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一個世界22
外表出色的人在哪都總是能輕易得到關注。
哪怕溫珑為了維持人設, 并不怎麽參加學院活動,依舊有不少人主動結識她。
這其中,高年級的男生占了一大半。經驗豐富的學長, 在面對初入學的新生時,總是自以為有優勢的。
闫黎注意到, 他的年級就有兩個男生,總是接着各種活動的機會給溫隴送東西, 好不殷勤。
他将一切看在眼裏, 默默地想:她那麽挑剔, 肯定看不上他們。
不過, 她好像很喜歡被人愛慕的感覺。
哪怕是平時根本不碰的點心, 只要是那些人送的, 她也會帶回去吃完。
‘別人送的,我就喜歡。’
她似乎說過這樣的話。
闫黎捏着手中的筆, 卻沒寫一個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
“你真不喜歡她?”林放再一次問了一次。
從大二上一直到這一學年快結束這一年, 他已經問了闫黎很多遍這個問題。
“不喜歡。”闫黎自然地答道。
林放想起來同專業的那幾個虎視眈眈的男生,不免替自己的室友犯愁。
這再遲鈍下去,那個姓溫的學妹遲早得被人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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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了清嗓子, 決定再當一次助攻。
“真的?那你要是不喜歡,我可就追她了……”
闫黎卻在此時看了過來,目光猶如冷箭。
“你要追她?”
“……沒沒沒, 我就是開個玩笑。”
“切, 什麽人嘛。不喜歡還不許其他人追……”
闫黎沉默片刻。
“我不喜歡她, 但我也不想別人追她。”
說不上什麽原因, 但他就是不想。
林放:“……你這不就是有病?”
他實在頭疼這個不開竅的二愣子, 便忍不住道:“闫黎啊, 我這麽跟你說吧,你想不想別人追她都沒用,你又沒法幹涉人家。”
“……”
“萬一人家學妹看上哪個了,你還能把人家打一頓?”
“知道計院有個大佬在追她不?那個大佬長得好,而且家裏也有錢,我感覺學妹沒準能同意呢。”
闫黎黑漆漆的眼珠動了動。
“那我……要怎麽辦?”
林放心裏犯了一個碩大的白眼。
他這室友怕不是個傻的,喜歡人家還不肯承認!果然上帝還是給他關了扇窗的。
“當她男朋友,當她老公,你選一個。”
“……”
這要怎麽選。
“到時候要有人敢追她,你起碼能名正言順地打那人一頓。”林放語重心長地勸道。
所以少年,趕緊抄起家夥去追人吧!
闫黎偏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從桌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林放好奇地看了一眼。
這是在給誰打電話呢?
闫黎沒開外放,但林放還是聽見一點對面的聲音。
是道清麗的女聲,冷淡地問了一句“有事嗎”。
闫黎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問道:“你能……跟我結婚嗎?”
當男朋友似乎也不能保證別人不追她,這樣看起來,結婚是最好的選擇。
林放:!!!
“……”
電話嘟嘟響了一聲,被挂斷了。
挂斷之前,林放似乎聽見那頭罵了句“有病”。
他木着臉,心中肯定。
的确是挺有病的。
但闫黎顯然沒有就此放棄。
次日,他約了溫珑在一家咖啡館見面。盡管對面并不是很情願,但在他多次的騷擾之下,終于也不耐煩地同意了。
當然,闫黎并不認為那是騷擾,他只覺得那是堅持不懈的請求。
闫黎早早便到了。
而溫珑則比原本定的時間晚了二十分鐘。
也不怪她不守時,溫珑本就不願意來,沒直接放他鴿子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闫黎看着她,開門見山地道:“我要怎麽做你才能同意?”
溫珑剛把包放下,聽他說完這一句已經開始考慮要走的事情了。
她眯起眼,“你喜歡我?”
“不喜歡。”
“那你為什麽想跟我結婚?”
“……”
不知道。
“更何況,我憑什麽要嫁給你?我不喜歡你,你也沒有配得上溫家的條件。”
闫黎黑密的睫羽顫了顫。
“七年內,我的資産至少可以達到一千萬金,應該比溫家能動用的總資産還要多。”
他說這些話時有些發虛。
她并不缺錢,做什麽事似乎也都是憑借喜好。
可是,他除了能賺夠很多錢以外,好像沒有任何她能夠看得上的地方。
她也不覺得他好看,也總是嫌他煩。
闫黎越想,眉頭就皺的越緊。
明明他也是有一點優點的,怎麽在她眼裏就自己這麽讨人厭?
