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溫和的青年醫生拿着蘸了酒精的消毒棉簽，動作細致的塗抹在葉朗青青紫紫的傷痕上，冰涼之餘刺痛感随之蔓延。
葉朗閉合的纖長眼睫微顫~，長眉依舊深鎖。
江文的舉動出乎尋常，讓他隐約覺得，這件事背後隐藏着陰謀……
葉朗的傷還沒嚴重到需要卧床靜養的地步，所以抹完藥之後葉朗直接回了宿舍。
自然是別人送他回去的~
寝室裏漆黑一片，葉朗打開燈，一條精瘦的赤裸着後背的身影隐沒在窗臺的陰影裏，那人扭頭，一雙閃着寒光的眸子宛若野獸般盯着葉朗，一反平日對葉朗視而不見旁若無人的态度。
倦極的葉朗不想多想，不能多想，他越過林昭直接走向床鋪，向醒了察看他的葉凡道了聲晚安後，甩下外套穿着背心迷彩長褲躺下就睡！
林昭張口欲言，可是話又堵在喉嚨口，最後，膚色黝黑白牙閃亮的少年一咬牙，“葉朗，到底怎麽回事？”
良久……
葉朗的眸子依舊緊閉，就在林昭以為他睡着了準備放棄的時候，葉朗埋在枕頭上的帶着濃重鼻音和困意的聲音悶悶的響起，“我不清楚，但是，或許……是因為你！”
林昭悚然一驚，呼吸瞬間急促，瞳孔似乎因為驚懼緊縮，莫非，葉朗知道了自己對他的感情？！！
作為這次事件風暴中心的林昭雙拳緊握，雙目盯視着躺在床上的葉朗，準備迎接葉朗狂風暴雨般的嘲弄與鄙夷。
但是，他面對的，是葉朗因為姿勢不對堵住氣管而發出的細小的代表着沉睡的……鼾聲！
窗外略帶寒意的夜風吹來，林昭打了個寒顫，脊背發涼，毛骨悚然的感覺油然而生，人贓俱獲後的提心吊膽坐立不安地情緒收斂了些。
他抿着棱角分明的嘴唇，一雙有着漂亮細致線條的眼睛凝視着床上的葉朗，眼神深處風起雲湧，最終一切歸為平靜，林昭留戀的目光深沉地看了葉朗一眼。
緩慢且沉重的閉眼後，林昭視線轉向窗外被烏雲遮蔽的夜空，神色冷淡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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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堵上自己前程的威脅，何必！！？
江文離開了，但鬥毆事件帶來的餘音宛若一顆石子投入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的湖面，掀起滔天駭浪，不消反增，
所以說，江文他是贏家，雖然傷敵一萬自損八百！
由于這次的事件，兩個派系已有緩和的關系瞬間降至冰點，明争暗鬥越演越烈，直接表現就是葉朗、葉凡和林昭之間，就差在宿舍中間畫一條三八線了！
壓抑的氣氛在熱血的賽場上蔓延……
讓葉朗松了一口氣的是，這次集訓最終考核的來臨！
這樣的生活，他有些倦了……
理論課的考試葉朗自然參加了，體能課考試，葉朗使盡渾身解數後，別人以為他只是來走個過場~
收拾完行李，葉朗在這個他住了一月之久的地方梭巡一圈，從簡陋的床鋪，明鏡的地板，到能夠看到月光的小窗戶，脫漆的紅木舊書桌……
然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軍用大巴上，參加完集訓明顯黑瘦了一圈的隊員們，沒有了初來時的吵鬧，或縮在座位上在艱苦的訓練之後享得浮生半日閑的打個盹，或三五一群，你錘我一拳，我打你一掌，虎目含淚，依依惜別，或……
葉朗頭抵在透明的鋼化玻璃上，頭發被擠壓的變形，窗外是一閃而逝的風景，眼神……迷惘！
