是編不出什麽好的解釋。
“原來如此，夫人這形容還真是十分的貼切，就是為夫，也想不出這般貼切的形容。”軒轅墨不由的感嘆。
他并未誇張，這經典的形容，便是換成自己，他也是無法想出的。
蘇寒對他的誇贊并未有太多的情緒，只是暗自的松了一口氣，繼續追問道：“這與方才先生趕我們離開有何關聯？”
“你怎地還想不明白這件事？”軒轅墨好笑的看着她。
這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一向聰明伶俐的她，這次竟然猜不出答案。
“呃……”
蘇寒依舊是茫茫然的看着他，難道他已經告訴自己答案了嗎？
“哈哈哈哈～”軒轅墨忍不住的笑出聲來，這丫頭的表情難得的可愛。
“你可是忘記了，這先生為何苦苦拖延我們？還不是為了向你讨這麽一兩個有趣的詞語。”軒轅墨悠悠的說着，嘴角有一絲的無奈。
先生如今已是這般歲數，還不曾見他像今天這般真摯的笑，也不曾見他對一個人這樣的偏愛。
他對寒兒是真的喜歡吧，無關自己的，單純的因為寒兒的心性。
“你方才教與他一個詞語，他便能興奮得久久不能回神。”
“如今，這‘摳門’這詞，便是我也不曾聽說，你覺得先生何曾聽說過？”軒轅墨低頭看着蘇寒問到。
“你方才可瞧見他臉上那一抹猶如偷到寶物的神色？那便是他最真實的反應。他恐怕是覺得自己一下子學到了兩個有趣的詞語，就好似撿到了寶貝一樣。”軒轅墨了然的說到。
“可是，這與他要我們快些離去，有何相關？”蘇寒依舊不解的問。
“……”
軒轅墨有些難以置信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道：“寒兒，你說，若是一個人花了一份銀子在攤子上買一份東西，卻意外得到另一份等價的商品，他會有何行為？”
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她如今總該知道了吧？
蘇寒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轉頭瞥了一眼冷清破舊的店鋪，驚訝的長大嘴巴，“這、這，這怎麽可能？”
不過是一個詞語，不至于像偷腥的小貓，巴不得人趕緊離開自己的身邊吧？？
“夫人還是不了解先生，這并沒有什麽不可能的，這對于他來說，就是一種撿到寶了，但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的感覺，我見到的可不少。”軒轅墨将她驚訝的眼神盡收眼底。
蘇寒對于如此出乎意料的真相表示無法理解，唯有呆呆的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老先生的想法果然不是正常人所能理解的。
在他們遠去之後，店鋪中，忽然傳來一陣狂笑聲“哈哈哈哈，老頭子我今天真是太開心了！”，驚得過路的行人忍不住加快腳步，更有甚者，直接拔腿就跑。
笑聲過後，店鋪又是一片安靜，好似被遺棄在鬧市中獨自孤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