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離合篇·十三
晚上和陳辰一起回家，陳辰每次回家必做的一件事就是給我捶背按腰，她的技術已經越來越好，每次都能按到關鍵部位，力道适中。只是近來按着按着就沒了分寸，開始煽風點火，和我之間也越來越多的葷段子。其實一開始對于女女的感情，我還是很好奇也有些期待的，覺得那很美，唯美得不真實的那種，現在真的身處其中，卻覺得是那樣生活那般平凡，沒有什麽特別的，一樣是在一起互相攙扶着向前，一樣會有茶米油鹽的世俗，只是陳辰給我了更多的細膩和感動，還有可能真的只有女女之間才有的那種惺惺相惜和心有靈犀。我的腦海裏開始規劃起了我和陳辰的未來，在這次不算正式的“見家長”之後，似乎我和陳辰之間更加穩固，更有一種讓我想要為之争取的魔力。我有想過，以現在陳辰的狀态，其實不算是一個成績突出的學生，但是陳辰的情商不錯，只要能順利實習應該留下通過考察期是沒有太大問題的，就算這樣，我還是得督促陳辰好好學習。陳辰現在大三了，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去別的城市，如果不去，那她父母催婚會不會催的很緊？陳辰要怎麽在我和父母之間達到平衡？退一萬步說，如果陳辰真的出櫃了，那麽我又要如何保全我自己？陳辰又要如何在父母以及親人的施壓下堅持自我？不論怎麽看，我和陳辰的未來之路都不是康莊大道，注定會是一路荊棘坎坷。就算陳辰在我身邊，我仍然覺得對未來還不能确定。
楊煦對我頻繁不在家的狀态頗有微詞，所以元旦決定留在家裏陪楊煦和小橙子。和陳辰說了，她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只說是該留些時間給各自的家人。可我還是沒忍住去找了陳辰，借口說去超市逛一逛就到了我們的小窩，陳辰并不在家，我電話她，她說馬上回來。才看了一會電視，陳辰就回來了，看她把車鑰匙丢在茶幾上才意識到她定是從市區開車趕回來的，這孩子是瘋了，時速一定不低，元旦還是交通高峰，埋怨了她幾句，她就回房了，我以為是她被我說的有些不太高興，不想她拿出了幾件小衣服“孩子長得快，我買的比上次我量的大一點，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最好隔段時間就把孩子尺碼告訴我一下，我也好買。”陳辰邊說邊調着電視，應該是看周筆暢的跨年表演吧。陳辰對于小橙子的愛似乎并不是我想的那麽虛假，她是真的喜歡我的孩子。和陳辰重新在一起之後，我一直都在衡量陳辰對我的愛，我有時覺得她并不那麽愛我，有時又覺得她愛我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料，真真假假，難以分辨。一定要說這種感覺源于何處，只能說是因為陳辰對于我的家庭表現出的寬容，可着恰是一開始就這般要求她的，如果陳辰對我的愛真的已經到了愛屋及烏，那樣去愛我的孩子，我又還要強求什麽呢，這樣的陳辰已經是太完美的情人了。
我靠在陳辰懷裏，心中洶湧而溢的情感卻讓我無從表達，輾轉唇齒良久只能說出一句“陳辰，謝謝你。”“和我哪有那麽多客氣。”“別委屈自己，也別總是想着我，多多給自己添點東西。你對孩子這麽好，我會覺得我對你虧欠了好多。”“不會，因為是你，所以覺得值得，沒什麽虧欠不虧欠的，再說，就要你虧欠着，還也還不盡，看你還怎麽離開我。”“我想你，每天都會。”陳辰吻住我，每次只要我主動地和陳辰表達愛意，她必定會很熱烈的回應我，這次也一樣。早已經忘了過來只是想要看看陳辰的目的，縱着她在我身上放肆。我有些招架不住陳辰的熱情，喘息着“別。。。”她埋首于我的胸前，“為什麽別啊？”說得含糊卻肆意。“大白天的。。。在客廳。。。不。。。好。”我已經被陳辰煽動起了□□，說話都有些不再劉暢。她卻猛然停止不動，當我不得不和她四目相對時，她又道“怎麽辦呢，我覺得挺好。”“不正經。”陳辰的手早就已經肆意妄為，說到“讓你看看什麽才叫不正經。”褪下的衣服被陳辰遮住了我的眼睛，眼前模糊的昏暗光線讓我其他的感官愈加敏感。陳辰在□□上愈加熟練和放肆，而我就只能在她的指尖準備向她低喃，為她綻放。似乎所有的感知都是朦胧的，卻清晰地聽到歌聲“眼看你扣着別人的戒指，引誘我的禁忌。”出門已經是傍晚，依依惜別又不得不分開，在夕陽下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子因着□□而有的溫度還沒完全退下，給陳辰去了條短信“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到家，楊煦正抱着小橙子逗她玩，我把陳辰買的衣服放到沙發上，提着菜去做晚飯，楊煦問是哪裏買的衣服還挺好看，我說是網購的，到了就順便拿了。