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曠工五天可不是什麽小事,哥哥那邊因為成績優異被alpha們簡單的原諒了,畢竟他在帝國學校的時候也有過疾病記錄,就是我把自己電暈過去那次。我就沒那麽幸運了,即使身體虛的不行還要被迫加班。
還沒走出社會我就開始體會996的社畜生活,我好心酸。
不過也有好事發生的,那就是哥哥不再特別讓人看不透了,他會跟我說一天發生的事情,會問問我根本沒有任何采取必要,聽着都是浪費生命的傻逼意見,還會在疲勞的時候主動來抱抱我。
我都快哭了,楠木哥哥不僅僅把我當成一個傻逼弟弟這件事情讓我感動的水庫開閘,他吐槽說我哭出來的眼淚不能用淚瓶接着,得用水桶。
我不知道淚瓶是什麽東西,但是機智的我已經學會了上網去查。
“哥哥會在我死後往我的墓碑前放我的淚瓶來承載悲傷嗎?”我問道。
哥哥用那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我道:“淚瓶估計不行,你的葬禮必須在水族館舉行。”
“水族館也不夠吧,你能哭出新的汪洋大海。”
“不過我會一直陪着你的。”他的大手摸了摸我的頭。
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麽,只是對淚瓶這種東西很是好奇。哥哥應該想到了很多,他想陪着我,這讓我非常開心。
我很快把淚瓶這件事忘在了腦後,開始跟哥哥商量晚飯吃什麽。
安檢處的夥食很差,一天提供一頓盒飯。
那家外賣不知道什麽毛病,總是用生姜模拟各種食物,有但不限于土豆,雞腿,紅燒肉,豆腐。
我真的佩服那家老板,他就不應該做飯,他開個博物館然後起名叫生姜的模拟藝術絕對比他現在賺得多。
我的鼻子比較厲害自然能分的清隐藏在飯菜中的生姜,可是我的同事們不行。
他們大部分都是beta,本來就聞不到什麽味,體力也不咋地,每天996還要啃生姜我都替他們落淚。
Advertisement
于是我自發地幫他們分辨生姜和普通飯菜,每天被挑出來的生姜能堆成一座小山,我們的盒飯組成一直都是半盒飯半盒姜。
好幾個beta前輩不幹了,拿着一盒子生姜去找老板講道理,我墜在後面跟着。
只見老板大手一揮
“肉不要錢啊!生姜不要錢啊!我的盒飯這麽便宜你還期待這什麽嗎?”可憐的beta們灰溜溜地走了,臨走的時候不斷咒罵着老板,說他給員工這麽難吃的飯菜小心以後買泡面都沒有調料包,吃肉永遠咬生姜。
真是惡毒的詛咒,我想了一下那個場景打了個寒戰。
可能是我太随和,也可能是和他們建立了生姜的友誼,beta同事們很快原諒了我之前的曠工行為,偶爾還會給我投喂零食。
我覺得他們都是好人,就算他們偶爾會把狗零食投喂給我也是好人。
說實在的哪有那麽多間諜,至少我在安檢處這麽長時間沒見過什麽可疑人物,就是信息量混雜在一起需要集中精神,這導致每天下班我都會很累,有時候比哥哥還累。
“哥哥啊,說不定下次發情期的時候我就能堅持的久一點了!”我覺得這項工作能夠充分鍛煉我的忍耐力。
哥哥用久違的“關愛小智障”的眼神看着我,親了一下我的臉。
“但願吧。”
他根本就沒抱任何希望。
“哥哥你知道我的夢想嗎?”
“吃好喝好睡好。”
“不不不!雖然這也是,但是要偉大很多!”
“什麽?”
