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田将切原赤也送回家後,等他再趕回自己家時已經過了下午五點鐘,客人們差不多都已經回去了,家裏的阿姨正在做着清潔,見他回來了,對他微微颔首,真田弦一郎四處張望了一下,心道,手冢那家夥,一定也是回家了吧
有些不能理解自己心中微微的那種失望的感覺,真田呆站了片刻,和阿姨打過招呼,便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去,只是剛走到庭院時,就被身後左助的聲音喊住;“小叔叔是準備回房間去了嗎這樣也太失禮了吧!”
真田的心情原本就有幾時低落,此時聽到左助的聲音,心情更加惡劣,回頭剛準備斥責他兩句時,頓時怔住了,原來,左助這個熊孩子旁邊站的就是手冢國光。
手冢國光向上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鏡,看着真田弦一郎說道:“真田,你回來了。”
真田呆愣了一下,手冢沒有回去嗎這是為什麽,真田好半晌沒有說話,一直到真田左助推了推他:“小叔叔?”
真田弦一郎回過神來,随後耳根有些微微泛紅,他朝着手冢國光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你還沒回去?”手冢國光說道:“因為難得見你一面,所以決定等你回來之後,親自跟你道別之後再走。”
真田弦一郎看着手冢國光,抿了抿薄唇不說話,左助一臉‘你真沒禮貌’,看着真田說道:“國光哥哥可是一直等着你呢,小叔叔回到家打算直接回房間去嗎?”
真田瞪了左助兩眼,而後他轉頭看着手冢,說道:“我以為你早已經回去了。”手冢國光對真田說道:“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麽我跟爺爺也要回東京去了。”
真田往下拉了拉帽沿,對手冢國光說道:“我送你出去。”手冢國光默不作聲,跟着真田弦一郎一起往外走,此時,真田弦右門跟手冢國一已經等在門口,送到門口時,兩家互相道別,手冢國光看了一眼真田,說道:“以後有機會,一起去爬山吧。”
真田有些驚訝,他認為手冢國光很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手冢邀請他一起出去同游,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真田弦一郎點頭答應:“好,有機會一起去吧。”
真田弦一郎沒想到會這麽快接到手冢的邀請,一個午後,真田接到手冢的短信,邀請他的一起去爬山,真田立時便回應了,又約定了時間地點。
次日,在餐廳吃完早餐後,真田回到房間換上運動衣後,便戴上了棒球帽,背上登山包出門。誰知剛出門,就遇到左助,他看真田背着登山包,好奇的問道;“小叔叔,你這是要到哪裏去”
真田斜睨了他一眼:“有什麽事?”左助追問道:“你背着旅行包要到哪裏去?”真田皺頭一皺,說道:“爬山。”左助高興的拍着雙手;“帶上我一起去吧。”
真田瞥了左助一眼,果斷拒絕:“我記得你的暑假業餘還沒有做完吧。”左助哼了一聲,厥着嘴說:“弦一郎一定是出去約會吧。”
約會?真田漲紅着臉瞪着左助:“笨……笨蛋,誰出去約會啊?”左助哼哼笑了兩聲;“你不承認也沒關系啊。”
“誰理你!”真田遇過左助走出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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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助挪揄的笑着:“其實是跟國光哥哥一起去約會吧。”
已經走到庭院門口的真田差點被腳下的臺階拌倒,這個人小鬼大的死小孩……
看到真田頓住的背影,左助很清楚,那是弦一郎發火的前兆,于是,很沒出息的溜之大吉。
真田提前半個小時來到約定的地點時,手冢還在前往的公車上。坐在最後面的位置,手冢習慣性的從背包裏拿出一本英文讀本,可是上面的單詞卻一個也沒有進入腦海裏。
從昨天開始,手冢一直在思索,為什麽當時一時沖動會邀請真田一起爬山,畢竟再怎麽說,他們似乎還不算是很熟悉的人啊。
沖動?一直以作風沉熟穩重出名的自己會做沖動的事麽,可是到底為什麽會跟他一起出來爬呢,甚至還因此而推掉了跟網球部的部員們聚會的活動。
