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渣男下線

傅然這麽頭鐵, 其實秦丞言也沒想到。當初明明在酒吧已經警告過,又來?還是一模一樣的抄襲。

“傅然的種子三號組在我們那棟六樓的實驗室,一共五個人。”安庭翻看着分配表, “他們的組長叫楊明軒,是化學系的專業課第一。”

兩人對視一眼,感覺有點奇怪。這麽優秀的人也會搞抄襲?

“總之,無論怎樣,我們得先拿到證據。”

實驗大樓有監控, 2號實驗室裏也有,找到負責人并不費勁。但是——

“情況就是這樣,大樓裏死角太多, 沒什麽可用的信息,你們實驗室裏的之前就被一個學生不小心弄壞了,還沒來得及去修呢。”

走出監控室時,安庭腳步頓了一下回頭問, “方便問下是誰不小心弄壞了攝像頭嗎?”

保安撓了撓頭,“一個男的,好像姓邱。”

安庭垂下眼, “謝謝, 我知道了。”

壞事的傳播速度永遠比想象中更快, 兩人走在學校裏,能聽見四下密密麻麻的讨論聲。

“是不是他?說海選賽抄襲別人的那個?”

“好像就是, 之前我還聽說他是靠着家裏的背景保的研呢!”

“啊不是吧,走後門也太惡心了吧?不怕有人查麽?”

“怕什麽,人家爸爸可是院士,地位高着呢!估計學校捧都捧不來。”

“怪不得之前他那條搞gay的熱貼在首頁飄那麽久,還沒被請去談話, 啧啧,家裏硬真不一樣。”

悠悠衆口,刀子一樣劃過皮膚。

Advertisement

秦丞言擰着眉停下,剛要開口說話,手腕忽然被輕輕一拉。轉身,看見那小孩兒平靜的眉眼。

“沒用的哥,學校不會讓這種傳言流出來,只可能是傅然幹的。他既然想搞死我,就不可能因為一兩句話收手。”

安庭松開手,掌心瞬間被涼薄的秋風灌滿。他下意識瞄了一眼學長的皮膚,靜了兩秒才繼續說,“現在我們只能找到證據,反将一軍。”

“可是攝像頭壞了。”

秦丞言擡眸看向四周,把有意無意掃過來的眼神一一逼退才低聲說,“證據,最有力的才行。”

“是啊,除了監控錄像以外,別的似乎都不能讓傅然感到真切的後悔呢。”

安庭喃喃自語,從兜裏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幾秒後,聽筒裏傳來一道女聲——

“喂?”

安庭看向遠方,晚霞消散,黑夜壓頂,一把碎星在天幕中排排坐,像不滅的燭火,點點滴滴,執着地在人間亮起一片銀光。

“喂,學姐,”他的聲音散在風裏,緩慢而清晰地說,“我知道你在實驗室的米蘭花盆裏放了一枚攝像頭,我想借用一下,可以嗎?”

握着電話的餘尾鴛一愣,然後她聽見男生的尾音帶着笑,“現在方便嗎?可以聊一下嗎,學姐?”

餘尾鴛沒急着答應,她避開人群,走到空無一人的角落問,“你怎麽知道?”

米蘭花開,那張照片不知道被打開反複看過多少遍。小小的攝像頭在土的掩埋下只露出一角,安庭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他沒告訴任何人,就連秦丞言的目光也略帶了些意外。

餘尾鴛頓了一下又問,“你怎麽确定是我?”

安庭嘆了口氣,“學姐,你們組只有你有鑰匙。”

餘尾鴛不說話了,聽筒裏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

安庭也不催,許久之後,他才聽見那邊人說,“抱歉,我幫不了你,學校禁止放置偷拍設備,如果這件事被大主任知道了,我會被記過的。而且就算你去跟老師說,我也不會承認的。”

學校早些年出過一起很惡劣的女**事件,在那之後私自安放拍攝設備在學校裏是明令禁止的,無論原因理由,發現一次,記大過,通報批評。

餘尾鴛不想惹禍上身,那東西是遠程控制開關,只要她不承認,學校就不會懲罰她。

話音剛落,餘尾鴛就準備挂斷電話,安庭連忙叫了一聲,“學姐,如果沒有懲罰呢?”

“.......什麽?”

