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秋蟬在聽完電話之後人都是懵的,在上樓找燕聽山和去找管家之間猶豫了兩秒鐘,随即認慫的去找了管家。

管家還在停車場勸架,那對吵架的夫婦現在已經走到了撕破臉的邊緣,雙方正在怒罵。

停車場現在一片熱鬧,全都是在勸架或者罵人的。

丈夫的朋友聚成一堆兒勸,妻子的朋友聚成一堆兒罵,唯獨小三一個人孤零零的站着挨打,秋蟬遠遠望了一眼,覺得遠處硝煙彌漫,管家可能根本顧不上處理他的事,只能硬着頭皮回了二樓去找燕聽山。

謝天謝地,他找到燕聽山的時候,燕聽山已經穿上了褲子、坐上了輪椅,正推動着扶手從房內出來。

這間古堡是有專門的電梯的,用來安置燕聽山的輪椅,秋蟬來的時候,燕聽山聽見聲音擡眸看過來,用眼神詢問秋蟬為什麽去而複返。

穿上了衣服的燕聽山渾身都透着一股子衣冠楚楚的感覺,但秋蟬一看見他就覺得手心發燙,秋蟬甚至都不敢和他對視,只是垂着頭說:“剛才醫院給我來電話了,我二哥在路上挨了打,兩條腿都斷了,現在在醫院裏,醫院那邊叫我過去簽字呢。”

頓了頓,秋蟬又補了一句:“還有,停車場那邊有人打起來了,管家在勸架,沒空管我。”

燕聽山狹長的眼尾微微垂下,過了片刻後才點頭說:“醫院那邊我叫人送你過去,停車場那邊管家自己會處理的,你與我一起走。”

說話間,燕聽山拿出手機開始安排他的助理,秋蟬則跟在燕聽山旁邊,輪椅一直走到二樓走廊的盡頭,然後從電梯上下去了。

電梯間裏全是冷金屬的色調,四周還貼了玻璃,秋蟬站在燕聽山的旁邊,就算是沒有去看燕聽山,也能從玻璃上看到燕聽山身影的反光,看的秋蟬心口砰砰跳。

燕聽山這個人太危險了,離他一近,秋蟬就覺得不安。

而且,燕聽山怎麽能這樣...之前那股子害怕勁兒過去之後,秋蟬開始有些發燥。

秋蟬腦子裏一片混亂的時候,燕聽山的電話也打完了,他的聲音沉穩厚重,當他挂掉電話的時候,秋蟬下意識的挺起了脊梁。

“都安排好了。”燕聽山說:“放心,在燕市,燕家還算有幾分人脈,你哥哥被打的事情,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秋蟬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表現的難過一點,畢竟自己的哥哥被打了,但實際上他一想到秋葉被打,他就有點忍不住想笑,所以他憋了半天,也只擠出來一個「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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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聽山擡眸從玻璃裏看了一眼秋蟬的臉,只看見了一片不正常的緋紅,看的燕聽山手癢,他的手指摩擦過輪椅的扶手,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目光毫不掩蓋的從秋蟬的身上掃過。

第一眼看見秋蟬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麽,可是現在越看越覺得有點可愛,紅透了的耳垂可愛,揪着褲子的手可愛,時不時偷看他的眼神也可愛。

恰在此時,電梯「叮咚」一聲響,到一樓了。

門外早就有司機、助理等着,電梯門一開,司機就進來推着燕聽山的輪椅往古堡的偏門方向走,助力則帶着秋蟬從正門方向走。

燕聽山顯然是為了避開外面那群人,他不喜歡被太多人圍觀他坐輪椅的樣子。

秋蟬跟助理從正門方向走出,途徑停車場,那邊的人已經都散了,管家正擦着臉上的汗,秋蟬與助理上車的時候,助理還和秋蟬說了一下秋葉被打的原因。

“據說是跟人撞車了。”助理一邊開車,一邊和坐在後排的秋蟬解釋道:“對方脾氣暴躁,下來就把秋葉給打了,但是秋葉這邊是酒駕,所以不太好處理,暫時沒報警,只是由路人打了120,把秋葉送到了醫院裏,打秋葉的人也在醫院,不過我們更傾向于私了,不然如果對方報警的話,秋葉恐怕要進拘留所。”

秋蟬聽不太懂,幹脆都交給對方處理了:“你安排吧。”

反正燕聽山的人一定比他經驗豐富,知道該怎麽辦。

秋蟬到醫院的時候已是夜色深深了,秋葉還在手術室呢,他繳費簽字之後,助理又聯系了私人醫院,準備等秋葉手術結束之後就把人轉到條件比較好的私人醫院裏去。

秋葉手術出來之後秋蟬還看了一眼,秋葉人昏迷着,但腦袋被砸的開了血花,被一條白的刺眼的紗布包着,紗布下洇透着血色,兩條腿更是被包的一點縫隙都露不出來,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慘不忍睹。

竟然被打的這麽慘。

秋蟬心想,秋葉以前在秋市的時候也是個呼朋喚友的富二代,不管是在讀書的時候還是現在大三去秋家公司工作,一直都是他欺負別人,把別人打的頭破血流被迫退學的事兒常有,但秋葉挨打,在秋蟬的印象裏,可還是第一次。