晚上就把衣服洗了，等小橙子穿上新衣服的時候，手舞足蹈地樂呵呵的笑，是不是小橙子也感受到了陳辰對她的好，也感知到了陳辰的溫暖，所以才會如此開懷？元旦過後不久就是我的生日了，意外的肖棟幫陳辰送禮物過來，還帶了花，沒有和我有什麽交談就走了。但是肖棟願意給陳辰做這個跑腿是不是也算是默認了我們的感情。陳辰送的項鏈還好，可這束花卻給我帶來了些許麻煩，解釋了很多遍才讓所有人都相信，那個開車把花送給我的只是個快遞小哥，送花的是以前帶過的學生，肖棟若知道我這樣編排他，會不會到陳辰那去打小報告？脖子裏已經有了那個刻着“璃”字的挂墜，這個項鏈也就只能束之高閣，雖然女人都喜歡這些東西，終究還是讓陳辰破費了。“丫頭，本來我的生日已經不去過了，畢竟都這個歲數的人了。遇到你開始，六個生日竟然都是你滿滿的心意在陪伴。遇到你是幸，餘生有你是福，能伴你左右是我的運，此生不悔。”陳辰馬上回了短信：“相伴一世，此生不悔。”我和陳辰的短信我大多都是聊完便删掉的，而這一條短信我再三選擇，不忍删除，這是陳辰衆多情話中，最沉穩也最讓我心動的。
把項鏈收到我的櫃子裏，楊煦出現在我的身後“趙璃，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說得猶豫遲緩。“沒有啊，沒什麽瞞着你的。”“趙璃我不說并不代表我就真的傻。你總是借口說是找陳辰，陪陳辰，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陳辰那裏？你知道我不會去問陳辰，也知道陳辰不會和我說什麽，所以你就可以肆無忌憚？”“楊煦，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麽嗎？你現在是在質疑我對家庭的忠誠。”說完這句話，心裏就有深深的心虛卻不能表現出來。“趙璃，小橙子的衣服，你的首飾，包括生日的花，還有你的話費，□□帶鎖，還有手機裏那條，相伴一世，此生不悔。這些你都以為我是傻子嗎？每次都是陳辰的名義，那個電話號碼也不是陳辰吧？”我當着楊煦的面，點開信息系統，撥號，沒通，繼續撥號，開着擴音。秒針挪動的聲響，心跳的聲音在那一刻那般清晰。“趙璃，怎麽啦？”電話終于通了，沒讓陳辰再多說。“陳辰，沒事，好像是小橙子亂摁，晚安哦。”“晚安。”我看着楊煦，他有些內疚地低着頭，我又能感覺到他固執地一定要聽我的解釋。“那條短信是陳辰看電視劇的時候看到的，是句英文說是考我的，前面幾條短信我删了就只剩那條了。小橙子的衣服都是我買的，網購不行嗎？至于我的首飾，還有我收到的禮物，你知道的陳辰家境很好，是她給的。□□是我們早就說好的，生活中要有各自的空間。”楊煦顯然有些慌亂“趙璃，自從有了小橙子之後，你一直都拒絕和我親密接觸，各種理由都有。我不管之前你是不是真的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希望自此之後你我之間不要再有那些陰暗的東西。”楊煦上前摟住我，親着我的耳垂“放開我，沒心情。”在客房睡了一夜，也就此開始了我和楊煦的冷戰。楊煦觸到我耳朵那剎，心裏奔騰而出的惡心感和抗拒感，讓我開始重新審視我的家庭，我和楊煦之間的關系。其實楊煦說的沒有錯，我一直都在排斥他，也一直都小心翼翼地隐瞞他，不管和陳辰之間最後會何去何從，我和楊煦已經有了不能彌補的裂痕。我已經不愛楊煦了，可我的家庭呢，我還存有着要維持這個家的念頭，也許只為小橙子。
雖然和楊煦之間有了不可解決的矛盾，當然，我也有想過要離婚，其實不僅為了陳辰，也為了自己，為了自己不再去遷就一個我已經不愛的人。陳辰投身于期末考試，用她的話，用學期最後的時間沖刺成績，其實就效率而言也能當學霸了，而我總是勸她一定要好好學習，一定不能混日子，以後人生的起始就是大學的積累，陳辰也總是嘴上答應着，看她還是過着潇灑的日子，也不去管她，畢竟大學也并不是只是成績，更重要的是鍛煉她的處事能力和組織管理能力，而這些能力我對陳辰還是很放心的。陳辰考完試以後馬上就放假了，原本她還在和我抱怨說這個學期是最長的學期，不想她的寒假成了最長的寒假，原本想要陳辰到學校來給我幫忙，她卻說要去給錢藝晗當陪讀，因為這次的考試決定着小丫頭能不能直升本校高中，所以和陳辰約好了，周末她會回來和我一起。其實看着錢藝晗，我也是願意陳辰在小橙子的成長中長期出現的，錢藝晗被陳辰培養的很好，懂事乖巧也有靈氣，和陳辰不一樣的就是少了陳辰的偏執和叛逆，那丫頭應該很讨老師喜歡的吧，相比之下，我卻更喜歡陳辰。因為乖巧是讨喜，但陳辰的是吸引，吸引着我去靠近她，那致命了的吸引力。和楊煦的冷戰一直都在持續着，但是楊煦對小橙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有時看着他抱着小橙子，心裏也會有一些不忍，畢竟如果真的要離婚，就是阻斷了這對父女的愛，而事到如今我又已經無法放棄陳辰，陳辰也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控制于我的股掌之中的孩子，她的世界早就已經不止是我了，如果我不盡快地做決定，也許陳辰畢業之後，也許陳辰工作之後，我一定會失去她，而且是徹底的失去她。
