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随身侍候

風維十六年冬日，一年一度普天同慶的梓陽王壽辰過去了，梓陽王和王妃被賀洛蕭宣到宮裏，賞賜不少。而其他人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京城的雪紛紛揚揚，就要快過年了，東宮裏的人忙碌着，準備着過節的事。只有一個人是清閑的。

賀明宣站在亭子裏，穿着厚厚的棉衣，臉龐已經脫去稚嫩，更顯得俊美非常。他将一只手伸出亭外，任憑紛紛的白雪落在掌心，慢慢融化，失去了潔白的顏色。

覺得無聊了，賀明宣倒掉了掌中的雪，将手收回來，拿了手帕擦幹了，又繼續看着外面的雪。

在賞賜賀洛斓的同時，賀洛蕭還說賀明宣太過小氣，胸襟太狹窄，不是帝王的材料。賀洛蕭何時這樣說過他？賀洛蕭對兄弟并不仁慈，可是對于賀明宣，是一直寵愛有加的。即使賀明宣只是三皇子，卻是大皇子都比不上的。賀洛蕭一直沒有立後，就連賀明宣的母親也只是貴妃，但也是後宮中品級最高的了，卻還是死後才冊立的。

賀明宣八歲被立為太子，十一歲到十三歲去了守邊的部隊，之後就回到京城，有了很多支持者，勢力也算是不小的了。可是賀洛蕭一直都沒有阻止他或者斥責他權力過高，反而将很多重要的事交給他做。這次的事，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相信。他腹上的傷才剛好，岳熙又沒死，反而到了梓陽。而陸詠觞雖然傷的很重，卻還是醒過來了。現在每個人都是圓滿的，只有他，賀明宣，一點都不順遂。

“殿下，天氣冷，別受了寒。”賀明宣還在看雪，就有一件鬥篷披在了他身上。賀明宣沒有回頭，依舊看着雪，直到一杯熱酒被遞到他手中時才轉過頭看那人。

并不是胡榮，也沒有閹人的尖細聲音，個子比賀明宣稍稍高一點，容貌，卻是出人意料的吸引人。即使是賀明宣這樣擁有良好血統的，也要遜色一些。

賀明宣喝了酒，暖了些。那人就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可是并不能引起賀明宣的厭惡。賀明宣将杯子給了他，坐下來。

“龍凡。”他淡淡叫了一聲，擡頭看看龍凡。龍凡回他一個笑容，眼中有淺淺的喜悅。

“太子還記得我。”不疾不徐的，令賀明宣忍不住笑了笑，然而說出的話卻并不讓人輕松。

“既然胡榮做不好這個位置，就讓你取代他吧。他過去也為我做了很多事，就賞他一個體面的死法，好好葬了。龍凡，你也不必淨身，對外只說是我的男寵就好了，反正這也是事實。不過我不會對你怎麽樣，我還用不上拿個男寵洩欲。”賀明宣想到了什麽，笑得譏諷。龍凡靜靜聽了，心中有一分歉意，特別是當看到胡榮喝下毒酒的時候。可是為了來到賀明宣身邊，可以貼身侍候他，犧牲些東西總是在所難免。

賀明宣沒有去任何一位妃子那裏，他最近心情不好，喜歡獨自待着，就連自己的兒女都不能來打擾他。他現在有二子三女，他們的母親的地位自然有高有低，但是卻不敢太明顯地争寵。賀明宣對于不安分的女人向來是沒有好感的，而善于耍陰謀的，更是無法容忍。他的妃子和兒女與他并不親厚，但是卻是尊敬的。

龍凡收拾好了床鋪，加了幾個火爐，又将手爐弄好了給賀明宣。賀明宣在室內也穿的很厚重。這屋裏的溫度放在常人身上已經是無法忍受的了，可是賀明宣卻沒有什麽異樣。龍凡雖是臉色發紅，卻也什麽都不耽誤。

“龍凡，這幾年你都在做什麽？”賀明宣問道。

“給大家幫幫忙，平時看些書，我也沒什麽一技之長，只不過是仰仗太子罷了。”龍凡答道，看了看賀明宣，賀明宣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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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太子已經把我忘了，就認命地留在東宮，每日做些無關緊要的事，也算是報答殿下。那次實屬無意，今日的事，我，我無心害胡榮。”雖是接受了，卻還是有愧疚，胡榮在賀明宣身邊呆了那麽多年，真的是盡忠職守了，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當真是很冤。

“他做了什麽事，我都知道，既然不想做下去，不如痛痛快快地去，也省的到時身敗名裂，死得不幹不淨。”賀明宣話說的冷酷，“如果你好好侍候我，即使是犯了什麽錯，我也會留你個幹淨的死法。”冷冷的微笑挂在嘴角，賀明宣這時才像那個對于賀洛斓用了那麽多手段的賀明宣。

“如果我做了什麽，會自行了斷。”他怎麽能背叛賀明宣，他又怎麽能容忍自己犯錯？

“那就好，龍凡，記得今日的話。”賀明宣并不看龍凡，似乎是是在刻意躲避。

“天色晚了，殿下歇下了吧。”龍凡看看還坐在書桌前的賀明宣，賀明宣将書合上放在一邊，讓龍凡給他更了衣，就睡了。

龍凡等賀明宣睡着了，也睡了，只是始終保持着一分警覺，若是賀明宣有什麽需要，自然是馬上就要回應的。在賀明宣身邊侍候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伴君如伴虎，即使只是一只幼虎也足夠危險了。可是不入虎穴不得虎子，這一賭，龍凡還是有膽量的。

作者有話要說： 系列最後一部，希望會是一個美美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