或許是葉朗現在周身環繞的氣息太過低迷，葉凡同樣注視着窗外荒涼的景色，“如果你喜歡，明年可以再來！”
葉朗收回虛無缥缈的視線，搖頭不語。
葉凡斟酌了會兒，看着遠處漸漸顯現出宏偉挺拔身影的高樓大夏，沉默~
車上的人陸陸續續的減少，輪到林昭時，他向好友揮手告別，然後看着揚起煙塵毫不猶豫前行的大巴，最後看了一眼靠坐在車窗身影模糊的葉朗，轉身拉着破舊的行李箱離開。
轉過站牌，後面是陰暗潮濕的小巷，江文嘴中叼着一支煙，毫不介意的斜倚在髒污的牆壁上，腳邊是散落一地的煙頭。
煙霧後面的臉龐被模糊，林昭快步走上前，一手攬過江文瘦弱的肩膀，“等久了吧！？”
“嗯。”
江文扔掉夾在細長手指間的香煙，用腳摁滅。
“請你去天香樓搓一頓，走吧！”
“嗯。”清秀瘦弱的少年快步跟上林昭的步伐，憂郁的眼神轉為明快。
兩人的身影淹沒在舊巷的小道上，漸行漸遠……
“小朗~，你回來了！”
一下車就被慈愛的母親大人緊緊摟住的葉朗回抱着蘇怡充滿關懷的擁抱，下巴撒嬌般的在比自己略低的母親大人肩上蹭了蹭。
葉凡提着兩人份的行李，亦步亦趨的跟在閑話家常久別重逢的蘇怡和葉朗身後，郁悶的氣焰終于爆發，“媽，你只關心葉朗！”
母親大人賞了葉凡一個白眼，“你又不需要我擔心！”
葉凡：“……”
他是強，難道有錯嗎！！？
除了母親大人熱情的擁抱，迎接葉朗二人的，是豐盛的晚餐，而葉朗的肚子，向來應景，一串“咕嚕”聲随之響起。
蘇怡挂在嘴角的笑容越發寵溺，“小朗~，軍營裏整天吃不飽穿不暖，你看都瘦了一圈，是不是遭受什麽虐待了？”
葉凡：“……”內心強烈吐槽，軍營就他吃得最多，要是吃不飽，他不早就餓死了！再說，現在是夏天，不曬得脫層皮已經很不錯了！
“趕緊吃，小心菜涼了！要是不夠，我再去剩！”
葉朗的眼角聚起淚花，掩飾性的低頭拼命扒飯。
一頓飯終了，葉朗吃得盡興開懷，一張小肚皮撐的溜圓，呆在座位上不願挪窩~
洗完餐碟的蘇怡拿出一張揣在兜裏的紙，揚了揚，葉凡眼明手快的看到是一張成績單。
“小朗啊~，這是你中考的成績單！”母親大人單手叉腰，挑眉撇嘴。
“嗯。”
葉朗不甚在意的答應一聲，消食中……
葉凡緊張，難道考的很砸？
“小朗~，這次你沒有作弊吧？”蘇怡看着上面顯示的成績，還是難以置信。
“沒有。”這是葉朗斬釘截鐵的回答。
“可是，全市第一耶~，難道你超常發揮了？”
“你可以這麽理解。”若不是自己，換作真正的葉朗，母親大人的疑問應該很切合事實。
葉凡……目瞪口呆中……
實在太驚天地泣鬼神了！！！
“那……”蘇怡猶豫了一瞬，“今天有家電視臺希望你接受采訪，我一時高興，然後……答應了！”
“嗯。”葉朗再次随口答道，随即意識到什麽的猛地睜開眼，“不會吧！？”
蘇怡擡腕看了眼時間，“約定的下午四點的時間，你最好準備一下！”說完以“有急事，我先走了！”的借口溜之大吉。
葉朗望着空曠的房間，石化……
“咦！客廳裏怎麽挂着一幅畫！？”在某處牆壁仰頭的葉凡吃驚的道。
“哦。”葉朗擡眼，自己的畫作被裝裱後挂在客廳裏。
說實話，很顯眼！
葉凡聯想到集訓的時候何老師拿來的繪畫工具，眼睛瞪大，“不會是你畫的吧？”
“是我畫的，怎麽了？”
葉朗依舊觀賞着眼前的畫，挑剔着其中的……不足之處！
葉凡的目光在令人驚豔的畫作和葉朗身上梭巡了幾圈，語氣幽幽，“你真是一個出人意料的人！”
出人意料！？
确實，姑且接受吧！
回到房間的葉朗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砸在柔軟的床鋪上，翻滾了幾圈後，頭埋在充滿着陽光和肥皂香味的褥子裏，深深的嗅了一口！