安庭擡眼看了看秦丞言,對方站在樹蔭下,影子和餘蔭融在一起,漆黑的眼底只映照出自己的倒影。

安庭漸漸穩下心,緩緩開口跟電話裏的人說,“如果沒有懲罰呢?學姐,如果那枚攝像頭只是你為了拍攝實驗過程而放在窗臺上忘了關呢?”

餘尾鴛一下子靜了下來。

“學姐,”男生的音質清亮溫和,聽上去如同山川消融,“邱建修進實驗室沒多久就不小心弄壞了攝像頭,你應該知道他跟傅然的關系,所以才擔心傅然會悄悄給你的實驗搞破壞,瞞着所有人安了一個小的監控,對嗎?”

許久之後,她才長嘆一聲。

安庭說的沒錯,自從分手那天,她沖動發了那條熱貼開始,傅然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或許他本來就是那樣的人,只是之前僞裝的太好罷了。

熱貼發酵的太快,帶來的影響也是空前的,傅然整個人都像被點燃的炮仗堆。從那之後,餘尾鴛幾乎每天都能收到來自他的各種威脅信息。污穢刺耳的謾罵更是不計其數,拉黑一個又來一個,不知疲倦不分時間。

最嚴重的時候,甚至每晚回宿舍,傅然都會在那裏堵她。

餘尾鴛一開始把這件事上報學校,可是傅然并沒有做出什麽實質性的舉動,學校只是草草了事。

她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保護自己,直到iGEM校內海選賽開賽。

為這個比賽餘尾鴛準備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她不想為了傅然這種人放棄,所以硬着頭皮也要參加。反正只要在學校裏,傅然還是忌憚的。

可那天,邱建修不小心弄壞了攝像頭。繃緊的心弦徹底斷了,餘尾鴛買了好幾個微型攝像頭,放在實驗室,背包裏,宿舍樓下。

她攥着電話的手緊了緊,聽筒那邊的聲音裏帶着柔和的蠱惑,“學姐,傅然拿着我的實驗成果陷害我抄襲。兩天後,我的名字會出現在校內各大廣播裏。每個人都會在背後諷刺嘲笑我,用那些我從沒做過的事情。”

“所以你可不可以幫幫我?讓我去把麻煩解決掉,好嗎?”

電話裏是長久的沉默。

安庭也不催,沉靜地等待着答案。

不知道過去多久,周圍的人都換了一批又一批,他才聽見那邊傳來很輕的一聲。

“好。”

安庭唇角向上彎起,“謝謝學姐,我不會讓你記過的。”

挂斷電話前,他聽見餘尾鴛小聲地說了一句,“祝你好運。”

學姐動作很快,兩個小時後,安庭的郵箱裏就收到了一份節選的視頻文件。時間有點晚,兩個人随便找了個沒人的長椅上,一起坐下看。

只是坐下時,兩人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一起。這時安庭才敏銳地發現學長罕見的有點心不在焉,他偏頭問,“哥,怎麽了?”

秦丞言靜了兩秒才說,“沒事,先看視頻。”

“好。”安庭沒多想,按下播放。

畫面比想象中還要清晰,屏幕中的白熾燈亮得晃眼,他本人正趴在實驗室裏的桌子上安然入睡。電腦就在手邊,身旁還散着攤開的筆記本。

秦丞言在他身後收拾東西,待一切整理好後走過來查看了一下安庭真的睡着了後才轉身走出實驗室。

這應該就是去衛生間的時候,安庭屏住呼吸繼續往下看。

果然,秦丞言離開沒過幾秒,屋裏瞬間閃進來一個人,正是傅然。

傅然嫌棄地看了一眼趴着的人,快步走到電腦前,将usb插/了進去,熟練地操作一番時餘光不小心瞄到一旁攤開的筆記本上。那裏記載了安庭所有的想法和推導過程,雜亂但吸引人。

傅然沒什麽猶豫地拿出手機,對着筆記本的頁面錄了一條視頻。他的确聰明,拍照費時間,視頻只要保證拍到就好。

做完這一切才用了一分鐘左右,能看見傅然嚣張地一笑。臨離開時,還朝趴着的人“啐”了一口。

安庭:“.......”

