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累嗎?”

顧長逸擦完了, 拿出吹風機吹幹她的頭發,吹幹的那一刻,徹底扯掉她身上的浴巾。

沒等穆冰瑩發出驚呼,他便站了過去, 與她緊貼在一起, 而後用一條浴巾将兩人一起裹起來。

穆冰瑩雙手擡起擋在他的胸膛上,讓彼此沒有那麽緊密, 偏着頭, 臉頰就像是喝了一壇子陳年老酒,醉得迷人, “你熱不熱。”

“熱?”顧長逸從浴巾裏面将她抱起來, 擋着他胸前的手臂不再起作用,兩人再次緊密貼在一起。

被他抱着往外走的每一步,對穆冰瑩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一路走到床邊,沒有停下, 走過了床,來到了衣櫥前。

顧長逸輕輕将她放在地板上,從松散的浴巾裏伸出手,将衣櫥打開,拿下挂在裏面的兩套睡衣, “今晚能穿上了。”

穆冰瑩發現這種事上,她永遠處于被動狀态, 除了跟着他的步調走, 似乎沒有別的辦法。

他拿完睡衣,仍然在櫃子裏尋找, 每次一動, 就會不可避免碰到她。

過了好一會, 他仍然沒有找到,穆冰瑩腳趾難耐地蹭着地板,終于忍不住說:“我的小衣服在抽屜裏,你先去找你自己的。”

“那就算了吧。”顧長逸突然又把兩套睡衣重新挂了起來,“反正天氣這麽熱,穿着這衣服睡覺更熱,不如就不穿了。”

穆冰瑩微瞪雙眼,“不行。”

她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不穿着衣服睡覺,萬一有人來了,看到了,那可怎麽辦。

“為什麽不行?又沒人會上來,就算有人都上來也進不來,門我剛剛都反鎖上了。”顧長逸伸手攬住穆冰瑩的肩膀,将她往床邊帶,“時間不早了,你的身體不能勞累,不能熬夜,得早點睡覺。”

穆冰瑩被半擁着躺到床上,他就這樣與她一起躺到床上,在浴巾裏面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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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穆冰瑩真的以為他就這樣老實睡覺的時候,他突然動了,朝着她翻身。

她的心剛提起來,想着下一步會怎麽做,卻發現他将手臂伸到窗外,把對着書桌吹的電風扇調轉過來。

冷風吹到身上,穆冰瑩才發現自己剛才緊張地都忘記有多熱了。

感受着他從身上滑過去,重新老實躺在身邊,穆冰瑩一顆心再次揪起來。

他還不如直接做了。

這樣躺着,燈沒有關,浴室裏洗好的衣服也沒有拿出來晾曬,一看就不是真的要睡覺的樣子,但他又什麽都不做,不做就算了,也不去關燈。

不關浴室的燈,不關房間的燈,不關書桌上的燈,也不關床頭櫃上的臺燈。

穆冰瑩從不敢呼吸,等到緩慢呼吸,再等到呼吸煩躁紊亂,忍不住擡起頭看他。

第一眼就對上他的視線,他一直在垂着頭看她。

顧長逸單手撐在枕頭上,“怎麽了?睡不着?”

“……你真的想讓我睡?”

顧長逸點頭,“想啊,我正在看着你睡。”

穆冰瑩指了指身上的浴巾,“濕的,有水,蓋着難受。”又指了指一圈的燈,“全亮着,刺眼。 ”

全都是不讓她睡的證明,找不到一個想讓她的證據。

顧長逸笑了,“那把它揭了。”

說着便真的将兩人身上的浴巾給拿了下去,随手丢在地板上。

穆冰瑩雙手環繞在胸前,下意識擋住自己,腳尖想把床尾疊成豆腐塊的被子勾過來,他卻憑借更長的腿,将被子壓住,不讓她勾動,眼神一直慢慢地,慢慢地,從上往下,從下往上,一點一點看着她。

顧長逸伸手,不是把她擁到懷裏,是覆住她的後背心,沒等穆冰瑩說話,忽然單手抱起她,把她從他身上翻了過去。

兩人調了個位置,她躺在了他原來躺的地方。

想到剛才的觸感,穆冰瑩雙腿并攏,臉紅問:“為什麽換位置?”

