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她什麽貓膩。

與慕容青不一樣，這人全靠心中的猜忌。而慕容青是真的調查她，發現了她的動作。

陸小仙從寨樓裏被押了出來，關入了山體的牢中，此前燒毀的那個不算，這裏是另一座，與丁夜的母親同在一處。

“嘩啦！”鐵鏈解開之後，陸小仙被直接推進了牢籠中。

裏面陰暗潮濕，枯草成堆，還有一些腐爛的味道很是刺鼻，陸小仙惡心的皺了眉頭。但她這次可是比之前冷靜，命保住了就成，機會還是會有的。

緊着關押的人一走，拓跋玉洛就随了過來。鐵欄之外，一臉的緊張與愁然。

“我要怎麽樣，才能救你出去？”

“這個……難說。”她也沒想到辦法，大胡子這次應該是因三當家的話，所以才将她留了下來，估計是真要置她于死地了。

何況那個慕容青也是不知所蹤，現下也不好找誰幫她了。

陸小仙懷疑，慕容青是不是因為她的關系，才被樊章下令禁止的？

“你還是不要想辦法救我了，大胡子不容易相信人，他若信你，你穩住他就成。”

拓跋玉洛點頭，但也很茫然，她清楚，陸小仙要是沒法下山的話，他們這些人就很可能出不去了。她什麽也幫不了，大概也只能是去求求樊章。

計劃趕不上變化，這是真的。還以為她陸小仙真的就這麽轉運了呢？到底還是在折磨她。

“……大胡子他能讓你下山麽？”沉默下的一番斟酌之後，陸小仙問了她。

拓跋玉洛搖頭，“他不讓，他猜到了我們之間，串聯了一些事。”

好嘛！他這是連他愛的女人都不信了，夠厲害的啊。原本還想讓這個公主代替她下山得了，如此，又是一盆冷水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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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也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想辦法吧。”麻煩的事一件接着一件，陸小仙有點喪失了動力，她現在實在是有些累了。

“你先出去吧。不然，他又該懷疑了。”陸小仙無奈的揮了揮手，說着，沉沉的躺在了還算幹燥的一推枯草上。

“對不起。”拓跋玉洛懊惱的一個道歉過來。

“不用道歉，應該是我道歉才對。是我妄想出去，妄想救你們出去。”

陸小仙盡量的隐藏了自己的傷心，第一次遇到這麽麻煩的事，任憑她怎麽想，仿佛都解決不了，有點力所能及了......

不知過了多久，陸小仙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她太累了，從沒覺得哪一刻會是這麽的累。

昏睡中，腦中奇奇怪怪出現了很多東西，例如，她從很高的地方墜落下來；例如，一些身着奇裝異服的人正在圍觀她；例如，有一些奇怪的聲音一直回響在腦中，例如，她躺在很白很白的一張床上，然後有人在她耳邊叫着“姐姐”……

“姐姐......”“姐姐......”丁夜壓低了聲音，朝着昏睡的人叫了好幾聲。

陸小仙猛然一顫，有些蒙蒙的睜開了眼，清醒了一會，側眼看去，就見丁夜正蹲在牢房的外邊，一臉擔心的看着她。

“怎麽了？小夜。”想着起身，手臂用力一撐，瞬間又無力的軟了下去。媽呀！睡一覺還睡的虛弱了，這也是夠醉人的。

丁夜一見，又是一慌，“姐姐你沒事吧！”

陸小仙搖了搖頭，扭了扭手腕，起了身。“沒事。你怎麽了？”反問了他，希望不要是什麽壞消息。

“對不起......”

“停。”耳中一聽到這三個字，陸小仙就覺得不太對勁了，“你道歉是因為什麽？”

“……你之前交給我的東西沒能送下山。”丁夜很是對不住的說道，“寨主下令，寨中所有人不的出入黑山，被他懷疑的人，都被關進了牢中。”

果然不是什麽好消息，陸小仙有夠絕望的，江子臣收不到消息，他也不知道這裏邊是個什麽情況，這是斷了她所有的路啊。

“那大胡子懷疑的有哪些人？”陸小仙又問，只要不是他們之中的人就好。

“有幾個是我們這邊的人。”

