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裴星急急忙忙起身,臉蛋通紅,垂着臉完全不敢看陸一鳴。

陸一鳴見他執拗地盯着手帕,心領神會。

他将染紅的手帕浸入水中,待紅色散盡,擰幹手帕,擦拭腹部的血跡,露出平滑的肌膚。

“滿意了?”

雖說陸一鳴的意思是沒有傷口,但總覺得配合他赤着上半身的畫面,有種畫外音的感覺。

裴星乖巧地點頭,仍然不看他,只是一把扯過他手上的手帕丢進血水裏,端着盆打開門快步離去。

【啧啧啧,這芊芊玉手爽不爽?】

見陸一鳴不回答,它說得越發起勁。

【被父母撞見你倆好事的滋味如何?】

【哎呀呀,讓我開個局,盤一盤你什麽時候能脫離處男之身如何?一周?一個月?還是yyds?】

【你話太多了。】

陸一鳴面無表情将它禁言,聒噪的世界終于清靜了。等他穿戴好出來,裴星早已沒了蹤影。

“別找了,人去田裏了。”

陸母見他東張西望尋找着什麽人,忍不住解釋,說完又拉着人走到一旁,有些難以啓齒。

“一鳴啊,娘知道你老大不小了,确實在某些方面有些着急,但是這大白天的,你們倆稍微注意着分寸,最最起碼把這門吶關一關,這要是村裏哪個不長眼的進來了,對星哥兒不好。”

我不是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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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一鳴開口想為自己辯解:“娘,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母按下他想要發言的手,嚴肅認真地說:“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你爹那個時候也這樣猴急,但既然你接受星哥兒,就得負起這個責任。”

“我沒……”

“星哥兒都說了,你們倆昨日便同床共枕了,我們老陸家幹不出什麽抛棄妻子的肮髒事,你可不能對不起他,否則我讓你爹打斷你的腿。”

“我真沒……”

“哎你也真是的,第一天就讓裴星下地幹活,也不怕累着他的身子,這個給你,你去替他,好好的一個漢子不幹活,讓夫郎一個人幹,這像什麽話。”

陸母将鐮刀丢給陸一鳴,離開前還不停碎碎念。

沒等他出門,武哥他們先一步找上門來。

“一鳴,正找你呢,快快快,上山擡野豬去!”

“什麽?!野豬?”

沒走遠的陸母聞言折回,她還不知道前因後果。

“陸嫂,一鳴這戍邊回來可厲害着呢,前不久啊,還救了我們一大夥呢!诶你不知道,他一個人就射死一只野豬,箭法越發精進了,有當年陸哥帶我們幾個打獵的風範!”

陸母聽了并沒有多少欣喜,反而眉頭微蹙,作勢要扒他衣服。

“娘,我真沒事,您不是剛瞧見了,要是有事,星哥兒怎會丢下我去田裏呢?”

陸母繃緊的臉松了少許,想想也是,要是出了什麽事,依星哥兒的性子,早就跟他們說起,不會不聲不響的,她懸着的心落下,向武哥問起來龍去脈。

親兒子的信任度還比不上夫郎,想想還真心酸。

心驚肉跳地聽完這跌宕起伏的經過,陸母擔憂地叮囑:“小陰山這地,深處的獸群近幾年是越發不安分了,你最好別去,想想我們還有星哥兒,萬一出事,你叫我們可怎麽好?”

