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口呆,料不到這看起來如此清秀纖瘦之人,居然還是個海量,驚呼贊嘆聲此起彼伏。

人群散去,新郎帶清和走過石子小橋,來到一處修飾喜慶的院落,那裏有好幾座吊腳樓,“就是這裏。”

清和圍繞吊腳樓轉了幾圈,手指結印,默念咒語,一圈圈劍芒籠罩下來。

“道長這是……”

“哦,山人已布下結界,若有妖魔踏入,勢必成擒。”清和說完又補一句,“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倘使妖肯悔過你就饒它一命。”

“好不容易抓住它,萬一那狐貍日後反悔呢?”新郎不甚放心。

“你不信它?那山人教你一個法子。”清和在他手心劃咒,“以血為引,只要能讓它告訴你真名,就可與之立下血契,然你不谙道法,身無靈力,非要與妖怪立下契約,它就只能飲你的血,日子久了也是無益。”

“多謝道長,我會善加考慮!”

“山人處理完手頭之事會來看你們。”清和交待道。

“好!”

離開小院,清和獨自在寨子裏溜達,并無發現異樣,找了處沒人的地方,他坐在石塊上扶着膝道:“鮮少見你如此沉默。”

“……”

“溫留?”清和喚:“你可有察覺到那股魔氣是否在寨裏?”

“你身為一個道士有沒有魔氣卻來問我?”溫留冷冷道。

清和一抖袖子,“沒有進展才會問你的,你是怎麽了?”

乘黃倏地竄了出來,“你就不怕狐貍沖破血契反噬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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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在想這個問題……”清和淡定地望着那只氣鼓鼓的乘黃,“那你是它的話會強行沖破血契?”

“老子又不是那只狐貍精。”

清和撫颌喃喃道:“嗯……這樣說來,你生得跟狐貍真有點像。”

“清和!!!”

“別吵,我聽得到。”清和笑了笑,“那只狐貍若要害死新郎,何必要等到婚禮之日?想必是真心想與這年輕人結緣。”

溫留幾雙眼睛都在翻白眼,“得了吧,老子還來不了解妖怪那點小九九?不吃你,要麽吃不了,要麽是喜——”

“嗯?”清和幽深的眼眸瞅向它。

溫留一爪子揮過去,什麽也不肯說了,切,差點說胡話。

之十七

“何不說你在好奇我為什麽不直接抓那只狐妖?”

見清和五指深入拂塵,輕輕捋着一根根穗子,溫留頓時覺得那要是自個兒的尾巴就好了,嗷嗚一嗓子,“不說拉倒,老子這就睡大覺去。”

它鎮守在太華觀秘境多年,還是沉不住氣,清和有點無可奈何,“此事說到底是那只狐貍跟年輕人之間的夙緣,是好是壞,全憑雙方意志,豈有我強加幹涉之理?”随之若有所思,“也許,始終是我存有希冀。”

什麽量罪而罰,什麽教化萬千,清和啊,別再異想天開了——

前輩與同修的斥責猶在耳畔,但,這多年過去了,乘黃溫留也好,鲛人紅珊也罷,甚至是他所收的小徒兒,無一不是例外。

所以,他不行太過絕對之事。

“你留後手了。”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溫留洞悉了清和的言外之意。

“你對血真是敏感。”清和攤開左手,原來,他的掌心不知何時劃開一道口子,“那年輕人身上染了我的血,只要狐貍肯吐露真名,血契即成。”

“廢話!”這副身子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它不熟的,“難怪你這麽放心大膽,真正跟狐貍定下血契的人,根本不是那個毛頭小子。”

“只要狐貍不反噬年輕人,她就能從我這裏汲取靈力,反之——”清和低低道:“不用到血契最好,風流雲散,各有來去。”

溫留沒有想象中暴躁,對血契一事只字不提,就那麽直勾勾瞅着清和手上沒有幹涸的血跡。

“你真想喝就喝吧。”清和把手壓低。

溫留沒有動靜。

“溫留?”清和又喚一聲。

那只乘黃伸出舌頭,在清和以為它要吸血時,竟只沿着傷口細細舔了一圈。

濕濕的黏膩與微微的刺癢觸動清和,明知是甘木之力的療傷功效所致,卻下意識地想到蚌殼居裏的春宵一度,溫留也這般在他身上吮吻,甚至連最私密的地方也不放過,仿佛在品嘗世間最美味的珍馐佳肴,當下抽回手臂,難得漲紅了面頰。

“喲,你也會臊——”難得見這道士窘迫,溫留恨不得吆喝到世人皆知,然而話到一半與清和同時變色。

“魔氣!”

