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1)
葉朗一行四人在蘇家的半山別墅又玩了一天,直到傍晚,吃過了晚飯,一再保證以後經常過來,方才被老爺子放行,搭乘飛機飛往了B市。
臨走前,老爺子雙手背在身後,溫和的目光在葉鋒和蘇怡身上轉了一圈,氣定神閑,“把握機會,好好努力啊!”
蘇怡瞬間紅了臉,在葉凡葉朗不解的眼神下咳了一聲,眼睛轉向了別處,臉慢慢地紅了。
葉鋒不定如山,聲音一如既往的冷硬,“嗯。”
四人仆一落地,遠在于家別墅的于佑棠手機上響起短信提示音,來信人正是葉朗,短信很短,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附送了一個笑眯眯的表情,“于先生,回家給我解釋清楚哦~(^ω^)!”
于佑棠瞅着這條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暗暗頭疼。
話說,向現役愛人講述與前男友的情史,是真的很容易擦槍走火的啊!
在忐忑不安中,于佑棠等了一夜,遲遲等不到人,發個短信過去一問,短信如石沉大海,于佑棠的心同樣沉了。
由于明天需要上課,葉朗今晚住在大院裏,第二天早上借着軍車的便利在B市的車潮中順順利利地抵達了學校。
然後……,時隔兩天,學校裏面掀起了不小的風浪,而掀起風浪的兩個主人,無一不是和葉朗相關。
其中之一,葉瑾轉校了,原因不明,系裏傳得沸沸揚揚,一說是葉瑾轉向國外知名大學另謀高就,支持率很高,一說是葉瑾女友在國外人葉瑾耐不住寂寞,支持率同樣不低,總之紛紛纭纭,令人眼花缭亂的同時令知情者葉朗哭笑不得。不過,葉朗在學校論壇上無意間看到一樓主調侃着說葉瑾回去繼承家業了,估計人葉瑾回來之後就成了意大利黑手黨教父了,下面紛紛留言,誓要将妖言惑衆的樓主拍死。
葉朗感慨,不得不說,樓主深刻驗證了一句話,真理永遠站在少數人一邊!
另一個,自然是謝玉章,同樣是轉校了,同樣在校內掀起了不小的波瀾,然而衆人于此的讨論,不知不覺間已經擴大到了校級,作為B大風雲校草之一,謝玉章的影響力,由此可見一斑。對于謝玉章突然的離開,很多人表示了惋惜和不解,但是深知此事原因的葉朗,選擇沉默以對。
另外,葉朗退出了現在的社團,現在是無事一身輕。
飯堂裏,葉朗、劉秉智和□□三人圍坐在一起,四缺一的寂寥感在三人之間蔓延着。
向來大嘴巴的劉秉智咽下一口飯菜,筷子猛地摔在餐盤上,終是忍不住說道:“葉朗,葉瑾也真是!抛下我們一群哥們,不聲不響就走了,真不夠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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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朗不急不緩地夾了一筷子青椒牛肉放進嘴裏,暗暗感嘆學校越來越摳門了,牛肉已經被切成絲了,“确實不地道,不過,他走得再遠,終究會回來的。”
宅男□□一副癡呆樣,聞言低低附和了一聲。
劉秉智筷子一敲□□的頭,罵道:“就你小子這沒睡醒的樣子,少亂說話!”
□□被敲得一激靈,掩在黑框眼鏡下的大眼睛怒瞪劉秉智。
“确實,也不知道人多久才會回來!”葉朗感慨道。
另外兩人同樣默了。
一會兒後,劉秉智出來緩和氣氛,“誰知道葉瑾什麽時候回來,估計人家現在正在國外左擁右抱,樂不思蜀,早把我們這幫兄弟丢到了九霄雲外!”
