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楚玄舟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精神力已經覺醒。

回到滄芮星之後, 實驗還在繼續。

伴随着儀器速率的不斷增強,刺眼的深藍色亮光将試驗臺完全包裹起來。

藍色的、不斷晃動的亮光照在楚玄舟的長發上,不斷游移着就像深海裏輕舞的波紋。

這一刻楚玄舟本該痛不欲生才對, 但他卻一臉平靜地睜開了眼睛。

強大的精神核完全屏蔽了幹擾儀的力量, 漂亮的紫眸裏沒有一絲疼痛難忍的意思。

楚玄舟停頓了一會, 在心底裏默默地估算着實驗的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 少年忽然再一次阖上眼,一點一點釋放起了精神力。

長時間的隐藏不是辦法,楚玄舟正嘗試着僞造出精神力一點點覺醒的假象。

“實驗體異常!”

“精神力檢測中……”

同一剎那,冰冷機械音的提示便響徹了整間實驗室。

“精神力?”坐在儀器前的宋非衍懵了一下, 這才突然站起身向試驗臺走去。

——他看到,就在剛剛這臺儀器竟然檢測出了楚玄舟的精神力!

雖然只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四個點,但這相比起早先似水一般毫無波動的精神力,簡直就是發生了質變!

見狀,被陸雲挽派來的助理也在第一時間将消息發給了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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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深夜兩點鐘, 陸雲挽剛剛睡下就收到了工作人員發來的消息。

本來正迷糊的他,在看到「楚玄舟」和「精神力覺醒」這幾個詞後瞬間清醒了過來。

沒有多想,陸雲挽披了件黑色大衣,便快步走到了實驗室中。

艙門甫一打開他便看到:

實驗已經結束, 原本刺眼的深藍色亮光慢慢淡去, 身穿白色實驗服的少年慢慢睜開了眼睛。

在一點淺藍色光亮的映襯下,楚玄舟的臉色似乎尤為難看。

宋非衍正低頭看詳細實驗報告。

在實驗取得階段性成功的短暫驚喜消失後,他忽然覺得儀器裏的數據有些不對……

但由于缺乏類似數據進行比對, 宋非衍暫時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裏有問題。

陸雲挽進入實驗艙後, 宋非衍只随便瞥了對方一眼, 就将注意力重新落在了數據上。

實驗室的另外一邊, 看到陸雲挽過來, 楚玄舟原本已經有些渙散的紫眸非常艱難地聚焦,并将視線落在了陸雲挽的身上。

“攝政王大人……”少年無意識地低喃着。

“殿下,您感覺怎麽樣了?”陸雲挽快步走到實驗臺前,他沒有看數據,而是輕輕地将楚玄舟的手拉了起來。

宋非衍的實驗方法到底是有些刺激,陸雲挽非常擔心主角因此有個三長兩短。

陸雲挽緩緩坐在了試驗臺邊,然後像第一次做實驗時那樣,滿是溫柔地在少年指尖落下一枚輕吻。

随着動作,厚重的大衣從肩上滑落,并牽動睡袍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頸,但陸雲挽卻完全沒有理會它的意思。

實際上楚玄舟現在一點多餘的感覺都沒有,但是聽到陸雲挽的聲音之後,他還是一邊回憶着前幾次實驗時的感覺,一邊咬着牙朝陸雲挽笑了一下。

明明血統也已經在陸雲挽陷入昏睡的那幾天覺醒,但他還是像一只正處于覺醒中的人魚般,本能地依賴起了眼前的人類。

“疼……”少年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個字。

疼痛似乎剝奪了他的意識,楚玄舟憑借本能地向陸雲挽靠近。

長至腰間的銀白卷發随着他的動作從肩頭滑落,還沒有等陸雲挽反應過來,眼前的人魚忽然側身緊緊地抱住了他。

陸雲挽能夠感覺到,少年的身體似乎正在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着。

按照人設,喜歡的人忽然擁抱自己,陸雲挽應該給他一個更加熱烈的回抱才對。

但好巧不巧的是,此時陸雲挽就坐在實驗臺邊……少年輕輕轉身,正好緊緊地摟在了他的腰上。

溫熱的呼吸穿透衣料,撞在了他的皮膚上。

陸雲挽:!!

剛才被迫從睡夢中醒來的陸雲挽,頭腦徹徹底底地清醒了過來。

相比于人魚,人類的骨架本就纖細,陸雲挽更是标準的紙片身材。

他的腰上只覆着一層薄薄的肌肉,一丁點多餘的脂肪都沒有,細瘦的不像話。

楚玄舟覺得自己似乎再稍稍用力,就能夠将他的腰折斷……

随着擁抱,人類溫熱的體溫也傳了過來,與此相伴的還有一陣淡淡的香——楚玄舟忍不住偷偷嗅了嗅。

楚玄舟的心奇異的安寧了下來。

而和他完全不同的是,陸雲挽徹底不敢呼吸了!

