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子骞
謝偉祺潔身自好,除去丁書言,書中并沒有寫到他曾經和另一個男人有非比尋常的關系,見那人的動作越來越過分,徐臨伸手将他的手按住,低聲說:“你到底是誰?!”
語氣中帶着憤怒和質疑,那人疑惑的從鏡子中看着他,說:“謝偉祺,你怎麽了?”
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熟稔的意味,徐臨沉默了片刻,說:“抱歉,我精神狀況出現了問題,以前的很多事都忘了。”
見那人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徐臨又試着掙紮了幾下,說:“你還不放開我?!”
洗手間響徹那人的笑聲,就在徐臨試圖踢他的時候,那人卻将他按在洗手臺前,從鏡子中無限暧昧的說了句有趣後,他才将徐臨的手放開。
被他握住的手腕留下紅色的印跡,徐臨站在原地活動自己的手腕時,洗手間已經走進來兩個男人,臉上困惑的表情,說:“剛剛那人是周子骞吧?”
“好像是。”
“周子骞是誰?”
見洗手間還有人,那兩個三十多歲,看上去就像普通上班族的男人忙緊張的叫了聲:“謝總。”
徐臨不說話,其中一個人回過神,說:“萬宇最近找的形象代言,不過他之前在國外發展,身兼模特和設計師,是目前最具知名度和影響力的華裔設計師之一。”
小說中根本沒有這個人的記載,所以他是怎麽冒出來的?
徐臨轉身,想說不定是因為他之前同丁書言說了那樣的話,所以才會發生這種不可預知的事。
“偉祺!怎麽去了這麽久?”
徐臨還想找謝俊楠問一下周子骞的情況,手臂就被一直等在那裏的肖蓉蓉勾住。
鼻尖過分濃郁的香氣,徐臨低頭看着故意對他做出一副惱怒表情的肖蓉蓉,說:“抱歉,剛剛遇見了熟識的人。”
“誰?我認不認識?”
柔軟的胸脯貼在自己的手臂上,徐臨有些尴尬的将自己的手臂解救出來,說:“你不認識。”
“偉祺……”
徐臨回頭,卻見肖蓉蓉一臉委屈的站在原地,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沒有。”
見肖蓉蓉露出驚喜的樣子準備撲過來,他又說:“我把你當妹妹。”
肖蓉蓉看起來有些失望,只是徐臨也沒想過要回頭安慰她,可惜他剛走了幾步,肖蓉蓉又一次撲過來将他的手臂勾住。
真的很像一只膏藥狐……
徐臨不自覺的皺眉,肖蓉蓉卻一臉不介意的說:“妹妹就妹妹,反正你只要看着我就行了,妹妹也可以變成……”
将自己的手臂再一次拉回來以後,徐臨回過神,說:“你認不認識周子骞?”
“認識啊,還是我讓爸爸找他做的代言人。”說完肖蓉蓉有些困惑的說:“原本他在國外發展的很好,爸爸都說他不一定會接我們家的代言的……不過我們家的公司這麽出名,給出的代言費又這麽高,我爸說不接的人是傻瓜!”
說到最後,肖蓉蓉的語氣就變得很得意。
徐臨點頭,只是潛意識中,他覺得周子骞肯定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回國的。
“他之前一直呆在國外?”
“嗯,好像是在那裏長大。”
想起謝偉祺留學的經歷,徐臨突然覺得兩人說不定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偉祺,你幹嘛這麽關心他?”
見肖蓉蓉撅着嘴同自己說話,徐臨搖頭,說:“剛剛在洗手間聽見有人談論他。”
肖蓉蓉舒一口氣,說:“也是,我那幾個朋友迷他迷得要死。”
說話間,肖蓉蓉的眼神逐漸變得有些向往,徐臨擡眼看了看周圍,觥籌交錯,但到處都沒有那抹酒紅色的身影。
想起指尖溫柔的觸感,徐臨失笑,想這個年代竟然還有将天鵝絨穿在身上并将它穿的這麽好看的人。
宴會結束的時候時間還不算太晚,雖然很想問謝俊楠知不知道謝偉祺和周子骞的關系,但謝俊楠因為他擋了不少酒已經微醺。
“哥……”
徐臨應聲,謝俊楠已經趴在他的腿上,低聲說:“我不舒服。”
明明是弟弟,卻做出一副保護者的姿态站在自己面前,徐臨将手擱在他鋼針般豎立的頭發上,想原來弟弟是這樣一種存在。
之前因為徐臨的回絕,所以謝俊楠一次都沒有在他的公寓留宿,此時見謝俊楠這樣,徐臨只得說:“今晚住我那裏?”
“嗯……”
聲音模糊的就像快要睡着了一般,見路旁有藥店,徐臨又讓司機停車。
“要買解酒藥嗎?”
司機老張跟了他們很多年,也很有眼見力,聽見徐臨叫他停車,他立刻就猜到了原因。
“嗯,對……”
徐臨剛準備下車,老張卻早一步下車,說:“老板你等一下,我去給你買。”
“麻煩你了。”
老張臉上詫異的表情,直到謝俊楠又不舒服的發出一聲呻。吟,他才快步離開。
“下次喝不了這麽多酒你就應該拒絕。”
和老張将謝俊楠扶去次卧,見他想吐,徐臨忙拿出一只垃圾桶擺在他面前。
“你懂什麽!今朝有酒今朝醉!平時上班這麽累,我容易嗎我?!”
