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傅馳竟然說要做他的情人,許冬時被這個消息砸懵了。
一瞬的驚愕後,他終于找回理智,猛然掙脫了傅馳的懷抱,往前走了幾步才回過頭,室內沒有開燈,他捕捉不到傅馳的方向,只能直視前方,驚詫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不是什麽玩笑都能開的。”
話音剛落,傅馳像是夜裏捕食的獵豹,動作迅捷地撲上來将他抱住,許冬時下意識掙紮,兩人在拉扯中踉踉跄跄一同跌進包廂的皮沙發裏。
許冬時被傅馳身上冷冽的香水味包裹住,頓時有些頭昏眼花,他按住傅馳的肩膀往外推,拔高音調,“傅馳!”
傅馳雙臂環住許冬時的腰,左膝蓋跪在對方的兩腿之間,這個姿勢使得許冬時全然沒有逃離的可能,他呼吸急促,聲音像是一張滿弦的弓,繃得很緊,“我沒有開玩笑。”
許冬時擡起眼,在黑暗中見到一雙璀璨異常的眼睛,帶着灼人的熱意,燙得他指尖都微微發抖。
太過于親密的姿勢讓許冬時好半天才找回理智,他的手仍放在傅馳的肩膀上,一點點收緊,強作鎮定地和傅馳對視着,啞聲說,“你現在不理智,先放開我再......”
“放開你?”傅馳急躁地打斷他的話,“我一松手,你是不是就又會跑掉?”
傅馳不需要許冬時的回答,因為他知道答案就是如此,許冬時會跑得遠遠的,跑到他再也觸碰不到的地方。
“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做什麽,我從來沒有這麽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傅馳灼熱的呼吸都噴灑在許冬時臉上,明明白白地告訴對方他的渴求,他重重道,“許冬時,我想要你。”
每一個字像是一顆又一顆的炸彈在許冬時耳邊炸開,轟炸得他太陽穴突突地跳,他偏過臉躲避傅馳熾熱的眼神,試圖跟傅馳講道理,“別再說了,你只是不習慣.....”
“你少自以為是了!”傅馳語氣激烈,“習慣個屁,你憑什麽揣測我是怎麽想的,我傅馳如果不是喜歡你,不會像個傻/逼一樣明知道你會給我擺臭臉還一天到晚往你跟前湊,你跟人結婚,對顧崇海笑,我恨不得直接把你綁藏起來,讓所有人再也找不到你,讓你只能看着我一個人,可我不想你再不開心了......”
“許冬時,許冬時......”傅馳将腦袋埋進了許冬時的頸窩裏,聲音沉悶而又迷惘,“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你為什麽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
許冬時察覺到頸部的熱意,放在傅馳肩上的手微僵,可還是強迫自己做出推拒的動作,誰知道他一動,傅馳卻抱得更緊,嚴絲合縫地和他貼在一起,許冬時再動彈不得。
傅馳音色飽含痛苦,“你能對小禾和顏悅色,卻連一個真正的笑臉都不肯給我,許冬時,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嗎?”
許冬時喉嚨澀然,張了張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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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回答,我不想聽。”傅馳害怕聽到許冬時殘忍的答案,他深吸一口氣,擡起臉來,似乎經過一陣劇烈的掙紮,才咬牙道,“你曾經問我能不能當你的婚姻不存在,覺得你結婚無所謂,繼續與你往來,我現在告訴你,我可以。”
“許冬時,情人也好,什麽都行,給我個位置留在你身邊吧。”
他再也無法忍受許冬時離他那麽遠,不是名正言順又能怎麽樣呢,許冬時從前能忍受做他情人的苦悶,他一樣能。
他開始明白,原來愛一個人可以甘願舍棄尊嚴。
許冬時心神紊亂,他适應黑暗的眼見能瞧見傅馳瞳孔裏折射的水光和渴望,鼻尖有一道濃烈的酸氣直沖到腦子裏去。
傅馳聲音懇切,帶着無限的憧憬,“你之前住的那間房子我準備跟房東買下來,我們可以在那裏見面,你不想被人看到我們一起,沒關系,我走北門,你走南門,就像以前一樣,一星期,不,兩個星期也行,你只要過來就好,沒有人會知道的。”
“許冬時,你還有個杯子留在那裏沒有帶走,孤零零的.....”傅馳帶點小心翼翼,意有所指地道,“你過來看看他好不好?”