他受不了了,“咔擦”一下按了暫停,後面大概還有一小段,估計就是傅然出去,秦丞言回來。沒必要看,畢竟最重要的已經看完了。

安庭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犯惡心上了,壓根兒沒注意到身邊人的表情出現一瞬間變化。

他匆匆把電腦收好,忍着想吐的感覺跟秦丞言道別,“哥,我先回去洗澡。”

秦丞言兩條長腿随意岔開着,臉藏在夜色裏看不清表情,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回到宿舍,安庭沖到浴室仔仔細細洗了個澡,那種惡心感才微微減輕了些。推開浴室門,喻平還沒回來。他爬上床,把自己塞進被子裏。

空調開着恒溫檔,冰涼的空氣慢慢回暖。安庭放松地縮在一角,重新打開電腦。

他其實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當時也并不确定那枚攝像頭就真的是餘尾鴛的。只是一系列猜測加推論,結果學姐直接承認了。

不過好在結果是自己想要的,監控錄像要比任何東西都來的更為直觀。

大事解決,整個人也跟着松懈下來。等待開機的時候,思緒莫名回半小時前。長椅上,學長的狀态感覺不太對勁。

安庭拿起手機發了個信息過去問一下,等待回複時重新點開視頻播放,他要再确認一遍,沒有任何問題才會帶到海選賽的總結大會上。

刻意略斷令人作嘔的片段,直接跳到後面沒看過的。

畫面上,傅然晃着usb大搖大擺離開實驗室,沒過多久秦丞言也回來了。冷白的燈光下,學長慢慢走到趴着的人身邊。

不知怎的,屏幕外的安庭忽然一頓,他下意識屏住呼吸,感覺屏幕裏的秦丞言看上去有些陌生。

學長眉眼間帶着股他從未見過的溫柔,好似冬日暖陽,看的人心口驀地一跳。

安庭抓着鼠标,眼睜睜看着秦丞言單手撐在桌面,慢慢附身,鼻尖懸在自己的發絲之上,然後輕輕地嗅了嗅。

電腦前的人呆住了。

學長......聞了他的頭發?難道他用的洗發水很香?

第二天安庭起的很早,晚上亂七八糟的夢境讓他睡的并不踏實。還好今天有場仗要打,強迫自己清醒,下床進了浴室。

洗漱完畢後剛巧碰上睡眼惺忪的舍友,喻平關切地問,“你們今天開總結會吧?你怎麽樣?還好麽?”

安庭揚起抹笑,“我很好。”

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好。

校內海選賽規模龐大,每年都會有相當好的研究課題出現。所以開總結大會是A大一個傳統,導師團隊會把好的方向總結提煉,再把常用錯誤說給學生們聽,調整往後的努力方向。

大會地點定在小禮堂,人又多又熱鬧。

安庭背着包穿梭在人群中,不少人視線掃過來然後指指點點。他全都視若無睹,面色平靜,像是什麽都沒聽見一樣。

直至快接近小禮堂大門時,他的表情才微微松動,面兒上肉眼可見地鮮活起來。

“哥,”他快步走過去,“等很久了嗎?”

“剛到。”秦丞言身高腿長,盯過來的視線瞬間變得熱辣。

他伸手幫安庭順了一下吹亂的碎發,四周當即靜了幾秒,然後爆發出更大的讨論聲。

安庭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旁邊撤了撤,他可以陷在流言漩渦裏,但學長不行。

學長的名字适合出現在實驗室,出現在領獎臺,但不适合出現在人們茶餘飯後的八卦消息裏。

秦丞言腳步停了一下,随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直接将安庭背上的包接了過來,背在了自己身上。

“你手還沒完全好,別拎重物。”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耳邊便響起另一道熟悉的聲音。

“喲,你倆關系可真親啊!”傅然吊兒郎當站在禮堂門口,身邊跟着四個人。他們看見安庭下意識撇開眼,低聲跟傅然說了幾句就急匆匆走進了小禮堂。

那幾個應該就是抄襲的3號種子組組員了。

“我是真沒想到啊,你倆居然還敢來?難道張副校長沒有通知你們麽?”傅然兩手插兜,揚起的笑很陰暗。

“通知了,”安庭裹在秦丞言落下的影子裏,像披上一層盔甲,定定地看着傅然說,“我也沒有想到,你敢來。”

“我有什麽不敢的?畢竟......抄襲的可不是我啊!”傅然瞄了一眼秦丞言,特別無所謂地聳聳肩,“所以小安你看,你跟着我的時候壓根兒沒有這麽多事,你重新傍上這位有什麽用?要不然你求求我,我還能再給你一次機會,讓張校長別把你抄襲的事兒公布出來,怎麽樣?”

