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七個女仆(中)

紫女仆站在方周面前,她手拿嶄新的水壺,站姿優美,明明剛見面不久,這會她臉上的妝容已經換

了一種風格。

她手裏的水壺,造型小巧,顏色和她一樣是紫色。她将水壺慢吞吞遞過來,臉上露出一絲毫無美感

的笑容:“這是您差的工具。”

方周表現出面不改色,實則心跳加速,畢竟女仆捏死玩家那幕,他目睹過全過程。他穩住雞皮疙瘩

的手臂,慢慢接過水壺:“謝謝啊。”

紫女仆給完東西,略帶機械離開走廊,她的鞋跟踏在地上有很重的聲響,加上走的不快,還帶了着

點回音。

方周手握冰涼的水壺,疑惑為什麽女仆會專門送水壺過來,他想不出答案,決定到裴遠睡醒問問他

他正要轉身關門,鞋跟踏的聲音再次響起,腳步沒有剛剛紫女仆離開時那麽規矩,聲音很亂很急。

方周迅速關上門,将水壺放在花盆旁邊,然後重重躺在床上。

房間的裝潢和大廳那個管家說的一樣,所有的擺設和家具都是最高的材質,不會看家具的方周,都

能看出地毯的價格不菲。

房門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除了敲門聲,走廊其他聲音完全聽不到。方周沒法入睡,花盆和水壺的出

現給他一個壓力,他有點害怕,自己一覺醒來,所有的東西都會不翼而飛。

天花板設計非常花裏胡哨,數來數去起碼十幾種顏色的绫羅綢緞,各種顏色卷在一起,卷成一朵花

樣。

方周看久了有點眼花,臨時決定睡一小會,他剛要閉眼,房間的門又被敲了,一下接一下地非常浮

躁。

方周睜開眼以為女仆折回來了,拉整齊衣服,快速沖過去開門,露出一臉期待笑臉,害怕女仆看出

他慌張的目光。

“還有什麽……”方周拉開門笑容滿面而凝固,眼前人雖不是女仆,但他還是補了那句,“……事

。”

裴遠一副沒睡醒:“什麽叫還?”

“沒什麽。”方周放松心情,“你睡醒了?找我有事?”

“剛剛女仆找過你了吧。”裴遠扒開方周的門,進了他的屋直接爬在他的床上,揉了揉幹澀眼眶,

“你見得是什麽顏色的女仆?”

“紫色。”方周說,“你呢?”

“黃色,還挺好看。她剛剛一蹦一跳的敲門出現在我面前,還遞給我一個水壺,還告訴我十二點後

絕對不能離開自己的房間。”裴遠揉了揉頭發,“我還想着要問點什麽,人家已經走了,對了紫色

的女仆有沒有對你說什麽?”

方周搖頭:“沒有,她只是遞水壺給我就走了。”

裴遠蹙眉,凝重思考自己的想法,一時半會沒有說話。方周見他不講話,自己也不知道說點什麽,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我們出去轉轉。”裴遠突然說話,從床上彈起來:“這會時間太充裕,根本不可能那麽容易天黑

,我們先看看其他玩家的情況。”

方周沒意見,而是指着桌面上的水壺和花盆:“你把這些東西放在什麽地方?”

“就放在那裏吧。”裴遠說,“鎖好窗戶和門,沒人能拿走你的東西。”

方周很顧及物品的安全:“不怕有開鎖的?”

“不會。”裴遠打開門,“我覺得我這次不出去,可能沒機能出去了。”

方周不理解:“為什麽?”

裴遠走出去,回了個短暫的嫌棄目光:“閉上你的嘴,帶上你的人,保留你的安全感,跟我走。”

他們已經被蓬蓬裙女仆們帶過了來回,這次離開房間,并沒有引起她們的注意,即使走過她們的面

前,都一副看不到他們的樣子。

人還沒有接近大廳,已經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給勸退了兩步,裴遠臉上沒有表現出對這些瘋狂玩家