聽聞丁夜的回答，陸小仙用力的一閉眼，才剛剛想，不要有他們之中的人就好，然而這一開口就是。

“不過還沒問出什麽。”丁夜見陸小仙的反應，慌忙解釋道。

“那就好。”嘴裏放松的說了一句，心裏卻繃得緊。

“還有那個王大人也是被直接關了起來。”接着又說了一句。

陸小仙懶的理會，王素關起來那是他活該。但如此看來，大胡子這還真是在查間諜啊。其實想一想，她心下也是害怕，真要查起來，一些矛頭終究會落在她的頭上的。

“對了，那個六爺呢？”想了一會，又問了一句，這個登徒浪子也是個神秘的人。

丁夜搖着頭，“六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聽說不在黑山。”

“不在黑山？”陸小仙腦中“嗡”的一怔，這又是什麽情況，他在密室不就出現過麽，怎麽不在黑山？

很無語，差點仰天長叫了，果然在山寨裏的人都是複雜的。

她也不是非要問他的去處，可若是在關鍵時候，這登徒浪子突然出現，将她謀劃的說了出來，那她不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人生處處是陷阱，她陸小仙又是招誰惹誰了？何必又要将她逼上絕境？

看來得趕緊行動了，可現在丁夜送不了信，玉洛公主有被大胡子看的緊……大胡子這次是把整個寨子都看的緊吧。

他們要打什麽仗，她可不管，但她想幫誰打贏這個仗，陸小仙還是很清楚的，但現在也只能是空想。

“東西還在你身上麽？”陸小仙緊了目光，有點煩悶。

丁夜點頭，随後小心的看了牢房走道的兩遍，再從裏衣裏拿出了地形圖與信，交給了陸小仙，還好這個沒被發現。

陸小仙接過手，她要行動，一定要行動。“眼下你在外邊，要時刻留意動靜，随時告訴我是什麽情況。特別是山下的動靜。”

丁夜領命的點頭。

“還有……”陸小仙繼續交待，“你讓那些沒有被發現的兄弟，同樣要時刻警惕。同時也做好準備，記得，讓他們在身上做好統一的記號，以免突然出現什麽，被錯當真的山匪。”

“那你呢？”聽完陸小仙的話，丁夜僵冷的表情，擔心的看着她。

“先別管我，你們管好自己，大胡子現在盯的緊，我估計也是有其他的一些山匪，聯盟了外邊的什麽人。即使是這樣，也別暴露自己。”

“嗯。”丁夜面上點頭謹記，可心中越發的不安與擔心，“姐姐你會不會有事……”

“哎呀！你說什麽呢？我像是那種短命的人麽？”陸小仙盡量的不想讓他看出來，她其實快無能為力了。

“你出去吧，別又讓人起疑了。等我想到法子，我會找玉洛公主的，你每天準時給我送吃的來就成。”說着，打發了丁夜。

丁夜僵硬的臉上還是挂着一臉的擔心，可因為幫不了，也只能是聽陸小仙的話，先離開此處。

047吃下毒蘑菇

看着丁夜離開，陸小仙頹然的坐在了陰涼的地上，神色落寞，有些無助。

地形圖與機關樓的架構圖此刻都在她的身上，好比是軍事地圖，若那些攻山寨的人沒有這個指引，他們依舊只能在山下被埋伏。

怎麽辦啦！怎麽才能出去啊！內心無限的叫喊着。

重重的垂下頭，嘆了氣之後，身子又往草堆上躺倒了下去。

呈現在眼中的是黑壓壓，陰暗暗，四四方方的牢籠，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的，随即嫌棄的側了個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斜眼間，就看見角落裏腐爛的草堆上，長了一推細小的蘑菇，紅得像人血一樣。