說完這句,謝俊楠已經開始狂吐,聞到房間裏彌漫的酸臭味,徐臨回頭,說:“他很喜歡喝酒?”
老張笑,說:“最近改了很多。”
見時間已經很晚,徐臨又說:“麻煩你了,張叔,你先回去,俊楠我照顧。”
徐臨準備去浴室擰張濕毛巾,張叔卻一臉呆愣的站在原地。
“有事?”
“沒有,就是覺得老板你最近變了很多……”
“他是我弟弟,照顧他是應該的。”
張叔欲言又止,但最終他又什麽都沒說。
袋子裏幾種不同功效的解酒藥,替謝俊楠擦幹淨了臉和手,徐臨又找了一種他覺得最合适的喂謝俊楠喝下。
“哥……”
“嗯?”
正準備将垃圾桶裏的東西處理掉,謝俊楠卻在這個時候将徐臨抱住。
刺猬般的腦袋在自己腰腹部那裏不斷的摩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哥,你要是永遠這樣就好了。”
徐臨笑了笑,只是推開他的腦袋讓他快睡。
“怕什麽?明天又不上班!”
想起明天是周末,徐臨将他的腦袋推開,說:“是不上班,但你吐得東西還是要處理,都快臭死了。”
謝俊楠切一聲,翻過身不再說話。
第二天中午徐臨叫謝俊楠起來吃飯的時候,謝俊楠依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你不吃飯嗎?”
“別!聽到那兩個字我就想吐!”
“那我替你熬粥?”
聽到這句,謝俊楠拉開蒙在自己腦袋上的被子,露出一頭極硬的短發和一雙黑亮的眼睛,說:“你會?”
“會。”
“什麽時候學會的?你以前從來不會做。”
“熬粥很簡單,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會做。”
謝俊楠将信将疑,再又為他喝過一小瓶解酒藥後,徐臨才出去替他熬粥。
雖然爺爺留下的遺産足夠的豐富,但奶奶自小對徐臨要求極高,要有好的修養,優秀的成績,至于做飯這樣的事,是她覺得小孩子不能嬌生慣養。
七八歲的時候,奶奶就勒令他站在凳子上自己炒菜,那會兒徐臨什麽都不懂,又想到自己及早過世的爸媽,他就委屈的直哭鼻子,只覺得奶奶是在虐待自己。
以後等到奶奶生病,當徐臨提着自己做的飯菜站在她的病床前喂她吃飯時,一向倔強過分的奶奶卻哭個不停,摸着他的頭發,說:“看我多有能耐,就算以後我也跟着你爸媽去了,也不用擔心你會吃不上飯。”
想起她對自己的苦心,徐臨突然覺得鼻尖酸澀。
對于至親離世這種事,他想自己大概這輩子都習慣不了。
吃到徐臨為自己熬得粥,謝俊楠驚訝的眼珠脫眶。
“騙人的吧?!哥你怎麽可能會熬粥!”狠吸了幾口,謝俊楠又說:“坦白從寬!這粥其實是你在外面買的吧?!”
“謝俊楠。”
雖然徐臨很想叫俊楠,但那兩個字的發音太奇怪,見把臉埋在碗裏的謝俊楠擡頭,徐臨又說:“我們對彼此其實根本不了解。”
見謝俊楠的表情失落,徐臨又說:“就好像你并不知道我會做飯。”
“你騙人!你從小到大根本都沒做過!怎麽突然就會了?!”
“所以我說我們不了解彼此。”
“可是以前都是阿姨在做!”
“不做不代表我不會。”
謝俊楠愣了一會兒,說:“也是,你總是能輕易掌握你想學的東西。”
“等一下我去超市買菜,如果不好吃,到時候不要怪我。”
“切,說了半天你都沒做過。”謝俊楠狠狠的吃着碗裏的粥,說:“也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自信!”
見謝俊楠臉色還有些蒼白,徐臨拒絕了他同自己去超市買菜的提議。
“可以讓超市的人送上來。”
謝俊楠想着也是,目送他出門。
戶外空氣涼爽,夜空點綴幾顆不是很明亮的星星,時間尚早,小區裏幾個出來遛狗或者散步的人。
離小區不遠的地方幾家并排着的大型超市,雖然這裏沒有住太多人,但設施齊全,交通也算便利。
徐臨走出小區的大門沒幾步,就聽見有人叫了聲:“謝偉祺。”
他剛回頭,就被人狠狠一拳砸在臉上。
腦袋有些昏眩,徐臨正想着那人是誰,他的衣領已經被人拎住提起。
“謝偉祺,你竟敢讓書言這麽難過!”
面前的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多一點,帽子下的五官精致絕倫,眉宇間卻透出一股戾氣,強烈的對比令徐臨莞爾,說:“黎昕?”
雖然是疑問,但語氣十分的肯定,黎昕愣愣的看着他,說:“謝偉祺,你發什麽神經?不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