葉朗四肢大開全身松懈的躺在寬大的床鋪上，沒有焦距的視線落在藍色的天花板上。
扭頭看到靜靜地躺在床頭櫃上的黑色磨砂手機，葉朗伸直手臂拿了過來，開機後翻看着上面的訊息。
裏面有着一條未讀短信，顯示的聯系人是大叔，葉朗點開，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句話“回來了麽？”，收信時間是幾天前的淩晨。
“剛回來！”葉朗回道。
正欲關閉手機，卻響起了一聲短信提示音，葉朗打開，發信人依舊是于佑棠。
“累嗎？”很簡短的兩個字，很符合大叔一貫的風格。
“有點，體能不合格！”後面葉朗附送了一個沮喪的表情符。
“哈哈！”面色嚴肅坐在莊重的辦公桌後的于佑棠手中拿着手機，表示幸災樂禍~
“考試成績出來了嗎？事先說一聲，考的不好可是沒有獎賞的！”
“全市第一，下午要接受記者采訪。”不樂意的采訪在對話中卻不知不覺帶了炫耀的口吻，像個得意洋洋的小孩子。
“這麽厲害！”
“這個周末有沒有空，要不要出去玩？”于佑棠提議道，他很想看看分別了一月之久的信號另一端的少年！
“真的嗎？去哪裏玩？”葉朗眼睛閃着光，手指按鍵速度飛快！
“你想去哪裏？”
“我也不知道！”葉朗皺眉，“要不去游樂園吧！我很早就想去了！”
于佑棠：“……”游樂園這種幼稚的地方……唉……既然他想去，就随了他吧！
“好。”
“我累了，先休息了，再見！”葉朗打了個哈欠，看着大叔發來“再見”後關機，然後躺在床上睡着了，嘴角翹起，似乎很是開心。
☆、番外（一）林昭and江文
父母離異後，林昭跟随着母親離開那個明亮寬敞有着暖暖陽光的房間，來到這個潮濕陰暗即使窗外陽光明媚裏面依舊寒冷的小黑屋。
在簡單收拾過後簡陋小屋的第一個夜晚，林昭躺在似乎殘留着以往溫暖的被褥裏，輾轉難眠。
黑暗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這個沒有安全感的黑漆漆的小房間，林昭本能地閉緊雙眼，放緩呼吸。
一雙細膩冰涼的手撫在他的臉頰上，然後帶着熱度的水珠落在他的額頭上。
黑暗裏母親的面容模糊不清，但嗚咽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小昭，我只有你了！”
母親柔弱的手臂緊緊的摟着他，似乎在抓緊什麽僅存的虛無的東西。
“小昭，小昭，小昭，你永遠都不要去找那個負心漢，好不好？”
悲傷怨恨之下的母親是更為可悲的報複。
“嗯。”埋藏在母親懷抱的林昭懂事地輕輕地緩慢地點了點頭。
黑暗中的母親似乎帶着淚水低低的笑了，摟的他發疼的力道松了些，不再憋悶。
……
林昭第一次遇見江文，皮包骨般瘦小的孩子抱着頭縮作一團，正被幾個強壯的少年拳打腳踢。
林昭站在拐角，高聲大呼，“有人來了！”
幾個挑染着鮮豔發色的少年驚疑地對視一眠，随即為首的有着劣質火紅頭發的少年唾了一口，低罵了一句走開了。
從拐角走出來的林昭，站在少年面前，背後是灼灼烈日，紳士的伸出手，“你沒事吧？”
瘦弱的少年擡手拍開林昭的手，“要你多管閑事！”
“你……”
“确實多管閑事！”從巷子裏穿出那幾個毆打瘦弱少年被林昭唬走的小流氓，“媽的，竟敢唬老子，往死裏打！”
林昭知道大事不妙，擺出架勢警惕的看着他們。
幾個小流氓蜂擁而至，拳腳已經招呼上來。
林昭自小學習武術，雖然捉襟見肘，但是不落下風。
那幾個小混混被燒紅了眼，其中一個拎着磚頭就往林昭身上招呼，然後被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瘦弱少年一磚頭拍打在腦門上，瞬間鮮血長流，然後暈倒在地上。