陸小仙下意識的坐了起來，盯看着那堆蘑菇。江子臣說過，這樣的蘑菇是有毒的。

腦中頓時陷入了片刻的沉思，她從冷宮出逃的時候，就用那顆假死的藥丸賭了一把，那這個蘑菇……能不能幫她？

不過是想用從冷宮假死逃脫的那一招逃離這裏，但很猶豫。她不知道這個蘑菇的毒性究竟如何？只是現在想要出去，目前似乎也只有這個辦法可以冒險一試。

若是幸運，她說不定就能因此出去了，再幸運一點遇到江子臣，再再幸運一點，江子臣剛好又解了她的毒，那自然是好的。

但若是不幸......陸小仙也不敢往下想了，她總在死亡邊緣徘徊。于是，幹望着那堆蘑菇，無所适從。

本來她就是一個怕死的人，三番五次都要用她的生命做賭注，想想，她是比別人多幾條命啊，還是有免死金牌？随即也搖了搖頭，再想其他辦法吧。

挪開了眼神，決定不再去看那堆蘑菇，也還是忍不住的看上幾眼。

有其他辦法麽？很期待自己能多想點法子的，但她也很清楚，自己已經被逼到無路可走了，沒有別的辦法了。

整整一夜，陸小仙蜷着身子蹲在角落，再不停下來，她會覺得腦袋就要被她想破了。

每每決定要冒這個險了，卻又連忙的否決，好幾夜的徹夜思索，陸小仙整個人消瘦下來也渾然不知。

第三日一早，丁夜準時過來送了飯菜。

樊章在兩天之間，邊對付山下的軍隊，邊查着內鬼，在關殺了一些人之後，現在寨中的情況比想象的要嚴峻。

在這樣的情況下，大胡子都能穩住這個山寨，他的實力果真不容小觑。

不過，山下還是有一撥人攻打了上來，但因周邊埋伏的陷阱與機關，導致那些人一個活口不留。

丁夜的消息也就只有這些。陸小仙反正也想到了是這樣的結果，但現在已經有人能攻上山寨了，說明還是有希望的。

怕只怕，大胡子因寨中叛徒之事，會大開殺戒，估計她到時候也是跑不了了。

“......小夜。”陸小仙叫了他。“聽我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死在這個牢中，你一定要讓玉洛公主，想辦法将我的屍首，送下山，最好送到黑山村。”

不能再猶豫了，大胡子一定會對她先下手的，若是死在他手裏，還不去自己走一招險棋。死在自己手裏，總比被虐待的強。

聞言之後，丁夜先是一愣，吃驚的瞪大了雙眼，“小仙姐，你要做什麽？”

“小夜，我留在這裏會真的死掉，要是我提前死了，說不定，我還可以活過來。懂麽？”

丁夜搖頭，“不懂，你死了，那我們這些人怎麽辦？”

他沒這些人聰明，但說到死，他還是明白的。

“我不能跟你解釋的太多，但你相信我，我不會不管你們的。”說了多大的話，就要攬下多大的責任，陸小仙是清楚的。

以前無所事事，在宮裏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最大的樂趣也就是聽聽一些耳旁風的話。

現在擔着肩頭的重任，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變了，換做以往，她壓根就不想搭理。

丁夜沒再說話，透亮的眸子頃刻間黯然下來，他也知道這是無路可走了，大概是連退路都沒有了。

“我們……要不放棄吧，這個山寨本來就是一個逃不走的牢籠。然後我再讓公主替你向寨主求個情，放了你也好......”

陸小仙聽他一說，真想一棒子敲暈他得了。

“小夜，你怎麽還不明白？現在，山下的軍隊已經撤了，你說大胡子此刻會想着要做什麽？他會徹底的清除寨中的叛徒。”

“我是大胡子的眼中盯，即便我沒做什麽，他都不會對我留情的。所以，我要在大胡子殺我之前，只能自己先一步選擇假死。懂了麽？”

每次都要對這個小哥哥解釋半天，好在是大胡子沒有懷疑到他的頭上，不然鐵定活不了一個早上。

當然，或許也是因為他笨頭笨腦的，所以還不值得他懷疑。

“我知道。”丁夜點了頭。“但是你要冒這個險，你敢，我不敢，換做玉洛公主，她應該也不會同意的吧。”

陸小仙沒想到他是在擔心她。在丁夜心中，他會顧忌很多東西，也怕失去很多東西。不是唯唯諾諾，而是想保全所有。

“……對不起小夜。”陸小仙有點錯怪他了。

“可我已經別無他法了。我答應了你們，就要說到做到。我看到過你充滿希望的眼神，不想看到你失望。還有那麽多人呢。”