楚玄舟的額頭輕輕從陸雲挽的身上蹭過,他懷中的人類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這一次陸雲挽的反應分外明顯,緊緊擁着他的楚玄舟也注意到了。

就在剛剛陸雲挽無比絕望地發現:原主居然和自己一樣,有個非常不符合「攝政王」高大上身份的致命弱點!

——他非常怕癢。

而楚玄舟抱着的那個地方,正好是陸雲挽腰間的癢癢肉。

陸雲挽耗盡全身力氣,這才抵住了本能,沒有在楚玄舟擁上來的那一瞬間推開他。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拍了拍楚玄舟的肩膀:“殿下,放開我。”

陸雲挽的聲音略顯沙啞,在說話的同時,他終于忍不住用力将手放在了楚玄舟的肩上,試圖提醒少年放開自己。

但在疼痛中失去意識的人魚,似乎屏蔽了外界的一切。

楚玄舟不但沒有松手的意思,甚至還緊緊攥住了陸雲挽後腰的衣料。

人魚身上原始的力量,本來就是人類難以比拟的。

這一瞬間陸雲挽更是覺得……随着血脈的覺醒,楚玄舟的手臂比之前更加有力了。

陸雲挽用力将手指按在了楚玄舟的小臂上,冰冷、堅硬而細膩的觸感在剎那間順着指尖傳了上來。

不過幾秒,陸雲挽的手指便發麻産生了痛感,可楚玄舟的手臂上卻一點印記都沒有留下。

看到這一幕,除了對人類和人魚的力量有了更加直觀的了解外,陸雲挽甚至産生錯覺——此時自己按着的并不是某個生物的身體,而是一座冰冷的石像。

注意到陸雲挽的動作,楚玄舟終于裝作方才找回意識的樣子,緩緩地松開了手臂。

他的目光一點點清明了過來。

“攝政王大人?”少年開口叫他。

見狀,陸雲挽立刻起身向後退了半步,輕輕拉起垂在地上的大衣站在了實驗臺邊。

終于!

“恭喜殿下。”陸雲挽松了一口氣。

他一邊緩慢地調整呼吸,一邊向楚玄舟微笑說:“儀器檢測到了您的精神力波動,從此您可以駕駛機甲,以及學着使用精神力殺死您的敵人了。”

陸雲挽一只手垂在身側,一只手緩緩擡起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衣領。

他的動作優雅極了,就像剛才那個推拒擁抱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黑色的大衣重新披在了略顯瘦削的肩上,陸雲挽将弱點藏了起來,重新變回了那個強大又難以令人捉摸的攝政王。

他慢慢俯身,替楚玄舟整理着微亂的長發,然後輕聲在楚玄舟的耳邊說:“恭喜殿下,您離贏得我們的交易更近一步。”

聽到陸雲挽的話,楚玄舟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抗拒,修長的眉也微微蹙了起來。

看樣子他似乎對陸雲挽說的那番話并不感興趣。

見狀,攝政王的心中立刻拉響了警報。

原著中的楚玄舟,飽受欺淩與冷眼,流亡中的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學會如何利用精神力。

但是他眼前的少年卻完全不一樣,沒有經歷過那一切的楚玄舟,似乎對學習使用精神力沒有什麽興趣。

這可不行啊!

本來打算将楚玄舟送到帝國軍校去的陸雲挽,立刻改變了想法。

他緩步走到楚玄舟的身邊,輕輕用食指托起了少年的下巴。

“殿下,留在我身邊,我來教您怎樣使用力量……以及完成我們的交易。”陸雲挽緩緩靠近少年的耳邊,不容置疑的說。

就像陸雲挽曾經說過的那樣,自從會駕駛機甲起,他從未輸過一場比試或者戰争。

星際中很多人都說,陸雲挽是個沒有弱點的人。

但是下一秒他卻笑着問楚玄舟:“您不想知道我的弱點嗎?”

“我允許您成為全星際第一個戰勝我的人,”陸雲挽轉身在楚玄舟的耳垂上啄吻了一下,柔軟的黑發從少年的脖頸間掃過,帶來一陣酥癢的感覺,接着如輕念咒語般說,“我知道,您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

“對麽?”

