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營養液加更)

裴星半個身子側着朝裏, 一手護在肚皮上,呈保護姿态。

陸一鳴一早便醒了,他緊了緊懷中的小星星, 放空心思盯着這張恬靜的睡顏,湊近他的臉頰,輕輕碰了碰, 才緩緩抽出被壓得有些麻的手臂, 起身穿衣。

躺在床上的人驟失溫暖, 眉頭無意識皺起,他的睫毛煽動,睜開朦胧的眼睛。

有些模糊的視線裏一個身影朝他走來, 他輕聲喚道:“夫君……”

來人将他半支起的身體放下, 輕柔撫摸他的額角,聲音似從天邊傳來:“昨日睡得晚, 再睡一會兒。”

聽着熟悉的聲音,裴星安心無比,順着湧上的睡意失去意識。

這一睜一閉間,已是日上三竿。

再次醒來的裴星習慣性摸了摸身旁冰冷的床墊, 有片刻的愣神。

他半坐起身,将兩只手都覆在凸起的腹部, 日常和寶寶打招呼:“小玉米, 早安。”

腹部傳來互動的兩腳, 像是在和裴星說:“早安,阿爹。”

陽光照在柔和的面容上,讓推門而入的陸一鳴心口一撞,他的腳步由慢變快,朝着人一點點走近。

“醒了?”

裴星擡起頭, 朝他彎眼笑道:“夫君來了,我剛還想起身帶着寶寶去找寶寶的爹爹呢。”

他還沒把寶寶的小名說與夫君聽,打算等晚上再同他細細說來。

陸一鳴坐在床邊,将人攬在懷裏,把手裏的五百兩交到他的手上:“孫掌櫃一早将錢送來了,上交給我的小管家。”

等人收下,繼續說道:“我把孫掌櫃辭退了,這幾日我和爹到酒肆裏去顧一會兒,等招了掌櫃,再将事情交給他,陪小星星待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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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知道他懷孕開始,夫君一直在他身邊,從未離開過,這突然而來的分別,讓他有一瞬間想拉住夫君不讓他去。

不過只是一瞬,他很快懂事地說道:“夫君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陸一鳴親了親他的發旋,沒再多說,只是心裏告訴自己得抓緊時間。

……

江州府有名的掌櫃也就那麽些,與孫掌櫃自然長打交道,如今兩人鬧翻,陸一鳴招不到資歷老的掌櫃,這其中就是對方從中作梗。

“他一個毫無背景的武舉人,哪裏懂得經營之道,得罪了我,他也別想好過。”

孫掌櫃舉着酒杯對一旁的金掌櫃笑着說道:“摘星酒出名又如何,他那酒肆招不到人,我看他如何收場。”

做掌櫃這麽多年,他又不是賣身給宋家,自然可以擁有自己的産業,被解雇,他也帶走了一批跟着他吃香喝辣的雇員,現在每天喝着茶聽着小曲兒,就等看陸一鳴的好戲。

他端起酒杯噙着笑,看向不遠處的戲臺子:“你要我五百兩,我要你傾家蕩産。”

古代雇傭不像現代,還能來個網上報名,線上面試,這裏只能張貼招人單或向中介告知自己的需求,再替他招人。

陸父連續三日感嘆:“掌櫃和賬房不好招啊。”

這幾天倒是有不少人來詢問店內夥計的,但條件良莠不齊,長得麻子臉但能說會道的,長得眉清目秀但不善言辭的,這都不行,最終也就招了三個人,還是看在陸一鳴給二兩銀子一個月的份上留下的。

至于掌櫃和賬房,至今還未有人詢問。

天氣逐漸升溫,今日格外炎熱,午後又容易犯困。

烈日下客流自然少,陸一鳴決定放他們半天休息,主要是他想夫郎了。

沒等他關上大門,一個背着書箱的書生從遠處頂着烈日跑來,沒管那淩亂的頭發和滿頭大汗的臉頰,他緩了一口氣,朝陸一鳴氣喘籲籲地說道:“小、小二,你們、你們這還、還收賬、賬房嗎?”