“或者你把那些兼職重新介紹給我,我就替你去求個情,怎麽樣?”

傅然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他早就知道2號實驗室的攝像頭被邱建修弄壞了。那天晚上只是沖動想去報複,誰料想會得到那麽得天獨厚的一個機會。

一個星期前,傅然所在的3號種子組忽然發現他們自己所做的實驗研究存在一個巨大的漏洞“bug”。以此為界限,後面所有的推論都是錯誤的。五人組一下傻眼,臨近淘汰日,組裏甚至拿不出一份像樣的課題報告。

再這樣下去,除了第一輪就被淘汰以外,絲毫沒有別的辦法。

當時安庭睡的很熟,屏幕上剛剛完成的報告像是有着什麽巨大的魔力,傅然想都沒想直接複制進自己的usb。一開始他本來計劃偷完直接删掉安庭電腦裏的內容,但一個小組裏肯定還有備份數據,删這份根本沒有用。

所以傅然便把心思放在了那本演算本上。

先發制人,把自己變成“原版”不就得了?

3號種子組裏全是各個系別裏優秀的學生,僞造一份自己的手稿演算本根本不算什麽。

當張副校長上門的時候,傅然按照計劃一步一步,終于順利來到了今天。

他已經聽徐主任說了,學校判定安庭小組抄襲,會出現在在今日的淘汰名單裏。還會被當作典型,用來警告各位參賽隊員。

傅然期待能看見安庭手無足措的模樣,想看見他在全校面前丢臉丢進塵埃裏,想看他彎下那截高傲的腰,跪在自己腳邊求原諒。

所以現在傅然興奮地看着他,想從那張一貫清冷的臉上看見一絲崩潰。

“傅然,”安庭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走過,“滾吧。”

“....?”

傅然愣了愣,随後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偏頭看去,撞上一道冰冷的視線。

“希望你等下別哭。”秦丞言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沒做任何停留。

“哭?我哭個屁!”這倆人一個比一個冷靜,傅然驀地一陣心慌,難道他們找到證據了?

不可能!

傅然立馬否決掉這個想法,所有的情況都在自己的設想之內,沒有意外!不可能有任何意外!他們在死鴨子嘴硬!

總結大會很快開始,小禮堂裏密密麻麻坐了許多人。不僅僅是iGEM的參賽組員,還有不少想要學習的學生。

禮堂裏亂哄哄的,沒過多一會兒,徐主任站到了發言臺上,敲了敲話筒。

“喂,喂,好了各位同學們安靜一下。咱們海選賽第一輪總結大會即将開始啊,請同學們自覺維持紀律,有想上廁所的不用打報告可以從側門直接出去。”

禮堂裏漸漸安靜下來,徐主任滿意了,操控着電腦在電子大屏幕上投射出第一個非常值得深究的課題報告。

“來,咱們今天省略所有廢話,直接開始啊。這次iGEM給了我很大的震撼,無論是從選題還是從這個完成度來說,都非常出人意料,來咱們先看第一個精彩的課題報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幾十個小組中一共選出了三份研究報告當作範例,而且徐主任話裏話外也透露着等比賽結束,這三份研究會移交到學校繼續攻克,這三組人就算到最後沒有被選上,也會在校領導心裏留下印象,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機會。

不少學生聽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正當禮堂裏氣氛正好的時候,徐主任推了推眼鏡,話鋒一轉——

“但這次比賽,也出現了一些令人惋惜的事情。我們沒有想到,會在答卷裏發現兩組一模一樣的實驗報告,這是一件無法原諒的事情。因為他不僅破壞了比賽的規則,也把很多人的努力化成泡影。所以我很遺憾地警告各位同學,一定不要想着走捷徑,因為.......”

“老師,誰抄襲啊?”

有好熱鬧的學生在底下喊,“把名字通報出來啊。”

“是啊老師,之前期末抄襲的人都通報批評了,為什麽這次就這麽過去了啊?”

