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靈魂。所以,他們不想殺人。
而現世界的人類卻一再地對他們進行着最殘酷的傷害……
如果隐世界與現世界的戰争爆發,他們也是為了身邊之人而去戰鬥,讓自己的靈魂和身體沾染上現世界人們那些污濁和肮髒的血液……
回到查氏本家的查善言将那串紫藤花放在桃花樹下,微風吹來,一地桃花落。查善言仰頭,看到一只潔白的手臂挂在桃花枝上,從他的手掌心落下桃花……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話:食(1)
當,世界只剩下人類之時;人,就會變成一種食物。
——柳青陽
上海海域幾公裏外一葉小舟上柳青陽打着油紙傘在垂釣,小舟旁邊是一艘游艇。
海域很安靜,安靜得仿佛天海之間只剩下小舟的存在。
微風吹來,躺在小舟上睡覺的白念行閉着眼睛抓住柳青陽随着風動的辮子搭到自己的眼睛上擋住刺烈的陽光。
這麽順滑好聞的長發竟然屬于一個男人,這讓多少女人嫉妒。
碰上柳青陽純屬巧合,小舟邊的游艇是他因為某種任務開來的。遠遠地看到柳青陽,他直接上了柳青陽的小舟躺上去睡覺。北京研究院那群喪心病狂的人給他的任務讓他少活幾年,能這麽惬意地睡一次覺這對他來說是一件極其奢侈的事情。
耳邊的世界只有微風,微風帶着柳青陽身上淡雅的味道讓他極其昏昏欲睡。他不知道柳青陽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出任務的海域上。
如果他沒有猜錯,他們的目标是一樣的。
只是柳青陽為什麽要拿着沒有鈎和餌的魚竿在垂釣……
Advertisement
白念行昏睡着想着,伴着柳青陽身上的味道便沉沉睡去。
“你看到青陽了麽?”意城搖醒躺在沙發上睡覺的游幕。游幕抹了一把臉色難看地說道:“去海上釣魚了。”
“海上?!”意城立即出門。
從黃浦江出發,意城開着游艇在茫茫大海上卻不知道柳青陽在哪裏。意城一陣懊惱,自己應該給柳青陽配上一臺手機,這樣就能知道他的行蹤了。
只是,自己該怎麽去開口?
柳青陽放縱自己在他的身邊并不是因為他是誰。
相反,正因為他什麽都不是,所以才不會斬斷他們之間的距離。現在的柳青陽,不管你是誰,若是在他的面前越界了,他也只會在你的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完全沒有資格去監視柳青陽在做什麽,柳青陽不用和他打招呼一聲随時可以離開。
他們之間沒有羁絆。
和陳逸、柳念還有查家等不同,他和柳青陽完全沒有任何羁絆。
海上起濃霧,意城回過神渾身一震。
人,一旦迷失在海上,就再也回不到原來的世界。
無法擺脫的濃霧就只能一直漂流、一只漂流。
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是誰。直到死去。
眼前的視野不足百米,意城打起十分精神小心翼翼地開着游艇,看了手表,拿出手機,時間全部停止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現在的他感覺不到時間的存在。漂着飄着,一艘郵輪遠遠模模糊糊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是鬼船麽……
再接近郵輪的時候,意城仰頭一看,意城大驚失色:“青陽!”意城對着站在郵輪甲板上的柳青陽喊道。但是郵輪上的柳青陽沒有回應意城。
在甲板上,柳青陽靠近甲板上的一個年輕人,他在年輕人的耳邊吹了一口氣。那年輕人便一個哆嗦清醒了過來。
意城在看清郵輪的商标和那個年輕人的長相的時候,臉色一片慘白。
那是——查善生。
查善生的母親是青陽氏,與柳青陽的母親是姐妹。查善生與柳青陽是表兄弟。查家種有一顆為查善生續命的桃花樹,那顆桃花樹便是柳青陽給的。
青陽氏、白氏、查氏、天門都知道查公子在一九三三年一艘游輪上喪失了一魂三魄。除了柳青陽,沒人知道當年在郵輪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也沒人知道查善生在那艘“女王號”號上到底經歷了什麽。
意城小時候拜訪查家,見過查善生,也見過查善生那張民國時期的黑白照片……
而自己眼前的這艘郵輪便是一九三三年失蹤了半年之久的“女王號”。
為什麽。
為什麽自己會遇見一百多年前的“女王號”?還見到了一百多年前的柳青陽和年輕時期的查善生
是那失蹤了半年之久的“女王號”來到了這個時代,還是自己回到了那個時代……
要不要。
要不要上船?