陸小仙想着說的輕松一點，低沉的聲音還是被人聽出了無奈。這多像一個承諾啊。

“……這樣，你現在就去找玉洛公主，将此事告知給她吧。”陸小仙不想等他猶豫了，眼看着時間應該也是不多了。

丁夜停在鐵欄之外，一動不動。“你不能這麽做。”

“我有我想做的。”陸小仙說得堅定，她就是要完成這個承諾，完成對江子臣說過的話。

巡視的人突然走了進來，陸小仙自然的端起了丁夜送來的飯，坐在了角落。來人賊精的眼掃過一眼，在沒發現什麽不尋常以後，走向了另一邊。

“你快出去吧，待久了還是會被發現的，聽我說的去做。”陸小仙平淡了聲音，勸了他。

丁夜雙拳握得緊，将所有難受化作了手中的力量，始終不忍的轉身離開了牢房……

丁夜走後，陸小仙摘下了兩朵蘑菇，其實是好看的，但不都說，越好看的東西往往越有毒。

越想，陸小仙心口便越害怕。吃假死藥的時候，她可是用她的貓做過觀察的，所以沒有太大的擔心，可這蘑菇......

腦中還在猶豫，手卻自然的将蘑菇放在了嘴裏。一口咬了下去，苦澀的味道瞬間填滿了她的整個嘴，連吞咽都是艱難的。

048死亡的邊緣

在手中的兩個蘑菇吃下之後，陸小仙靜躺在了一旁。

沒一盞茶的功夫，腹中便開始如同無數根銀針狠狠的刺了進去，她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麽快，險些一口氣痛的喘不過來。

好痛，痛死了......

發抖的身子在瞬間被疼痛吞噬了所有的力氣。陸小仙蜷縮在地，捂着肚子，胸口也陡然的出現了灼熱，一口鮮血直接吐了出來，差點讓她忘了呼吸......

痛死了，該死的，一點準備都沒有，陸小仙嘗試着坐起身試試。“噗！”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去。

“小仙！”拓跋玉洛的驚叫了一聲趕緊跑了過來。“你又做了什麽？”

女人的面容上直接是慌了神。丁夜急忙來找她的時候，她還不信，但見到她這般模樣之後，她發現，這世上居然還有比她傻的人。

“開門！”拓拔玉洛對着跟随進來的随從呵斥了一聲。

“對不住，夫人。沒有寨主的命令，誰也沒有權利吩咐。”随從還是恭敬的回答了她。

“她快死了。你開門，我要進去。”拓跋玉洛一着急，拉着随從的衣服不顧形象的找了一番。

“夫人，您別為難小的。”随從退後了一步，哈腰保持了距離。

“誰快死了，我來看看。”樊章粗冷的聲音，從牢房之外先傳了過來。

見樊章過來，拓跋玉洛也是慌忙的迎了上去，“你放了她好不好。”直接跪在了他的腳邊。

“阿洛，你是公主，怎麽能下跪。”樊章就算是放輕了聲音，依舊是冷的。

拓跋玉洛擺着頭，“你放了她，讓我做什麽都願意。”

“阿洛，你為什麽要對我說這樣的話？”樊章俯身将她扶了起來。

他不喜歡自己喜歡的女人，去為了他人來求他，這會限制他所有的決定。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知道你疑心她，可我相信她。我們的都是女人，誰會在你們這些男人堆裏争鬥？”拓跋玉洛說着，濕潤的眼眶看着面前的男人，藏匿的恨意落在眼淚之後。

丁夜說她想下山，她拓拔玉洛現在就是舍棄自己的命，也要保全陸小仙，送她下去。

“六年來，你派了多少人來勸說我，她是唯一一個，讓我敞開了心的人。你不懂這種感覺，就像是在無盡的黑暗中，有人突然給了你一束光。”瘦弱的女人說的誠懇，盡量的推掉所有的嫌疑。

可她并不知道，樊章其實已經早就知道了他們的把戲。

“阿洛！”冷厲的一聲呵斥，男人的眼中起了怒意。

“我說過了，不要在我面前為她求情。你們之間說了什麽，我不想了解，但這個女人的心思你永遠也想不到。”

“你不留她，那你一同殺了我吧。”拓拔玉洛也是直接落下這句話。

陸小仙依舊蜷在地上，蒼白的臉上挂滿了汗珠，身體已經痛到麻木。恍惚間，她仿佛看到大胡子的刀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