秋葉出來的時候人還昏迷着呢,助理直接安排車把秋葉轉院,剩下的事情秋蟬就都不管了,都由助理來安排。

秋蟬也沒那麽好心去為秋葉守夜,助理安排完了人,秋蟬直接就跟着助理的車回了燕家別墅了。

燕家別墅裏燈火通明,燕臨淵在一樓的器材室做體能訓練,但管家跟燕聽山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秋蟬回來的時候,燕臨淵正穿着被汗浸透了的黑色背心,額頭上的汗順着太陽穴流到了棱角分明的下颌線上,他擡頭望過來的瞬間,汗珠從脖頸間滾落,淹沒到了黑色背心裏。

見到秋蟬回來,燕臨淵給了秋蟬一個「上二樓」的眼神,然後直接往二樓走,秋蟬拎着手裏的背包,也跟着燕臨淵往二樓走。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別墅裏根本沒有保姆,只有他們兩個人,兩人的腳步疊加踩在臺階上,讓燕臨淵覺得格外好聽。

要是燕家這群礙事兒的人都不存在就好了。

他們上了二樓、燕臨淵把秋蟬拉進了自己的房裏,然後背對着秋蟬脫下自己身上的背心,一邊脫一邊問:“今天燕聽山公開了和你結婚的消息,你是什麽想法。”

不知為何,燕臨淵這話透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勁兒。

秋蟬的腦海中立刻閃過了【豪門陰謀聯姻詭計】等等念頭,然後又想起了燕聽山今天抓他手的事兒,秋蟬當場擲地有聲的回了一句:“我根本不會嫁給他,三少一定要加把勁兒,解除我們倆的婚約。”

秋蟬的态度與表情都極大的取悅了燕臨淵,當時燕臨淵正脫下背心來,随手往旁邊的椅子上一扔,語氣散漫的說:“知道你急,我已經在安排了。”

說話間,燕臨淵莫名其妙的往秋蟬面前逼近了兩步,而且正把自己的鎖骨對着秋蟬。

秋蟬不想看都不行,因為燕臨淵的胸膛就在他面前懸着,十八、九歲的少年郎渾身的肌肉都透着一股子生機蓬勃的勁兒,但是鎖骨處卻有一道頗為顯眼的傷口,像是被什麽劃破的,還在滲血,秋蟬一眼就看到了,頓時微微瞪大了眼。

三少竟然受傷了!

又到我刷好感的時候了!

“你這裏傷了。”秋蟬見燕臨淵一副完全沒發現自己傷了的樣子,就說了一嘴:“怎麽弄的啊?”

“不記得了。”燕臨淵見秋蟬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傷口看,不由得滿意的向後退了半步,頓了頓,燕臨淵又補了一句:“大概是今天鍛煉的時候傷到的吧。”

燕臨淵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還擡眸掃了一眼秋蟬。

秋蟬果然已經急起來了,他直接開始找醫藥箱:“我給你處理一下吧。”

燕臨淵轉身,好整以暇的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一邊坐下一邊說:“小傷,根本不用處理,醫藥箱在我櫃子裏。”

秋蟬打開櫃子拿出醫藥箱時,燕臨淵已經昂起頭、露出傷口擺好姿勢坐在椅子上等着了,一邊等一邊神色淡淡的說:“我說了,根本不需要,只有你才會在意這點小傷口。”

秋蟬趕忙一記馬屁送上:“你的身體最重要。”

你生病了誰給我發錢呢?

燕臨淵沒說話,只是靠上了椅子,微微擡起眼眸來,看着眼前的秋蟬。

和幾天之前差不多的場景,他坐在椅子上,秋蟬伸手過來摸他身上的傷口,但是卻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境遇了。

燕臨淵的目光細細的描摹着秋蟬的臉。

秋蟬身上還穿着那身黑色的西裝,頭發軟綿綿的懸在半空中,他一動,那發絲就跟着微微的動,因為傷在鎖骨,所以秋蟬要弓着腰,秋蟬的呼吸落到燕臨淵的鼻尖上時,燕臨淵的目光近乎是放肆的落到了秋蟬的身上。

什麽都看不到,因為都被白色珠光絲綢西裝給包裹住了,那扣子高高的系在最上面的一顆,只露出一小截漂亮的脖頸,燕臨淵看的發癡。

而此時的秋蟬已經将傷口都處理完了,他收好東西的時候,就看見燕臨淵的喉結上下一滾,然後飛快偏開頭,盯着地上的瓷磚看,秋蟬剛想開口說「傷口處理好了你洗澡的時候注意一點」,就聽見燕臨淵說:“最多半個月,秋燕兩家的聯姻就會散了。”

秋蟬聞言大喜:“這麽快?”

燕臨淵果然是謀朝篡位一把手啊!

燕臨淵被秋蟬眼底裏直白的歡喜給燙了一瞬,他的腿骨有些躁動的在地面上擰了擰,像是在忍耐什麽似的,繼而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聲線驟然拔高,還帶着幾分惱怒:“不要這麽看着我,我已經和你說了,你要多加忍耐!出去。”

秋蟬被燕臨淵這突如其來的發火搞得莫名其妙,但也并不深究,趕忙點頭就跑出去了。

打工人嘛,老板說啥就是啥,反正蟬蟬是有拿工資的。

秋蟬跑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美滋滋的洗了個澡往床上一躺就開始數錢——這現在是他最快樂的活動,他每天都要數一遍錢才能睡覺。

但在他數錢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炸響,秋蟬接通的時候,電話那邊傳來了白曉火急火燎的聲音。

“不好了蟬,你快去論壇上看看,好多人都在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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