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逢

秋日裏的天氣涼,特別是這夜裏的樹林子裏,冷風一吹樹葉沙沙地響,枯枝敗桠'跟着張牙舞爪地抖,再配上天空中高懸的冷月,那叫一個又陰又冷。

特別是荒草中還有幾個挂着白蟠的小土包,盯着看久了還會覺得冒白煙然後墳就裂開鑽出個鬼來。

這樣一個環境下怎一個滲字了得。

“碴”地一聲,不遠處一棵樹下冒起一簇小火苗,小火苗點燃了一個小火星,不久就飄起了一陣白煙,伴随着低低的咳嗽聲和一個男人的咒罵聲,“靠,又給老子買劣質香煙!”驚起了一陣鴉雀。

破壞氣氛的男人抱着手倚靠在樹幹上,吊着香煙吊兒郎當的模樣,可是借着月光看清他的面容時,不得不嘆一個俊和美。鼻挺唇豐,膚白睫翹,雙眼是含情脈脈深邃動人的桃花眼,右眼眼尾有一點紅痣,紅得灼烈,妖冶如血,讓男人美中帶着煞與媚。

身上穿着件黑皮衣,裏面套個綠色的小馬甲,皮帶這麽一扣,細韌的腰身就出來了。穿着軍靴的兩條大長腿不耐煩地踢着,似乎是心情很糟糕。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幾聲布谷鳥的叫聲,男人,哦,也就是言景笙把煙在樹上滅了之後,不耐煩地出了聲:“過來吧,磨磨蹭蹭的,我都快凍成一條傻狗了。”

“哎哎,三當家的,咱可不能亂說自己是狗呀!”谄媚的聲音響起,兩個背着大包袱的中年男人孫五和孫六揣着手走了過來,沒幾步就走到他面前,把肩上的包袱解了下來攤開給言景笙看,金釵玉器瓷器瑪瑙花花綠綠的在月亮下發着光。

孫五一邊撿起一個碧玉镯子笑着說:“三當家,您還真沒說錯,那姓李的對這娘們還挺上心的,這埋藏品啊花了咱兄弟的眼啊。”

“那可不,你爺我什麽時候說錯了。收好,明日爺要去聽那小莺歌唱戲。”

“您還聽狐不言這折戲嗎?”孫六比較憨厚,撓着後腦勺問。

“聽啊,也就這出能聽了。”言景笙微微蹙眉,“那只狐…”

“那只狐貍太招人恨了,真恨不得把它剝了皮來做皮大衣!”孫五接過了他的話,“您都聽五六年了,這話兄弟幾個都聽厭了。”

“滾!愛聽不聽!收拾好了趕快走,看着你們就想到你們買的這煙,沒腦子又被那張老板戲耍。”

兩兄弟收拾好之後,看了看四周,“三當家的,您還要在這裏等嗎?”

“嗯。”言景笙攏了攏皮大衣,只拿眼望那月亮,一向嘻哈的面容有些落魄。

孫五孫六互看了一眼,搖頭嘆氣,還是背着金銀財寶走了。他們三當家每年的九月初九,都要到這樹林子裏來等着,也不知道在等什麽,雷打不動,風雨無阻。也不讓人挨着。

孫五孫六走之後,樹林裏又恢複了安靜。言景笙縮了縮身子,碎碎念着:“我也不想來,管不住腿。”總反反複複做一個夢,讓他來這裏等一個人。

這荒墳地的,他等來的不是屍體就是做虧心事的,妖魔鬼怪這麽些年他到沒有等到過。

掏出懷表看了下時間,已經醜時三刻了,走了。等着等着心裏就無端地失落,他恹恹地揣好懷表後,點了根煙手插在兜裏低着頭走着。

不遠處一只紅狐貍躍下了樹,身形矯健靈敏地狂奔着,急切得像是在追尋什麽。狂奔着狂奔着就變成了一個身穿月紅色廣袖衣袍披散着頭發的的年輕男子,有些細長的狐貍眼裏有淚。

動作不再輕巧,驚動了言景笙,言景笙眼神一凝,從後腰處掏出手槍猛地轉身冷喝一聲:“別動!”

只見那道快到極致的火紅身影仍不管不顧往他懷裏撲。

“砰!”言景笙扣動了扳機之時,他也被那道火紅的身影狠狠地揉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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