當我看到陳辰在空間發的日志的時候，我整個人是處于一種極度的恐慌和不安的狀态的。陳辰回了她的初中，那篇日志雖然寫得隐晦，很多都用了引用，引自于其他文章，可我能看得出陳辰內心的糾結和失落，不管她有沒有見到亓清，我都肯定她寫的這篇日志就是講亓清的。“這校園就像是一座城，在城池裏的歡樂悲傷，笑容淚水，在出城的時候都不能帶走，只能留着些回憶，但再一次踏進城池，不管幾經多年，曾經的點滴仍然會随着那些熟悉的事物，如電影一般不急不緩地放映，宣告着它的頑固性，只是以往客觀的真實存在到而今卻添了太多太多自己的色彩。”“很多事情并非過去了就煙消雲散，就像愛了一個人不可能因為不在一起就完全沒了感情。感情不是水龍頭，想來就來，想去就去，若真如此，如何體現人性。人無法選擇是否動心，但至少該懂得是否該放棄，這正是成長的代價。”“我知道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也知道，和這個世界不再會有什麽交集，然而心中某塊地方，有一個難以斬斷的結，就像一個疙瘩，習以為常不痛不癢，卻始終無法抹去存在的痕跡。很多時候，也許就是這莫名湧上心頭的柔軟，讓我覺得我的青春存在過。”就算陳辰在日志裏再三強調是對初中生活的緬懷，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到亓清，想到那個曾讓陳辰幾乎放棄了自己的女人。我曾經有翻過陳辰的手機和□□，她和亓清已經斷了所有的聯系，我一直都不曾想過，陳辰心底亓清的影子會一直存留至今，從未被時光消磨。
等陳辰周末回家是，看她有些怏怏不樂老是發呆，心裏就更堵的慌，忍着心裏翻天的醋意和不滿，用盡量溫和的語氣問陳辰發生了什麽，看過她日志了，怎麽又讓自己在負面的情緒裏。陳辰說她見到了許多曾經的老師，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所以多少有些感傷，和初中的老師同學都幾乎斷了聯系，現在想來有些後悔。我一點點地引導着陳辰把她心裏難以放下的情感訴說出來，結果出乎我的意料。我從不曾聽陳辰很詳細地描述過她的初中，雖然她盡量在避免提到亓清，但我一再的問，陳辰也事無巨細地說，這一點來說，陳辰是誠實的。我原本一直以為陳辰和亓清之間，是陳辰單相思比較多一些，在校期間不曾點破，所以也不會有什麽銘心的過往。只是陳辰畢竟是陳辰，我是太低估她了，不管亓清當年那句等陳辰成年就嫁給她是否是一句戲言，但當陳辰說出亓清是在她大一的時候結婚的，我想陳辰多少也是覺得也許亓清的心裏有過她的一席之地吧。如果這樣說來，是否就是我成了介入她們感情的人，陳辰對于亓清一直都不曾釋懷過，只是不能得到，所以不得不放棄，才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了我。我甚至覺得陳辰對我的愛其實一點都沒有我現在對她那麽多，她只是需要去愛着一個人，而這種愛和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戀是不一樣的，也難怪這次在一起之後，雖然陳辰也在為着我們的将來計劃着，卻不再感覺到她的那股堅持。很難以去描摹聽着陳辰講述她和亓清過往點滴時心裏的疼痛感，還有自嘲感，這把年紀居然還把感情當真了，居然真的想到為之離婚。就像是陳辰喜歡星星，我爬到屋頂踮起腳伸手給她摘，好不容西觸到那顆明亮的星，回頭看到她笑的開心，一高興腳一滑摔在了地上，她很着急地跑過來卻只是問我有沒有摘到，至始至終都不曾問我有沒有摔疼。和陳辰大吵了一架，她卻覺得我是無理取鬧，說兩個人都靜一靜，一點都沒有顧及我的感受，一氣之下說了分手，走了。回到自己家裏，平複了心緒，才發現自己也許錯了，我計較介意的都已經成為過去了。想着陳辰肯定會來找我，到時候順着臺階和好就好，可她卻沒來找我，也不曾道歉，過了些時間竟發來短信“如果你想分手，那我們就散了吧。”憤怒，不甘，委屈，難過太多的情緒在看到那條短信都化成了止也止不住的眼淚。想不到一句氣話成了我們分開的理由，更想不到，那個口口聲聲和我保證着未來，讓我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能離開她的人，卻先離開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