“噗。”葉朗和□□沒忍住,笑了出來。
晚上放學,葉朗被于佑棠派來的司機接回了于家,葉朗在大門前特意提前下了車,欣賞着沿路美麗如畫的風景,心情舒展。
別墅大門距離別墅距離不近,加上葉朗走得緩慢,前前後後竟然花了半小時的時間。
距離別墅只有幾步遠的地方,葉朗看見于佑棠正支着拐杖,一步一步艱難地走着,額頭冒出的汗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輪廓滑下來,莫明地,葉朗心中一酸。
眼見男人體力不支跌倒在了柔軟的草坪上,葉朗站在原地,等于佑棠艱難地站了起來,方才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半扶着于佑棠,将男人額間的汗水拭去,葉朗笑道:“佑棠,能走了?”
“嗯,不過不太靈便,堅持的時間也不長。”
“你也別太逞強。”葉朗扶着于佑棠穿過草坪向着大廳走去。
“不會。”男人說得斬釘截鐵,若不是葉朗恰巧看到方才那一幕,定然會相信的。
“嗯。”葉朗同樣不拆穿。
夕陽西下,兩人相互依偎的身影長長地,糾纏在了一起。
扶着于佑棠先回了卧室簡單的洗了一個澡,然後四人圍坐在餐桌前,沉默的吃飯。
晚飯過後,葉朗推着于佑棠出去散步,老爺子施施然地出去走親訪友去了,而最最苦|逼的于佑天小盆友,繼續代替于佑棠的工作,出去應酬了orz……
深秋的夜晚涼意襲人,出門前管家叮囑兩人一人加了一件外套方才放行,走在明亮的路燈下,葉朗趁人之危,捏了捏某大叔的耳垂,十分破壞氣氛的道:“我、要、解、釋!”
于佑棠:“………………”
最終男人斟酌了一番,娓娓道來,“當初我也是一個…咳…混世魔王般的人物,偶然遇到了江流,那時候江流只是一個在演藝圈跑龍套的……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對他看上了眼,”說到這裏,于佑棠很明顯的感覺到冰涼的耳朵被更加冰涼的手指用力揪了一下,“那只是當初的想法,你別介意,現在我心裏只有你,”于佑棠忙解釋,“我家裏有權有勢,我就成了他背後的金主,兩人就這樣處了幾年……後來我父母車禍後雙雙身亡,公司裏自然有人不安分,甚至傳出了我這個正統的繼承人被廢了的傳聞,江流擔驚受怕,然後某一天,突然提出了分手,另投明主了……嗯,就這樣了。”
聽完之後,葉朗被深深地雷到了,沒想到偶像劇裏的劇情竟然被搬到了現實裏,而他現男友就是狗血主角!
“那他現在……”葉朗追問,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我倒不會趕盡殺絕,不過失去了我的扶持,他的路難走了些罷了。”于佑棠說得仿佛自己多麽寬厚,實則他的做法最是涼薄。
因為不需要在意了,也就不在意了。
葉朗推着于佑棠繼續向前,問道:“那時,出車禍了,你為什麽一聲不響的離開?”
對于葉朗的神轉折,于佑棠無語,幹巴巴的說道:“就是不想拖累你。”
“那麽,如果我因為什麽不想拖累你,離開了你,你會怎麽做?”
于佑棠腦門閃過一道十字路口,恨聲道:“我絕不允許你離開我!”
