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刀下遺孤
我穿越了……
穿在一個不知名的人身上。
穿過來的時候,這個人正在飛。
于是我過來的時候,這個身體便一下子落下來。
我懵懵懂懂的,根本來不及呼救,眼看就要跌落下去,身子卻被一個人拽住,落下的勢頭猛然一頓,我勉強站在地上,只覺左腳十分疼痛,下意識向左右一看,臉上已經挨了一個耳光。
“你又在弄什麽鬼。”清脆的女聲平平淡淡地傳過來。【這語聲是那麽靈動、缥缈,不可捉摸,這語聲是那麽冷漠、無情,令人戰栗,卻又是那麽清柔、嬌美,攝人魂魄。世上也沒有一個人聽見這語聲再能忘記。大地蒼穹,似乎就因為這淡淡的一句話而變得充滿殺機,充滿寒意,滿天夕陽,也似就因這句話而失卻顏色。】這語聲明明那麽熟悉,熟悉得宛如朝夕相對的朋友,相濡以沫的愛人,然而卻又那麽陌生,平靜得不含一點感情的語調,卻令我打了個冷戰。
“姐姐……”身體本能的反應喊了一聲,這才看見那個人的長相,這是一個白衣的纖細女子,【她衣抉飄飄,宛如乘風,她白衣勝雪,長發如雲,她風姿綽約,宛如仙子,但她的容貌,卻無人能以描敘,只因世上再也無人敢擡頭去瞧她一眼。她身上似乎與生俱來便帶來一種懾人的魔力,不可抗拒的魔力,她似乎永遠高高在上,令人不可仰視!】
我呆住了……
直到又一個耳光扇醒了我。
“姐……姐姐……”我讷讷地喊了一聲,這應該是這具身體的姐姐吧。
那女子眯着眼看我,良久,突然冷笑一聲,道:“你這會卻不急了?”
急?急什麽?我有點莫名其妙。想想我穿過來的這個人,好像剛才是因為什麽事情在樹枝上飛奔,但是因為什麽事呢?
頭有點疼,好像有無數的記憶正在向我湧來,我搖了搖頭,想要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掉,但是我失敗了。
“姐姐”冷冷地看着我,見我還是沒有動作,不由哼了一聲,道:“也罷,我倒想看看,生死關頭,那對鴛鴦還顧不顧得彼此!”她說着便身形一飄,不見蹤影。
我怔住了……這……怎麽破……
好在沒一會,這女子又飄回來,看我愣在那裏,臉色幾乎鐵青,她想了想,從懷裏拿出一個銅面具來,遞給我,我下意識地接過,不明白她的意思。
Advertisement
“憐星!你莫要考驗我的耐性。”女子不耐煩了。
但是我更暈了……左腳殘疾……白衣女子……憐星……這這這,這不是移花宮主的标配麽……
所以我是傳說中的二宮主……那個人是我姐姐,心狠手辣的邀月君……
天哪來道雷劈死我吧。
老天好像聽到了我的心聲,天色突然一暗,打起雷來了。
我臉色一白,不會真的要來劈我吧。
邀月看出我的臉色,不屑地一撇嘴,道:“你還是如此無用!”手卻過來,在我的肩膀上一撫而過。想起什麽,又狠狠道:“快些!晚了可看不到好戲了。”
說着真的再也不等我,一飄就走了。
所以是要我用輕功的意思麽……
那麽……我努力從那一堆混亂的記憶裏搜索出一點法門,用力一躍,娘啊,躍出了好幾十米,吓死我了……
于是我就這麽磕磕碰碰地追着邀月地方向去了,其中艱險,不必細表,當然,主要也是怕邀月真的不耐煩了,再捶我一頓,要知道她剛剛那兩巴掌打得我耳朵都嗡嗡直叫,要不是身體有武功底子,只怕耳朵都要打聾了。
好在路程不遠,我沒跳(沒錯,就是在空中找樹枝借力一跳一跳!)多久,就看見她負手站在一棵樹下,我連忙落地,走了過去。
結果又被邀月瞪了一眼:“這麽大動靜,是怕他們不發現麽!”
…好吧我的輕功真的不怎麽樣…
這具身體的耳力與眼力極佳,讓以前近視的我有些不習慣,站了一會,才看清楚前面有兩個兇神惡煞的人,一個戴着雞冠,一個面色極黑,地上有兩具屍體,而那兩個人正在屍體邊翻弄什麽,我再一看,竟然是兩個嬰兒,而那兩人正獰笑着要對這兩個小生命下刀!
“住手!”我顧不得邀月在身邊,一躍而出,這次倒是落得極穩,順帶還戴上了銅面具。
戴上面具的那一刻,我才想到,這大概是邀月不願讓別人看到我臉上的紅腫。
好痛……我一面攔住兩人,微微龇了下牙。
黑面君瞧清了我,目中雖現出敬畏之色,躬身問道:“來的可是移花宮的……二……宮主。”大約他認得這衣裳與殘廢的左手左腳,卻見我又帶着面具,因此才有些猶豫。
我想了想,用我最溫和的語氣道:“你認得我?”
黑面君滿臉谄媚之色,搓着手道:“憐星宮主的大名,天下誰不知道?!”
喲,想不到口才倒不錯,很會奉承人嘛。
我笑了笑,但是笑容隐在面具下,他沒有看到。
我現在已經确定現在是十幾年前,要收養無缺與小魚兒的時候,那這二人必定是邀月派來的無疑。若要救下他們,看來只有用書裏的法子了。
我看向遠方,揚聲道:“姐姐!我突然想到比殺死這兩個孩子更好的主意,你願意聽麽?”