有什麽詫異,方周倒是好奇,何至于嗨到現在都沒有消停。

大廳的玩家由最開始的人數,慢慢地往下消,留下的十幾個玩家是最瘋狂的。他們蹦迪的搖頭甩發

,可以說是找不到詞來形容,他們臉上滿是紅暈,喝到接近喪失理智的醉酒狀态。

不少心大的玩家再拿回花盆後,繼續返回了大廳這個舞臺,他們瘋狂把自己嗓音吼到巅峰,為了表

達自己的感情,還跪在地上繼續飙高音。

也有玩家走路不協調地往後院走,看方向是一起去拿花盆,口齒不清交流這個游戲的闊綽,更是互

相鼓勵彼此都能養出花,通關游戲。

早就受不了的玩家已經離開了許多,現場破壞程度非常大,不少桌子被掀翻,百分之九十的食物已

經被折騰到無法直視。周圍的女仆直直站在一邊,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完全不在乎玩家的做法。

“太可怕了。”方周忍不住打哆嗦,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瘋狂的場面,除了不适應就是受不了,“不

都是假的嗎?”

“但是對于這些人而言不只是游戲而已。”裴遠拉着他繞道而行,“有些人是會享受這個游戲的全

部待遇,不管多惡劣多高級,他們都會享受游戲全部過程。”

方周:“這不就是變态嗎?”

裴遠笑了笑:“對啊,就是變态。”

裴遠帶着他繞了別墅的兩側,大致分清了別墅外邊的一些位置,別墅左邊是适合運動的地方,右側

是休閑場所,還專門建了一個美容院。

高禮先生的人民幣不可想象的多,挨着美容院的噴泉旁有個大花園,那個花園設計偏歐洲風格,兩

個石柱上站了倆愛神丘比特的石像。

做工精細精美,根本挑不出任何瑕疵和毛病,地面貼了一張又一張的瓷磚,瓷磚幹淨到反光。

裴遠一眼看出這地方沒有人來過,即使有人來,肯定都是來打掃的,估計是安排定時清掃。

“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方周感嘆,“這可太有有錢了。”

裴遠聳肩:“是的,人民幣的力量。”

“你們這些男人這麽庸俗。”他們身後的女聲響起,帶着滿滿鄙視和無語,“玩個游戲不關心命,

居然關心錢?”

女聲的姑娘身高目測一米六左右,雙馬尾的造型,粉色眼影化得稍微淡,臉蛋小巧。她一身灰色的

衣褲,身上挂着一個黑皮小包,一雙黑色的皮鞋。

“人嘛,過不了關當然要做做夢了。”裴遠腔調一變,想打發對方離開,“看看這些建築,我們也

是能當成好夢,姑娘也要管?”

裴遠對女性玩家沒有采用瞎撩的态度,畢竟他上次那麽對待莫苗,完全是給方周上課,并沒有真的

想打算請對方吃飯。

面前的姑娘态度非常不友好,完全不認識就直接搭話說對方俗,這樣并不會讓人産生她是新手的感

覺,反而覺得她是在刻意表達自己是個老手。

“也對,玩不過游戲也只能張望金碧輝煌了。”她沒有離開,而是主動走到裴遠和方周旁邊,保持

一個水平線,“我也該看看,我以後可能也沒戲了。”

裴遠不吃這套,不在講話打算等她自行離開。倒是方周露出幾分疑惑,看向姑娘臉上的垂眼悲傷,

進行了搭讪:“你玩過幾次了啊?”

她淡淡一笑,看了眼一眼方周的臉,唉聲嘆氣:“我上一層差點就死了,我這是第三次。”

“哦。”方周移開視線,沒有感情的鼓勵她,“那你加油。”

她順着話,開始反問:“你倆第幾次?”

“我們一樣。”方周回答幹脆,“第二次。”

方周對女孩子的陰影還停留在朱雨那一刀,他打心裏對女孩子産生了抗拒,進行了搭話後開始希望

對方自行離開。

結果對方沒有,手拍自己的胸口上:“那可太好了,我們可以一起行動,我叫柳瑟。”

方周想拒絕又不知道怎麽委婉,便把請求化成目光,投遞給裴遠要一個結果,結果沒想到裴遠謙讓

又禮貌的露出标準笑容:“能和你這樣美女行動,非常榮幸,我叫方遠。”

方周:“……”

柳瑟沒想到裴遠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他剛剛想支開自己的語氣非常直接,現在語氣溫柔很明