楚玄舟如被被蠱似的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是他今天最誠實的時刻。

陸雲挽笑了一下,他緩步走到了實驗儀器邊看起了數據。

試驗臺上少年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楚玄舟依舊沒有辦法像陸雲挽曾經說的那樣享受疼痛,但是今天他卻發現了疼痛也可以是籌碼——用來換取陸雲挽的關心,與視線的停留。

——

回到房間的時候,天邊的星子已經暗淡了下來,遠方的天際隐約露出了一點光亮。

熬了一宿,陸雲挽困得不像話。

但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去補覺,而是站在了更衣室那面巨大的穿衣鏡前,并一點點解開了睡袍。

借着窗外熹微的亮光,陸雲挽看到——自己的腰間有一道明顯的淺紫色印記,這是剛才楚玄舟抱他的時候留下的。

“嘶……”陸雲挽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下一秒痛意便在皮膚上蔓延開來。

救命,好可怕!

看到腰上的傷,陸雲挽再一次下定決心:自己死遁的時候,必須得挑全是人類的星球,遠離人魚珍愛生命!

……

為了幫楚玄舟在最快時間內熟悉帝國大小事務,上次的行政例會之後,陸雲挽就為主角保留了「攝政王私人助理」的身份,讓他跟在自己的身邊協同工作。

雖然楚玄舟大部分時間都只是坐在一邊聽,但是陸雲挽相信,身為主角的他一定能夠飛速了解工作重點。

但事實上……

楚玄舟關注的重點,似乎和陸雲挽想的不大一樣。

原主死死地把控着自己的權力,帝國上下大事小情他都要了解一遍。

午後,陸雲挽坐在落地窗旁,他一邊看光腦中的文件,一邊聽手下彙報一些比較瑣碎的消息。

“衍微軍團新一輪招納結束,成員已經投入訓練,不過呃……”陸雲挽的手下糾結了幾秒,終于從牙縫裏将後半段話擠了出來,“有成員似乎并不适應軍團的生活,我們已經決定按照規定呃……将他退回帝國軍校。”

這只是一件小事,陸雲挽原本不會理會。

但意外的是,這一次剛聽完手下的話,他的視線竟然離開了光屏并忽然笑了起來。

衍微軍團挂在陸雲挽名下,由他直接管轄,是包括帝國軍校在內的所有軍校畢業生心中的聖地。

能「不适應」到被退回帝國軍校的人,大概也只有覺得自己晦氣的季昕淮。

楚玄舟和陸雲挽一起想到了這個人。

“不用退回,”攝政王将視線收了回來,他一邊繼續掃着光屏一邊随口說:“你們幫他「适應」這裏的生活。”

開玩笑,自己都已經是大反派了,不強人所難一下,豈不是白當這個反派了?

陸雲挽的手下愣了愣,接着趕忙點頭說:“是,攝政王大人。”

低頭看向光屏的他沒有注意到,這一刻楚玄舟的臉色難看的吓人。

——

就在事情将要處理完的時候,陸雲挽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他擡頭看到——原主的親信艾忒溫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門邊。

金發少年緊蹙着眉,看上去似乎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說。

“攝政王大人。”艾忒溫走來單膝跪在陸雲挽的身邊,無比虔誠地将手按在了左胸。

帝國所有人都知道,艾忒溫是攝政王最忠實的「走狗」。

《人魚帝國》裏陸雲挽倒臺後,艾忒溫也一并被給殺了,所以每次看到他,陸雲挽都會生出點帶壞了對方的愧疚感……

穿來後陸雲挽有意減少了和艾忒溫的聯系,想要讓他漸漸遠離滄芮星的權力中心。

不過如果發生大事,艾忒溫還是會第一時間向他彙報。

“發生什麽事了?”陸雲挽問。

艾忒溫點了點頭,他起身咬着牙對陸雲挽說:“攝政王大人,任頌清被帝國刑事法庭處決了!”

等一等……任頌清是誰來着?

陸雲挽懵了兩秒,終于想起了這個人。

——他是上次參加帝國行政會議的時候,因為洩露機甲圖紙,被自己要求以叛國罪深入調查的人魚。

和帝國的大部分機構一樣,刑事法庭也在攝政王的控制之中。

按照正常流程,身為攝政王的陸雲挽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才對。

……除非有人不惜将自己安排在那裏的人全部暴露、犧牲,也要繞過陸雲挽處死任頌清。

剎那間,一個名字便從陸雲挽的腦海中閃了出來:裴照安。

只有他能做到。

“攝政王大人,現在有人認為是您處于私怨處死了任頌清,并在幾分鐘前彈劾了您。”艾忒溫緊抿着唇。

陸雲挽已經很多年沒有收到過彈劾了。

和手下一臉緊張的樣子不同,聽到這裏陸雲挽竟然笑了出來:

