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她們這麽早來, 你為什麽都不叫我?”穆冰瑩慌忙将雪花膏抹勻,塗上香粉,倒了點頭油抹在辮子上,辮子被抹得整齊, 渾身散發着香氣, 第一次抹都來不及細聞是什麽味道,又慌裏慌張走出浴室, 走到衣櫥旁, 拿出襪子套上,再穿上回力小白鞋, 看顧長逸還沒從浴室出來, 開始催促,“快點快點,爸都走了,媽和魏叔起碼在餐廳等了四五個小時了。”

等人是一件最熬人的事情了。

就算是別人, 穆冰瑩讓人等了四五個小時都會覺得特別不好意思,何況還是婚後第一次來見的婆婆,還有意義上已經算是公公的魏叔。

“他們不會那麽傻着幹等。”顧長逸看媳婦這麽着急,開始安撫,“再說就算他們想幹等, 軍區裏的人也不會給她們機會幹等,魏叔往那一坐, 就有人排着隊過去, 不會閑着的,可能等我們過去, 他們早就已經吃過不止一頓飯了。”

聽他這麽說, 穆冰瑩沒剛才那麽急了, 她剛才就是怕兩人還在餓着肚子等他們,才會着急忙慌要快點過去。

顧長逸穿上鞋襪,拿起她平時出門會拿着的小布袋,“帶點錢,萬一他們吃過了,咱還得吃呢。”

“錢票都在裏面。”這時候穆冰瑩也不糾結貴不貴了,總不能再在家裏燒飯吃了再過去,再說軍區食堂價格不貴,對軍人和軍人家屬都是很優惠的,那中心餐廳吃一頓應該也貴不到哪裏去。

兩人一起下樓,看到餐桌上擺着蓋好的飯盒,一看就是小胡打回來的飯,特意留給他們的。

顧長逸也看到了,“餓不餓?餓的話吃了再走。”

“先走吧。”穆冰瑩心裏還怕有萬一,萬一今天為了等他們一起吃飯,沒和其他人去吃,她們要是吃飽了飯過去,人家還餓着肚子,那不是更完了。

“反正也等這麽久了,先吃了再過去。”

“不餓,剛起來還沒有食欲,先走,快走。”

顧長逸笑着被媳婦拖着往外走,出門前順手拿了門口鞋架上的鑰匙,将大門關上。

“你們可算出來了,我都坐在這等你們好半天了。”

一出來就看到高翠蘭端着碗坐在對面門廊下,眼睛一直盯着這邊,看到他們出來,連忙站了起來,走出高家院門,“你們是不是去找你們媽?”

“是啊,翠蘭姑。”穆冰瑩看她像是有事的樣子,停下腳步,等着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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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打你們家電話一直沒人接,就打到我們家來了,讓我轉告你們,不用去中心餐廳了,還是去文工團老地方見。 ”高翠蘭看了看兩邊,走過來低聲道:“我跟你說,有人看到沈梅和你婆婆走在一起,童馨下鄉了,她心裏肯定不好受,她和你婆婆以前關系就好,還不知道怎麽說你呢,你得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從聽到童玥小時候經常到顧家來,穆冰瑩就知道沈梅和婆婆關系應該很好,早就想過她會去婆婆那裏編排自己,“翠蘭姑,謝謝你,讓你大熱天在外面等這麽久,真是不好意思,等我們回來給你帶冰棍吃。”

“客氣什麽,正好屋裏熱,外面還有風,吹着吃飯挺涼快的。”話雖這麽說,但高翠蘭臉上笑容熱情得不得了,她倒不是為了那口吃的,是明顯感覺到穆冰瑩對她的态度有所轉變了,不像昨天那麽生疏,“去吧,都等你們好半天了,你婆婆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趕緊去吧。”

兩人告了別,頂着正午炙熱的太陽,往軍區走。

“得去供銷社給你買把陽傘。”要不是怕影響不好,顧長逸都想把自己頭上的軍帽給媳婦戴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那種小陽傘賣。”