葉朗輕笑,聲音裏有些低落,“也是,若是我堅持的話,你想要擺脫我,終歸是要費些功夫的。”
“……”
“那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想不想我?”葉朗揶揄道。
于佑棠雙唇緊抿,将輪椅180度轉了個圈,攥着葉朗冰涼的手,狹長的鳳目緊緊地盯着葉朗,“想,想得發瘋,一次又一次的後悔,當初為什麽要放你離開,把你綁在我身邊該多好。“
“這話我喜歡。”葉朗笑道,然後在于佑棠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吻。
而那無數個夜晚的輾轉反側、痛苦煎熬……,那由此衍生的幽怨,不留一絲殘餘地,随着這個吻徹底的煙消雲散。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冬去春來,于佑棠的雙腿走路也越加的靈便。由起先只能依靠拐杖籬笆一類的支撐物到能夠獨自行走,由初始時只能夠堅持十幾秒到現在的一兩個小時,于佑棠一步一步的演繹着奇跡。
後來,在某個并不明媚的日子裏,葉朗放學回來,于佑棠穿着一身的休閑西裝,高大挺拔,站立在落地窗前,陽光從他的身後照射進來,襯得他整個人像是來自于另一個世界。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葉朗,将越發俊美的青年擁入懷裏,聲線低沉,“小朗,我康複了。”
葉朗同樣激動,緊緊地抱住男人,眼眶發紅,“嗯,我知道了,我就知道。”說到後面,聲音已經哽咽。
那一天的晚上,兩人吃完晚飯,洗完澡,于佑棠将葉朗一把掼在床上,折騰了一晚,姿勢換了一個又一個,到得後來,葉朗已經昏了過去,男人依舊在不知疲倦地運動着,發洩着心中的激情,徹底的将葉朗抱入懷裏。
後果是,第二天,兩人齊齊睡到了日上三竿。
葉朗清醒的時候,身體雖然乏力,但是十分清爽,他轉過頭去,在中午熱烈陽光的照射中,描繪着男人冷峻的容顏,然後将唇覆在于佑棠唇上,微微笑道:“起床了,你給我穿衣服。”
于佑棠睜開眼,唇角勾起,“嗯。”
作者有話要說: 本書到這裏就要完結了,……先別棄,接下來會出番外,既然你們沒說想要誰得番外,那我就按照原本的設定出了╮(╯_╰)╭
☆、番外(二)
所謂見家長,就是你要盛裝出席,備着厚禮,态度盡可能禮貌恭敬的得到愛人家長的承認。
葉朗再次挑了一套衣服讓衣架子似的男人試穿,目光上下轉了一圈後,“顯老。”
于佑棠一口血憋在喉嚨裏,繼續試。
“裝嫩。”
“太花。”
“死板。”
“……”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眼見三個小時也将要過去了,于佑棠揉了揉手腕,“挑好了麽?再拖沓就要遲到了。”
葉朗的目光在一排排搭配好的衣服上轉了一圈,沉思了一會兒,修長的手指指向一套銀灰色西裝,“就它了。”
親自将衣服套在于佑棠身上,葉朗又理了理平整的衣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番後終于勉強點了頭。
“那我們出發吧!“葉朗說完拉着于佑棠大步向前準備離開。
不想身後的男人一用力,葉朗邁出的兩步立即倒了回來,于佑棠長眉微挑,深邃的鳳眼在葉朗再簡單不過的T恤牛仔褲平底鞋上掃了一眼,“你呢?”
葉朗怔了一瞬,随即反應過來,“天冷了,我去加件外套。”
于佑棠:“………………”
“換一身。”于佑棠說到做到,話音一落立即伸手扯葉朗身上的T恤,然後“嘶”的一道長音,葉朗T恤陣亡了……
葉朗呆了,将一臉面無表情地男人推開,翻箱倒櫃了一陣,穿着一身運動服出現了。
于佑棠的臉黑了。
“哎呀!這個點了!我們快走快走!要不然要遲到了。”葉朗假意瞅了一眼手表,無視黑臉的男人,推着男人的背向外走。
于佑棠大腿拗不過胳膊,無奈之下,再一次地妥協了。
誰讓葉朗天生克他!
