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還能叫你小師姐嗎
高夢跟夏天兩個自來熟非常自然的開始跟他聊起這回的辯題，想要聽到這位經驗豐富的辯手給出的建議和論點。
“嗯……價值辯啊，你們有方向了嗎？”
“有有有！”夏天激動地點頭，将剛才幾人讨論過的點給他繪聲繪色地複述了一遍，恨不得連幾人插科打诨的聊天內容都講給林鶴楠聽。
“我覺得很好啊。”在自己擅長的方面，林鶴楠顯得相當專業，“首先你們抽的正方就有天然優勢，而且作為比較熱的話題，這個辯題也有很多的實例可以供你們參考。我覺得你們目前提出來的點都是相當不錯的。”
他話鋒一轉，“當然，作為個人建議，我覺得你們可以在自由辯環節适時地加一些實例，讓整個主場都在你們這邊。然後價值辯的話，四辯可能稿子需要多打磨一下，輸出一些有大局觀、能深入的打動在場觀衆內心深處的內容。”
趙千山用手托着下巴，認真的聽他說的話。
“還有什麽別的建議嗎？”在辯論這方面，對方現在才是她的師兄甚至是老師呢。
“嗯……”林鶴楠扶着下巴思索了一會兒，“這樣吧，因為我也是才看到你們這個辯題，沒什麽成熟的想法，要不等我回去了查查資料完善一下再在微信上跟你說？”
“可以嗎師姐。”他還特意點趙千山。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們只能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哈哈哈哈哈。”夏天想着遇到林鶴楠也太幸運了，人帥心善，辯論水平還高。
有這位高人指點，他們這新生賽必然勢如破竹，一路高歌猛進拿到冠軍。
“厲害啊兄弟，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能耐呢。”高夢又從頭到尾打量了林鶴楠一遍。
林笑對于這個從天而降的外援雖然不太熟悉，但從夏天那番言論和他剛剛的陳述，她能看出這人的辯論還是相當有經驗的。
能多了個助力，她也感到很開心。
“那，要不咱們今天先到這兒，再有新點子了群裏交流？”高夢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我這兒還有點事，先撤了哈，咱們有事兒微信說。”
他走得飛快，似乎真有什麽急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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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林笑整了整桌上都沒怎麽動過的紙筆，“那今天先到這兒，随時線上聯系。”
趙千山點了點頭，當下也只能如此了。
“欸，我想起來我好像也有事兒。”夏天連忙挽住林笑地手臂，“走走走，咱倆一起，那個，千山我先走一步，你倆慢慢聊。”
她倒着後退的步伐加上一臉奇怪的笑容像極了某種野生動物。
趙千山扶額。
“還在為論點發愁？”如願以償地看到幾人離開，林鶴楠專注的目光回到了她身上，“你要是有什麽論點上的問題或者不知道從何下手，都可以來找我。”
他緩緩靠近趙千山，“師姐。”
“小少爺，你這鬧哪出呢？”她是看明白了，從這少爺出現就沒安啥好主意，“你這一天天不上課的嗎？”
林鶴楠被拆穿了想法，也沒什麽羞愧的反應。
“剛正好刷到你們隊友的那個朋友圈了，看到你也在這兒，我就找來了。”他手臂向後伸出，擺出了個放松的姿勢，“要是為了辯論，你找高夢還不如找我呢。”
“咱倆又不是一個院的。”見鬼了。
林鶴楠抿唇笑了一下，“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給我支援嗎？”
“你的水平還需要我給你指導嗎？”這人。
“當然。”對方看着她的眼神相當真誠，“你給我當陪練，我給你當陪練，我們彼此給建議，一起進步，就像小時候那樣不好嗎？”
她看着男生望着他低垂的眉眼，鬼使神差的答應了，“……行吧。”
林鶴楠神情看起來很高興，眼裏像有星星一樣看着她。
兩人就這麽坐在冷清的角落，開始談論起新生賽的賽制和辯題。
“你們新生賽的賽制應該還是華辯吧。”
“應該是。”趙千山回想了一下之前學姐發過的公告，“你們也是嗎？”
“嗯，學校各個院新生賽應該都這樣。”
“你們抽到的辯題是什麽啊。”趙千山很好奇，各個院的辯題會在同一套題庫裏出嗎，還是各院的院隊各自找辯題。
眼前男生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許僵硬，“呃，我看看。”