或許,這樣自己能夠知道真相。
意城在下定決心的時候,那甲板上的柳青陽定定地看着他。
然後一笑,笑得這麽溫柔。
與現在的柳青陽判若兩人。現在的柳青陽即使是笑,骨子裏卻是冰冷的。而眼前的這個柳青陽,這個一百多年前的柳青陽卻十分溫柔。
從骨子裏透出的溫柔。
意城呆呆地看着一百多年前的柳青陽,直到這艘“女王號”消失,濃霧散去。意城渾身冰冷僵硬——
到底是誰将以前的柳青陽殺了。
将那個溫柔善良的柳青陽殺了。
意城抱住自己的腦袋,心中異常痛苦。意城瞬間想退縮,他不敢。
有點不敢面對現在的柳青陽。
“唔——”
“啪——”
白念行眼未睜開,手往空中一抓,抓住一只帶着尖利牙齒的飛魚。
睡得再沉的人碰到海魚的攻擊,誰都無法再入睡。白念行被眼前的陣仗鬧得臉上一陣抽搐。這柳青陽拿着光杆釣魚也能受到魚的攻擊,還真是……
白念行想乘游艇回去,卻看到自己的游艇早就不翼而飛了。
“我的游艇呢?”白念行記得他将小舟和游艇拴在一起了。
“被魚弄走了。”柳青陽手一揮,将狠狠地咬着自己的飛魚甩掉,那魚生生地咬掉他手臂上的一塊肉。他裸露的手臂上全是被魚咬出的傷口,兩只手臂顯得很血腥斑駁。
白念行拿出手機,海上忽然一陣晃蕩,白念行穩住自己撥打電話。自己和柳青陽忽然陰影蓋住,此時電話接通,白念行擡頭一看——
一只巨大的海魚從海上跳躍而起,直接壓向他們的小舟。小舟一翻,白念行手機一落,他和柳青陽落入大海。
身上有着傷口的柳青陽吸引了所有魚,柳青陽掙紮地被困其中,白念行快速游向要往海底沉下去的柳青陽,一把将他抓住浮出水面,另外一只手抓住浮在水面上的藥箱往柳青陽懷裏一塞便托住柳青陽。他一看,那小舟已經成碎片。
白念行依舊露出放蕩不羁的笑容看那只巨大的魚再次躍起張開大嘴朝他們飛來:“柳青陽,你說,如果我們就這樣死掉,這個世界會不會有人尋找我們。”
在陸地,你或許還能有一生生機。
在大海,除了大海裏的子民,人類不會有一線生機。
白念行只聽到柳青陽的一個“會”字就什麽都聽不到了。
大海。
是這個懸浮世界之中的一界。
裏面有着最單純最原始的殺戮,也有着比大陸上人們最安全安穩的生世界。三千大世界之中,現世界之人唯一沒有完全掌控的便大海這個神秘的國度。
白念行頭疼地醒來,他偏頭看到柳青陽閉着眼睛靠在牆上坐着,柳青陽的手臂和脖子上纏着白色的紗布,一頭長發散了一地。白念行撐起身體,腦中轉了三分鐘就明白了自己和柳青陽目前的處境。
從他和柳青陽被換掉的衣服來看,他們顯然是被囚禁了。這是一個船艙,這個船艙很大,很顯然以前是堆放貨品用的,這裏面有個小小的隔間衛生間,衛生間離有洗漱用品,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個人頭大的小窗,囚禁他們的船艙裏什麽都沒有,一張床都沒有。對方生怕他們跑了,将他們的衣服剝了,将他身上的匕首、槍。柳青陽的藥箱都收了,然後給他們換上睡衣袍。還好他們給他們穿上了內褲。
白念行貓着身體移到柳青陽身邊靠着,他伸手摸向自己口袋的方向才想起自己身上沒煙。白念行添了一下嘴:“你的傷沒事吧。”
柳青陽被魚咬得渾身是傷口,身體被包成木乃伊,臉上的傷口在神奇地愈合着。柳青陽睜開眼睛:“沒事。”
“老天爺不拿我的命,就是讓我拿這艘船的命。”被囚禁的兩人完全沒有被囚禁的樣子。一旦淡定自若,一個桀骜不羁。
“知道這艘船開到哪裏麽?”柳青陽自顧道:“東京。”
“你怎麽知道?”白念行嘴巴癢癢。
“一九二八年,我在東京和名古屋行醫。這艘船上有日本人。”柳青陽想起那些對話便露出狐貍一般的笑容。
“是商船。與中國有關。”白念行撚起柳青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