“我想要有一天發情期過後向老爹一樣看着你們醒來,然後親自給你們洗澡!”我跳起來拍胸脯表示自己理想的偉大。
哥哥欲言又止的看着我,一伸手就把我撈回懷裏。
他好像想說什麽,好幾次話都在嘴邊又咽了回去,我用頭拱他的下巴希望得到回應。
“嗯……”
“糖糖也許……”
“不…….”楠木哥哥挪開我的腦袋。
“總之……呃…….可是不洗太難受了……”
我覺得哥哥其實是想要下次發情期的時候滿足我這個願望,可是顯然這對愛幹淨的他來說太過困難。
“小風不喜歡我們給你洗幹淨嗎?”
“因為感覺一點都不男人!”我盡情吸着楠木哥哥身上芳香的紅燒肉味。
“可是那證明我們寵你啊。”哥哥開始轉移重點。
“你看別的alpha都沒有這個待遇。”
我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個回事,于是有開心了,開始使勁磨蹭楠木哥哥,在他身上撒歡。
“別鬧,老實點,不然不抱着你了。”楠木哥哥作勢要把我扔下去,我趕緊安靜如雞,不再打擾他。
呵,這麽好哄又好糊弄的alpha你打着燈都找不到!
我覺得自己非常的得意,為我是個這麽優秀的alpha而得意。
哥哥嘆息着搓了一頓我的腦袋。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我就在安檢這裏呆了一個多月,除了每天變着花樣模拟其他食物的生姜我的生活中沒有任何變化,但這不代表這什麽都沒發生。
爸爸和我說自從老爹上次帶着我們離開後就一直沒回家,應該是蟲族那邊有了什麽動靜才會讓他連家都不回。
家中情況一切安好,爸爸希望我和楠木哥哥能多為老爹分擔一些,因為老爹是個愛逞強的家夥。我點頭答應,因為我曾經答應了哥哥要好好保護老爹。
時間久到生姜都不再變形的時候我們終于發現了第一個間諜,在我們盤查他的時候,他就像之前大蝦說過的那樣,頭顱在我眼前炸成了一朵血肉煙花。
飛濺的鮮血潑進我的眼睛裏讓世間萬物都變得血紅。
我愣在原地沒法動彈,Beta同事們也愣在原地無法動彈,整個關口沉寂了三秒随後爆發出巨大的尖叫聲,人群混亂的四處奔走,beta同事和alpha保镖們都反應過來開始維持秩序,而我還在原地呆呆地站着,任由奔走的人群撞擊我的肩膀。
有某種東西的氣味,複雜,不詳,密密麻麻,混在人群中。
我的眼珠不由自主的跟随那些氣味的源頭,那些源頭們的腺體在衣服下不自然地蠕動着,他們神色木然,趁亂朝着大門蜂擁而去。
那個混合着酸液的味道是蟲子。
敵國把蟲子融入人的脊椎混進了人族關口。
那個瞬間我忽然明白了什麽是憤怒,還有鋪天蓋地的無能為力。
“疏散……”
“疏散人群……”
我在原地團團轉,很多蟲子和人混合在一起正想通過轉移點,不能讓他們進去,一只都不行。
這時候老爹和哥哥在的話一定能想到更好的方法吧,一定能馬上控制住情況吧?
可我不行,我就是個孱弱的alpha,将軍家的小智障。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把這裏與外界隔斷。
氣味早将整個大廳的地圖傳送至我的腦海,我對這裏了如指掌。我不顧同事們的呼喊和阻攔迅速避開人群跑到控制臺,這裏有一個控制緊急觸發裝置的電路,它的存在是機密,但哥哥曾經跟我講過。我咬着牙抄起旁邊的簡座椅将覆蓋在上面的玻璃砸碎,伸手抓住那條線路猛地一扯,碎玻璃把我的手豁開一條巨大的扣口子,鮮血流得到處都是。
傳送點的大門閃了閃滅掉了,幾個alpha保镖立刻朝我沖過來,将我按在控制臺上,人群茫然地看着傳送門的方向。
“蟲子混在他們中間!一級戒備!”我的喉嚨喊破了音。
随着我的喊聲,蟲子們放棄了僞裝,血肉煙花瞬間炸起,在人們混亂的尖叫聲中,一只只節肢動物伸展身體,擡起醜陋的頭顱,朝人群張開口器。
這裏是地獄,是我創造的地獄。
而我将為這裏逝去的每個生命負起責任。
正當一切都陷入絕境的時候我的通訊器發出了電流聲,老爹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閃開!”