這人看着和他差不多大,不過從蠟黃消瘦的臉和身上起球的棉布上,還是能窺探出這人的家境恐怕并不好。

對這張年輕的臉看了半晌,陸一鳴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他。

“你是個結巴?”

“不、不是,”他深吸了好幾口,才順了氣,“只不過剛才着急跑得快,這會兒還沒緩過來。”

這陽光照在陸一鳴臉上他覺得難受,側開身讓人進來說。

陸一鳴與他面對面坐着:“你先介紹一下自己的情況吧。”

“這……無需叫酒肆的掌櫃來嗎?”

他的目光越過陸一鳴,看着櫃臺上整理賬目的陸父,以為那才是掌櫃。

“我是,”這沒有什麽好隐瞞的,陸一鳴示意他可以将書箱放下,“說吧。”

年輕書生略有些詫異,但櫃臺上的中年人沒反駁,他才将視線移回陸一鳴身上,頗有些不好意思。

“啊,哦哦,好的,”年輕人略有些拘謹,但說起話來倒是一點兒不慢,“我叫周江樞,緒申二十三年考取的秀才,江州府居水鎮人……”

原來是那位在元宵節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周兄”,倒是有緣。

這名叫做周江樞的人沒注意到陸一鳴微閃的眼眸,心無旁骛地介紹自己的條件。

不過這人還是個秀才,也就是說這次的文科舉他并沒有上榜,那他病重的母親呢?

等人介紹完,陸一鳴按照慣例讓人做了一份簡單的數額統計,題倒是不難,主要是看人對數字的敏感和細心水平。

雖然花了一些時間,等陸一鳴将陸父手裏的賬本核算完,這邊也已經做完。

微顫着雙手将紙遞給陸一鳴,周江樞有忐忑,這一份工要是不能聘上,那母親的病錢……想到這,他的眼神一暗。

能考取秀才的人字确實不錯,條理也十分清晰,陸一鳴飛快掃了一眼,并沒有出現什麽差錯,對他說道:“賬房一月五兩,其他事宜招工啓事上皆有介紹,你應該事先看過,如若還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

他這是被……錄用了?

周江樞有片刻的恍惚,但很快定神,倏的站起身朝陸一鳴一拜:“多謝掌櫃雇傭在下!”

他是真心實意感謝陸一鳴,自從他在考前因同窗報複,沒有成功參與本次科考,至今三個月時間,看盡人情冷暖,嘗遍挫折苦痛,若不是阿娘一直陪伴他,他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

然而在江州府,秀才并不值錢,更何況他的字畫無人問津,他也試着做過體力活,但對于醫治阿娘病的錢來說,還是杯水車薪。

眼見着付不起藥費,阿娘日漸虛弱,他不得不滿江州府找需要人手的地方,甚至差一點當了面首,想起那可怕的經歷,他抖了抖身體。

要不是偶然間路過此地看見啓事,他都不敢相信這樣人流爆滿的地方還會缺賬房先生,但驚訝歸驚訝,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會試一試。

“不知貴地,”周江樞的脊背有些彎曲,比在元宵節見到那會兒還要了無生氣,“是否提供雇工的下榻之處。”

他臉色臊紅,屬于讀書人的骨氣讓他有些難堪。

這間酒肆後确實接着一大間裝潢還算不錯的屋子,是原孫掌櫃休息用的臨時住房,他反正一步都未踏進去過:“有,之前有人住過,需要你自己打掃,若是你想将你的母親接過來,記得走院後門,另外每月需額外付五百文租房和夥食費。”

“?!”

周江樞錯愕無比,對方是如何知道他有一位病重的母親?