“電風扇對着你吹,容易受涼,本來想用手幫你護着,發現還是有些地方護不到,索性換個位置。”顧長逸側身面對她,後背擋着電風扇,“這樣就不會一直對着你吹了。”

穆冰瑩還是能吹到一些風,但确實不會像他說的那樣着涼,“這樣就會一直對着你吹了。”

顧長逸躺倒了她的枕頭上,“我沒事。”

“你身體再好也是肉長的,怎麽不會。”兩人換了位置,他的小腿沒再壓着被子,穆冰瑩再次想将床尾的被子勾過來。

被子剛變了形,動了一點點,他就用腿壓住她,不讓她繼續拉。

穆冰瑩惱怒,“拉過來蓋着呀。”

“你真不困。”

顧長逸伸手将她抱到懷裏,嚴絲合縫緊密貼在一起,細密吻着她光滑飽滿的額頭,唇間時而會黏住她散亂的發絲,他也不拿開。

這時候會将她微微推開,當着她的面,把她的發絲勾進嘴裏用舌尖輕輕撥動着。

穆冰瑩安靜看着,臉越來越紅,身體越來越熱,由心底萌生一種吻住他,不讓他再動的沖動。

顧長逸撫摸着她的眉毛,“是不是風太小,又熱了?”

他的手擋住了視線,穆冰瑩在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把他的手推開,看到他的嘴角頓住,眼神裏出現微微笑意,頓時臉紅了,卻仍然不舍得移開視線。

穆冰瑩伸手将自己額前的頭發往耳朵上挂,解救被他含住的發絲。

當指縫間感受到潮濕,想松下去的那口氣怎麽都松懈不了了,更重要的是,她還是無法從他的唇上移開視線,心底并生出他可以傾身過來的期待。

但平時急得像什麽一樣的男人,今天晚上出奇的有耐心,就是不動。

又過了一會。

穆冰瑩沒忍住動了。

她湊了過去,輕輕含住他的唇,像他撥動她的發絲一樣,撥動着他,身體也往他那邊陷,然而卻沒有預想當中的回應,穆冰瑩便學着他深入撩撥,緊緊勾纏。

這是她第一次進攻,不是承受着回應,剛學會的換氣換了一方,用起來就不大靈活了,很快便有些氣喘籲籲。

他仍然不動,穆冰瑩便在過程中嘗試學習進步。

然而仰着頭也很累,休息不過來,氧氣更不夠用了,她終于有些氣餒。

以前他親,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回應的,一般都是他親着親着,她就不由自主跟着動了。

穆冰瑩氣餒之餘,還有點難過,肩膀沉下來,身體下滑,剛退開他的嘴唇,他突然伸手将她按了回去,另一只胳膊随之穿到她的腰側,将她緊緊抱住,用力向她傳遞着氧氣與熱量,将她的那點點難過和氣餒全都蒸發幹淨。

他堵着她的唇吸吮翻攪,幾秒鐘時間,穆冰瑩幾乎快承受不住這狂風暴雨,緊緊抓着他的手臂,借以支撐。

沒多久,她的支撐力又去了其他地方,她只能往上攀附住他的肩膀,當扶住的那一刻,他帶着她一起翻身,讓她平躺。

這是她最有安全感的睡姿,不用低着頭,這樣就不會導致他供血不足,引發病情。

他纏了一會離開了,像昨天一樣尋找到他專屬的“作業本”,在上面複習他學會的字,一遍比一遍用力書寫,筆尖幾乎要穿透紙張。

身上的床單換成了涼席,穆冰瑩沒有東西可以抓,只能用指甲扣住涼席的編織菱格。

渾身掀起的熱浪被電風扇吹走,讓她不至于暈倒在熱浪裏。

但很快,她就發現電風扇的風不管用了,它吹出來的風似乎也受到了熱浪的侵襲,全變成了熱風,根本阻擋不了出汗,更阻擋不了汗水往下滴落,沾濕到涼席裏。

穆冰瑩的澡又白洗了,預計還要再洗一遍,一天洗三遍澡,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事。

顧長逸再次躺到穆冰瑩旁邊,湊過來要吻她的唇。穆冰瑩雙眼迷離,還是有點不想,但知道争不過他,最終還是會被他堵住。

再說都嘗過了,并沒有什麽感覺,她便沒有再躲避,微微張開唇接受他的吻,與他纏繞。

“不嫌棄了?”顧長逸握着她的手,她也順從讓他随便握着挪動,他啞聲說:“怎麽這麽聽話?”