黑色的寶馬随着車流駛向大院,不久之後,兩人抵達目的地。
一路上,于佑棠強勢的氣場引來了不少暗中的目光,葉朗抿嘴笑的含蓄,心裏的小人實則已經笑翻了天。
于佑棠斜眼瞅了葉朗一眼,一言不發地攬在了葉朗依舊削瘦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頓時,兩人被掃描的頻率更高了,重點更是集中在了葉朗身上。
“別把身體壓過來,要不然長不高的。”如今身高178的葉朗皺皺眉,嫌棄的撇開男人。
“如今的身高正好,适合接吻。”于佑棠擺着一張冰山臉耍着流氓,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為他在說着什麽國家大事。
“你……”葉朗臉一紅,瞪了男人一眼,步伐跨大走到了于佑棠前面。
看着葉朗幼稚的行為,于佑棠低聲一笑,略微緊張的心情緩解了不少。
到了葉家所在的位置,于佑棠随着葉朗施施然地走了進去,不見一絲一毫的拘謹與尴尬。
沙發上坐着一家三口,聽到門口的動靜淩厲的眼刀齊齊射了過來,于佑棠深吸一口氣,喊道:“葉叔葉姨好。”至于葉凡,輩分夠不上,直接被于佑棠忽略了。
葉鋒&蘇怡:“………………”
葉朗“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這稱呼,真是醉了啊哈哈哈!
晚飯時間,作為主人家的晚餐竟然沒有準備,其用心,一目了然,久經沙場的于佑棠不點即透,自告奮勇地去廚房洗手作羹湯去了。
葉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削着蘋果,一邊陪老爸老媽聊着天,眼角的餘光偶爾瞥向廚房的方向。
蘇怡一巴掌拍在葉朗後腦勺上,“不想陪着我們直說,想去就去啊!”
葉朗笑笑,撲在蘇怡身上,膩歪地喊了一聲“媽媽”,驚得葉鋒的目光都從國家新聞上轉到了葉朗身上,鋒利的眼看着葉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葉朗臉一紅,索性同樣撲到葉鋒身上,喊了一聲“老爸”,葉鋒拍了拍葉朗的小肩膀,嘴角以微不可察的角度向上揚了揚。
又膩歪了一會兒,葉朗拿着一個蘋果,去了廚房。
看到于佑棠的第一眼,葉朗“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真的不能怪葉朗,實在是于佑棠現在的形象,過分搞笑了點。
男人平常做飯的時候,修長高挑的身材,圍着淺灰色的圍裙,加上專業的手法,大廚範兒十足,十分迷人。
現在,于佑棠圍得是碎花圍裙,請注意,是碎、花、圍、裙哦~,加上尺碼過小,裹在男人身上,實在是,難以言說的搞笑。
“咔嚓”一口咬下一塊蘋果,葉朗站在于佑棠身邊,欣賞着男人的囧态,十分的幸災樂禍。
于佑棠不以為忤,當然,那是表面上的,心裏想着回家怎麽收拾着小家夥,看葉朗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裏面盈着淚花,于是,在小家夥紅彤彤的臉頰上偷了個香。
葉朗已經習慣了,反而舉起手中的蘋果遞到于佑棠嘴邊,男人聽話地“咔嚓”一口咬掉了一大塊。
“青椒給我。”于大廚一邊翻炒着鍋裏的肉,一邊對葉朗吩咐道,那語氣,那動作,無比的自然。
葉朗立即将切好的青椒遞了過去。
這一幕恰巧落到心中不安前來幫忙的蘇怡眼中,蘇怡在廚房門口站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默默地退了出去。
一頓飯,于佑棠做得不遺餘力,很好地安慰了岳父岳母的胃,附加一個葉凡,收到了三個好評。
飯後,一家人坐在客廳裏,嗯,相對無言。
