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秋蟬跟那張臉對視了三秒, 才記起來這是誰。

趙挽樂,燕聽山包了好幾年的小金絲雀,娛樂圈四五線小明星,粉絲不少, 常年活躍在各種綜藝上, 是個在選秀節目上出道的歌手, 不過唱跳功底都很差,他能出道也都是因為臉。

他長了一張很讨喜的臉, 像是只活潑可愛的小百靈鳥,眉眼中都透着少年人獨有的不谙世事與開朗活潑, 他的粉絲多數都是歲數比較大的姐姐阿姨,以及一些小學初中生。

秋蟬上一次和趙挽樂見面還是在燕家別墅, 這位百靈鳥沖到了他的房間裏, 逼迫他跳到了燕臨淵的窗臺上。

而這一次,他找到了秋蟬的學校裏。

秋蟬頓時緊張起來了,這是他的學校, 他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是燕聽山的未婚夫,更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跟大明星趙挽樂有關系。

所以秋蟬反手抓住了趙挽樂的手臂,把趙挽樂拉到一邊去,陳相見很貼心的沒有打探秋蟬的事,站在原地沒動、甚至還主動離遠了些,秋蟬松了一口氣, 轉頭專心對付趙挽樂,一邊拉一邊低聲說:“趙挽樂,你說的話我聽不懂, 你跟燕聽山的事, 跟我有什麽關系?”

秋蟬清楚的知道燕聽山對于自己的定位是什麽——一個聯姻花瓶。

花瓶會有感情嗎?不需要, 只要擺在那裏什麽都不做就行,平時可以裝巧賣乖,但是別越過雷池半步,所以關于趙挽樂的事情,秋蟬從來不提不問不看,就當沒有這麽個人。

但趙挽樂可不這麽想,他憤怒的像是被人當街抽了三個耳光一樣。

“就是因為你,自從你出現以後,燕聽山再也沒來找過我!我給他打電話,他居然和我中斷了協議,他居然用兩千萬打發了我!”

秋蟬也震驚了:“什麽?”

他居然低估了演員的出場價!他以為五百二十萬就夠了的!

趙挽樂見到秋蟬這副震驚的樣子,聲音也驟然拔高:“你裝什麽裝!你以為你擺出來一臉無辜就能甩脫掉我對你的懷疑嗎?秋蟬,我警告你,燕聽山愛我,我也愛他,我們才是天生一對,你再敢拆散我們,我就弄死你!”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秋蟬看見趙挽樂從兜裏掏出來一把□□,并且直接将刀頂在了秋蟬的脖子上。

刀尖冰涼鋒銳,刀尖頂上來的時候似乎劃破了秋蟬的脖頸,帶來了一絲痛意,秋蟬長到這麽大還從未被人用刀威脅過,驚慌畏懼不安等情緒一口氣都沖上來,直接把秋蟬沖傻了,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一下,一股寒意從脖頸上傳遍全身,秋蟬的手指都瞬間出了一層冷汗,下意識地看向四周,想要搜尋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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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的是,剛才秋蟬把人拉來了一個角落,現在他們倆離的太近,背對着人群,其餘人都沒發現他們的不同。

趙挽樂還戴着帽子口罩,一般人都認不出來是誰,秋蟬則是被他揪着胳膊、背對着所有人,從別人的角度上看,他們倆正在湊近說話。

趙挽樂的狀态也沒比秋蟬好到那裏去,他的掌心也是一片濕粘的汗,抓刀的手都在抖,雙眼赤紅,狀态格外吓人。

“你不讓我跟燕聽山在一起。”他說:“我就殺了你。”

秋蟬過了好幾秒才從那種大腦放空後背發麻的狀态中清醒過來,他看見趙挽樂拿出手機,撥打了燕聽山的電話,然後放到他的臉邊,在電話正在撥通的時候,秋蟬聽見趙挽樂說:“你告訴他,你不會再摻和我和他的事情,讓他和我和好。”