拓跋玉洛以死為她求情，換來的是樊章圓眼怒瞪，沉默在一端。呵呵！這麽說，她陸小仙還真是不招這大胡子的待見啊。

“你不會死，但若想我放了她，只能是一個屍體從這山寨離開。”樊章道，他是鐵了心的不會留她了。

“樊章……”拓拔玉洛似乎還想求情，可在樊章一聲吩咐之後，瞬間，她就被後面的随從狠狠拉了下去。

“看好夫人，別讓她再出門。”

“是，寨主。”

“樊章！我恨你！你會遭到報應的……”

陸小仙側眼看着拓拔玉洛在那些人手中無力的掙紮，她也看到自己現在是沒了希望了。

樊章沒理會那些撕心裂肺的聲音，在拓拔玉洛離開之後，又陰險的開了口。

“把這個女人給我帶出來，咱們換個玩法讓她死。”這個女人在山寨做了什麽，別以為只有她自己知道。

随後，守在一旁的随從将門開了，然後一股力量，直接将無力的陸小仙架了起來，往外拖去。

出了山牢，樊章徑直的去往了山頂，他有他的做法與打算，這個滿懷心機的男人，從來都不會讓人将他看穿。

陸小仙沉沉的擡頭看了一眼，蘑菇的毒讓她連邁步的動作都做不了了，仿佛麻痹了她全是的經脈，連擡頭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看着荊棘遍布的山路，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應該是說沒了打算，大胡子能對她怎麽樣？也只有殺了。

走了很長的時間，穿過了荊棘林，上了一座怪石嶙峋的山體，然後在一處斷崖前，樊章停了下來。“就這裏了。”

架着陸小仙的随從順勢松手，任憑她倒在了地上。

一片黃土的山崖之上，烈日在頭，無風，如火的溫度烤的她難受的咽着口水，模糊的眼中，逐漸開始分不清，面前究竟站了多少人。

“哐當！”

一個聲音落在了耳旁。是刀......

“一刀解決了，然後扔下去。”

這個粗糙的聲音，呵！多冰冷無情啊。他是拆穿了她的把戲了是麽？所以才會在她奄奄一息的時候，給一刀，痛快一點？

陸小仙無力，想勾動一個手指都動不了了。

跟來的兩個随從聽聞吩咐，也是一愣。在一個随從将要拾起地上的刀時，另一個卻是快一步的将刀拾在了手中。

拿刀的人走到了陸小仙的面前，刀落在她的肚子上，無意間對視的眼中，陸小仙明顯的看見他猶豫了片刻，停頓之後，才果斷的一刀刺了下去......

冰涼且撕拉的一陣疼痛傳入了心上，一口出不來的淤血湧上了胸前，陸小仙窒息的難受，可緊接着，又是迅速的一腳，将她從斷崖處踢了出去。

她這次……賭大了……

身子無盡的向下墜落，陸小仙仿佛想起了夢中的場景，她就是從很高很高的高空墜落下來，除了圍繞着她的一陣疾風之外，身旁什麽都沒有，最後，連知覺都沒有了......

久久的，陸小仙眼中只能看到一片昏黃的光在慢慢殆盡，這大概就是去了地府吧。

可身體還能感覺到身體的疼痛，潛意識的，似乎知道自己可能還沒有死。

“咻——！”飛來的一支弓箭，從她面上迅速射了過去。

陸小仙無力的連眼都眨不了，半眯着失神的瞳孔，只是為了還能看見點點的光芒，看到自己所在何處......

“阿爹，今天咱們打了兩頭野豬了，最近可以天天吃肉了。”

稚嫩的聲音傳了過來，陸小仙迷迷糊糊的聽在耳邊，想動，全身除了疼，依舊是一個指頭都動不了。

“就知道吃肉，這是拿去城裏賣的。”男人回答了那個稚童的話。

即便意識并不那麽清楚，可陸小仙也知道，有人朝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男孩走在前邊，扒開了齊他半截身高的草叢，染在草上的鮮血沾到了男孩的手中，以為是野豬的血，沒有理會。

當他再沿着血跡前走的時候，直接愣住了神情，發抖的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