“娘,我省得。”

去還是要去的,只是不必說出來徒增親人為他擔驚受怕。

待陸一鳴同武哥他們出門,陸母和陸父說起這件事,不過在這方面,陸父雖然替兒子擔憂,但沒有阻止的意思。

“想想今年一鳴也二十有一了,這幾年在外,倒是成熟了不少,咋倆啊不能事事操心,我看他主意大,有自己的分寸。”

“我看你是心癢了,也想去小陰山那地溜達溜達。”

“要是我這身子健好,還真想去一展身手,讓你瞧瞧我這寶刀老沒老。我可還記得,當年你就是被我這年輕力壯的英姿迷得不行。”

“沒個正行。”

記憶的匣子一打開,陸母整個人明顯愉悅不少,也不再擔憂陸一鳴的事。陸父見轉移話題成功,笑了笑,深藏功與名。

陸一鳴這頭一群漢子浩浩蕩蕩地上山,吸引了不少婦女兒童的注意,他朝停下動作的裴星點點頭,繼續聽武哥的叨叨。

“你這身手,真不考慮當獵戶?”

“田裏需要人手。”

武哥也朝着裴星那瞧了一眼,一臉戲谑:“新婚燕爾,哥懂。”

不,你不懂。

“你也不用害羞,哥那時候比你還不如呢,壓根不想從床上爬下來,當真是人生三大喜事,咱要求也不高,沒法三個全占,有一個就行。”

邊上的人聽着武哥的黃段子,也不知道想到什麽,集體笑起來。

上山的人群中,陸一鳴沒有見到其他熟悉的獵戶,猜測幾個人或許還沒緩過來,替代他們的是村裏幾個體格結實的漢子,瞧這肌肉,一人扛一頭都沒問題。

進入深處,大家也不像剛開始一樣插科打诨,小陰山還是危險的,要是遇到豺狼虎豹就得自求多福了。

秋日的午後不似夏日般炎熱,微風習習而過,竟有些涼意。

留有戰鬥血跡的地方,原本躺在地上的野豬不見蹤影,但地面上拖拽的痕跡蜿蜒深處,顯然是有大型野獸出沒。

幾人不敢逗留,放輕腳步前往深坑,這裏的四頭野豬還保留着死前的狀态,坑內甚至還多了些兔子、野雞等活物。

他們合力用繩索将坑底的野豬拉出,每人兩頭,扛着就往山下跑,唯恐意外發生。

武哥将這些活物放進背簍裏,扣緊,四處尋找一些遮蔽物,掩蓋陷阱。

他做完這些同最後一隊人一起下山,沒有注意到隊伍中少了一個人。

太陽藏進烏雲內,天空中的雲流動飛快,仿佛有什麽在追趕它們,寒風襲來,卷起地面的落葉,沙沙的聲音遮蓋野獸的行動。

陸一鳴在人高的灌木叢間穿梭,極速奔跑。

【就在前面了!】

小苗冒出頭頂,時刻警惕周圍,它的兩片葉子興奮地舞動,想想終于要長大一截,聲音激動地變調。

一場秋雨一場寒。

豆大的雨珠穿過頭頂的天然傘,砸在他的後頸上,涼風拂過,他打了個顫。

【就是這兒!】

索性雨勢不大,他拿起獵刀,就着小苗踩的地方,開挖。

小苗在邊上急得團團轉,要不是它暫時沒有“手臂”,早就親自動手,哪需要在一旁着急得幹瞪眼。

【何首烏?】

【是它是它,快給我!】

陸一鳴将還帶着泥的何首烏放在它面前,挺好奇這顆還沒大拇指粗的苗,怎麽把這巴掌大的何首烏吃掉。

只見小苗将兩片葉子聚攏,形成針狀,刺入它的塊根,何首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而小苗則加速抽條,一鍵生長。

原本陸一鳴以為它這就完了,沒想到……

【嗚嗚嗚!我的腳變重了!】

他視線下移,瞧了一眼小苗剛長出的塊根,這熟悉的模樣,可不就是剛才被吸幹的何首烏嗎?

陸一鳴拍臉扶額,安慰道:“這是好事,以後再也不用擔心脫發問題,這還能補腎,你找媳婦也不用愁了……”

一陣爆炸性的哭聲從腦海中響起。

【我特麽一株藤蔓,找什麽媳婦!】

【要不,給你找株好看的花,幫你裝飾裝飾?】

它的哭聲一停,凝噎道。

【什麽花?醜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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