那是他們都很熟悉的魔氣,一人一獸幾乎在瞬間朝源頭趕去,果不其然,在寨子外不遠處的地方發現幾個鬼鬼祟祟的人。看打扮,都是來自一個地方的,臉上皆有面罩,手中無不持着法杖。

“怪事。”清和疑惑道:“分明是人類,為何會有強大的魔氣。”

“附身了呗。”溫留随口道。

“不像。”清和閉上眼感受一番,“沒有察覺其他靈識的存在。”

“這還不容易——”乘黃弓起身一探爪子,“待老子抓住那幾個小王八羔子,你愛怎麽審就怎麽審。”

“溫留?!”

清和一個沒攔住,乘黃凝聚龐大妖氛沖了出去,直撲幾個身懷魔氣之人。那些人正在嘀咕什麽,腦後突來惡風,紛紛閃躲。可他們的動作遠遠沒有乘黃快,被看似柔軟實則勁道十足的尾巴掃了一下,全都翻滾在地,東倒西歪。

“哈,哈哈哈,一群廢物!”溫留大笑,“交出龍血草,老子饒你們不死!”

那些人裏有一個擡起法杖,剛要施術,有備而來的清和彈指一點,清聖之氣驅散了他未能釋放出來的魔氣。

“你究竟是什麽玩意?為何知道龍血草?”

“連老子是什麽來歷都不曉得,你們還混個屁啊!”溫留就要拽下他們的面罩,一個個抓個稀巴爛。

“慢着,先讓山人問完話——”清和喚住它,“各位,想必就是你們從海市取走龍血草,并留下一株染有魔氣的植株吧。”修道多年如他一時不慎都會心緒狂湧難以把持,何況是定力淺的人或妖?

“哼,人與妖在一起,下界果然污穢……”另有一人捂着疼痛欲裂的胸口道:“有本事殺了咱們,看流月城會不會放過你們!”

流月城?清和一怔,這名字并不全然陌生,似在哪裏聽說過。

“笨蛋,你把老底兒掀了,巨門大人不會放過咱們的!”

“你才蠢貨,居然把巨門大人給說出來了,要是因此捅了簍子,大祭司定會借機懲處巨門大人啊!”

“……”

短短一會兒功夫,他們就不打自招了五六分,也不知是怎樣的奇葩上司才能教出這樣離譜的下屬,可是,溫留沒興致再聽下去,“老子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上去吭哧一口把一人的手臂咬成兩段。

“啊!”

“溫留你——”

清和剛要說他們染了魔氣你不要妄動,那只乘黃就把嘴裏的斷肢吐了出來,“我呸!這是假的,根本是爛木頭!”

被它咬掉手的人嘴角一勾,發出詭異的笑,“呵,呵呵呵……那又如何,就算我手腳都斷了,也比你們這群茍活于世的賤民要強上千百倍。”

不對,真的不對,這些人大有問題,清和漾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想要龍血草是吧?”對方擡起另一只手,金燦燦的五行陣中出現一塊懸空的冰晶,“看是你們的動作快,還是我毀了它的動作快。”

金克木,冰晶一破草木就會節節支離。

“喂……”不僅清和連他的同伴也有異議,“別亂來,這是要獻給城主的,毀了它我們如何向巨門大人交差?”

“死在這裏一樣無法交差!”持藥之人憤憤地壓低聲,“反正下界的任務是投炬木枝,少了這玩意是可惜,也不至于影響大局。”

清和指尖粘着一張符靈,它能施展五蘊靈火,凡水不滅,乃是南熏前輩的得意之作。他特意讨了兩張來收藏,本也無意動用,然而眼下形勢不容樂觀,不以火克金,難破對方的陣,可一旦破了陣,太過兇殘的火又不免誤傷龍血草,倘使能有個屏障護住……

“雕蟲小技就想刁難老子?”溫留也不管那陣法在自身上造成的鈍器傷害,進去便把整個冰晶吞噬下去。

快——快啊——

清和瞅見那只乘黃在無聲無息地催促自己,眼一閉,當做什麽也沒看到,毅然地将符靈召喚出來,熊熊大火化出四個圈,将乘黃與幾個身染魔氣之人團團圍住。濃煙與熱浪鋪天蓋地襲來,嗆得裏面的人涕淚橫流,痛不欲生。

五行金陣破!

之十八

陣法一破那幾人迅速化光脫逃。

清和沒有去追,他在意的是溫留與龍血草的狀況,煙塵散盡,眼前只剩下被靈火焚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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