顯在拉攏自己,她心裏嘀咕男人不僅俗還都是好忽悠的草包。

柳瑟沒注意方周幾秒鐘的拒絕,只是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期待方周像裴遠那樣禮貌介紹自己,但是

看了好半天,方周并沒有開口的打算。

“裴方。”方周糾結地喊出這個名字,心裏一千種想揍死裴遠的想法,他認為裴周不好聽,只能換

了叫法。

兩個人的行動變成了三個人,柳瑟交代了自己看過了說明書,現在是單人沒有搭檔,接觸這個游戲

是在浴缸裏睡着了,醒來天就變了。

裴遠裝作非常感興趣的模樣,問了柳瑟幾個單身一個人生活嗎的問題,柳瑟也沒有全都答,只是回

複了三個問題。

單身,今年二十四,職業是廚師。

“我們觀察完地形,可能會開始一一詢問女仆情況。”裴遠直言說了計劃,“我個人感覺女仆會知

道些什麽。”

方周迅速接話:“從那個女仆開始?”

“進門第一個開始。”裴遠推門而入,刻意關心柳瑟,“美女沒意見吧?”

柳瑟搖頭:“一起行動已經很好了,怎麽會有意見。”

這個行動是非常天真的,他們在蓬蓬裙女仆門口中根本套不到任何一句話,女仆從頭到尾都當做沒

有看見他們。

一直到柳瑟和他們一一分開去問女仆,裴遠才停止了浪費口舌,把還在繼續問話的方周拉到牆一同

靠着。

“完全沒有用。”方周想脫掉外套,又嫌拿在手裏麻煩,“那些人那麽瘋狂,能有什麽情況可以看

的。”

“大廳高臺上還有花盆,很多玩家根本沒有回房間放置,他們要麽不知道女仆捏死過玩家,要麽就

是故意引導。”裴遠拍了拍他的肩,“最開始大夥都不認識,身處一個空間有着不可避免的交流,

那些醉酒狀态的玩家是怎麽去後院拿花盆的?”

醉酒狀态下的玩家意識模糊,每個人的酒品都不一樣,更有人醉酒後會有很強的帶動能力,這種人

很容易被人趁人之危。

能帶着醉酒狀态玩家去拿花盆,幾乎要靠同一種狀态下建立的臨時信任,偏偏這麽多數不來的玩家

裏最不缺少就是逼真演技。

“故意把花盆帶去大廳,故意的?”方周理解,“那不會把自己的花盆也一起搞涼嗎?”

“怎麽可能,那些可不會賠了自己,他們可以借機上廁所帶走自己的花盆,藏起來或者帶回自己的

房間。”裴遠笑了笑,“這樣可以送走一大堆人。”

方周詫異:“這……太可怕了。”

“還有更可怕的。”裴遠認真地透過玻璃看過去,“這裏可沒有簡單的人。”

大廳的醉酒男,臉紅到笑個不停,沒有人知道他在笑什麽,他拿起地上的鋼棍,那是剛剛有人跳鋼

管舞找的鋼棍,很長看起來重量不小。

醉酒男扛起鋼棍來了個大旋轉,那些和他一樣的玩家笑着躲閃,臉通紅笑嘻嘻地罵他會玩,那鋼棍

經過一個旋轉,直接砸在臺子上的花盆,一個接一個地搖搖欲墜。

他用力過猛将鋼棍扔出去,直接把鋼棍甩了上去,緊接着棍子打在花盆上,當即把全部花盆砸掉在

了地上。

一群醉酒人并沒有慌張,高聲舉起手驚呼,誇贊對方玩得雙截棍,直接啪啪打掉一堆東西。

裴遠把方周推背過去:“閉上眼,小孩子看了會有陰影的。”

七個女仆很快出現在大廳,她們身上沒有工具,個個妝容精致,整齊劃一望向地上的花盆。

七個人迅速找到花盆們的主人,在單手拎起他們的脖子,當即捏成了粉碎,他們求救和驚呼還有還

後一絲喘息,都活生生被大廳的DJ音樂掩蓋。

整個大廳瞬間血流成河,地板紅得觸目驚心,每個人女仆怎麽幹淨來怎麽幹淨離開,耳邊除了刺耳

的音樂,沒有了一點剛剛醉酒玩家們的聲音。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