豁口打開，瘦弱的少年拉着纏鬥中的林昭拔足狂奔，直到将身後的追兵遠遠的甩開了，瘦弱少年松開拉着林昭的手，一屁股坐在布滿泥塵的地上，雙目無神，大口的喘着氣。
林昭同樣力竭，雙手撐在膝蓋上，俯着身氣喘如牛，臉上彤紅。
“你好，我是林昭，你叫什麽名字？”林昭抹了一把額上滑落的汗水，問道。
瘦弱的少年只是沉默。
“唉，不會連名字都不告訴我吧！？好歹我救了你！”
瘦弱少年無神的雙眼凝視着林昭，聲音平板，“你只是救了我這一次，而且，因為你救了我，以後我可能遭受更多的毒打！”
林昭啞口結舌，他确實沒有想那麽多！
“以後我罩着你，現在能把名字告訴我了吧！？”林昭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的道。
瘦弱少年沉默了會兒，一雙無神的眼掃視着林昭，“江文。”
林昭伸手拉起癱坐在地上的江文，聲音歡快，“你是我在這裏的第一個朋友！走吧，請你去天香樓搓一頓！”
天香樓，名字威武霸氣，不過是小巷裏一家小飯館，好在價格實惠，味道又好，客人不少。
“嗯。”
江文順着林昭的力道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塵，跟上大步走在前面的林昭……
“小子！”上次的一群小混混堵在江文必走的道上，手中拿着棍棒，“上次的事不給兄弟點交待嗎？”
“你們要怎麽樣？”
江文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一群面目猙獰的小混混，腳步後退，身體宛若繃緊的弓弦。
“要麽賠錢，要麽償命，你選哪樣？”為首的紅毛口中叼着煙，手中不住拍打着木棒，威脅之意盡顯。
江文沉默了一會兒，“多少錢？”
“不多不少，也就一千塊錢！”紅毛獅子大開口。
“我沒這麽多錢！”
“沒錢！沒錢那就償命！”說完紅毛手一揮，一衆小混混将江文圍堵在中間，棍棒招呼了上來。
江文躲閃不及，身上挨了幾下，傷口立刻火辣辣的疼,他知道，這次他們是真的往死裏打，所以江文一反平日的乖巧柔弱，激烈的開始反抗。
林昭只是過來找江文玩，沒想到看到眼前的一幕，江文氣息奄奄的躺在地上，他頭腦一熱，拎起一塊磚頭砸在站在圈外的紅毛頭上，立刻有汩汩鮮血順着紅毛的頭上流下……
然後林昭殺進圍着江文的圈子裏，不管身上的傷痕，只是将手中的武器招呼在小流氓們的身上。
俗話說，欺軟怕硬，小混混們見勢不妙，擡起暈倒在一旁的紅毛退走了。
林昭顫抖着手放在江文的鼻翼下，呼吸雖然清淺微弱，但是，他還活着！
林昭奮力擡起江文，跌跌撞撞的去了巷子裏一家小診所。
然後，體力透支，加上身上的傷勢，暈倒了過去。
林昭的“英雄救美”雖然經常招來江文的冷嘲熱諷，但是兩人之間明顯更親近了幾分。
江文知道這件事沒完，他集結了小巷裏經常受欺負的少年，組成了一個小團體，而領導者自然是相當具有說服力的林昭。
他們這種抱團的行為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小混混的猖獗，而林昭的強大在一次次的實戰中越發深入人心。
直到，以前欺負他們的小混混見到他們都要繞道走的地步~
第一次，林昭來到江文的家，比他們家更加的破舊狹窄，窗戶是用廢報紙糊着的，簡陋至極的擺設，其中坐着一位雙眼渾濁努力在昏暗的房間縫紉東西的老人。
老人看到江文，“文文啊~，回來了！”
“嗯，奶奶。”江文奪過老人手中的夥計，聲音裏含着幾分責怪，“你身體不好，不是說過不讓你做這些了嗎？”
