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婆婆的話
清揚近來對我的态度有所緩和了，他總是差燕兒送來糕點之類的東西，也不忘捎一兩句噓寒問暖的話。宇文軒被玉笛公主叫回去了，幫到我們這裏已經差不多了，無須未來的驸馬爺再擔驚受怕。這一日我跟老花在休息的庭院裏閑聊，一談到快要到上城去老花就滿心歡喜。
“老花，到了上城我們就該告別了。”我想想這話多少有點傷感。
“娘娘可別這麽說，嘿嘿，老花能認識娘娘已經是這輩子最大的福分了。”老花撓了撓頭，“要是可以的話，老花寧願就這麽一直伺候着娘娘咧。”
我取笑道：“哪有人願意被人使喚的。”
老花嘿嘿地笑着，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老花的笑不再那麽讓我害怕，反倒是讓我覺得很溫暖。當初我在北城裏見到他的時候他是那麽地神秘，而如今跟他的關系反倒像是小孫女跟爺爺了。
“娘娘，老花有句話想要問你，不知……”
“但說無妨。”
“娘娘，你與王子殿下……”
“恩？”
“老花是想說，娘娘應該弄清楚，自己心裏面到底裝的是哪個……這樣總比現在的樣子好啊。”老花試探性地回道。
我當然知道在感情的問題上現在自己的本子裏是一筆糊塗賬。但是要是想解決這麽混亂的狀況，我還是要絞盡腦汁的。畢竟我現在不知道清揚心裏面是怎麽想的。洛羲……他既然有了那小秘密，我也就理應把握好分寸了。
“有些事情還是及早說明的好，等到了最後想說也未必有時間說哦。”老花拍了拍我的肩膀，嘿嘿地走開了。
我和清揚這筆賬，是應該好好算算了。
“娘娘，很久都沒有您的消息了。”我望着空中出現的雪華娘娘影像不由得感慨。
“雨顏，你覺得自己喜歡清揚嗎？”
“我……”喜歡清揚還不是不喜歡，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判斷。假如沒有洛羲的話，那麽我一定是很喜歡清揚的，但是現在洛羲是真真實實地存在在我和清揚中間的，他就像一道揮之不去的影子，在我心裏面總有一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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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問自己，你喜歡他嗎？”
“我……”
“聽我的話，假如你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喜歡的是哪個，那就哪個都不要選。不然以後的抉擇會很難過的。”雪華娘娘的影像漸漸消失，她的話還回蕩在耳邊。
剛來到這個魔界的時候，我認為洛羲就是自己的依靠。可是後來經歷的事情越多，這種依賴感就越薄弱。清揚，他開始的那種高傲和親切感漸漸被我接受，在我面前，他沒有王子的架子，沒有王家的那股子傲慢，只是個溫暖如玉的男人。我不确定自己對他的感覺到底是喜歡，還是……洛羲，我還喜歡他嗎？還是看到小秘密和他在一起，我心中自然而然地燃起了嫉妒的火……
“娘娘，嫣兒大人來了，王子殿下請您到大帳去。”慕容十三不知道什麽時候溜過來報信。
“十三，你有喜歡的人嗎？”我盯着慕容十三那驚詫的臉不由得笑了。
“娘娘……娘娘可有心事？”
“十三，你追随慕容天下這麽久，就沒想過有一天遇到自己心儀的女孩子，跟她長相厮守嗎？”我問完後又覺得有些失言，畢竟我跟慕容十三不是很熟悉，他現在在慕容天下身邊是個紅人，我的話說不定一會兒就流竄到慕容天下那裏去了。
“娘娘，喜歡不喜歡是一回事，過一輩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其實我……總之娘娘，珍惜對你好的人總沒錯。”慕容十三紅着臉說了這些就低下了頭。
珍惜對你好的人……呵呵，也對啊。
大帳內除了老面孔清揚慕容老花燕兒等，還有一群人。領頭的人沒有錯，是嫣兒。這身古板又正統的裝束的确适合她，老遠就能感覺到嫣兒大人的尊嚴。
“嫣兒參見王妃娘娘。”嫣兒微微地欠了欠身子。
“免禮吧，嫣兒這麽遠來不知道所為何事？”我與清揚的眼神有那麽一霎對上，又趕緊雙雙分開。
“王妃娘娘，我奉雪華娘娘懿旨來随王子殿下與王妃娘娘一起去上城。”嫣兒說着話的時候偷偷地瞄了清揚一眼。那種眼神我曉得的，于是我輕輕地咳了一聲，笑而不言。
“嫣兒，既然來了那我們就多休息一天再行進。慕容，去吩咐今晚設宴。”清揚也很久沒見嫣兒了，小弟弟看到大姐姐的那種親切感又回來了。
雪華娘娘會派嫣兒來，一定有她的用意，也許……
紫色的天壁，山野裏總是會有一些可愛的東西存在。我看着林間偶爾溜過的小鹿不由得發笑。
