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舊傷複發
你相信愛情嗎？你相信至死不渝的誓言嗎？雖然嘴上說的不相信，但是很多人在心裏面還是相信愛情這玩意的。雖然愛情不是個物件，但是人們擁有它的時候總是無比地歡喜，還喜歡花心思為它添上這樣那樣的點綴。每個人在遇到自己認為對的人的時候，都會義無反顧地犯傻，許下這樣或是那樣的誓言，這些誓言當時的時候不管有多真切，但是一旦當事人跳出了局，就會發現，那些誓言不過是無知者的無心謊話罷了。
愛到海枯石爛，愛到天崩地裂，這些不過都是誇張的手法，到最後，只是能證明你們彼此之間，那個時候是愛過的。
我在神盤開啓的那一刻又得以重見光明。看到這個魔界那紫色的天空，感受到從那層壁那一邊所透出來的陽光。
祭臺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上很多，那一邊還有靈力燃氣的燭火。
雷靈血石煉成了以後發揮了自己的作用，與其他四顆天石一起開啓了五蘊神盤。
五蘊神盤在半空中旋轉着，不斷地為這個聖城注入自己的能量。
風中，我看到清揚跪坐在不遠處。因為光線極好，所以我能看得很清楚。
風清揚，高貴的王子，他正在哭泣。
那是個啜泣着的無助的身影。
在玉笛公主說完那些話之後，過往清揚恨她的種種立即就消散了。玉笛走了，給清揚留下的只是遺憾，悔恨，和無限的懷念。
我的心跟着刺痛，是嫉妒嗎？
清揚跟玉笛過去的種種，那是清揚對愛情最初的記憶。玉笛是他愛上的第一個人，他為了她付出了很多很多，雖然最後被她欺騙，但是他是深愛着她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過了好久好久，直到我的出現，清揚愛上了我，選擇跟我在一起，享受他所向往的生活。這也許應該是一個非常好的結果。
可是，這一切又在剛才發生的事情之後遭到了颠覆。
我一下子不能解釋這個事實了，我能夠體諒清揚的心痛，但是我也怕，很怕。
“怎樣？你的要求我都達到了。”幽幽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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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做的安排？”
“甭管是不是我安排的，結果你還滿意吧？三個人都得以保全，你那洛羲小子如今也已經自由了。”幽幽得意地轉着。
“為什麽？為什麽要傷害玉笛？”我沒有想過保全清揚、莫來和霄兒要犧牲掉玉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難不成你希望那三個人裏面再消失一個？”
“……”
“除此之外，別無辦法了。再說那玉笛公主本來就預備來殉死了，我只不過是推個順水人情罷了。如果這樣你也要責備的話，那我可真無能為力了。”
“……沒有更好的……”
“怎麽，你想不買賬嗎？”
“沒有，你該拿走什麽就拿走吧。”我把頭轉到一邊，雖然這一切都非我本意，但是，我的确是不希望那三個人出任何的差錯。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要怨在我的身上，我是脫不掉關系的。
“呵呵，魔妃還真是個爽快的人。”
我感覺自身的靈力正在被幽幽的力量吸收，頭昏昏沉沉的，站着有些吃力。漸漸地，我能感覺到內裏的那顆純善之心的碎裂，那一半的能量果真從我的身體裏被抽離了。
眼前一黑，我倒在地上。
“會有些難以适應的，不過一會兒就好了。”幽幽說道。
幻魔石啊幻魔石，你抽離的不只是我半顆純善之心，還有我的愛情啊。我跟清揚的感情因為玉笛的犧牲會起什麽樣的變化，這一點我雖然不能提前知根知底，但是心裏不免有不好的預感。你這樣做到底是幫我呢，還是特意在耍弄我呢。
“雨顏，你怎麽了？怎麽躺在地上？”莫來将我扶起來。
我看到躺在地上的霄兒，莫來使的力度倒是挺大，霄兒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沒事。就是有些疲憊。”我強笑道。
“你的身子很虛弱……”莫來扶着我，眉頭不禁鎖在一塊兒。
“沒關系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将視線再次轉到清揚身上，他還在那裏，一言不發。
“讓他一個人靜靜吧。”莫來會意道。
我點了點頭。随莫來坐在一邊。
“能看到了？”
“恩。”
“那就是說你跟那幻魔石之間的約定達成了？”
“恩。”
“這事你之前知情嗎？”
“我說我不知道，你相信我嗎？”
“信。”莫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是不知道清揚那小子信不信。”
“……如果他真的相信我，就會相信這件事我并不知情的。”我的心被激了一下，莫來都相信我，清揚，你也要相信我啊。清揚，你會相信我的，對嗎？