當然,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想清楚的事情,這時再想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公車已經緩緩進站,手冢收起書本,背着登山包下車進入小路,沿着小路步行20分鐘普到了登山的入口,在很遠的地方,手冢看到那個黑色的身影。
真田弦一郎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袖長褲運動裝,即使是背着似乎很重的登山包,身體也筆直的站在太陽底下。
搞什麽呀這家夥,旁邊明明不是有樹蔭嗎,為什麽還要站在太陽底下。雖然內心吐槽,但手冢還是很淡定的走近;“抱歉,我來晚了。”真田壓了壓帽沿;“不,是我來早了。”
兩人默默相對着,氣氛有些沉寂,似乎從哪裏憑空吹出一陣冷風。過了小半晌,真田說道:“我們走吧。”
“啊。”手冢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沿着山路往上行走。
平心而論,他們現在爬的這座連名字都沒有的山對于手冢來說實在不算什麽,可是卻總有種怪異的感覺讓手冢怎麽也忽視不了。
真是的,到底是為什麽要莫名奇妙的出來爬山啊。當然,有這種感覺的不止手冢。至此,他們已經走過一半的行程,當經過一條山溪時,兩人決定停下來休息。
時間已經快要到正午了,真田在溪邊洗完手回到那邊空曠的平地時,手冢已經把帶來的餐桌布鋪好。
因為爬山是手冢的愛好,所以當外行的真田看到手冢背包裏面的物品時,簡直驚訝得不知該說什麽好。
急救物品,輕巧的照像機,折疊傘,驅蟲水,指南針,手電筒,水壺……還有一個很大的便當盒。
手冢在附近噴了一遍驅蟲水,然後拿出便當盒。手冢的多層便當盒很大,不是很合适爬山,當他把便當盒打開時,梅幹飯團,紫菜卷,蘆筍醬菜,天婦羅和搭配的蘸汁,牛肉飯,最起碼四人的份量已經擺滿下來。這麽豐盛的午餐,讓為了圖簡單而只帶了壽司來的真田有些羞赧。
手冢說:“D。”真田盤腿坐下來,把便當拿出來,然後拿起自己的三文魚壽司咬了一口。手冢奇怪的問:“我準備的午餐裏面沒有你愛吃的嗎?”
“嗯?”真田一愣,沒有回答
搞什麽啊,手冢挑起眉頭,四人份的午餐自己怎麽可能一人吃得完,難道要重新帶下山麽。更何況,牛肉飯本來就是為他準備的啊。手冢把牛肉飯推到真田面前,然後遞上勺子。
真田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手冢:“呃?”
手冢皺着眉頭:“勺子接着。”真田弦一郎默默接了過來,手冢又将牛肉飯遞給他。
午餐在極其別扭的氣氛下進行到一半,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手冢擦了手,從背包裏面拿出一個小玻璃瓶子給真田。
真田拿着玻璃瓶有些好奇,裏面似乎是腌梅,瓶子裏黑色的腌梅數量不多,只是真田不明白手冢為什麽要給他這個。
手冢解釋;“聽我祖父說,這是他出生時曾祖父腌制的,數量不太多,因此能給你的也非常有限。”
七十多年歷史的腌梅幾乎比鑽石還要貴重,真田頓時嚴肅的放下玻璃瓶子說道:“我不能接受。”
手冢向上推推下滑的眼睛平靜的說;“你誤會了,這是給真田爺爺的。”
真田弦一郎郎推辭:“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手冢推了推眼鏡,淡淡說道:“請不要替真田爺爺做決定。”
真田黑線,手冢又說:“如果你不代替我轉交給真田爺爺,我只好到神奈川去親自交給他老人家了。”
真田沉默下來,只好接了過來,手冢清了清嗓子,打開玻璃瓶用筷子夾出一顆梅子遞到真田面前:“嘗一下吧。”
真田習慣性的想拉帽沿,卻發現因為用餐取下了帽子,所以只能改為扶住額頭。看到那顆黑色的梅子,真田咬緊牙關,然後在手冢緊盯着的視線中撚起梅子含進嘴中。
因為歷史的久遠,剛入口的梅子表皮有一層厚厚的粗鹽,真田整個味蕾被那種鹹味弄得頭皮發麻。不久後,梅子表皮的鹹味去盡後,舌尖抵到梅子的果肉,再輕輕一咬,很特別的口感便在整個口腔內蔓延開來。
一直過了很久以後,手冢才知道,真田是從不吃梅子的,在那次爬山回家的次日,堂堂立海大的皇帝大人因為梅子過敏,身上長滿了紅疹,而不得不一個星期都請假暫停訓練。
而真田也是在很久以後才知道,手冢爬山時午餐上的炸蝦天婦羅和牛肉飯是特意為真田準備的,至于那瓶梅子,手冢以為真田不好意思接受,所以才會說是送給真田爺爺的。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