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這條消息是監控系統自動發出的, 實驗室具體發生了什麽,陸雲挽目前也不知道。

陸雲挽和艾忒溫在同一架機甲上,收到消息的同一時間, 身邊的人當即決定加快速度。

短短兩分鐘後, 滄芮星就出現在了陸雲挽的眼前。

“怎麽沒有變化?”陸雲挽還沒來得及說什麽, 反倒是艾忒溫先疑惑了起來。

巨大的機甲懸停在了第四期實驗室的正上方, 低頭就能看到,這座巨大的建築物幾乎沒有任何損傷。

難道是監控系統出錯了?

而陸雲挽卻在這個時候皺起了眉,那雙夜空一樣黑沉的眼眸中,出現了幾絲複雜的情緒。

在參與實驗的同時, 陸雲挽也仔細了解過相關知識。

眼前這一幕,對他來說并不算陌生……

就在艾忒溫打算派人排查系統數據時,陸雲挽忽然開口說:“是中子武器。”他的語氣格外平靜。

這個時候楚玄舟也來到了駕駛艙。

陸雲挽站起了身,他看着下面的建築說:“中子武器裏的強輻射流,會破壞生物DNA鏈條以及細胞結構。”

雖然那場小型爆炸已經結束, 但是中子武器産生的輻射,卻不會在短時間內消失。

換句話說第四期實驗室已經被徹底摧毀,裏面所有重要儀器與樣本都再也不能使用了。

實驗被人強行打斷。

霎時間,楚玄舟和艾忒溫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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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就派人去調查這件事。”艾忒溫的表情嚴肅極了。

但是站在一邊的楚玄舟卻沒有說話, 他緊緊地盯着陸雲挽。

只見攝政王站在舷窗邊嘆了一口氣, 然後忽然笑了起來。

“不用,”陸雲挽回頭對楚玄舟說,“找到陸斯容, 把他帶過來。”

“小少爺?!”艾忒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和一臉震驚的他不一樣, 楚玄舟看上去一點也不意外, 他向陸雲挽行禮道:“是, 攝政王大人。”接着便快速離開了駕駛艙。

中子武器出現得悄無聲息, 沒有民衆知道滄芮星上剛才發生了什麽大事。

但滄芮星卻在幾分鐘內進入了嚴格的戒備狀态。

緊接着,這裏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滄芮星的天氣依舊陰沉沉的,攝政王的府邸沒有亮燈,明明是正午,卻像是已經進入了黃昏一般。

裴含霁走進陸雲挽書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陸雲挽背對自己站在窗前,一身黑衣的他,似乎要與窗外低矮的灰雲融在一起。

裴含霁下意識停下了腳步,但陸雲挽卻在這個時候轉身向他看了過去。

和往常稍有不同的是,身為公爵的裴含霁今天并沒有穿正裝,而是一件深灰色的風衣。

“你——”目光相對的那一秒,裴含霁有些突兀的開口,“你不要追究這件事了。”

“為什麽?”陸雲挽笑着向裴含霁挑眉,就像是沒有聽懂他的意思是似的。

……事實上陸雲挽是真的沒有懂。

收到裴含霁到訪的消息時,陸雲挽還以為他是裴照安派來的。

但是現在看到他穿的衣服,又覺得不像。

書房裏的光線過分昏暗,人類眼睛看不清對面人的表情,只能望見一個大概的輪廓。

但陸雲挽還是直覺裴含霁知道點什麽。

裴含霁走了進來,他壓低了聲音說:“你記得我上次說的話嗎?”

上一次?

不久之前裴含霁在首都星攔住了自己,然後說:希望您不要忘記,上一次提出《重刑同一案》後發生了什麽。

可至今陸雲挽都沒有恢複那段記憶,更不知道他在暗示什麽。

“不記得了,”陸雲挽裝作一點也不關心地走了過來,他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茶說,“要不然公爵殿下再提醒提醒我?”

陸雲挽這樣什麽也不在意的樣子,在裴含霁看來無比刺眼。

他咬緊牙關,緩步走來站在了陸雲挽的對面。

而就在這個時候,還沒等裴含霁開口,陸雲挽書房的大門便再一次敞了開來。

走廊上的光穿過門縫照了進來,陸雲挽下意識眯了眯眼睛,接着他看到:是楚玄舟回來了。

衍微軍團的黑色軍服,将少年的氣質襯得格外冷冽。

楚玄舟握着一把黑色的量子槍,抵在陸斯容的額間。

少年低着頭,緊緊地咬着唇。

陸雲挽朝陸斯容看了過去,但他卻在這個時候移開了目光。

料想中的拷問并沒有發生,陸雲挽的書房裏安靜極了。

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反倒是陸斯容先沉不住氣:“我……”

他才剛開了個頭,陸雲挽卻突然在這個時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清脆的碰撞聲打斷了陸斯容的話。

攝政王擡眸看向陸斯容,見到對方身上那件白色的針織衫後,竟然滿意地笑了起來:“今天的衣服很合适。”

陸雲挽的語氣很平淡,但這句話卻徹底摧毀了陸斯容已經緊繃到極致的神經。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擡頭看向陸雲挽:“我毀了實驗室,你不生氣嗎?”