還是蘇怡首先出來打破氣氛,“咳,小朗,你不是認了幹爹幹媽嗎?你們要不要什麽時候去拜訪一下?”兩家人在葉朗的牽線搭頭下已經見過幾次面,雖然處于的領域不同,交集很少,但是并不妨礙兩家的交好,蘇怡更是和王晴雯成為了無話不談的閨蜜。不過,畢竟不是親生的父母,到底要不要去需要葉朗自己決定。
“準備過兩天再去。”葉朗吃着于佑棠切成塊狀用竹簽插好的水果,含糊不清的說道。
“嗯。”于佑棠完全收起了自己盛氣淩人的氣勢,體貼地遞了紙巾給葉朗擦拭嘴角的污漬。
蘇怡看着更滿意了,同時不滿地瞪了一眼一旁大老爺狀的葉鋒。
葉鋒大男子主義嚴重,但是耐不住百煉鋼已經化為繞指柔,立即乖覺的遞了一塊于佑棠削好的遞過去,一臉的面無表情,不過,以蘇怡的角度,能夠很清楚地看到丈夫眼中融化的寒冰。
葉凡同樣看到了,拿起一塊水果自顧自地吃了起來,表示已經見怪不怪。
幾人又聊了會兒,差不多到點的時候,于佑棠單獨一個人走了。
沒錯,就是單獨一個人,葉朗被蘇怡留在了家裏,毫不猶豫地抛棄了某位于先生。
過了幾天,葉朗和于佑棠瞅準一個節假日,提着一堆禮物再次上門見家長了。
對于于佑棠,葉見堯和王晴雯的認識尚且停留在小鏡的同性戀人身上,而且兩人出身書香世家,受傳統思想的長期熏陶,要不是葉朗的失而複得而且以前身體不好天天受苦受累,葉朗有一個同性戀人,絕對是會被掃地出門的。
現在,情況不同,既然葉朗動不得,葉見堯夫婦明顯将矛頭對準了于佑棠,簡直是各種挑剔各種不滿意。
于佑棠再次大展廚藝,但是夫婦倆只是不置可否的抿了抿嘴角。
于佑棠瞬間覺得,亞歷山大!!!
不過,葉見堯和王晴雯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的,飯後,葉見堯單獨将于佑棠叫到了書房密談了一番,葉朗雖然不知道過程如何,但是等兩人出來後,看着葉見堯上揚的嘴角就知道于佑棠很不好過了,簡直……不要更大快人心哈哈哈!誰讓上一次見完家長之後于佑棠逮着他翻煎餅了無數次,累得他每天只能躺在床上。
所以……,于先生,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唯一讓于佑棠高興和葉朗不高興的是,于佑棠被留宿了,而且是和葉朗一間屋子。
葉朗快哭了,這簡直是羊入虎口的節奏啊,老爸老媽!
反觀于佑棠,嘴角的笑容終于真實了幾分。
兩人洗完澡後,葉朗雙腿盤坐在床上,任由于佑棠用毛巾擦拭着他又長長了些許的頭發。
“頭發又長了,什麽時候你陪我去剪吧!”葉朗手心撐着下巴,眯着眼提議道。
“是長了。”于佑棠接了一句,至于什麽時候剪頭發,一字不提。畢竟,兩人做些不和諧事情的時候,葉朗黑色的頭發黏在汗濕的額頭上,實在是性感的緊。
“這房間以前是葉清境住的吧!”
猛然從于佑棠口中聽到自己以前的名字,葉朗心中一緊,随即假裝漫不經心道:“你怎麽知道?”
“屋裏的擺設,以及……,”于佑棠視線掃到牆上挂着的全家福,“很明顯,不是嗎?”
“确實。”葉朗看着牆上挂着的全家福,眼裏浮現了幾分懷念的味道,說起來,家裏可是珍藏了不少他的照片,從剛出生直到十五歲那一年……
“說起來,葉清境倒是和你有幾分相像,怪不得葉叔他們認你當兒子。”
葉朗掩飾住心裏的一絲不自在,“長得像嗎?”
“那倒不是,你們兩個的長相簡直天差地別,就是氣質上很相似。”于佑棠将毛巾放回到浴室裏,撲到葉朗身上,将小家夥壓在懷裏,笑得邪肆,“我想,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做點其它更有利于身心健康的事情。”
葉朗臉一紅,手腳已經推拒起來,但是很明顯,葉朗不是于佑棠的對手,很快就沉淪在快感之中,尤其是在這間他住了十五年的屋子,葉朗的興致明顯被挑到了極致。
昏昏沉沉之間,葉朗想,是多麽的幸運,讓自己遇到了這個男人,就是不和諧的事情做得多了點!