對于周江樞的震驚,陸一鳴朝他點頭致意:“我曾在居水鎮元宵那日見過你,你同窗的‘名嘴’讓我記憶猶新。”

他那日只有入城門時同他們一起,一想起那番羞辱他的話讓如今的掌櫃聽去,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時啞言。

“明日起到店來,你和你母親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安排,不要給店裏添麻煩。”

見陸一鳴表情未變,周江樞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朝他道謝。

在江州府,這個地段租一間房起碼三兩銀子起,就算是偏遠地方,也得一兩銀子,陸一鳴五百文加一日三餐的飯食,還是兩個人的,簡直想都不敢想。

雪中送炭,這份恩情,就算對方讓他做牛做馬他都任勞任怨。

陸一鳴不知道這短短的時間眼前人想了這麽多,他現在好不容易招到人,還比較順眼,懶得再花時間去另找一個。

應聘容易,讓人長久留下比較難,既然能用五百文解決的問題,他為何不做,收買人心才能讓人工作賣力。

這一來一去,等兩人簽訂雇傭契約,已經過了申時。

陸一鳴望着空蕩蕩的酒肆長嘆一聲,又是想小星星的半天。

……

等他回去,夜已深。

掀被子的響動驚醒裴星,他抱着陸一鳴的脖子蹭了蹭,睡意再次襲來。

咚咚——

是寶寶在踢裴星,陸一鳴抱着對方,對方滾圓的肚子貼在他的腹部,他自然能感受到這點響動。

被這麽一攪,裴星徹底醒了,想起要說的事情,他自認為頗有心機地說道:“小玉米在和我們打招呼。”

說完還偷偷打量陸一鳴的臉,不過并未發現他有其他表情,不免有些失望。

陸一鳴将臉貼在他的肚皮上,隔着單衣感受肚子裏面的胎動。

包子的一腳踢在陸一鳴的臉上,他一陣好笑,擡起頭湊近裴星,猝不及防地在他薄唇上啃上一口:“寶寶叫小玉米,是因為第一日見到我時,給你吃的玉米?”

裴星原本還有些微怔,聽到這一句話睜大杏眼,攀着他的衣襟,半驚半喜地看着他:“夫君還記得!”

他還以為夫君會問他為什麽取這個名字,原來夫君什麽都記得。

這比他一個人偷偷取了名字更令人開心!

看着裴星驚喜的眼神,他用食指在對方的鼻尖輕輕一刮,抵着對方的腦袋調侃道:“小星星是不是第一面見到為夫,就心生愛慕了?”

原本只是日常調戲自家夫郎,豈料對方當真認真回答:“不是的。”

正當陸一鳴被否定打擊到時,只聽小星星捧着他的臉輕聲說:“夫君每一次維護我,關心我,心疼我時,我都會更深地喜歡夫君。”

這倒是沒想到,原來小星星這麽早就喜歡上他了。

心裏美滋滋。

不過他面上還是克制的,輕捏他的鼻子:“沒想到小星星這麽會說情話。”

見人說完後一臉羞意,陸一鳴心思一動,昨日後半夜寶寶鬧騰不已,他們歇了心思,今日倒是可以繼續試試,他拉過小星星的手一路向下。

互幫互助,才是孕期的正确打開方式。

……

第二日陸一鳴将酒肆交給陸父和新上任的賬房周江樞後,帶着銀兩前往人市,打算買幾個下人。

一來是家中人手不足,小星星肚子大,許多行動不便,像是打掃等繁瑣的小事都是陸母在操心,屬實忙活不過來。等日後包子生了,帶娃很累,交給陸母和小星星他都怕累着對方,能夠買個乳娘最好,帶娃省時省力。

二來是酒肆的事情,葡萄酒的事現在都是他們自己在做,雇人當然不放心,買人最合适,嘴巴相對牢靠一些,更何況往常都是他和陸父去送葡萄酒,一旦回來晚,家裏兩人還會擔心,如果有下人就無需這般操勞。

最最重要的還是現在有錢了,買的起也供得起。

要是相中的人多,他還打算把酒肆裏的人都換了。

身契可比雇傭來的強,若是再發生像上一次孫掌櫃這樣的事情,又是十分棘手。

“歡迎貴客到來。”