聽到這裏,陸雲挽反倒笑了起來。

“殿下,放開他吧。”陸雲挽淡淡地說。

“是。”

楚玄舟将量子槍收了回去,然後走到了陸雲挽的身邊。

陸雲挽看到陸斯容攥緊了雙手,咬着牙看向自己。

他的眼圈發紅,像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似的。

“雲挽哥……你,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氣?”或許是陸雲挽過分平靜的表情給了陸斯容一點別的什麽期許,短暫的崩潰之後,他忽然用期待的目光向陸雲挽看去。

不知怎的,陸雲挽剛才還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但是看到陸斯容的表情之後,他卻忽然有點難受。

這也是原主的情緒嗎?

陸雲挽低頭将這種奇怪的情緒壓了下去。

等再一次擡眸的時候,又恢複成了往常的樣子。

陸雲挽搖頭,打破了陸斯容的幻想。

他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說:“哦,宋教授覺得有些麻煩,最後我們還是将實驗重點放在了帝國科技大學,這裏放的都是備用儀器。”

“說到這裏,還要感謝帝國各位貴族的資金支持,要不是他們,我也不會有足夠的資金準備這些。”

說完,還朝坐在一邊的裴含霁點了點頭。

他并不介意裴含霁聽到這些,畢竟就算自己不說,不出兩天裴照安也能查到。

陸雲挽的話音一落,陸斯容的大腦忽然「嗡」了一聲,他甚至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雲挽哥的意思是……滄芮星上的這個實驗中心并不重要。

它是專門為自己「準備」的?!

“雲挽哥,您,您一直都在防備我?”陸斯容不可置信地擡眸看向了陸雲挽,他的目光忽然暗淡了下來。

少年睜大了眼睛,眼淚噼裏啪啦地砸了下來。

明明埋伏在這裏的人是他,可看少年這樣子,反倒像是陸雲挽背叛了他似的。

過了一會,陸斯容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吸了吸鼻子,忽然跌跌撞撞地向陸雲挽走了過來:“我是騙了你……但是,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繼續實驗?”

陸斯容的表情近乎祈求。

“您以前,以前不是最在意我了嗎?”

“您說,不管有什麽話,有什麽要求都可以提的啊!”

陸雲挽的呼吸忽然一窒。

少年還在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可就在将要靠近陸雲挽的那一刻,陸斯容忽然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

他擡眸看向陸雲挽,無比不甘地想要輕輕地拉住陸雲挽的手。

“別動!”

“雲挽哥?”陸斯容顫抖着聲音叫他。

就在陸斯容即将靠近的那一瞬,陸雲挽的心中忽然生出濃濃的厭惡。

他猛地将手抽了回去,連碰都不想讓陸斯容碰一下。

但這個時候陸斯容已經碰到了陸雲挽的手腕,那只黑色的絲質手套,也因為這番動作而向下滑去。

陸雲挽手腕上的傷疤忽然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書房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道傷疤明明早就已經長好,但就在此時,陸雲挽卻覺得那道傷疤又在這一刻生出了隐痛。

他的手腕甚至都顫抖了起來。

此時陸斯容就跌坐在陸雲挽的對面,坐在沙發上的人忽然站了起來,并将視線移到了一邊去。

陸雲挽看都不想再看陸斯容一眼。

幾秒鐘之後,他忽然轉身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少年說:“還沒玩夠嗎?”

接着,陸雲挽一點地笑了起來:“哈哈哈,你确定還要繼續叫我「雲挽哥」?”

就在剛剛,原主有關這件事的記憶終于被喚醒了。

陸雲挽的話像是冰水,當頭從陸斯容的身上澆了下去,不過瞬間他便渾身冰涼。

……陸雲挽知道?

陸雲挽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陸斯容臉上頓時血色。

攝政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而這個時候,坐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裴含霁卻突然開口了。

他低着頭輕聲替陸雲挽回答道:“從一開始。”

原主從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

——

陸雲挽第一次見到陸斯容時,就覺得有些怪異。

原主對他的掌控欲實在有些不對勁。

而讓他真正産生疑心的,卻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正式駕駛機甲時發生的那件事。

陸雲挽記得……那天陸斯容對自己說:“雲挽哥,上次見面的時候,你答應我帶我坐機甲的,我們現在出發怎麽樣?”

