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沉浮篇·十九

我把趙璃拽到家裏,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我知道讓我看到這樣的情景,她會感到多麽的不堪和難過。她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可以被那樣對待;她是那麽美好的一個人,怎麽忍心那般對待。我知道她不會和我說任何,我也知道現在這樣的我已經過界,可是我那麽拼命愛護,想要守護一輩子的人,怎麽可以就這樣被別人……就算他們是夫妻也不可原諒。

我幾度想要開口,斟酌幾番的詞句百轉千回,卻還是隐沒在唇齒間。走進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看到鏡子裏,臉上清晰的手掌印,這是下手有多重,我連想都不敢想,如果趙璃承受了這一巴掌,我要有多心疼,要有多崩潰。走向她,我已經不再想要知道原因,因為她不會說,我只是想要告訴她,沒事的,雖然沒有什麽資格說什麽守護,但是我會盡力去做一些。

還沒有開口,她的手撫上我的臉,這是她第二次在我面前落淚,第一次是當初為了安慰我而提起她高中時便癌症過世的媽媽。趙璃手在我的臉上摩挲着,卻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我不知道她是在悲傷她被如此對待,還是感慨遇人不淑,但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的期待,期待着淚水裏有對我的疼惜和信任。晚上,我不知道要如何去寬慰她,只能像她曾經安慰我一樣,呢喃着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可是我不敢去摟着她,我只是握着她的一只手,希望着我這樣的陪伴能給她帶去一絲暖意。

第二天,家裏的氛圍異常沉悶,連空氣似乎都死氣沉沉,她一個上午挂斷了許多許多電話,到最後索性都把手機關機了。因為小時候經歷過太多父母的大吵大鬧,對于這樣的冷戰和可能即将或者說必定會降臨的争吵,我有一種源自心底的恐懼。我不了解婚姻,但是我了解婚姻裏的争吵,我不明白為什麽決定将自己的一輩子揉進對方生命裏的兩個人會有那麽大的隔閡和矛盾,但我明白婚姻裏的痛苦和糾纏。我不清楚,為什麽趙璃和她老公經歷了那麽多事情,跨越了近十年,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寧願相信這是一場意外鬧劇,可我卻清楚的感覺到了趙璃對于婚姻的疲憊和憔悴。我理解為她其實并不幸福。

下午,她提出回家,不放心的我還是把她送回了家,路上,她終于開口,告訴我不必擔憂,也不必介入這件事情,等等送她到家門口,就回去,她不想把這些不愉快拿出來分享。到了她的家門口,她進門之後也确實直接關上了門,砰的一聲,關上家門的同時,似乎也将那扇我通向趙璃的門也關閉了。就算我再想要保護,就算我再想靠近,似乎她的家,她內心最近的地方都不會給我,更不會有我。我蹲在門外,門裏面的情景,我在想象着,我也在悲傷着永遠不能走進這一扇門。沒有幾分鐘,聽到趙璃一句“這樣已經多少次了,你真的就不能戒酒嗎?”是那種哭泣地,悲怆地,喊出來的。我的女神,大家眼裏那樣高冷美麗驕傲溫柔的趙璃,現在這般歇斯底裏地悲傷着。我心疼着趙璃,我也同樣心痛着,因為看到了我和她之間的距離,就像是橫亘在我們之間的深深溝壑,無論我怎樣努力,也沒有辦法再靠近,哪怕是一厘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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