現在路上看到比較多的雨傘都是黃油布大傘,沒怎麽看到後世滿大街那種輕便又洋氣的小花傘。

“在地裏幹活都習慣了,不用打傘。”穆冰瑩其實是有一點心動的,她花了那麽貴的錢買了香粉,用了這些天剛白回來一點,要是被曬黑了,多浪費錢,但只聽說過下雨打傘,還沒聽過出太陽打傘,“等有時間去買頂帽子好了,我總覺得市裏的太陽比穆溪村的太陽還要毒辣。”

“穆溪村河多,淡水養人,市裏靠着海,太陽和風都帶着海邊的鹹濕氣,綠樹也沒穆溪村多,确實更毒辣些。”顧長逸指着另一條路,“從這裏過去就是供銷社,我們過去買頂帽子吧。”

穆冰瑩搖了搖頭,“還是先走吧,已經曬這麽久了。”

“你直往那走,我跑步過去,很快追上來。”

顧長逸不等穆冰瑩回答,便向另一條路跑去。

他一真的是跑起來,眨眼間就竄出去好十來米,穆冰瑩想阻攔都來不及。

顧長逸買了一頂水紅色帽子,跟穆冰瑩身上的衣服顏色很相配,還買了半斤雞蛋糕,兩瓶冰汽水,他以為穆冰瑩已經走出去好遠了,沒想到轉到這條道上,看到遠處三岔路口,她還站在原地。

莫名地,顧長逸鼻酸了,腳下步子加快,朝着她狂奔而去。

“怎麽沒走?”

“等你啊。”

“不是讓你先走麽,走到前面,那邊有些樹蔭,去那待着多好。”

穆冰瑩舉起右手搭在額前遠眺,看了好一會才看到前面有綠樹影子,“沒想那麽多,就想着我要是走了,你大熱天的追多累,萬一熱中暑了怎麽辦。”

顧長逸将帽子扣在穆冰瑩頭上,将雞蛋糕放在她手裏,舉着汽水給她喝,“吃兩口墊墊,去了那邊,暫時肯定吃不上飯,還不知道得說多久。”

穆冰瑩帽子下的臉頰熱得紅撲撲地,自己拿着汽水喝了一口,早上起來就火急火燎,又曬了這麽一會,正燥熱着,一口冰汽水喝下去,頓時覺得舒爽,“你也快喝,都出汗了。”

“出汗正常,我在部隊裏熱天訓練都習慣了。”顧長逸拿着汽水喝,與媳婦一起繼續往前走,“以前這種三伏天,我們還都會被拉到海邊,光着上半身扛着樹根做訓練,這點路不算什麽。”

穆冰瑩挺喜歡聽他說關于部隊訓練的事,出生讓他多說一些,一路聽着走到軍區文工團。

顧長逸每回出現在文工團都會引起一陣陣騷亂,即使現在結了婚依然不例外,但這次的騷亂主要卻不是沖着他,而是沖着他新娶的媳婦,那個幾句話就把童馨送鄉下去的穆冰瑩。

經過童馨小團夥裏的人大肆宣揚,文工團裏的傳言已經與婚禮當天發生的事大不相符。

原本是童馨看不起拖拉機,看不起鄉下人,被穆冰瑩一番言論弄的說不出話,經過一傳十,十傳百,發酵出好幾個版本。

最厲害的版本就是,因為總司令的兒媳婦,覺得文工團的姑娘們追求漂亮衣服,追求化妝品,追求漂亮好看是小資思想嚴重,所以煽風點火把童馨給弄鄉下去了。

事不關己能高高挂起,但是追求好看漂亮,是文工團每一個姑娘每天都在做的事,由童馨代入一下自己,頓時就産生濃烈的危機感。

從怕被送去下鄉,已經發展到,聯系上軍區一再縮減軍需,是不是會因為這件事,把他們的化妝品補貼,服裝補貼都給縮減了。

越想越害怕,越讨論越覺得穆冰瑩事多。

當人認定了哪樣,就會一直往自己想的方向去深挖,不會再管當天究竟是什麽事實。

文工團裏住大院的人是不少,但這些不少的人比起文工總團的上千人來說,比率頓時就小了很多。

就算當天有人去看了,有據說是真的版本出來,也沒多少人信,因為再真,還能真的過童馨親姐姐童玥說的話?