“這不是閑着沒事嗎！”老人笑呵呵的，“咦！你身邊的這位是？”
“我朋友，林昭。”
老人聳拉的眼睛透着十分訝異欣喜的光芒，“是文文的朋友啊！快坐！快坐！”
然後江文提着一袋的蔬菜瓜果進了廚房，林昭被老人拉着坐在床沿，閑話家常……
“小昭啊~，文文他自幼父母雙亡，跟着老婆子我讨生活，只是老婆子身體不頂用，家裏都是文文一個人擔起來的！”
“他自小又性格內向，不愛說話，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帶朋友回家，想來文文他一定很喜歡你！”
“他性格不好，惹你生氣了，你要多擔待些！”
廚房裏菜刀切在案板上的聲音猛然加大。
“哪裏哪裏！江……文文他也是我的好朋友！生死與共的好兄弟！”林昭強忍住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經的道。
飯菜雖然簡陋，但是三人吃得開心，老人更像是寂寞的久了，話匣子打開，江文小時候的糗事被抖摟出來不少。
江文吃飯的聲音咬得咯吱作響，臉都黑了。
林昭很有興味的聽着，不時拿揶揄的眼神掃視江文。
江文“……”
上帝，降道雷劈死他吧！
……
林昭第一次出現在江文面前時，江文如以前一般對于小混混們純粹發洩的拳打腳踢逆來順受，看着笑容明亮的少年，以及他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江文唇微抿，拍開了林昭伸來的似乎閃着柔和溫暖光亮的手。
掩埋在倔強外衣之下的自卑的可憐蟲不配觸碰！
但接下來的事情出乎了江文的預料，林昭英雄救美，兩人狂奔在狹窄巷道躲藏着身後追兵的時候，江文的心難得的充滿了歡快和惬意，似乎兩人可以這樣，永久……
所以不理智的自己告訴了林昭自己的名字，然後他們的命運自此糾結在一起！
自從結識了林昭，江文的生活突然多了一抹鮮豔的亮色，他會在閑暇之餘，想到那個有着明朗笑容的少年，會想要伸手觸碰他更多，從他的身上汲取溫暖。
漸漸地，他發現，自己的視線停留在林昭身上的時間越來越多，然後渴望他的感情越發強烈。
他把這種感情歸為友情！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在陰暗的巷道裏，兩個人在接吻。
兩個男人！
江文如遭雷劈，他僵立在原地良久後，身後似乎有惡鬼張牙舞爪的追着他般飛快的跑開了。
動作慌亂的打開門，江文縮在棉被裏，捂着頭，但心跳猶如擂鼓，怎麽也停不下來！
他覺得悲哀，頭埋在棉被裏，在沉悶陰暗的空間裏，淚流滿面……
江文決定将這份不容于世的感情埋在深不見底的深淵，但是它的目光還是忍不住追逐那猶如光般的林昭。
有時候他會約束自己的感情，偶爾也會放任一下，目光肆無忌憚貪婪的掃過林昭的肌肉骨骼。……
這次的集訓是兩人過五關斬六将贏來的，一個或許可以改變他們命運的機會。
但是，當他發現林昭的眼神像是自己看他時那樣停留在葉朗身上時，他恐懼了，他嫉妒了，他怨恨了……
他了解葉朗的背景，也知道葉朗的美麗，但是他對于林昭太危險了！
他深深的意識到，林昭這樣下去，會像飛蛾撲火般毀了自己！
所以，在事情還來得及挽救的時候，他用自己的前程，換取林昭光明的未來。
只是，當你知道真相，希望你不要怨恨我，不要疏遠我，不要離開我，林昭！
在林昭回來的那天等在巷子裏，江文看到林昭向自己走來，沒有一絲罅隙的招呼自己去他們常去的天香樓，忽然，覺得幸福。
其實，這樣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