☆、番外(三)葉瑾&葉遠
葉瑾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中國,身邊陪同着一群黑衣保镖飛往了意大利。
在啓程之前,他僅僅留下了一封信告知了自己的離別,因為他不願,不願看到男人失落的目光,他怕,他怕一旦自己的眼睛對上男人的那雙眼睛,自己下定的決心會決堤。
呵!多麽可笑懦弱的自己!
專機滑離航道,葉瑾遙望着逐漸縮小遠去的城市,喃喃道:“你一定要等我,等我……”
眼前的古堡高大宏偉,無一處不透着歷史的滄桑感,身着燕尾服的老管家侍立一側,身體微屈,恭敬地作出“請進”的姿勢。
而他實際上的父親,身着一身白色的西裝,坐在沙發上優雅地晃動着紅酒杯,目光專注而深情,然後那深邃的眼睛轉移到他的身上,“歡迎回家,我的孩子。”
“嗯。”葉瑾的視線落在那杯蕩漾着清波的紅酒上,輕輕應了一聲。
羅伯特笑而不語,搖了搖頭,溫柔的目光盈滿了對于調皮搗蛋孩子的寵溺。
葉瑾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畢竟,眼前的這位是手掌大權的黑手黨教父,手上不知染了多少鮮血,而他們,算上這次,僅僅見過兩次面。
這見鬼的寵溺!
“那麽,我的孩子,你做好準備了麽?”羅布特的聲音像是情人溫柔的低語,十分醉人。
“嗯。”
“不可以換句話麽?我親愛的孩子。”
“哦。”
“……”
羅布特再次搖了搖頭,轉而吩咐身邊的管家,“德裏安,帶小少爺回房間。”
“是。”管家恭敬應道,随即面帶笑容,轉向葉瑾,“小少爺,請随我來。”
葉瑾挑了挑眉,随着管家去認房間。
房間已經布置完善,無一處不是透着精致與華貴,不過,葉瑾不是很感冒,他揮手示意管家退下。
随着一聲輕微不可聞的關門聲,葉瑾一屁股坐在天藍色的豪華大床上,拿出随身的錢包,裏面有着一張小小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赫然是葉遠。
撫了撫照片中的人,葉瑾将照片貼向臉頰,“爸爸,我想你了,我是不是很沒用,是不是?”
空曠的室內一陣微風刮過,無人應答。
***
五年後,首都國際機場,一身黑色風衣的高瘦男人雙手插兜,大步走向出口。
跨坐進等候已久的汽車,葉瑾拿下架在鼻梁上的那副遮擋了大半張臉的墨鏡,露出一雙湛藍色的眸子,緊抿的嘴角透着幾分嚴肅。
“老大,”前方開車的健壯大漢轉過頭,露出一張一看就是黑社會的臉孔,大漢摸了摸鼻梁,憨笑了一聲,“貨已經運到了,你什麽時候去驗貨?”
