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一箭并沒有給它造成多大傷害,野豬帶着刺在身上的箭矢,大叫着再次加速。

陸一鳴的箭接踵而至,除去一支擦着頭豬的前蹄插入地面,其餘全部沒入它的身體中,頭豬身上的血窟窿越來越多,血順着奔跑的軌跡,滴落在地面上,拉成一條醒目的紅線。

頭豬不堪重負,總算晃晃悠悠地倒下,追趕獵戶的野豬只剩下兩頭,它們越過倒下的頭豬,對其窮追不舍。

這射箭手不管是誰,對獵戶們來說,簡直就是天降救兵,獲勝的籌碼增多了。

兩頭野豬,往山下跑大概率他們會被追上,如果和那位在暗處的人聯合,說不準還有一線生機,想明白後,領頭人下山的腳步一轉,朝陸一鳴隐匿的地方狼狽地飛奔。

“他們知道你在這,轉向了诶。”小苗抖着兩片嫩葉,大聲疾呼。

箭囊裏僅剩一支箭,陸一鳴沉着冷靜地再次拉滿弓,尋找時機,蓄勢待發。

視野中,野子酸軟的腿一曲,腳背意外勾住地面延伸的藤蔓,整個人撲騰着向前栽倒,緊跟其後的野豬半身略低,碩大的鼻孔噴出一口熱氣,作出攻擊的準備。

武哥提刀折回,眼見野豬尖銳的大獠牙即将野蠻地頂入野子的頭部,他沖冠眦裂地大喝:“快躲開!”

野子雙目驚恐地瞪着朝他席卷而來的大家夥,雙手反射性抱頭,腦子一片空白,真正的危機來臨時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一支飛箭破開雲霄,從空中直墜而下,精準地刺入這頭野豬的左眼之中,鮮血直飙。

慣性使然,疼痛的頭豬将野子撞飛三米後,痛苦地尖嘯。

這一箭起到關鍵作用,野豬的視線受損,雖然野子被撞飛,但是傷口在他的手臂上,不算致命傷。

趕到的武哥趁機偷襲停下的獨眼野豬,趁它病要它命!

這次野豬謹慎了許多,獵刀險險擦過它的頸部,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野豬被徹底激怒,順利将這頭獨眼野豬引開。

之前與野子吵架的那名頭巾漢子,伺機轉移野子的位置,而另外兩位則拖住最後一頭野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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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身體早已超過負荷,精疲力竭,現在正是渴望停下休息的難忍階段,但戰鬥還沒有結束,他們必須先把這頭野豬解決掉,否則,後患無窮。

野子忍痛替自己包紮完,開始替那名肩膀破了一個大洞的漢子做急救,那人慘白着臉,明顯失血過多。

陸一鳴從樹上跳下來,将背簍放置在野子身旁,抽出小獵刀,直言:“裏頭有我沿路采的止血草和人參,暫且用着。”

他棱角分明的臉一出現,對方明顯面露驚訝,又誠懇道謝:“謝了,一鳴。”

陸一鳴眉心一動,輕點頭,找準時機加入武哥的戰局,他們這隊人堅持不了多久,得速戰速決,解決一頭再合力解決另一頭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見有人加入戰局,分擔部分壓力,武哥向來人致意,盡管獨眼野豬視力受損,但一身蠻力仍不可忽視。

陸一鳴與武哥打着配合,尋找野豬的弱點。

殺豬和殺人一樣,下手講究快、準、狠。

陸一鳴心想,豬他沒殺過,殺人還不是有手就行?用殺人的手法殺豬,也不是不行。

“從它的盲區入手!”

想通這一點,他當機立斷,不再與野豬反複周旋。

武哥正面對敵,配合降低存在的陸一鳴從側後方突擊,泛着冷冽光澤的獵刀一擊即中,狠狠插入野豬的頸部。

野豬狂躁地甩着身軀,企圖将偷襲的卑鄙小人用強健的後腿蹬開,陸一鳴手腳靈活地向後跳躍,要是這一腳挨到,非死即殘。

四百斤的大家夥,可不是鬧着玩的。

陸一鳴抹了一把臉上滋到的血跡,感慨萬分,少了小苗這個戰鬥力,自己的實力大打折扣,他甚至有些懷念以前并肩作戰的日子。

獨眼野豬逐漸癱軟在地,腹部上下浮動,看着像是真的後繼無力了。

新手獵人或許會被眼前這一幕蒙蔽,上前拔出獵刀,但在黑暗的末世生存這麽久的陸一鳴,耐心等待它真正死去。

瀕死的人會在最後蓄力給予敵人致命一擊,動物也一樣。

生命力在消失,見人不上當,野豬用盡全力大吼一聲,最終逝去。

“好小子,五年不見倒是能耐了。”

武哥笑着喘了口氣,朝着小心翼翼從野豬身上拔刀的人調侃道。

“彼此彼此。”

“臭小子,先把那一頭解決了再聊。”

武哥率先沖向另一頭,那兩人已經是強弩之末,再不支援,又得新增傷患。

等到最後一頭野豬轟然倒地,太陽悄然爬上頭頂,衆人癱坐在地上,此刻誰也不想起身。

仰面躺地的武哥胸口起伏:“呵呵呵,總算是活下來了。”

陽光透過樹縫渲洩而下,一束光打在陸一鳴的臉上,他側了側頭:“走吧,這裏血腥味太重,不宜久留。”

這裏就他的體力消耗最少,他自覺背起那名不知是死是活的重傷人員,提着背簍率先下山。

等陸一鳴走了一段距離,這幾人才依次起身。

“這幾頭野豬怎麽辦?”

“你還有力氣?”

“沒有力氣也得有,一頭野豬三百到五百斤,這得吃幾個月才能吃完!”

“嘿嘿嘿,一頭好幾兩銀子呢!七頭就發財了!”

幾個人七嘴八舌,雖然他們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但實在舍不得這些拼死才換來的野豬,瞧這皮這肉,準能賣個好價錢。

全員冒着星星眼看着武哥,他思考了一番,做下決定:“帶一頭吧,等會兒下去再喊一些人上來幫忙,現在先下去。”

當獵戶小隊還墜在後頭時,陸一鳴一路小跑下山找大夫,這人失血過多,再不醫治,恐無力回天。

一個黑影從金黃色的農田裏飛過,帶起一陣風,眼尖的人眯起眼,瞧了半天,朝裴星驚呼:“星哥兒!你當家的渾身是血,正往李大夫去,你趕緊去瞧瞧!”

裴星聽聞手一顫,鐮刀鋒利的刀刃劃破手背,鮮血直流。

他的腦袋嗡嗡的,只聽見夫君渾身是血,瞬間紅了眼。

鐮刀被丢棄在一旁,他慘白着臉,咬着唇,直奔李大夫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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