可是原主不能駕駛機甲的傳言就連宋非衍都知道。

身為他弟弟、擁有最高權限的陸斯容怎麽可能沒有聽說過?

那天少年并不是心血來潮想要坐坐機甲,而是在試探陸雲挽是不是真的和傳聞中一樣,再也不能駕駛機甲了。

而後……機甲失控,楚玄舟獨自來到了駕駛艙,但陸斯容始終沒有出現。

那個時候他在做什麽?

陸雲挽不是原主,他對陸斯容并沒有什麽感情,更不會有親人的濾鏡。

在發現這幾點後,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一點異常,但是卻将它們默默記在了心中。

然而不管陸雲挽怎麽懷疑陸斯容,直到上一秒原主記憶忽然出現在腦海中以前,陸雲挽都沒有想到……實際上眼前的少年,壓根就不是真正的「陸斯容」!

……

星歷3603年,滄芮星。

那年《人魚帝國》裏的陸雲挽做了許多事:升任少将、買下了滄芮星、提出《重刑同一案》。

正是風光無兩的時候。

一身黑衣的少将坐在會議室,他正在與兩邊的人類讨論新的法案。

那個時候的滄芮星和現在一樣,每天都陰冷的不像話。

但陸雲挽似乎不像現在這麽怕冷,他只穿着一身制式軍服,也沒有戴手套。

仔細還能看到,星歷3603年陸雲挽的手腕上并沒有任何傷痕。

“少将大人,法案推行的阻力似乎有些大,自從您在國會議上提出這件事後,那群原本和散沙一樣的人魚貴族忽然凝聚了起來,一起反對法案。”坐在陸雲挽身邊的女人皺着眉說。

“沒事,”當年的少将似乎并不在意這件事,他笑了一下說,“要是沒有阻力的話,我們也不用提它了。”

“可是……”女人猶豫了一下,她還想再勸勸陸雲挽。

和陸雲挽不一樣,她已經從政多年,雖然之前官位并不高,但是見過的事情卻不少。

在她看來,陸雲挽雖然也經歷過一些挫折,但是在此之前他的每一步都走得過分順利。

順利的好像盛夏時節悶熱的天空。

看上去風平浪靜,甚至于連一點點微風都沒有,實際上卻在醞釀着一場巨大的風暴。

“您不信任我嗎?”見到她這猶猶豫豫的樣子,少年再一次看了過來。

他的目光銳利,滿是傲氣。

被陸雲挽看到的官員也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雖然自己見過許多不好的事情,看過很多狼狽而終的故事。

但是陸雲挽應該是不一樣的吧?

他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精神力滿值的人,說不定他真的能夠徹徹底地改變這個帝國呢?

幾秒鐘的停頓過後,女人還是緩緩地向陸雲挽點了個頭:“好的。”

就在說話間,陸雲挽的光腦忽然亮了起來。

“抱歉,”坐在主位的人皺眉說,“我收到了一條緊急通知,先離開一下。”

“好的好的!”

“少将辛苦了。”

陸雲挽再次朝他們笑了一下,接着便退出了這裏。

打開光腦之前,他原本以為是帝國的某個角落又發生了戰争。

但沒有想到打開光腦後,陸雲挽卻看到了一段鮮紅色的提示——

自己的家人在來滄芮星的途中遇到了星盜!

“星盜?”看到這幾個字,陸雲挽不由得蒙了一下。

他家所在的人類星球雖然偏遠,但是那地方不算混亂。

從那兒到滄芮星,一路都是可居住行星,航道非常繁忙……這裏怎麽可能會有星盜呢?

來不及多想,陸雲挽立刻駕駛機甲向着坐标所在的位置而去。

黑色的機甲像一支箭,飛速穿行在星際之中,短短半小時後,陸雲挽就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雖然靠近航道,但卻是一片由資源枯竭行星和小行星構成的廢棄星球帶。

不等陸雲挽思考星盜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的光腦再一次亮了起來。

緊接着,一段語音出現在了陸雲挽的耳邊。

“雲挽哥……咳咳,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是陸斯容!