江州府的人牙子不少,不過正規的人市只有一家。

陸一鳴一進門還以為進了什麽拍賣場,裝潢高端不說,小部分人能在大堂內行走,端茶送水,穿着也不普通,起碼比得上富商家的下人。

這些人除了腳上和手上的鏈子外,看不出與他人有何不同之處,他們甚至比關在籠子裏的奴隸更自由一些,能夠主動去尋找看得上的主家,如果對方将這人手裏的牌子收下,就等于買下這個奴隸。

這是人市的規矩,店內的夥計邊将陸一鳴引進大堂,邊和他介紹。

“您可在此處随意挑選,如若看的中的,同我們的侍從說一聲即可。”

由專人拿着一本小冊子跟着他,陸一鳴看了一眼這些能夠行動自如的人,暫時沒有一人主動朝他走來,他低頭查看自己今日的着裝。

一個字形容,非常樸實。

算了,他也不喜這些攀龍附鳳的人,沒人來打擾他,他也能安靜觀察被關籠子裏的奴隸。

人市高矮胖瘦應有盡有,甚至還有高鼻藍眼的“外國人”,簡直就是一件商品,在人權至上的時代想都不敢想。

見到陸一鳴盯着這個人看,邊上的侍從提醒道:“這是大萊國邊上的小部落人,被滅之後被當做奴隸售賣,這是剛從邊境壓回的一批,并非妖異之人。”

陸一鳴只是意外在這裏見到外國人,并無驚恐之色。

驚訝歸驚訝,他是要招下人,需要抛頭露面的,這種明顯不是大荊國人的,不太符合。

他繼續往下一處走,在路過一處較為偏僻的地方時,停下腳步。

籠子中少見的有一個半大的小孩,他的目光略過一處角落,那唯一一個小孩被兩位老婦老漢隐隐護在內裏。

在他掃過時,那個十歲大小的小孩擡起頭,朝他看來。

這人的臉不似兩位老者一樣安靜,而是左右兩邊都有巴掌印,看着十分狼狽,唯有那雙眼睛卻有些熟悉。

好像……他爹?

陸一鳴精神一抖,自己在想什麽。

正當陸一鳴要撇開視線時,小孩一點點站起身,朝他走來。

“我可以,”像是猜到了陸一鳴的所思所想,他盯着陸一鳴一字一頓,用許久不曾開口的嗓音重複,“我可以。”

陸一鳴沉默,實在是有些不願,畢竟,十歲左右,在他眼裏是童工。

剛才走了大半圈都沒有滿意的,他倒是對這兩位老者有些心動。

“這兩人怎麽賣?”

問起這話時,那位鼓足勇氣,第一次開口求人的小孩有些失望,重新回到原地将頭埋進手臂間,不再開口。

“老人十兩,小孩十二兩,”基于人市的規矩,怕人買下後找他們,他将這一家三口的信息補充,“這戶人家在京城犯了事,被貶為奴,家主曾是正四品官員,家中男人全部充軍,其婦女孩童、下人等全部被貶為奴,這是這戶人家的孫子和原管家和嬷嬷。”

陸一鳴沒想到這個小孩居然比兩個老者還貴上一些,不過也能理解,小孩子的年歲更長一些,所以價格更高。

聽了侍從的介紹,他對這兩位老者的好感度再次提升,管家和嬷嬷,他們家正好需要。

他開口問兩位老者:“是否願意跟我?”

身為奴,他們是沒有自己的選擇權的,但這裏的人市不同,當家不知怎麽想的,願意給他們這個機會,所以當陸一鳴按照慣例問起時,兩人同時搖頭。

原因不用問,這兩人也算是大戶人家出生的下人,自然知道陸一鳴不打算買下他們以前的小主子,所以盡管第一次有人想買他們,有些心動,也沒有動搖。

陸一鳴沉吟,沒多說,而是将整個大堂重新逛一遍,挑選了幾個順眼的小厮和哥兒,才重新回到這三人面前站定:“和這三個一起,送到我府上。”

