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司徒勝小心的為他退去外衣,擦拭他的身體,将他抱上床,摟在自己懷裏。炙熱的胸膛緊貼着雲清泉微涼的背脊:“試着睡一會兒吧,哪裏不舒服就告訴我,我幫你揉揉。”
雲清泉将身子縮了縮,把臉埋進軟枕,喘息了一陣,輕聲的似自言自語般說:“我從沒見我爹爹,他生下我時就去世了。從小父親便不和我親近,他雖然不說,我想,他是讨厭我的,畢竟是我奪走了爹爹的生命。從小到大,大哥是最疼我的人。後來,父親抑郁成疾連葉伯伯都無能為力,終在我十三歲那年撒手人寰。”
就在轉年麽。司徒勝心想;那一年的春天,自己還只有十三歲吧,那時父帥司徒老将軍還健在,母後的身體也沒有這般虛弱,葉回春當時還是軍醫,與父帥私交甚好,他便是在一家人去葉回春的藥莊做客時第一次見到了雲清泉的父親。在司徒勝的印象中,模糊記得那是個憂郁消瘦且沉默寡言的男人,輕輕的說話,輕輕的微笑,輕輕的咳嗽。就是在那一天吧,自己無意中救下了從樹上跌落的雲清泉,自己當時并不在意,卻不曾想讓他情根深種,整整十年。
“父親死後,大哥與我相依為命,我們兩個都是聖童,所以族長對我們還是頗為照顧的,日子過得還算惬意,直到……”雲清泉痛苦的閉上眼睛,“我十五歲那年,發覺大哥的身體漸漸發福,細問才直到,他懷孕了,而孩子的父親,是個外族的男子。百裏族的規矩,族人未滿十六歲是不得出谷的,所以我也從未見過外族的男子,只是聽大哥說,那個人對他很好,還說,很喜歡大哥。那人讓大哥回谷中修養,說是處理完家中一些事物便來接他,眼見大哥快要臨盆,那人卻遲遲未來,大哥擔心他的安危,出谷找他,卻得到,那人即将娶妻的消息。”雲清泉握緊床單,聲音有些哽咽,“大哥在大雨中站了一夜,終于等來那人的馬車,他卻只是給了大哥一些銀票讓他回谷。大哥不依,哭着讓那人給他個解釋,那人卻只是急于脫身,還将已有九個月身孕的大哥推倒在地。使得大哥早産,痛不欲生。我跪在地上抱着那人的腿苦苦哀求他救救大哥,那人卻慌亂的踹開我,還說什麽,不能為了一個男寵自毀前程。哈哈!不能為了一個男寵……自毀前程!”
真是禽獸不如!饒是司徒勝向來沉着,也不由得在心中暗罵。
“那時我醫術不精,不知道如何幫大哥接生,而且在谷外,我們這種可以生育的男子往往被看做妖物,更是不能去找大夫。我只得将大哥背到一處偏僻的破廟中,大哥痛了整整三天三夜,最終體力耗盡也沒能産下胎兒,含恨而終……”
“清泉……”司徒勝一時語塞,不知要怎樣來安慰他。
“我到現在都記得那人看到大哥是避之不及的眼神!”雲清泉的運氣陰狠異常,“大哥致死不肯告訴我那人的姓名身世,說是不想再提,我卻知道,他是怕我找那人尋仇。他致死都在袒護着那個人!司徒……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是真心對你,但我這顆心卻總是多疑,那個人,也曾對大哥寵愛有加的,誰曾想最後卻……”
“你不相信我?”話音中透着失望和哀傷。
“……”雲清泉艱難的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他還能說什麽,感覺到身後那劇烈起伏的胸膛,沉默許久,理他遠去。雲清泉的淚水決堤而出,緊緊咬住被角不發出聲音,仔細聆聽着司徒勝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似乎是想抓住他最後的痕跡。自己付出全部真心換來的感情,重視被自己親手推開,又能怪得了誰。
腹中的疼痛肆意蔓延,雲清泉抓住床單的指節已經泛白,卻是甘之如饴,似乎只有這樣的痛着,心才會好過一些。
“我都聽到了,我都聽到了啊……”雲清泉哽咽着,“知秋姑娘大喜的日子就要到了,你們的新衣今晚已經送來了……我知道在元國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況知秋姑娘又是和你青梅竹馬……我真的,真的努力去接受了……可是我做不到啊……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我這顆心就是貪婪的想要獨占你,我管不住它,我管不住它啊……”
門被哐的一聲踹開,司徒勝疾步走到他面前将一個藥瓶狠狠扔到他身上:“就是因為這件事?就是因為兩件衣服你就懷疑我?!”司徒勝的臉因憤怒而有些漲紅,奇怪的是那雙怒視着雲清泉的鳳眸卻沒有同以往那樣彌漫出血色,只是眼底微微泛紅。
“你要獨占我是麽?好啊!我現在就給你!”司徒勝扯開雲清泉的衣衫,粗暴的索取着,但雲清泉卻感受不到他的怒氣在空氣中所凝結成的無形壓力,他只是生氣,純粹的生氣,像孩子般的生氣,将雲清泉的衣衫一條條撕爛,粗魯的親吻着,沒有絲毫預兆的進入他的身體。
“啊!……”雲清泉在這突如其來的劇痛中慘叫出聲,那樣霸道的,賭氣似的動作,讓他劇痛無比,“司徒……啊……司……徒……不要……會傷到孩子……嗯啊……”
“既然懷疑,為什麽不親自來問我?!”司徒勝狠狠的說,“你知道多少,便來妄下結論,憑什麽!你大哥尚知道要去問個明白,你呢?!”
起伏的胸膛,粗重的喘息,憤憤的動作,這樣一個不鎮靜不冷峻的司徒勝讓雲清泉頗為震驚,同時又似乎更加真實,“不要……不要傷到孩子……”雲清泉小聲哀求。司徒勝并不理睬他,但動作卻越加輕緩,巅峰過後,司徒勝冷哼一聲,似乎低聲咒罵了一句什麽,便背對着雲清泉不再看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