他猜裴照安那邊應該是真的查出任頌清和鄰國密切往來,以及叛國的證據了。

擔心東窗事發牽連到自己,裴照安便頂着極大的風險與後患,繞過身為攝政王的陸雲挽,直接模糊程序殺了任頌清,并讓人誤以為是陸雲挽在公報私仇。

想都不用想,這件事發生之後帝國官員絕對會人人自危。

反對陸雲挽統治的人魚也會越發多。

房間裏的人都以為陸雲挽要發火,但沒有想到,沉默幾秒後他竟忽然笑了起來。

“任頌清?他的确該死。”陸雲挽一邊把弄着罂粟手杖,一邊漫不經心的說,他的聲音裏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悅。

似乎這個莫名被殺的人不是帝國高官,而只是一只螞蟻被人無意踩死一般。

陸雲挽的手下面面相觑,他們不明白攝政王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艾忒溫頓了一下,他打開了一面光屏:“攝政王大人,這是我們之前查到的任頌清的罪證,請問是否現在就發出去?”

光屏上的文字、圖像密密麻麻,陸雲挽去連眼皮都沒有多擡一下。

“攝政王大人?”艾忒溫試探性的叫了他一聲。

陸雲挽終于握着手杖站了起來,他緩步走到艾忒溫身邊,輕輕蹙眉向光屏看去。

就在房間裏的人都以為,陸雲挽會選擇發出證據的時候,他卻做出了一件完全出乎意料的事——

陸雲挽笑着将掃過光屏上的文字,如丢垃圾般将手指點在了「删除」這兩個字上,下一秒紅光便亮了起來。

他選擇銷毀數據。

“攝政王?!”艾忒溫被陸雲挽的動作吓了一跳。

這一次甚至就連楚玄舟也忍不住略帶震驚的向攝政王看去。

他不懂陸雲挽為什麽要這樣做。

“不用了。”陸雲挽淡淡的說。

他緩步走到楚玄舟的身後,将手輕輕地扶在了沙發的靠背上。

陸雲挽的視線越過楚玄舟,落在了窗外的那片草地上。

他眯着眼睛,俯下身貼着楚玄舟的長發柔聲說:“殿下,其實在質問之前,大部分人的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

陸雲挽的語氣淡淡的:“這個時候的一切解釋,都是狡辯,甚至他們會以為這是我僞造出來的證據。”

語畢,陸雲挽又故意裝作無辜的說:“畢竟您知道的,我有這個能力。”

“可這件事并不是您做的,”楚玄舟忍不住攥緊了手心,“甚至于滄芮星的官員也會因此懷疑您。”楚玄舟很少說這麽多話。

艾忒溫也随之點了點頭。

陸雲挽笑了起來,他搖頭告訴楚玄舟:“這不重要。”

楚玄舟下意識回頭,他看到——陸雲挽的臉上并沒有一點被污蔑了的委屈,甚至他神情依舊傲慢。

陸雲挽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可以毫無芥蒂的假裝人魚的玩物,但某些時候,卻傲得不肯後退一步。

“您……”

陸雲挽站直了身,他饒過楚玄舟站在了窗邊。

熹弱的陽光從将陸雲挽的身體籠罩,他像是将要融化在那光裏一樣。

陸雲挽沒有轉身,但他的聲音卻清楚地傳遍了房間的角角落落,擊向楚玄舟的心髒:

“殿下,永遠不要忘記:手段、人們的看法、誤解甚至于手段本身的對錯,其實都不重要,重要只有結果。”

他終于轉過了身,并笑着挑了挑眉對楚玄舟說:“就像我用了些小手段,将您留在身邊一樣。”

楚玄舟明白了過來,陸雲挽原本的目的只有一個:殺了任頌清。

如今他的目的已經達成,所以并不在意自己會遭受什麽誤解。

陸雲挽随手端起桌邊的冰酒,離開窗邊向房間的另一邊走去。

在經過楚玄舟的那一瞬,他輕輕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說:“殿下,您不可能被所有人都理解,與其費盡心思被人承認、接納,不如先拿到您想要的結果。”

這一次,楚玄舟沉默了起來。

就在陸雲挽将要離開房間的那一刻,艾忒溫還是忍不住替他不忿:“可您這一次明明沒有錯。”

陸雲挽笑了出來,似乎是在嘲笑自己手下的幼稚。

他有些答非所問:“我做過很多錯事。”

陸雲挽走到了門邊,在他将要出去的那一剎那,楚玄舟略微突兀的問:“您後悔過嗎?”

“永遠不會。”陸雲挽笑着回答。

陸雲挽走了,但這裏依舊沒有一個人開口。

望着對方離開的方向,楚玄舟依舊陷在剛才的思緒中:他沒有想到,陸雲挽竟然會選擇不去追究這件事。

明明沒有多大關聯,可是攝政王的做法,還有他最後的笑容,卻還是讓楚玄舟忍不住好奇……是不是某一天自己做錯什麽,也會獲得陸雲挽的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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