原本黯然的小腦袋瞬間擡起,陸一鳴沒有錯過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亮光。

這麽仔細一看,确實和自己爹很像啊,像是看見他做紅燒肉時的眼神。

逛完最大的人市,陸一鳴又去了幾家人牙子的地方,那裏更像是菜市場,奴隸也是良莠不齊,什麽人都有,他走了三四家,挑了兩個嘴皮子利索一些的,打算讓人去店裏幫忙。

這一趟,總共花了近百兩銀子,還剩下二兩出頭。

陸一鳴看了一眼還未暗落的天空,腳步一頓,帶着兩個買來的下人,前往蜜餞鋪子:“給小星星買點饞嘴的吧。”

想象一會兒小星星看到這些零食時的表情,還挺期待。

……

陸家并不像陸一鳴想象中的那樣平靜,之前人市送來的人中,有一位較為年輕的哥兒,挑起了他的神經。

若不是知道這些都是夫君買回來的下人,他都懷疑夫君是不是近期禁欲久了,想要納一房小妾,但看見人進進出出他和夫君的房間,還是不免有些難過。

陸一鳴一回來就見小星星生自己悶氣的寶貝,坐在椅子上發呆。

“看我給你買了什麽回來。”

他只當是對方因為一天沒見自己才臉色不佳,結果這一看,差點把陸一鳴的魂吓走:“誰欺負你了,嘴都撇到下巴去了。”

孕期的情緒容易多變,小星星看見蜜餞還是沒有變開心,任憑他怎麽哄也沒有用。

等晚上看見那名買的哥兒給他們端來熱水,替他們整理床鋪和衣櫃,才明白過來小星星的情緒低落是因為什麽。

他單獨找了那個下人,告訴他和嬷嬷換個地兒,讓他去伺候阿娘,讓嬷嬷來照顧小星星。

那人雖有些困惑,但還是照着陸一鳴的吩咐做。

“小星星吃醋了?”陸一鳴回到內室,和人來個鴛鴦浴,他将心情不佳的裴星抱在懷中解釋道,“那個哥兒和竈房裏的夥計是一對夫夫。”

裴星點點頭,但心情卻沒有因此好轉,反而更加低落。

他猜錯了?

“怎麽了?和夫君說一說。”

裴星将腦袋側靠在陸一鳴的脖間,悶聲悶氣地說道:“我是在生自己的氣,明明知道夫君不是這樣的人,但那位哥兒進門時,竟然懷疑夫君會納小妾。”

陸一鳴倒是沒想到這人糾結這麽久,原來是自己在和自己較勁。

不過他沒有因此而嘲笑他,反而是撫着他的後背,柔聲說道:“這沒有什麽的,我還經常害怕小星星會喜歡上別人呢。”

水中的人轉過頭,認真道:“我只喜歡夫君。”

陸一鳴耐着性子和人解釋:“并非如此,我只是想告訴夫郎,正因為我的心中有你,才會對你有所不安,擔心小星星哪一天會不喜歡我了,小星星現在的這種擔憂正是證明心中有我,我很高興。”

被陸一鳴的話安撫,小星星的心情雨過天晴,不過在陸一鳴看不見的地方,裴星半阖的杏眼輕輕轉悠。

等将人抱上床,這回裴星沒有立馬睡去,而是借着月光,手指一點點爬上他裏衣的帶子,輕聲在他耳邊說道:“夫君,我今日問過阿娘,阿娘說孕期也是可以同房的,只、只要輕、輕一點就好。”

陸一鳴原本是在等待今日的一點肉末,沒想到直接給他來了一盤紅燒肉?

原本還想讓人少受一些罪,結果今日肉都到嘴邊了,他會不吃?

不可能。

陸一鳴拉過對方亂動的小手,滾燙的氣息噴在裴星的耳邊:“夫郎啊,現在反悔也沒有用了,一會兒磨得慌,你就算哭着向我讨饒,我也是……不會停的。”

說完也不等裴星的反應,将人的衣衫退去。

床帏落下,遮住一室春光。

作者有話要說:  嘿,香,這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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