溫隴輕嗤一聲。
她輕蔑地擡起眼,“七年內擁有一千萬金的資産?你是在做夢嗎?”
“……我能做到的。”
溫隴漫不經心攪動了下杯子裏的奶泡,“只要你辦得到,我可以考慮考慮。”
闫黎不可置信地擡起頭。
系統擔憂道:【你應該慎重一點的,反派是有這個能力的。】
溫隴語氣輕松:你沒聽見嗎?
【什麽?】
溫隴:我說的是考慮考慮,又沒說真的嫁給他。
【……】
詭計多端的惡魔。
【不過反派為什麽想要娶你?他不是說不喜歡你?】
溫隴:誰知道。可能是看上溫家的財力和勢力了吧……
【也有可能。】
闫黎接着問她:“在那之前,你會嫁給別人嗎?”
溫隴偏頭思考了下,“暫時不會。”
“那……戀愛呢?”
“不感興趣。”
闫黎沒有要問的了。
“對了,以後沒事別來找我。”
溫珑道:“我嫌煩。”
闫黎盯着自己杯子裏的牛奶沫子看了很久。
“……嗯。”
他又不喜歡她,幹嘛要總去找她。
……
于是之後的幾年內,闫黎當真很少再去找溫珑。
只有偶爾開學放假的時候,他會過去幫她搬東西。剩下的僅有的見面次數,也大多是學院活動裏碰見。
林放聽說以後啧啧稱奇。
對着自己喜歡的人,一年內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也是挺厲害的。
他對闫黎口中的“不喜歡她”竟也有了幾分相信。
因為他看上去壓根不惦記溫珑。
要說闫黎的生活唯一有變化的地方,就是他出去跑步的時間變得很長,學習的勁頭似乎也比之前更大。連假期都被他塞得滿滿當當,創業掙錢、去各種大型公司給自己的項目拉投資。
像是憋着什麽似的,很拼。
大三的時候,闫黎用自己所有的資金,開了一家小型公司。
寒暑假直接沒有回家,一直在公司附近呆着。
不過就算回去,他也沒有能夠見面的人。
溫珑不想見他,闫海進了監獄,這幾十年也不大可能出來。
除夕夜的時候,他在自己租的小房子裏,稍微喝了點酒。
他不喜歡酒味,因為闫海打總是在酒後打他,久而久之,他對酒就有些抗拒。
但是也許是那天晚上實在太冷清了,外面放着鞭炮煙花,他卻只能看着電視上的無聊節目。
所以他買了瓶酒,稍微喝了點。
也許是酒勁上來了,他鬼使神差地拿起桌上的手機,給溫隴打了個電話。
快一分鐘,就在闫黎以為她應該不會接的時候,電話傳來一聲接通的卡頓聲。
對面的聲音冷淡。
“有事嗎?”
闫黎想道:沒什麽事。
但他就是想給她打個電話。
半天,他只憋出來一句話。
“……新年好。”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你那裏好吵。”
闫黎看了一眼,窗外的煙花還有電視的聲音都很大。
他進了內卧,關上門窗以後,周圍安靜不少。
他問道:“你在忙嗎?”
“沒有,準備睡了。”
“哦,那你睡。”話是這麽說的,但他卻沒有挂掉電話。
而溫珑也沒挂斷。
她覺得闫黎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怪,口齒稍微有點含糊,像是喝了酒。反派喝酒本身就是件反常的事,她怕出什麽事,就耐着性子多聽了會兒。
不過聽闫黎說話的動靜,還是挺乖的。酒品還不錯。
過了一會兒,闫黎忽然跟她說起最近公司的事,都是些瑣事。
溫珑不怎麽感興趣,但也沒打斷,偶爾“嗯”幾句回應他。
她窩在床上,本就犯困,這會兒再聽見他說那些無聊的事情,睡意更甚。
最初十幾分鐘還能勉強回他幾句,之後就沒了聲,睡過去了。
闫黎很久沒聽見她出聲,便也不再說了。
電話裏傳來的淺淺的呼吸聲,很平穩。
他把手機放在枕頭邊上,聽着電話裏的呼吸聲,只覺得酒精燒得他的胸腔、喉管都是燙的。
他好像得承認一件事。
他的确有在想她,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