“你自己看着辦。”
大漢:“………………”
瞅了一眼後視鏡裏老大冷酷的面色,雖然心中各種疑問各種草泥馬狂奔,但是,大漢十分明智地選擇了沉默。
後座上,葉瑾湛藍色的眼睛望着玻璃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放在膝上的手指握成了拳。
來到已經訂好的酒店,葉瑾等到大漢識趣的退下後,去浴室裏簡單的洗了個澡,洗去自己滿身的風塵。
靠坐在床上,葉瑾拿出錢夾裏那張早已破舊不堪的照片,磨出槍繭的大拇指再次一遍又一遍地撫摸着照片裏面的男人。
想着兩人很快就可以見面了,葉瑾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随着一陣又一陣的疲倦感湧來,葉瑾抱着照片沉沉睡了過去。
卻忘了,他的頭發仍舊濕着。
不正确睡覺方式的直接後果是,葉瑾一覺醒來,各種頭昏腦脹頭疼欲裂頭重腳輕,簡直不能更難受。
昏昏沉沉之間,葉瑾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葉遠,他伸手拿過來放在床頭的手機,撥通了那個時隔五年之久的號碼。
“嘟”聲響了三下之後,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依舊低沉渾厚略帶不耐煩地聲音,“喂。”
葉瑾的臉色因為發燒透着不正常的嫣紅,聲音同樣有些嘶啞,伴着咳嗽聲,“爸爸,是我。”
“……”
電話那頭傳來長久的沉默。
“爸爸?”
“嗯。”
分隔五年之久,葉瑾突然不知道自己和葉遠之間剩下了什麽,他變得無話可說。
“你現在在哪裏?”
“B市。”
“具體位置。”
聽着電話那邊帶着幾分不耐的聲音,葉瑾猶豫了一瞬,報了地址。
“等我。”随着電話被挂斷的聲音,葉瑾握着電話,呆呆地有些反應不過來。
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拖着變得沉重的身體從床上一躍而起,赤着腳在鋪着厚厚地毯的房間裏面不停打着轉,心裏只剩下了一個想法:爸爸要來了,爸爸要來了,爸爸要來了……
想到自己現在估計生病了,葉瑾突然又跳到了床上,裹緊被子一副乖寶寶的模樣,但是葉瑾躺了一會兒,想到葉遠又沒到,自己裝出這模樣,有些……傻!
然後,葉瑾又一點一點将平整雪白的棉被弄成各種褶皺。
随着門鈴的聲音響起,葉瑾從床上一躍而起,大步跑到門的位置後,忽然停下來,将自己的睡衣整理整齊,然後,優雅地打開了門,嘴角是最完美的笑容。
“先生,您的午餐。”侍者推着餐車,态度恭敬。
葉瑾的臉由紅轉青,最後化為墨色一般的黑色,嘴角的弧度已經收了下去,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道:“不用了。”
侍者低頭恭敬的離開了。
葉瑾狠狠地将門摔上了。
走出不遠的侍者聽到巨大的關門聲一驚,加快腳步離開了。
葉瑾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從冰箱裏拿出一杯紅酒,粗魯地大口吞咽着,借此發洩心中的郁悶。
門鈴聲再次響起,葉瑾将酒杯放在雕花玻璃桌上,步速不快不慢地走了過去,不過在開門前,長了個心眼的葉瑾掃了一眼顯示屏,畫面裏是不久前離開的侍者。
葉瑾沒好氣的打開門,聲音含着怒氣,“什麽事?”
侍者将頭垂得更低,聲音發顫,“先生,有人找。”
拿槍抵着侍者背部的男人露出一張溫和的面容,“安德烈,你好啊!”
葉瑾瞳孔遽縮,身手敏捷的閃向一旁,子彈擦着他的胳膊射中了牆壁,溫和的男人繼續舉槍射擊,眼裏透着瘋狂。
而隔壁已經聽到動靜的保镖同樣迅速出現,一邊保護着葉瑾,一邊開槍射擊男人。
電光火石之間,寡不敵衆的男人被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镖擒住了按在地上,男人嘴角流着血,卻依舊笑着,“安德烈,你陪我死,好不好?”
葉瑾臉沉得已經能掐出水來了,“不好。”
一邊任由跟随他的醫生包紮着不斷滲着血的傷口,一邊審視着狄恩,這個追求自己的男人,“誰告訴你我的行蹤的?”
