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養孩子
養孩子的決心沒多久就被動搖了。
這孩子在哭。
我們這隊伍裏大大小小百餘人,竟然沒有一個有養孩子的經驗的。
也是,我們這裏都是武功高強的少女們,連個戀愛也沒談過的可憐人,怎麽會有養孩子的經驗?于是這孩子哭了,我們卻束手無策。
邀月十分不耐煩地轉了一圈又一圈,轉得我眼暈了,才停下來道:“他怎麽還在哭?”
這……我也不知道,孩子會哭,無非是不舒服罷。至于為什麽不舒服?啊,我靈光一閃:“許是餓了?”
邀月問:“那便喂飽他!”
……
我看看左右,荒郊野外的,哪裏去尋奶水?
邀月也反應過來了,氣呼呼地瞪着那孩子
……
最終我們住到了鎮上,包下整個客棧,讓小二火速去尋了一個奶娘。
好在鎮上恰好有戶人家生了女兒,家裏嫌棄,要把女兒扔了,那當娘的拼命求情,被我的侍女夕荷見了,連女兒帶奶娘一起帶回來,那奶娘奶水又頗足,這才解決了問題。
當然,這只是一個開始。
孩子吃飽了,安生了兩個多小時(當地時間一個時辰),又哭了,而且這回是兩個孩子一起哭。
我剛剛睡下,又被這聲音吵醒,醒來第一件事是趕緊去隔壁看看,果然桌子上擺着針正自虐得起勁的邀月暴躁的很,幾乎要沖出去拍死這孩子,好歹被我攔住:“叫奶娘去弄弄,應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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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奶娘之前是帶過孩子的,很快把兩個奶娃娃都哄住了,算是救下花無缺一命。
第二天早上,我們将将起來,夕荷前來禀報,說王奶娘想求個情。
原來這女兒已經是她生的第四個女兒。
大女兒八歲上已經被賣掉了,二女兒三女兒一個六歲,一個四歲,親娘一走,想必也逃不掉被賣掉的命運,王奶娘便求我們,想叫我們把她另外兩個女兒一起買回來。
這等小事,她未能直接面呈我與邀月,但見夕荷面露不忍,又擔着風險來回報,想必是相當凄慘惹人同情的。
我仔細回憶一番,記得移花宮內大部分女兒倒都是被抛棄而來,尋常買幾個人也是正常我可以做主的事,因此便點了點頭,夕荷見我允了,便出去辦理了。
等到吃早飯的時候,我與邀月提了一句,她只嗯了一聲,再不言語。
吃完飯夕荷便已經把事情辦妥,據說那家男人還想乘機要價,被夕荷胖揍一頓,要不是王奶娘求情,早就全家滅門了。
我聽着回報背上一陣發寒,這才想起移花宮是個什麽所在,又想那王奶娘估計被吓得不輕,召她來看,果然全身顫抖,見了我連頭也不肯擡。
我只好安撫她一番,又叫夕荷給了她一點銀子,許諾挺高的月錢。她才漸漸平靜下來。
感情看起來柔弱怯懦的夕荷也是個小辣椒。
我默默感慨一下,邀月邊上的侍女紫荊已經來通知啓程了。
于是明明輕功很好的我與邀月便坐進那吓死人的車裏,十幾個妙齡少女擡着車駕,運起輕功,一路向移花宮去。
邀月一直很沉默,我與她說話,她也不怎麽理我。我變着法子想讓她開心,便喚人拿了時興的游戲過來。
可惜時下流行的什麽雙陸、投壺,對我們這種武林高手來說都簡單得如同兒戲一般,下棋我又不擅長,這東西也不是靠記憶就有用的,我生怕露出異常叫她懷疑,一點也不敢提出來。折騰一上午之後,我也只好靠着車壁閉目養神——順帶消化下憐星原本的記憶。
到中午我們就在野外吃飯。在客棧裏我們吃的也是自家侍女的手藝,在這裏也是,但是中飯比早飯要豐盛得多了。我看着滿桌子的菜,努力壓制下暴飲暴食的沖動,任憑身體的本能細嚼慢咽,吃到八分飽,也就推了筷子,邀月吃得很少,一直看着我,見我放下筷子,突然笑道:“憐星變了呢。”
我面色不變,笑道:“姐姐說我哪裏變了呢?”
邀月道:“我瞧你從前最不愛吃糖醋魚,今天卻吃了很多。”
“姐姐記錯了吧,我以前就挺喜歡吃酸甜的魚呀。”我故作天真地一笑,我們都跪坐在小幾邊吃飯,我便順勢爬到她身邊去,握了她的手,道:“姐姐都不關心我呢。”
邀月大概不習慣這種親近,身子僵了一僵,微微嘆口氣,道:“星兒,坐好。”
她叫我星兒!記憶中這種稱呼并不是沒有,但是從七歲以後,就越來越少了。
我被這稱呼喜了一下,但也不敢再放肆,只好松開手,又繼續靠着車壁神游了。
一路除了小嬰兒們偶然的哭鬧,再沒有半點聲音,看來移花宮的紀律真是很好。
到第六天吃晚飯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移花宮了,看來移花宮離江南并不遠嘛!(大霧)
晚飯于是就在宮室裏吃——邀月和我各吃各的。
邀月不在面前,我的壓力小了很多,吃了個十分飽,看到侍女們進來收東西時候驚訝的眼神,我略尴尬了一下,好在她們也不敢多過問我的事情,收拾好東西就出去了——這身體的前主人挺愛一個人待着的。
吃飽沒事,我去院子裏走了走,想了想,決定去看看小嬰兒。這路上,邀月已經為她取名叫做花無缺——這熊孩子為了保證無缺的奶水,想要殺掉奶娘的小女兒,被我攔下來,好說歹說,才留下小嬰兒一命,邀月把這嬰兒挪到下人堆裏,叫她兩個姐姐帶着,用米湯喂養。
那奶娘并不知其中內情。一路托無缺的福坐車過來,到了地方,被這奢華震懾得暈頭轉向。見了我來,慌忙過來行禮,喊我:“夫人”——粗糙無禮地很。
我怕她偏愛女兒,怠慢無缺,叫她來訓了幾句,又喚人去教導她規矩。想了想,還是叫夕荷再去尋幾個奶娘來,辦完這些事,天已經全黑了,我匆匆進去看了一眼花無缺,卻見邀月坐在裏面,出神地望着他。
雖然根據原著,邀月在決鬥以前是不會對無缺下手的,我還是緊張了一把,連忙過去,假模假樣地逗弄了無缺幾下,偷眼看見邀月臉上露出一點溫柔的神色,才放下一點心,把無缺指給她看:“姐姐你看,這孩子在笑呢。”
邀月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無缺的臉,無缺也不怕人,就笑嘻嘻的,我看她喜歡,叫她抱抱無缺,邀月馬上變了臉,甩袖子出去了。
真是喜怒無常。
小無缺也真是學得快,一下子哭起來。
奶娘道是要換尿布。我惡趣味起來,圍觀了全程,把這小帥哥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看了個遍——可惜除了白了點嫩了點,看不出什麽特別的地方。
再囑咐一遍奶娘要好生照顧,我便走回寝殿去了。
這一夜好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