那兩人得知邀月就在身邊,齊齊一驚,随着我的目光向遠處看去,但見樹葉被風吹動,又哪裏有什麽人在?
然而等他們一回頭,便見邀月鬼魅般立在一側,定定看着地上江楓的屍體,半晌,又轉過來,問我:“什麽主意?”
我慶幸自己前幾天剛剛複習過原著,定定神,先向那兩個路人甲看了一眼,他們很乖覺,馬上就馭起輕功,跳出幾十米外站好。
可造之材,我心裏默默想,這才開口:“若現在殺了這兩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又有什麽好處?他們現在根本不知道痛苦!”邀月宮主目光閃動,道:“不殺又如何?”
我道:“你若能令這兩個孩子終生痛苦,才真算的出了氣,那麽江楓和那賤婢縱然死了,也不能死得安穩!”臺詞是這樣沒錯吧?
邀月宮主沉默良久,終于嘆道:“你且說說有什麽法子能今他們終生痛苦!”
我故弄玄虛道:“現在,世上并沒有一個人知道江楓生的是雙生子,是麽?”
邀月宮主一時間競摸不透我話中有何含意,只得颔首道:“不錯。”
我回憶了一下原著,決定還是按照古大大的節奏來,道:“這孩子自己也不知道,是麽?”
邀月宮主道:“哼!廢話!”
我道:“那自稱天下第一劍客的燕南天,本是江楓的平生知友,他本已約好要在這條路上接江楓,否則江楓也不會走這條路了……”我看見邀月感興趣的表情,微微笑了笑,繼續說:“我們若将這兩個孩子帶走一個,留下一個在這裏,燕南天來了,必定将留下的這孩子帶走!必定會将自己一生絕技傳授給這孩子,也必定會要這孩子長大了為父母複仇,是嗎?我們只要在江楓身上留下個掌印,他們就必定會知道這是移花宮主下的手,那孩子長大了,複仇的對象就是移花宮,是麽?”
邀月宮主目中已有光芒閃動,緩緩道:“不錯。那時,我們帶走的孩子也已長大了,自然也學會了一身功夫,他是移花宮中唯一的男人,若有人來向我們尋仇,他自然會挺身而出,首當其沖,他們自然不知道他們本是兄弟,世上也沒人知道,這樣他們弟兄間就變成不共戴天的仇人,是麽?”
哎喲,這心有靈犀技能還不錯嘛,果然邀月才是憐星的官配(大家終于知道我這一段臺詞為什麽這麽熟了吧?這一段姐妹們相抱了呀!真情流露段,對我這個腐女來說,難道不值得把經典處背下來嗎!)
我笑了下以示鼓勵,完全忘了我現在戴着面具道:“正是如此,那時,弟弟要殺死哥哥複仇,哥哥自然也要殺死弟弟,他們本是同胞兄弟,智慧必定差不多,兩人既然不相上下,必定勾心鬥争,互相争殺,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将對方殺死!”
邀月宮主嘴角終于現出一絲微笑,道:“這倒有趣得很。”
她的微笑美爆了,比起剛才的冷笑,這個笑看上去真實而溫暖(你确定你眼神沒問題嗎……)我怔了怔神,才繼續道:“這簡直有趣極了,這豈非比現在殺死他們好得多!……況且,他們無論是誰殺死了誰,我們都要将這秘密告訴那活着的一個,那時……他面色瞧來也想必有趣得很。”
邀月突又冷冷道:“但若有人先将這秘密向他們說出便無趣了。”
“但世上……根本無其他人知道此事……”
不等我說完,邀月突然兔起鹘落,飛身出去。我只來得及聽到那邊站崗的兩個倒黴星君同時發出一聲悶哼,邀月已經又好好地站在我面前,白衣飄飄,面色如常,那蒼白的口唇輕啓,吐出幾乎可以把人凍成冰的話語:“除、了、你!”
擦,這是連我也要一起滅口的節奏嗎……姐姐大人威脅起人來還是挺美的,但是再美也抵不過我的小命啊……不行,邀月這熊孩子在原著裏可是殺了憐星的,我不能被美色所惑,先把命保住要緊!想到這我趕緊辯解:“我?這主意是我想出來的,我怎會說?何況,姐姐你最知道我的脾氣,如此有趣的事,我會不等着瞧麽?”
邀月默然半晌,颔首道:“這倒不錯,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你想得出如此古怪的主意,你既想出了這主意,只怕是不會再将秘密說出的了。”許是我剛才遲疑了一下,她看我的眼神還是有些懷疑,我趕緊擺出最無辜的神色,直直看向她。
邀月看了地上的孩子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道:“但這雙生子的長相……”
我連忙看向地上,見小魚兒的臉上已經有了一道疤,笑道:“這主意最妙的地方是,他們本是孿生兄弟,此刻有一個臉上已受傷,将來長大了。模樣就必定不會相同了,那時,天下有誰能想得到這兩個不死不休的仇人,竟是同胞兄弟!”
邀月滿意了,放過我了,随手卷起花無缺,甩下一句:“回去吧!”便飄走了。
…邀月你果然是個強迫症完美主義者,嫌棄小魚兒臉上有疤,其實以後他才是更受歡迎的那個好嗎…喂我輕功不好又不認路這是要回去哪裏呀,你不要這樣不負責任就丢下我走了行嗎…再喂說好的抱抱呢?原著裏這段不是抱上了嗎?好歹給點穿越福利呀喂!吃不到豆腐增進一下姐妹感情降低被滅殺幾率也好呀喂!…
內心一路吐着槽,我認命地使出吃奶的勁追着邀月跳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裏為引用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