“可以!”聽到通訊那個邊弟弟的聲音,陸雲挽立刻打起了精神。

一到這裏機甲便收不到任何坐标信號了,看着光屏上空白一片的星域,他的神經也随之緊繃了起來。

“你在哪裏?”陸雲挽的聲音都在顫抖,他一邊用肉眼掃視着視窗外的一切,一邊急切地問,“告訴哥哥你們在哪裏,我現在就去找你,千萬不要着急——”

陸雲挽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通訊那頭的陸斯容打斷了。

“哥?雲挽哥?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我聽不見你的聲音……”

這個時候陸雲挽才注意到,通訊另一邊的陸斯容似乎是壓低了聲音的,他聽上去小心翼翼,似乎是在躲避什麽,

“我的光腦壞了……”通訊另一邊的少年話中帶着幾分哭腔,他吸了吸鼻子,努力用最冷靜的聲音說,“只能發出這種音頻信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通訊另一邊的少年努力調整呼吸。

陸雲挽也在這個時候握緊了拳。

他聽到陸斯容繼續說:“我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星盜……不,也可能不是星盜。雲挽哥你讓我學機甲知識,所以我看出來了,他,他們的機甲好像是二十年前帝國的退役形制……”

“好,我知道,我知道,”陸雲挽聽到,自己的聲音都已經變了語調,他再一次試着問陸斯容,“斯容你們現在在哪裏?知道這顆星球叫什麽嗎?”

“哥哥現在就去找你們。”

他努力保持着冷靜。

這一次聲音依舊沒有傳到陸斯容那邊去,但是陸斯容卻像是終于猜到了哥哥在問什麽似的說:“要是你能聽到的話,我這裏……我這裏是一顆灰綠色的星球,有許多廢棄了的建築。這顆星球非常平坦,肉眼看不到一座山……好像也沒有海洋。”

這個廢棄區域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被清理過了。

各種宇宙射線與幹擾信號,讓陸斯容的聲音也變得不真切起來。

雖然知道陸斯容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但通訊這一邊的陸斯容還是不斷地安撫着他,同時迅速查看星域地圖,嘗試着找到弟弟說的這顆星球。

“不怕,斯容和爸媽在一起嗎?不要害怕,我馬上就能找到你們了……”

“哥就在這邊,你們躲好,再堅持一會,哥馬上就來了。”

陸雲挽的耳邊只剩下了陸斯容的聲音,甚至于他連自己究竟說了什麽都聽不清楚。

同時陸雲挽還看到,自己觸在光屏星圖上的那只手,正在不受控制地顫抖着。

一滴冷汗從陸雲挽的額頭上砸了下來,在機甲操作盤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原本高傲的他,似乎從來都沒有這樣狼狽過。

通訊另一邊的陸斯容還在繼念叨着。

少年在這個時候吸了吸鼻子,他依舊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哥……”

“雲挽哥你在嗎?”

陸斯容聲音一點點絕望了下來。

伴随着一陣爆炸聲,陸斯容終于控制不住啜泣了起來。

他的聲音嘶啞的不像話,似乎是認定了陸雲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陸斯容也不再描述周圍的樣子了。

他将這個還在繼續的通訊當做一個心裏寄托,一邊小聲哭泣着,一邊對陸雲挽說:“雲挽哥,你永遠都是我們人類的驕傲。你知道嗎,我的朋友、同學們知道你是我哥哥之後……都,都很羨慕我……”

少年的語氣裏帶上了幾分驕傲。

然後他忽然笑了起來,“我常說要比你厲害,但是……”說到這裏,陸斯容用力吸了吸鼻子,“但是在我心中你最厲害了,我特別特別崇拜你!”

“我知道,我知道……”因為過分着急,陸雲挽的手已經顫抖得不像話,他甚至于連一個完整的字都打不出來。

陸雲挽是一個很擅長控制的人。

控制精神力,還有控制自己。

但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的手完全違背了大腦。

看到光屏上那歪歪扭扭的痕跡,陸雲挽下意識拿起一邊逃生用的匕首,從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下去。

猩紅的液體在剎那間淌滿了機甲操作臺。

劇痛之下,那只手反而鎮定了下來。

陸雲挽再一次強行集中注意力,繼續按照陸斯容的描述,在航圖上搜索着那個地方。

可通訊那邊剛才還在絮絮叨叨的陸斯容忽然壓低了聲音。

“雲挽哥,他們來了。”

“斯容?”陸雲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陸斯容?!”

通訊另一邊久久沒有回答。

機甲裏安靜的只剩下了陸雲挽急促地喘息聲。

幾秒鐘後,陸雲挽的耳邊又傳來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

隔着漆黑一片的宇宙,陸斯容的聲音最後一次傳了過來:

“雲挽哥……我,我和以前一樣,穿白色的衣服……你一定,一定要第一咳咳咳……第一眼就找到我。”

一切在這一瞬歸于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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