人家可說了,是穆冰瑩誤會了,童馨不是真的有小資思想。

話雖然說的不多,但該懂的人都懂。

于是當聽說顧長逸帶着他媳婦來了,大部分人全都沖出來,想看看這個剛進大院,立馬就燒上一把火的人,究竟長什麽樣。

通過這幾天傳的版本,人人對穆冰瑩都有一個相似的模糊一樣:長得一般,穿衣服土裏土氣,臉上隐隐透露着一朝得志的得意,又因為顧長逸條件擺在那,眼光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因此,這人的形象肯定偏像從前打鄉下來的衛兵隊女隊員,所以才看童馨的洋氣漂亮不順眼。

結果,一看到顧長逸身後的人,幾百號人全都愣住了。

那姑娘一進門先摘掉了帽子,臉頰唇瓣熱得嬌紅,雙眼皎潔晶瑩,第一眼就讓他們感覺看到了盛夏陽光下嬌豔綻放的玫瑰。

這株玫瑰正處于彌足珍貴的花期,僅僅一眼,就引人無限遐思。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她天然生成的肩頸線,纖細挺立,舉手投足間盡顯非同一般人的氣質,是所有演員心向往之,付出諸多汗水與努力才能達到的優越狀态。

這樣的人,這樣的臉蛋和氣質,怎麽可能去嫉妒童馨,正當大部分人開始有這樣的感覺時,穆冰瑩忽然擡起眼朝他們看過來,這一眼直接讓所有人呼吸頓住。

常年追逐漂亮與細節的文工團成員比很多很多人都要具備一種特質,就是敏感,他們會優先敏感捕捉到一個人身上獨有的特質,穆冰瑩看人的眼神本來就冷,這一眼對于文工團的人來,效果更為顯著。

他們以為這樣的外表,看人必然是嬌俏的,柔和的,靈動的,怎麽都沒有想到,她一擡起眼,會有一股寒氣直接朝着她們撲面而來,就像是最冷的冬天清晨,推開窗感到的寒意襲身。

這一眼,她整個人的氣質又變了,由盛夏嬌豔玫瑰變成了寒冬清冷銀霜。

這樣的人,這樣獨有的特質,一登上舞臺是注定要大放光彩,是文工團夢寐以求的珍罕苗子,怎麽可能像童馨的朋友們說的那樣,因為嫉妒童馨的洋氣,童馨的好看,才把她弄到鄉下去。

傳言在穆冰瑩不知道的情況下風起,又在穆冰瑩不知道的情況下轉變。

她以前只在公社舞臺上看到過文工團演員表演,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們平時訓練的地方,心裏好奇,又不想表現得太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惹人笑話,看了兩眼便收回了視線。