黑暗之中,緊密擁抱的他們似乎能聽見對方激烈的心跳聲,溫熱綿長的呼吸交纏在一起,顯得那麽暧昧和旖旎,仿佛又回到了兩人最為親密的那段時間。
傅馳心潮澎湃,情難自禁,慢慢地、試探地将唇靠近,吻住了許冬時。
四瓣唇瓣貼合在一起的那一刻,被卷入回憶漩渦的許冬時驟然清醒,猛然推開了傅馳。
傅馳毫無戒備地被他推得倒向一旁,許冬時慌亂地起身,摸索到包廂裏的開關,啪嗒一聲,燈光瞬間驅趕黑暗,也帶走了方才的迷離與亂情,兩人被驟亮的光線刺得條件反射閉上眼。
黑暗太容易讓人迷失自我,許冬時需要在光明中才能保持鎮定,再睜開眼,他的眼神已然恢複清明。
傅馳仍坐在沙發上,似乎不解為什麽自己會被推開,眼睛通紅地看着他。
許冬時呼吸微亂,他整了整西裝外套,居高臨下凝視着傅馳,沉聲說,“走出這間房,我會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傅馳臉色微白,他抛棄了尊嚴,甚至願意做許冬時婚姻裏的第三者,可還是被許冬時無情地拒絕了,他站起來,急切道,“為什麽,你是怕被人發現嗎,不會的......”
許冬時看着對方茫然的神情,心髒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如果會呢?”
傅馳一怔,沒有立刻回答。
許冬時震驚于傅馳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或許也有幾分相信了傅馳的說辭......但他知道遮遮掩掩擔驚受怕的感覺有多抓心撓肺,他如果他答應了傅馳,那麽跟當時傅馳要他做婚後情人的行為有什麽區別呢?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有了家人,哪怕他跟顧崇海沒有夫妻之實,他也會堅守住底線,絕不會對不起厚待他的顧家。
許冬時深深看了傅馳一眼,轉身打算離開,碰到門把手時,身後傳來傅馳痛苦卻篤定的語氣,“如果被發現了,報道上寫的也只會是我癡纏着你,死皮賴臉給你當情人,這樣也不可以嗎?”
握着把手的五指猝然收緊,許冬時閉了閉眼,堅定地說,“傅馳,我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不可能對不起崇海。”
“顧崇海,又是顧崇海.....”傅馳凝視着許冬時的背影,明知道這個問題不合時宜,卻還是不受控制地顫聲問,“他對你就那麽重要嗎?”
許冬時回頭看傅馳,鄭重道,“是,他對我很重要。對你來說,也許你做出這樣的決定是莫大的忍讓,你覺得你已經願意為了我犧牲自己的名聲,甚至甘願做第三者,我不應該拒絕才對。可是傅馳,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和你搞婚外情背叛我的家庭,在你看來我有不堪到這種地步嗎?”
背德的關系注定被人唾棄,他已經錯過一回了,不可能一錯再錯。
許冬時的每個字如雷貫耳,傅馳緊張道,“我沒有這麽想,我只是.....”
只是無法忍受沒有你的日子而已。
許冬時再不看傅馳是什麽樣的反應,拉開包廂的門。
傅馳飽含痛苦與愧疚的音色急促地響起,“許冬時,對不起。”
許冬時腳步一頓,繼而更快地走了出去,似乎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趕他,一刻都不敢停下來,直到電梯門關上,只剩下他一個人時,他才脫力一般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傅馳曾經那麽瞧不起他的行為,甚至一再罵他自輕自賤,而今卻做出與他如出一轍的事情,實屬匪夷所思。
他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冷靜地處理跟傅馳的一切,卻發覺走到今日依舊無法做到無動于衷,但那又怎麽樣呢,至少在傅馳面前,他再不是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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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後,許冬時有将近一周沒有見到傅馳,也許以後也不會再跟傅馳有太多的交集,畢竟他的行為無疑是将傅馳的尊嚴踩了個稀巴爛。
一個那麽驕傲甚至于高傲的人,主動提出當他的情人卻不能如願,估計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許冬時對這樣的結果談不上高興與否,他更多時候把精力放在了工作上,也努力地将當日的對話一點點從腦海裏趕出去。
這日,許冬時正在開會,周助敲門而入,他見到對方嚴肅的神情,擡手停止了會議,與周助一同進了辦公室。
周助如今亦是萬崇的主心骨之一,很多事情皆由他出面,能讓他急急忙忙地打斷會議的事情定然非同小可。
“x市的樓盤出了點問題,”周助把資料傳送給許冬時,“這個項目一直都是王總在把關,我盯得很緊,一得到消息馬上過來通知你了。”
許冬時粗略地翻了翻,這個樓盤的器材是譽司負責的,很難不讓他聯想到什麽,他揉了揉眉心,“政府怎麽說?”
周助壓低了聲音,“小傅總這些天都在外出差,傅家在那裏有些人脈。”
生意往來要跟政府打交道是必不可少的,如果需要傅家出面......
許冬時還沒有做出決定,周助又接着道,“剛才在路上我私下給小傅總打了個電話,他讓我們不用太擔心,政府那邊他已經去交涉了。”
許冬時一怔,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緊了,但依舊面不改色,颔首,“我知道了。”
他将資料都收好,想到譽司,眉心又皺了起來。
許玙究竟想要做什麽?
譽司跟萬崇真要鬥起來,只會是兩敗俱傷。
還由此麻煩到了傅家.....周助說傅馳已經在交涉了,那是不是代表着對方也一直在密切關注着許玙的動向?
許冬時唇瓣緊密,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撥通了許玙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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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傅(趴在地上大哭):當小三都沒我的份,我還活着幹什麽啊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