說到最後兩個字,「和好」的時候,趙挽樂手裏的匕首又重了兩分力。

秋蟬覺得自己的脖子一定是流血了,但他不敢看,他只能盡力的昂着頭,順便解釋一下他跟燕聽山之間的關系。

“燕聽山不會聽我的,我也從沒跟燕聽山說過什麽話,我覺得你應該是誤會了,燕聽山的所有決策都跟我沒什麽關系。”秋蟬盡力讓自己顯得無辜一點,雖然他本來就很無辜了:“我只不過是燕聽山和秋家準備好的一個擺件而已。”

這個擺件可以是任何人,只是恰好是他。

“你在向我炫耀嗎?”趙挽樂的聲音驟然拔高:“你是秋家的孩子,你家裏有錢,你和他門當戶對,你不是一個為了生活讨巧賣乖的小明星!”

秋蟬心想,完蛋了,這趙挽樂拿的是【無腦惡毒男配】劇本。

這比秋蟬還可怕,秋蟬的腦袋被打開,一腦袋草包腦袋還可怕,趙挽樂的腦袋被打開,一片空蕩蕩。

笑死,根本沒有腦袋。

這上來就是捅人,這擱誰誰不怕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手機被接通了。

燕聽山的聲音清冷的從手機那頭傳來:“您好,請問是那位?”

這是燕聽山的私人機,能知道這個號碼的人不多,燕聽山大概以為是某個留了名片的商業夥伴。

秋蟬在趙挽樂的威脅之下,聲音發顫的說:“燕聽山,是我,秋蟬。”

燕聽山在電話那邊停頓了一瞬,沒有說話,雖然他沒發聲,但是秋蟬知道,他在等一個解釋。

“我打這個電話,就是想告訴你,我并不反對你與趙挽樂在一起。”秋蟬艱難的又吐出一句:“我以後不會摻和你和趙挽樂之間的事情,你們倆和好吧。”

電話那頭的燕聽山依舊沒有說話,但是秋蟬覺得,燕聽山肯定猜到了什麽,畢竟他那麽聰明。

秋蟬與趙挽樂都期待的看着手機,等待着燕聽山給一個回複,但是電話那頭的燕聽山一言未發,直接掐斷了手機通話。

手機傳來「嘟」的一聲的時候,秋蟬的心驟然緊繃了一瞬。

果然!電話挂斷的那一秒鐘,沒有腦袋的趙挽樂瘋了,他憤怒的嚎出來一串盲音來,吐字不清的罵出來一大串,并且高高的舉起了手裏的匕首。

秋蟬的身體僵冷成冬日裏的鐵坨,骨縫裏似乎生了鏽,動都動不了,就那樣愣愣的看着那匕首刺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一只胳膊出現在了秋蟬的身側。

匕首重重刺下,瞬間劃破衣裳與結實的手臂,下一秒,秋蟬看見另一只手從耳側出現,直接一拳重擊到了趙挽樂的臉上。

趙挽樂連一聲悶哼都沒發出來,人直接倒地上去了,秋蟬則被人扯着胳膊帶着退後了幾步,一陣沉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秋學長,別怕。”

是陳相見。

與此同時,被推倒在地上的趙挽樂也爬起來了,他的帽子在掙紮中掉下來了,露出了一頭金燦燦的頭發和清澈的眉眼,他手中的□□直接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叮當】脆響,刀尖上還沾着血。

秋蟬的後背靠在陳相見的胸膛上、遠離趙挽樂超過三米的時候,理智才重歸腦海。

“你怎麽樣。”秋蟬的聲音發顫的問陳相見:“有割傷肌腱嗎?”

留下暗傷就完蛋了,以後會影響跳舞的。

“沒有,只是皮肉傷。”陳相見又把他往後拉了些,看向趙挽樂問到:“這位,和學長是什麽關系?”