“唔……”霄兒醒了過來，她撫着自己的頭，坐了起來，正好看到我跟莫來，便徑直到這邊來了。“你們兩個都沒事？那……”霄兒回頭看到了跪坐在那裏的清揚，不禁疑惑，指着半空中旋轉的五蘊神盤，“五蘊神盤是如何開啓的？”
……
“是玉笛。”莫來不想多提其中的細節，霄兒也從他的表現了接到了訊息。
……
就這樣，我、莫來和霄兒三個人都靜靜地坐在那裏，等着清揚站起來。
我能感覺到這氛圍的尴尬，可是我不知怎麽去打破。
秦雨顏，上前面去啊！心裏面反反複複都有一個聲音在叫嚷着，但是我終究還是沒有聽它的話。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個時候到清揚身邊，我能做的安慰都是廢話。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清揚緩緩地站起身來，他回過頭來，向我們這邊走來。
到了眼前，我把清揚哭紅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你們兩個可以回避一下嗎？”清揚轉向莫來。
“好，霄兒，我們先在一邊等。”莫來牽走了霄兒，走時沖我點了點頭。
我看着清揚，真的很心疼。伸出手來想幫他把眼淚擦幹淨，卻被清揚一手支開。
“清揚？”
“你早就知道的，是你跟幻魔石安排的，對不對？”
“清揚……”
“我以為你為我付出的夠多的了，可是沒想到你為我付出是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的。”清揚的眼神裏帶滿了怨恨和心傷。
“清揚，不是這樣的……”
“之前是曹洛羲為了你扛下所有的災禍，我很感激他。現在你又利用幻魔石讓玉笛扛下所有的災禍，是嗎？”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我只是求幻魔石保全你和莫來霄兒……”
“我不要聽你的解釋，”清揚對我吼道，“以後都不要！玉笛死了，這下你高興了？！”
“不是……”我的眼淚止不住，奪眶而出。
“你果然是被這魔界選中之人，原來為了保全自己的實力可以利用別人，根本不顧別人的死活。這樣自私的人，怎麽會擁有純善之心呢？”清揚将我一把推倒，不再聽我解釋，“這魔界還需要你解救，但是已經不需要我了。我走了，你多保重。”
“清揚……”我還能說什麽呢，清揚知道我求幻魔石的事情，所以，這個結果，他誤認為是我跟幽幽安排的，沒有錯。他現在還是愛着玉笛的，這是事實。我已經成為罪人了，洗不掉的罪人。
清揚走了兩步停了下來，他在等我的下句話。
我抽泣着，半天才緩過來。事已至此，我說什麽也于事無補了。只是我跟清揚看似牢固的感情，在這一變故到來後竟然變得如此脆弱，這實在是很難讓我接受的事。勉強着，我擡起頭來，跟清揚淡淡地說道：“我沒有什麽要解釋的了，随你相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事實。”清揚回過頭去，在也沒回過頭來。
秦雨顏，你害怕分手嗎？
我不害怕。
為什麽不害怕呢？
因為我之前已經分過手了啊。
付出的真的感情沒有了，你不傷心嗎？
傷心啊。但是我已經失去過了，如今再次失去，假若還是撕心裂肺，那我豈不是不用活了。
你就那麽想活下去嗎？
是，我就是貪生怕死，我就是想活下去。我要回到我來的世界去，去過我應該過的生活。這魔界裏的感情既然已經不再相信我了，我還留在這裏又有什麽意義呢？不是我不再愛清揚，而是他不再信任我了。愛不是就需要信任的嗎？他這麽做，我無話可說。
“何苦呢？”霄兒和莫來不知什麽時候來到我的身後。
“跟他已經說不清楚了，随便他吧。”我拭了拭眼淚，雖然它們還是不聽話地流着。
“當真舍得？”
“現在對我來說，回家最重要。”我望着清揚的背景不禁想起昨天我們兩個人的對話。明明昨天還愛得死去活來難舍難分，但是今天卻突然間變得如此陌生，從此殊途。以往人們都說愛情就是鏡花水月，雖然美好，但是并不長遠。現在看來的确是這樣了。我與清揚相識相愛了一場，到了今天，竟然因為他的舊愛而不歡而散。這就是命數。
不知道以後我還敢不敢再相信愛情了，但是現在我是對跟清揚的這段感情灰了心了。
“清揚既然離隊，那麽我們來完成接下來的任務吧。如果你們都不願意幫助的話，我自己去，只要你們告訴我具體怎麽做就行了。”我輕輕地整理了一下衣衫，我要回家，誰都不能阻攔我，一刻都不能耽擱了。
莫來和霄兒相視一笑，“既然你是魔界噩夢的終結者，我們自當相陪。”
“……謝謝。”
霄兒拍了拍我的胳膊，“魔妃，不管以後有什麽事，我們都是好姐妹。這是你說的，我們是朋友。”
“霄兒？”
“我和哥會一直保護你的。”
“……”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凡人，來到這個魔界，雖然最後與清揚的感情分崩離析，但是能夠交到像莫來和霄兒這樣的朋友，還是賺到了的。
我抱住霄兒，“霄兒，有你們真好。”
愛情會變質，不牢靠，但是友情可以在你最需要的時候給予适當的補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