不是沒發現大家都在看她,穆冰瑩覺得,一是因為顧長逸可能在部隊很受關注,所以對他的新娘子很好奇。

二應該是因為童馨的事了,畢竟童馨童玥都在文工團工作,突然去下鄉了,話題肯定會扯到她身上。

“在三樓。” 顧長逸将喝完的兩個汽水瓶放在大門旁邊的白筐裏,文工團喝汽水的人多,這裏的白筐是專門回收瓶子的,牆上已經寫了标語。

在場的人才剛從看到穆冰瑩的震驚中醒過來,又被顧長逸溫柔的聲音,還有他幫穆冰瑩拿帽子,邊走邊用帽子幫穆冰瑩扇風的動作給看愣了。

顧長逸冷面小閻王的外號人人都知道,他每次來文工團什麽樣,大家也都看在眼裏,就算是男同志上去與他打招呼,都能被無視,更別說多看哪個女同志一眼了。

他經過的地方就跟打了最冷的空調一樣,站到那立馬能感到涼飕飕的風,何曾見過他這樣的貼心,這樣的柔聲細語,還不顧衆人眼光幫人扇風。

本來這兩天越想越上火,準備看到穆冰瑩上前諷刺兩句的人,全都呆愣看着她走。

到最後,偌大個一二兩層樓,竟然沒有一個人吱聲,倒是在兩人身影消失之後,一個個全都炸了窩似的讨論起來。

顧長逸帶着穆冰瑩來到熟悉的老地方,敲了門,聽到裏面有人應聲,帶人走了進去。

沈梅并不在裏面,除了魏正奇和翟潔玉,還有一位穿着軍裝的中年女人。

“長逸來了,你們一家子先聊,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沈懷霜站起來,看到顧長逸身後的人時,眼神頓了頓,盯着多看了一會,越看眼裏光彩越甚,不過想到穆冰瑩的情況,老友早就說過了,沒有任何藝術底子,眼裏閃過可惜,面上露出客氣笑容,打了招呼。

穆冰瑩客氣回了一笑,等人走了,朝着裏面的人打招呼,“魏叔,媽,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顧長逸跟着叫了人。

“沒關系,快坐下。”魏正奇指着旁邊的沙發,“是不是還沒有吃飯?”

“昨天晚上學習晚了,睡得晚,你們來怎麽也不提前一天打電話。” 顧長逸等穆冰瑩坐下了,自己才跟着坐下,“不是說好了中心餐廳等着,怎麽又換到了這裏,早知道我們就在家裏吃過飯再來了。”

穆冰瑩看着臉色不太好的婆婆,被顧長逸一通抱怨之後,臉色慢慢轉好不說,甚至露出了一絲歉意與擔心,心裏頓時覺得有點好笑。

顧長逸真是知道該怎麽樣拿捏他爸和他媽,總是輕松就能掐中他們的死穴,輕松扭轉局面。

“原來是在中心餐廳等你們,想和你們一起吃個飯,畢竟這是冰瑩進門後第一次見面,但因為臨時來了人,我們去了一趟參謀處,出來又遇到了你媽的老朋友,就到文工團來了。”

魏正奇看着顧長逸手上的雞蛋糕,“你們是不是就吃這個墊了肚子?文工團大樓這邊就有食堂,我讓大師傅給你們煮碗面上來,怎麽樣?”

“不了,等下我們去中心餐廳吃飯。”他們倆人還從來沒有單獨到外面的餐廳約過會,難得媳婦也同意在餐廳吃飯了,這次正好,才不要在食堂将就,“你們有什麽事?看這樣子不像是來簡單聊天的。”

從進門看到他媽的臉色,就知道她又聽了一些挑撥離間。

“我們能有什麽事,就是你們結婚了一起吃頓飯,順便把我給你們做的被子都帶了過來。”翟潔玉看了看兒子,還是沒忍住道:“你們才結婚兩三天,怎麽就發生了這麽多事。”

顧長逸斜着看過去:“發生了什麽事?”

“那童馨,怎麽能把它送到鄉下去,是,她是不懂事,冰瑩不知道情況說了她,是沒什麽錯,但這後面的關系你不知道嗎?你怎麽也不攔着點?”

翟潔玉提起來就壓不住怒火,“還有你爸,人家找了人去勸他,又全家一起主動上門去道歉,他居然還不松口,你們到底是怎麽想的,就真的不在意了嗎?還是說你覺得你這個位置穩了?你還沒有接任呢,沒有接任就意味着有變動,你的功勳是看着很能服人,但只是在你的同齡人之間,比你大幾歲的呢?別人的政績拿出來也是可以把你擠下去的。”

穆冰瑩聽着,沒有插嘴,心裏明白大院關系沒有像目前透露出來的這麽簡單,畢竟是誰在阻攔她的婚事,到目前都還不清楚。

顧長逸臉上沒有一點在意,“你聽到什麽動靜了?”