狄恩望着葉瑾,眼中是生理性的淚水,目光溫柔又瘋狂,答非所問,“你果然是不愛我的,你果然不愛我,你……”
“堵住……”
後面的話尚未完,門外再次響起了門鈴聲。
屋內的人眼神瞬間一冷,一名立在門口的保镖向其餘人使了個眼色,舉着槍緩緩打開了門,然後不待看清屋外的人,槍已經指向了來人的頭顱。
匆匆趕來的葉大總裁臉瞬間黑如鍋底。
葉瑾一眼掃過去,看到葉遠,忙站起來,支支吾吾的喊道:“爸、爸。“
一屋的人除了葉瑾全都愣住了。
“還不放下槍!”葉瑾對着仍舊拿着槍指着葉遠的保镖道。
保镖立即放下了槍,乖覺地退到了一邊,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葉遠掃了一眼退到一邊的黑衣保镖,目光落到葉瑾身上,又掃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男人,“你有事的話,我先走了。”
眼見葉遠要走,葉瑾立即大步上前,扯住了葉遠的衣袖,“爸爸。”聲音低低地,像是認錯的小孩。
衆黑衣保镖&狄恩:“………………”
葉遠停住了腳步,依舊不回頭,葉瑾厚着臉皮,“爸爸,我們回家吧。”
葉遠目視前方,步伐邁開,葉瑾拉着葉遠的衣角,穿着睡衣拖鞋苦逼的跟了上去,臨走前回頭對着某個黑衣保镖道:“事情交給你了。”
“是。”某個黑衣保镖習慣性地應了一聲,然後木呆呆地看着自家向來說一不二的教父拉着某個喊作“爸爸”的男人的衣角……走了!!!
世界真是太玄幻了,呵呵呵。
葉瑾亦步亦趨忐忑不安的跟在看不清喜怒的葉遠身後,進了車,回了家。
随着大門一關上,葉瑾看到葉遠的臉色瞬間變了,只見穿着白襯衫黑西褲的男人動作不緊不慢地解着褲腰上的皮帶,然後一皮帶抽在了葉瑾身上。
葉瑾不敢叫疼,一動不動地,承受了葉遠的怒氣。
抽了大概十幾鞭之後,葉遠停下動作,“翅膀硬了,都敢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
葉瑾眼一亮,忍住身上火辣辣的痛,哈巴狗似的湊上前,瞅着那日思夜想的容顏,一口親上了自家老爸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後道:“爸爸,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恢複了一臉笑容的葉遠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無框眼鏡,“嗯。”
葉瑾渾身一冷,貼的更緊了,一副深怕自己被丢棄的樣子,“爸爸,我好想你,一直都想,你想不想我?”
“嗯。”
“爸爸。”
葉遠放在葉瑾腰部的手一點一點的收緊,感受着孩子身上熾熱的體溫,嗯,溫度似乎不正常的高啊!
就着兩人的姿勢,葉遠額頭抵着葉瑾的額頭,“你發燒了。”
“嗯。”葉瑾立即裝可憐博取同情,同時身體綿軟無力地倒在了葉遠懷裏。
葉遠打電話叫來了家庭醫生,轉身繼續一瞬不瞬的盯着葉瑾,葉瑾尴尬,與此同時,他的肚子響起了一陣“咕嚕”聲。
葉瑾默默為自己的肚子點了三十二個贊。
“餓了?”
“嗯。”
葉遠電話再次撥了出去,叫了一份外賣。
眼見熱乎乎香噴噴的外賣到了,葉瑾撲過去,大口的吃着,同時谄媚地給坐在一邊不動的葉遠夾了一筷子菜,但是被葉遠拒絕了。
“你現在感冒,不要傳染我。”
葉瑾夾着菜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随即若無其事的收回手,長長的眼睫遮住了湛藍眼睛裏流露出的悲傷,“也是。”
室內陷入了沉默。
随着門鈴聲響起,葉遠起身開門,醫生看到葉瑾就是一驚,“小瑾,你回來了。”
葉瑾放下筷子,應了一聲,“嗯。”
醫生不再多說,檢查完葉瑾發燒的情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