他吼道。
我不解地看着通訊器,忽然覺得有一片陰影在接近,擡頭一看竟然是一艘星艦!
我的瞳孔驟縮,抓着身邊壓制我的alpha就往控制臺底下鑽。
龐然大物擊碎了整個大廳打破了這個封閉的地獄,老爹赤裸上身從星艦上跳下,腳下是一片殘骸。撞擊巧妙地避開了人群,只有少數人因為飛濺的石頭玻璃被擦傷。
老爹面無表情,眼底一片冰冷。他高高在上地看着那些蟲族,連憤怒都不屑于給予它們。
蟲子們向老爹的反方向跑去,它們深知自己無法打過帝國的将軍,想要制造更多的混亂。
可是老爹已經到了,他們又能做什麽呢?
這裏很快就被清場了,我迷茫地看着發生的一切,信息量太大讓我無所适從。老爹吩咐好一切來到我身邊丢給我一塊紗布,我用它捂住流血不止的手。
“對于你來說做的不錯。”
“老爹你是怎麽這麽快就來的?而且為什麽會知道?”
蟲族有一種信號幹擾,這麽多同時出現在大廳裏我們是沒辦法聯絡外界的。
“你是最不省心的孩子,我自然對你多關照一點。”老爹看着有條不紊的善後工作。
“那我幾歲?”
老爹陷入了沉默,他裝作有事要處理然後離開了我的身邊。
我就知道他根本不記得我幾歲!
“将軍發現你身上的定位消失之後立刻躍遷到這裏。”宿白站在了老爹剛才的位置。
“可是為什麽會撞進來?”我指了指砸破保護罩的龐然大物。
“艦隊撞進來的話裏面的人都活不了,将軍就把外面停泊的載人星艦扔進來了……”
他的表情看起來見怪不怪。
我沉默半晌,在宿白期待的表情注視下說:“怪不得老爹沒穿上衣,原來是發力的時候把衣服崩了。”
宿白:“???”
“老爹不穿上衣爸爸會生氣的,我得讓他好好把衣服穿上。”
宿白:“???”
宿白裂開了,我脫下自己的外衣屁颠屁颠地跑去找老爹,試圖披在他肩上。只可惜我的衣服對老爹來說實在是太小,他最後還是披了宿白的衣服。
“你難道就不覺得将軍大人厲害嗎!”宿白在旁邊追問我。
“再厲害也不能不穿上衣啊,他都有爸爸了,爸爸會不高興的。”
不遠處的老爹聽到我的話也裂開了,他手忙腳亂地系上宿白那件也不太合身的外套的扣子,外套緊繃繃地勒在身上。
呵,沒有人能在我面前裝逼。
“別告訴你爸爸。”老爹湊近我身邊壓低聲音。
“可這是現場直播。”我指了指天上的幾架無人機。
老爹那萬年冰川碎裂的非常徹底,然後他就在現場直播裏踢了我的屁股。
這件事情之後我就被調回到了犬小隊,大家別來無恙,就是小雛菊被大蒜同化了,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敢問,我看老黑的眼神變得特別高深莫測,把老黑看得一臉懵逼。
只要蟲族和人族還在戰争就不會結束,我知道這點,但有老爹這個最強戰力在我們總是有短暫的和平。
我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年以後了,楠溪見到老爹被吓得哇哇大哭,糖糖抱住我和楠木哥哥也開始開閘放水,一家人總算團聚,就連爸爸都抹起了眼淚。
“這次你們能在家待多久?”大蝦對我的态度不再那麽針對了。
“不知道,看老爹的,雖然我們沒畢業但是現在都在老爹手底下工作。”楠木哥哥替我回答。
我被糖糖死死抱住,說話費勁。
“呵,你們再不回來我和楠月就連孩子都有了。”
我錯了,大蝦的嘴還是那麽賤。
“你跟他造人大半年都沒孩子,是不是不太行啊。”楠木哥哥的視線擔憂的移到了他的下半身。
我聽到了大蝦磨牙的聲音和楠月哥哥壓抑的笑聲。
“家裏還好嗎?”楠木哥哥代替我問話,我在旁邊抱着糖糖點頭就行了。
“挺好的,就是楠祺終于進入青春叛逆期了。”爸爸嘆息。
“???”我滿頭問號,我叛逆期都過了!楠祺哥哥比我大兩歲啊!