他裝模作樣的在手機上劃拉一番，然後從腦子裏現找了一個辯題回複女孩的疑問。
“我們的辯題是這個，科技越發展人越有或者沒有安全感。”
“哇，這麽巧的嗎？”都是價值辯，還都是跟科技和人類有關的。
這一刻趙千山覺得法院跟經院的隊長簡直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連辯題都能出的如此相似，這真的太有緣分了。
“是啊，太巧了。”
“那我們正好聊聊你那個辯題也行啊。”作為師姐，她覺得自己多多少少也得給小弟一些幫助，于是興沖沖地開始在網上查資料，“你們這個辯題也很有意思啊，你是正方還是反方啊。”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是反方，科技越發展人越覺得沒有安全感。”
“那太好啦，我覺得我們的內容往後探究一下你們基本上都能用。”趙千山轉了轉筆，“準确來說，我們這個辯題更像是你們可以打的其中一個點。”
“嗯嗯。”
趙千山有了種久違的感覺，她開始滔滔不絕地為對方分析起了辯題，“首先啊，你們這個安全感就是一個要打的東西，因為每個人對于他的界定程度不同，需要的方面也不同，所以要在這兒把定義打好，然後你們的論點呢，可以從……”
她興致勃勃地從定義的範圍分析到标準的确立，然後又順着思緒發展出了幾個細碎的小點。林鶴楠支起手臂撐住下巴，靜靜的這麽看着她。
她講了好一會兒才收住發散的思維，“我是不是，講太多了？”
趙千山有些尴尬，昨天對于她們選的這個辯題她查了很多事例和相關內容，今天看到林鶴楠這個題目又忍不住開始回憶起來昨天的東西，“沒有，聽了你講的東西，我感覺自己受到了啓發。”本來就是為了接近而杜撰的題目，能讓趙千山發揮自己的思路，形成一套講的東西，他覺得也算有所值。
在趙千山眼裏，林鶴楠還是跟以前一樣，很能照顧別人的感受，也不會因為自己有什麽長處或別人沒有的洋洋得意目中無人，依然還是那個小紳士。
“今天講了好多，還有你提的建議我也覺得很受用，我打算回去整理一下，或許在梳理的時候還會有新的思緒蹦出來呢。”
“好。”林鶴楠起身，“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趙千山打趣地看着他，“真要送也應該我送你才對吧，師弟。”
“好啊，那就勞煩師姐了。”他非常自然地應下了，反而搞得趙千山有些不知所措。
“行吧，走。”趙千山站起身來。
離這麽近她就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了兩人這誇張的身高差，林鶴楠現在比她高太多了，“師姐送你回家。”
從林鶴楠的角度看，只能看見小姑娘毛茸茸的腦袋，他忍住上手揉搓的欲望，乖乖地跟在師姐身後。
跟以前一樣，讓他充滿溫暖的安全感。
“這邊，小師姐。”趙千山一出食堂就走錯了方向。
林鶴楠擡手扶了一下趙千山的肩。
看到她沒有什麽反感的表情，他才放下心來。
“知道了。”
男生宿舍樓前的大路上種着一排排的法國梧桐，因為到了初秋的時節，葉子已經開始泛黃，層層疊疊的樹葉縫隙間透出斑駁的陽光，清風帶起陣陣的響聲。
破碎的光斑落在兩人身上，像一群會發光的跳舞蝴蝶。
趙千山走起路的狀态就是悶頭直往前沖，雖然身高不高腿不算長，但步速總是很誇張，走得比身旁的林鶴楠還快。
看似她默不作聲地陪着林鶴楠，心裏卻在想着回去按照他的話再查點資料，或許能給她別的啓發。
“到了。”趙千山盡職盡責的把林鶴楠送到樓下，準備直接離開的時候卻被叫住了。
“小師姐。”她疑惑地看向對方，林鶴楠此時斜對着陽光，高挺的鼻梁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
他總是用這種目光看着她，又期盼又依賴，乖巧的像個洋娃娃。
林鶴楠面對着趙千山，總是不能像剛才面對其他人一樣從容，帶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感覺。雖然看似沒什麽表情，但微繃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的緊張。
或許是曾經來自童年的濾鏡總讓他想要親近趙千山，畢竟在他的印象裏，他的小趙師姐一直都是他自己的小趙師姐，其他師弟師妹并不像他一樣能獲得趙千山的特殊待遇。
這種奇怪的占有欲作祟下，無意間刷到高夢的那條朋友圈後的他立馬殺去了食堂。
“我還能像以前一樣叫你小師姐嗎？”
趙千山向他看來，這一刻仿佛時間也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