“傅老覺得景蕭年紀還小,對外說了近幾年不打算成家。”翟潔玉有些憂心忡忡,“但我聽沈梅的意思是準備和韓家結親,如果真成了,那韓天哲就多了童參謀長支持,除了韓家,童家一直是和段家捆綁在一起,這就意味着三家一起支持韓天哲,主力團是軍中最重要的位置,你可能不會那麽輕易接任。”

顧長逸眉頭一挑,“媽,你就別想那麽多了,就算我沒跟冰瑩結婚,童玥也會和韓天哲結婚。”

翟潔玉和魏正奇同時看了過來,臉上出現詫異。

“什麽情況?你知道什麽情況?”

翟潔玉迅速坐了過來,壓低聲音,臉上充滿了好奇,“他們倆早就暗中來往了?還是說他們兩家早就暗中來往了?這沈梅,還真沒看出來,剛才來還一臉惋惜跟我說,可惜沒緣分跟我結成親家,真是人心隔肚皮,原來早就讓女兒跟人暗搓搓的好了,都這樣了,之前我讓懷霜幫忙給你張羅對象,她還主動把童玥照片送過來,這是想腳踩兩條船啊!”

顧長逸忽然看向穆冰瑩,穆冰瑩一怔。

緊接着,對面兩人也跟着怔住了。

“不是,是那個。”翟潔玉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顯得更有點亂了,魏正奇接過話,“是你和長逸結婚前的事情。”

結婚前,包括訂婚後。

穆冰瑩不知道原來婆婆還鬧過這麽一茬,但目前重點不在這上面,顧長逸突然看過來的意思,不是怕被她發現,而是提醒她發現……

穆冰瑩瞬間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了,低着頭站起來,“我去上下衛生間。”

“哎!”翟潔玉着急看着兒媳婦走出去,暗恨自己一時生氣,嘴上沒有把門,居然把這件會影響婆媳關系的事給抖落出來了,“這,這該怎麽辦。”

顧長逸沒有出去追,冷下臉,“媽,你今天是找茬來的吧?”

“我……”她确實是找茬來的,才兩天時間就鬧成了這樣,簡直不敢相信是她那鄉下乖巧兒媳婦惹出來的事,她再不來提點提點,還不知道無形中得罪多少家,影響了兒子的前程,但這不是才剛開始,她還沒開始說,就把兒媳惹跑了,兒子也給弄生氣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都讓你們倆結婚了。”

穆冰瑩走出來後就掀起嘴角,前面還在感慨顧長逸會先發制人,轉眼間她就跟着學會了。

進了門,看到婆婆的臉色,還有她打招呼時,不冷不淡的應聲,就知道今天沒那麽簡單。

在婆婆發作之前,她配合着顧長逸使了一招先發制人,等下回去,依照婆婆的性格,估計是不太可能再指責她。

就算真的指責了,顧長逸這意思,她也可以掉頭就走,不用在這乖乖地聽下去。

三樓都是辦公樓,穆冰瑩看了看,沒有找到衛生間的指示,剛才上二樓的時候看到了,便走到樓下去。

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一群人圍着童玥,旁邊還有幾個童馨的朋友。

“她怎麽到哪都能出風頭,沒講話也能出這麽大風頭,團裏現在全都在議論她。”

“童玥,你別受影響,今天考核一過,你就是領唱加獨唱了,甩她十八條街都不止。”

“十八條?她一個靠心機進大院的,什麽都不會,還是個病秧子,連和童玥比的資格都沒有,還十八條。 ”

“再出風頭又能出多久,還能出到咱們團的舞臺上來?她以後就是個在家帶孩子的鄉下婦女,跟童玥以後完全比不了。”

“生孩子?她可是個病秧子,能不能生得出來還兩說呢,麻雀就是麻雀,飛上一次枝頭也成不了真鳳凰,遲早摔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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