“總之他就是網戀了,見網友去了,還從我這拿走了一堆抑制劑。”楠月哥哥聳肩。
“你就不阻止一下嗎!”
“小風,你知道楠月是什麽性格。”楠木哥哥摸了摸我的頭。
是啊,楠月哥哥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楠祺哥哥離家出走這麽有趣的事情他怎麽會攔着呢?
“那楠祺哥哥呢?”
“嗯,可能被哪個海盜抓去當壓寨夫人了吧。”
“說好的倒插門呢!”
“那你等他把星際海盜帶回家啊。”
“黃花菜都涼了啊!”
“哦,對,他的網友信息素好像就是黃花菜。”楠月哥哥對我攤手。
我流下了怒其不争的淚水。
“小敏,你不管楠祺?”老爹抱着爸爸和楠溪看着抱團的我們。
“呵。”爸爸冷笑一聲翻了個白眼。
“那我用不用…..”
“你忙你的,他玩夠了自然會回來。”
“那什麽海盜……”
“我家那邊的,你不用管。”
老爹安靜了,在爸爸的腺體上蹭了蹭。
“今天晚上……”
“嗯,別搞得太大聲。”爸爸寵溺地撫摸老爹的臉。
他們那邊商量好了做愛做的事情,我和糖糖抱在一起脫水縮合,無法分離,最後是楠木哥哥左手扛個我右手扛個糖糖把我們帶去了卧室。
“楠風……”糖糖的手臂把我勒得有點疼。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啊!”
“哥哥我也好想你!你們不要走好不好!”
“糖糖我想死你了!我想你!我也想哥哥!我不想走!我不想大蒜和烈酒味的alpha!”我也悲從中來,抱着他們兩個使勁哭。
“哥哥你天天在後勤部我都見不到!還有糖糖我也見不到!我好想你們啊!”
楠木哥哥被吵得按住太陽穴,他伸手摟住我們兩個施力倒在了床上。
“睡一會吧。”他撫摸我們兩個的頭。
“你們一覺睡醒就會發現彼此都在身邊。”
“一睜眼就是熟悉的人和熟悉的氣味。”
“到時候你們就會相信我們一直在一起,也不會再為即将到來的分離而悲傷。”
“因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只要相信了這點就會開始享受待在一起的時光。”
哥哥的聲音很溫柔,我對他的話一知半解,可還是安心的縮進了他的懷裏。
哥哥的話總是對的,我相信他。
糖糖被我夾在了哥哥中間,他比我們都要寂寞,可依舊相信了哥哥的話閉上眼睛。
我想他們一定是因為愛才總能做到毫不猶豫吧,我現在還沒法完全明白所謂的愛,但我早就身在其中,那是不是證明其實我也可以說出“我愛你”呢?
我又往哥哥懷裏縮了縮,聞着他們香甜的信息素閉上眼。
我叫楠風,是帝國總指揮官家的第四個孩子,是個廢柴alpha,是個帶有非遺傳性智商缺陷的小智障。
我不聰明但足夠幸運,幸運到世上最好的omega來教會我什麽叫做愛。
也許現在還不行,可總有一天我會比他們愛我的心情加起來還要愛他們。
不,不要等醒來了,或者說這件事為什麽要等待?
“糖糖,楠木哥哥,我愛你們。”我的聲音輕得像個晚安吻。
作為回應,我獲得了兩個充滿愛意的吻。
--------------------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