趙挽樂已經爬起來了,他想去把那把匕首撿起來,但匕首被陳相見直接用鞋底踩住了,趙挽樂顯然不是陳相見的對手,他咬着唇,沒敢湊上前去抓秋蟬,只是惡狠狠地看着秋蟬。

而這時候,趙挽樂的手機突然又響起來了,他飛快發顫接起了手機電話,臉上湧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欣喜笑容。

就像是秋蟬小時候吃到媽媽買回來的打折蛋糕一樣,秋蟬猜測,應該是燕聽山給他打了電話。

“我們要報警嗎?”趙挽樂打電話的時候,陳相見湊過來說:“我是人證,這裏也有監控錄像。”

秋蟬臉上浮現出為難的模樣。

理論上來說碰見這種事情是應該報警,但是趙挽樂和他和燕聽山的關系都不适合報警,這種能在微博上挂十條熱搜的狗血豪門惡□□件應該被壓下去才對。

秋蟬的念頭剛竄到這裏,一聲冷喝突然從他身後響起,一只手臂直接将陳相見和秋蟬分開,近乎蠻橫的頂走了陳相見。

陳相見一把捂住受傷的手臂,從喉嚨裏冒出一聲痛哼來,秋蟬頓時驚的大喊:“燕臨淵!你別碰陳相見,他為了保護我受的傷。”

燕臨淵的鋒銳冷冽的目光快速掃過四周,在看見地上的□□,以及在不遠處拿着手機又哭又笑的趙挽樂的身上。

燕家人的智商一向夠用,秋蟬一句話都沒說,燕臨淵已經猜到了具體發生了什麽,他像是被挑釁了的獅子一樣,在意識到趙挽樂傷了秋蟬以後,他以一種兇狠的姿态撲向了趙挽樂。

秋蟬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然後就看見趙挽樂被一拳打倒,燕臨淵踩着他的腦袋,低頭撿起來他的手機,對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麽。

燕臨淵當時半蹲在地上,脊背拱起來的時候像是随時能把趙挽樂撕了,而他沒回頭,自然也不知道身後的秋蟬正在和陳相見說話。

陳相見站在秋蟬旁邊,當時他捂着手臂、秋蟬問他疼不疼的時候,陳相見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我是小傷,不疼的。”他說:“秋學長也別怪燕學長了,燕學長只是一時情急,并不是故意要弄傷我。”

秋蟬愣了一下,又看見陳相見微微凝起眉頭,一臉不贊成的說:“但是燕學長也太不懂疼人了啊,秋學長被吓成這樣,他怎麽一點都不心痛呢?”

——

燕聽山來的很快。

他挂了秋蟬的電話之後就來了,并且提前通知了學校負責人以及趙挽樂的經紀人,燕聽山來的時候,場面都已經控制住了,所有人都被帶到了學校的醫務室裏。

全場唯二受傷的人是陳相見和趙挽樂,陳相見在胳膊上傷了一條長七厘米、深半厘米的傷口,直接包上繃帶就行,趙挽樂純粹是被燕臨淵給打的,一張漂亮的臉被打的媽都不認識,趙挽樂的經紀人來的時候,對着趙挽樂那張臉發出了公雞打鳴一般的尖叫聲。

這裏的人太多了,燕聽山來的時候是坐的輪椅,所以秋蟬知道他一定是很急才趕過來的,否則,在這種需要他控場、解決問題的地方,他一定會穿戴好金屬義肢的。

燕聽山一過來,比他沒穿戴金屬義肢更讓他惱火的場面出現了。

趙挽樂頂着一臉青青紫紫黃黃的藥水兒,如同乳燕投林般直接撲到了他的膝蓋上,伏在他膝蓋上嚎啕大哭,緊緊地抱住他的大腿,整個醫務室都能聽見趙挽樂的哭嚎聲。

“你終于來見我了,聽山,不會有任何人阻止我們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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