“王妃娘娘不問我究竟是為什麽來的嗎？”嫣兒在一旁問道。“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王妃有什麽要問的，但說無妨。”
“嫣兒姐姐真的會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嗎？”我笑道。
“我自來也沒打算瞞着你。娘娘這次派我來是要監視你的。”嫣兒一臉正經的樣子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如果我對清揚不是真心的，那麽你會怎麽辦？”我發現自己的猜測能力真的是越來越強了，拯救這個魔界固然重要，但是清揚對于雪華娘娘來說是最重要的，作為一位母親，她當然不想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
“希望你對王子殿下是真心的。”嫣兒頭也不回地留下一句就走掉了。
我吐了吐舌頭，這嫣兒……不過我的天母婆婆也真是……
晚上的時候莫來約我到他那裏說有事情要談。我找了晚飯後的空檔一個人過來了。
眼前這個一身紫色的美男子前些日子還憂心忡忡的樣子，現在已經恢複了當初的那股子靈氣。
“來了？”
“恩。”我随便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找我什麽事呀，莫來？”
“雨顏，先問你個問題哦。你知道四大洲的分布嗎？”
“四大洲？什麽東西？”我想來想去，地球上的七大洲八大洋的，四大洲還真的不知道。
莫來為我斟了一杯清酒，“南瞻部洲，聽說過嗎？”
“聽說過啊。啊！你指的是南瞻部洲，東勝神洲，西牛賀洲還有北俱蘆洲嗎？”這佛家的四大神州我當然是知道的，不然白念這麽久的書了。
“恩，不錯。那你知道魔界是在那個洲嗎？”
“……不是南瞻部洲嗎？”我記得我在的地域是南瞻部洲的地域，而魔界裏的人都穿成古代的裝束，不是西方的，自然也應該是南瞻部洲的地域吧。
“呵呵，不愧是雪華娘娘看中的人，果然見多識廣。”莫來笑道，“只不過現在的情況有些變化，整個魔界正在不知不覺地移動中，眼看就要移出南瞻部洲的地界了。”
“額？為什麽？”
“還是因為那戰神啊……”
“所以？”我真的受不了魔界的人說話話裏帶話的習慣，跟我有什麽關系，或者，要我怎麽做，直接告訴我就好了，他們總是把話題扯得老遠。
“要盡快打開上城的大門。”
“那我們就快點去啊。”我笑着飲盡杯中之物。
“但是，雨顏，你真的決定好了嗎？憑借你心的力量去應和那天石，其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弄不好……”
“弄不好會怎樣？”這件倒是新鮮事，之前從來都沒聽別人說過呢。我只是隐約覺得那天石的啓用跟我那個所謂的純善之心有所聯系，但是這中間的利害我一直都沒有得到過說法。
“這個，”莫來頓了頓，“你那純善之心其實就相當于開啓上城大門的一把鑰匙，而天石和神盤只是輔助工具。況且，現在雷靈血石還沒有煉成，我們剩下的時間又不多了……”
“雷靈血石到底要怎樣煉？”想想也是，明明我們得到的是雷靈天石，可是之前的影像中卻是說要雷靈血石……
“用王室的血來煉。”莫來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了。
“你是什麽意思？”我不是傻瓜，王室的血，難道是說四位天母娘娘……
“就是王子殿下，霄兒……”莫來的話裏帶着一種刀子一樣的東西，話說完已經刺痛了我的心。
“怎麽煉的……”
“四取二。”莫來咬了咬牙，一口氣将話說完，“而且你用純善之心的時候一旦分心就會當場暴斃，命可只有一次，你做好覺悟了嗎？”
我……
從莫來那裏出來，我變得六神無主，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不知道關于雷靈血石的事情清揚他們知不知道，還是一直以來他們都知道的，只是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四取二……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追求，怎麽可以輕易奪走呢。
而我……在那種關鍵的時刻，我能保證自己絕對不分心嗎？我覺得這實在是強人所難，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幽幽，沒有別的辦法嗎？”我發出短信後還是忐忑不安。
“雷靈血石必定是他們的一場劫難，誰都改變不了的。不過，我可以讓你在開門的時候不分心，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做個交換呢？”
“怎麽交換？”
“你一個月的視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