穆冰瑩呼吸慢慢調整過來,看着他,他似乎并不打算做,“你?”

“我不急。”

看着豆大的汗從他額頭上滑下,還有手心傳來的汗意,這話太牽強,穆冰瑩輕輕動了動脖子,看着他似火燒的眼睛,“都這樣了,我已經準備好了。”

顧長逸下颌瞬間繃得更緊,“再等等,等見了醫生确定了,再說。”

穆冰瑩心裏滾燙,上前吻了吻他的唇,動了動手心,學着更配合他。

顧長逸咬緊牙根,埋在她的頸側,用力吸吮着。

……

看着他哼着軍歌把衣服晾在陽臺上,窗外路燈已經關了,連月光都不見了,穆冰瑩精疲力盡陷入睡夢之前,想着的是快點見醫生吧,那樣可能會更輕松,不會這麽累。

……

照例是陽光最熾熱的時候醒來,穆冰瑩側躺着,看着落地窗,間隔很久才撲扇一次長睫,緩慢地感受着身體蘇醒。

終于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穆冰瑩踢了踢雙腳,回身倒在顧長逸懷裏,“幾點了?”

顧長逸手指穿過她烏黑柔順的頭發,“你猜。”

穆冰瑩埋在他胸口,發出的聲音有些悶,“沒聽到車響,還沒到十二點。”

顧長逸笑了,“他們都吃完午飯走了。”

穆冰瑩身體一頓,迅速擡頭,“真的假的?”

這麽一說,她好像是聽到樓下汽車發動不止一次的聲音。

“騙你幹嘛。”

“顧長逸!”

“我在。”顧長逸看着她坐起來,看着她身上的痕跡,眼底深了深,這藥不怎麽管用,得換一種。

“我們越來越離譜了!”

穆冰瑩翻身下床,感覺手腕酸軟,大腿內側也傳來火辣的感覺,但現在沒空停留,不顧他停留在身上的視線,打開衣櫥,翻出衣服一件件穿上。

其實她沒幾件衣服,按理說水粉格子是婚禮當天穿過的衣服,最好是別重複穿,但是現在真沒那麽多講究,一塊布都當成寶,能有一件完整的衣服,還是的确良,怎麽可能只穿一次就放着了。

穆冰瑩将衣服套上,找到他的衣服,放到床上,然後光着腳走向衛生間,“我先梳頭發洗漱,你趕緊起來。”

“他們已經走了,不用那麽着急。”

顧長逸掀開被子,一分鐘不到,衣服穿戴完整,理好了枕巾,疊好了被子,拿起穆冰瑩的拖鞋,走進浴室,伸手想幫她編辮子,卻被嫌棄。

“你又不會編,算了。”

“你要是把我教會,我肯定比你編得快。”

這話穆冰瑩倒是相信,“那你多看着我編幾遍,等你先看明白了,看熟練了,再幫我編。”

“我們下去,他們也走了。”顧長逸拿起她的牙杯裝上水,又往她牙刷上擠好牙膏,“慢慢來,不急。”

“以後不可以這樣,新婚還好說,過了這兩天,我們還這樣早上不起,不等大院裏傳我是懶媳婦,我自己就受不了了。”

除了生病住院,她從小到大不是上學就是上工,從來都是在六點半之前起床,這兩天不是睡到中午,就是睡到下午,真是一天比一天離譜。

顧長逸不說話,只笑,等看着她刷完牙,洗完臉,在往臉上抹雪花膏的時候,突然道:“魏叔和我媽已經來了,在軍區中心餐廳等着。”

穆冰瑩塗抹的動作頓住,緩慢轉頭,“什麽時候來的?”

顧長逸笑了,“早上七點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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