“老師,要一視同仁啊!”

“老師,傳言是不是真的啊?有背景的就可以不用通報批評了麽?”

“憑什麽啊真是?”

徐主任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張了張嘴,茫然地站在演講臺上。

角落裏,傅然冷笑,之前無意散播出去的那些謠言居然會傳播的這麽速度。

禮堂裏不少人都在看安庭所在的方向。似乎在說,看!就是他!仗着有背景抄襲別人的研究成果還不受懲罰!

哄哄鬧鬧的聲音越來越響,到最後都在朝徐主任要一個結果。

徐主任滿頭冷汗,通過擴音器發出來的安撫完全不管用。

就在這個時候,安庭平靜地站了起來。燈光打在他身上顯得明亮又幹淨,吵鬧的聲音一下子消失,整個禮堂陷入一片靜谧。

所有人驚訝地看着他離開座位,一步一步走向演講臺。

傅然一下坐直了,耳邊傳來組員略微發顫的聲音,“他......他要做什麽?”

“主任,”安庭溫和地笑笑,“可以借我用一下話筒和電腦嗎?”

徐主任猶豫了一下。

“我沒有做過的事情,連解釋兩句的機會也沒有嗎?”

徐主任擦着額頭的汗朝後臺看了一眼,得到張副校長一個點頭後才讓出位置,“給你五分鐘。”

“謝謝。”

安庭站在話筒前,擡手将usb插進電腦。

禮堂裏安靜的落針可聞,所有人或鄙夷或好奇地随着他的動作看向大屏幕,還有不少好事兒的拿出手機在拍。

“我沒有抄襲,也沒有背景。”安庭點開視頻文件,目光一一掃過坐着的所有人。

“五分鐘以後,希望我能得到一句來自你們的道歉。”

巨幅屏幕上,傅然看見自己的身影出現在睡着的安庭面前,朝電腦伸出了手......

這、這怎麽可能?!!

傅然一下子懵了,連帶着3號組所有人都懵了。

“你他媽不是說沒有攝像頭麽?!”

3號組組長楊明軒反應過來,一把拽住傅然的衣領低吼,慌張布滿他的臉,緊握的拳頭在瘋狂顫抖。

“不,不....不是我.....”傅然怔怔地看着大屏幕,滿眼的不敢置信。

然後他看見所有人全都回過頭來看他,那些目光裏充滿了震驚、嫌惡、鄙夷、如同看垃圾一樣的紮在他身上。

“這不可能!”

傅然一把推開楊明軒大喊,“這是僞造的!這他嗎是你做的視頻!你們實驗室的攝像頭早就壞了!”

安庭沒什麽表情地看着他,“誰說2號實驗室只有一個攝像頭?”

傅然愣住了。

反轉太大,小禮堂一下炸開了花。無數人指指點點,“天吶,所以是他陷害別人還抄別人?”

“卧槽真惡心,這是我長這麽大見過最惡心的人了。”

張副校長走了出來,整個人因為氣憤而氣壓低到可怕。難以想象,他差點淪為一個學生的刀,去冤枉另一個學生!

他厲聲質問,“傅然,這是真的麽?!”

“不....不是真的.....我沒有...”傅然踉跄着後退,臉色慘白,大腦嗡嗡直響。

怎麽會變成這樣?!

大量手機攝像頭正對着他拍着,傅然能想到這些視頻馬上就會傳遍整個學校,會比之前那條熱貼更爆炸。學校還會對他做出懲罰,會取消比賽資格,還會.....還會怎麽樣?

會被記大過.....還會在檔案上留下一輩子的記錄,情節惡劣,會不會還可能被開除研究生資格?

完了,他完了!

傅然靠在牆壁,驚恐地看向副校長。不知是誰想從身後過來抓住他,仿佛被高壓電打了一下,傅然繃緊的神經瞬間斷裂,他尖叫一聲“滾開!!”後瘋了似的沖向禮堂門口。

張副校長眼尖地發現他不對勁,立刻大喊,“攔住他!!”

小禮堂登時亂成一鍋粥。

只有演講臺上的那個人依然安靜,他拔掉usb,穿過亂七八糟的人群,走到一直等待他的人身邊,眉眼裏盛着光,笑着說——

“哥,我們回去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