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毫無意義的閑聊(2)

黑板報的完成效果把我吓了一跳。沒法用語言形容,真的太好看了,我的天怎麽能這麽好看呢?華麗繁複的巴洛克式花飾和字完美融合在一起,優點全部強調出來,完全沒有喧賓奪主。這可太好看了。

幸村問我:“感覺怎麽樣?”

我傲嬌地表示:“還行,配得上我的字。”

他泛起淺淺的笑意:“本來就是照着你的字設計的。”

我把矜持傲嬌全部抛到腦後了:“真的嗎?!我的天!我一定要拍下來!太好看了!你是神仙嗎!大佬請受我一拜!”

我非常鄭重地對他鞠了個躬:“感謝大佬!”

我們班黑板報不拿第一簡直天理難容。

上化學課的時候我用筆戳戳幸村,指着我們樓下的黑板報:“你看!有人在拍照哎。”

幸村轉頭看了一下:“嗯。”

我看着樓下傻笑:“我們真厲害。”

“嗯。”眉眼間一片和煦。

“我也要找攝影社的同學給我拍一張。”

“我拍了之後發給你。”

“好啊。”

化學課上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認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幸村!你申請保送成功之後是不是就不來上課了?”

突然被叫到的他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我,這個表情太過生動太過可愛以至于我在化學課上突然發出了打鳴的公雞似的笑聲。

咳,那個,不是,老師你聽我解釋……

唉,拿着書罰站在教室後面的我感覺甚是悲傷。班主任過了一會兒來查崗,看見我站在後頭,表示活該。說好的師生愛呢?

下課後回座位,我掰開一個橘子,順手分了一半扔給幸村。藤井馬上就開始叫:“我的呢?”

我:“等一下!這不在掰嗎?爸爸什麽時候少過你吃的?”

我把剩下的一半分了一半給他。

邊川說:“還有我的!”

我:“在藤井那。”

藤井馬上一口把橘子全部吃掉,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跟着他一口吃完。

我:“沒了。”

邊川:“……爸爸對你們很失望。”

我笑到打鳴。

幸村非常善良地把自己的橘子分給了他。

我和藤井一起發出了哀嚎:“別啊!”

邊川笑容猙獰,大有被生化病毒感染的症狀。

我又剝了個橘子,分了幾瓣給又去看書的幸村:“補給你的。”我和藤井各四分之一,剩下的全部給邊川。

邊川:“這話應該對我說!”

我:“我都沒給你橘子皮你還想怎樣?”

邊川:“你一天天地就知道欺負老實人!”

我無視了他。藤井在就他那樣的根本不算老實人這個幼稚的問題争論不休。

當然,我們也不是整天就聊這些毫無意義毫無追求的事的,有時候我們也會聊點具有普世價值的重大課題。

比如食品安全。

秋天來了,一大波水果上市了,雖然還是那麽貴,但逛逛超市還是能感受到瓜果飄香的豐收氣息。

有天我媽破天荒買了一斤不知道是什麽的青色果子回來。嘗了一下,酸的我眼淚掉下來。

我媽肯定是要勒令我們吃掉的,與其自己遭罪還不如帶到學校一起遭罪。那句話不是說嘛,獨悲戚不如衆悲戚。

我帶了三個。剛把果子從書包裏拿出來,藤井就嘻嘻笑着拿走一個,還臭不要臉地說:“不用謝。”

于是我計上心來。

他吃完之後,我擺出一副天真爛漫好奇心滿滿的樣子問他:“味道怎麽樣?我還沒吃過這個,這個是什麽啊?”

他說:“我也沒吃過這個,不好吃,怪酸的,難吃死了。”

搶別人吃的還嫌棄不好吃了是吧?

我說:“哦,這樣啊,今天在公園裏摘的沒見過的果子,看起來能吃。既然這麽難吃我就不吃了。”

然後我就得意地看着藤井的眼睛陡然瞪大到眼珠要從眼眶裏掉出來的程度,強裝鎮定:“沒事,我現在感覺還好,沒有什麽不舒服的。”

我點點頭。

“就是你個刁民謀害寡人!”

我說:“我會在你的葬禮上告訴你媽我還來不及解釋你就把果子吃掉了,并告訴她我為你的死感到悲哀,不過估計你媽聽了就不悲哀了。”

藤井:“我覺得我會沒事的。”

然後我暗中觀察,藤井憂心忡忡了一整節課。我覺得很爽。

最後我還是大發慈悲地告訴他了。藤井高喊着要為民除害,但沒能得逞。

再比如人與人之間稀缺的信任。

同樣有一天我突發奇想,雙手合十地向幸村鞠躬:“對不起!”

幸村:“發生什麽了?”

我做出一副錯愕的表情:“你還不知道嗎?”

“到底發生了什麽?”

“哎,你還不知道啊,那我就不告訴你了,反正你馬上就知道了。”

幸村淡定地回答:“哦。”

這個反應不對啊,他怎麽這麽淡定呢?難道不應該是纏着我問個清楚嗎?啊呀,難道他不相信我的話?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下午他去找我們的數學老師,也就是我們班主任問題目,回來的時候給我捎了兩張卷子。

我:“??????”

幸村依然溫和地解釋:“老班說你最近很閑,多給你兩張卷子打發精力。明天放學之前交。”

我鬼哭狼嚎:“我錯了!我錯了大哥!我再也不皮了!”

“兩張卷子而已。”

“會死人的!”

“不會。”

“幸村?幸村sama?神之子殿下?部長?精市?”

“叫什麽都沒用。寫卷子去。”

“不要這麽絕情嘛。其實你也不需要幫什麽,往卷子上填答案就行了。”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說好的同學間的友愛呢?友愛呢?愛呢?

某天上課的時候我借了淺雅新買的水晶泥玩,中二病爆發把水晶泥搓成一個小短條,一端粘在我的桌子上,一端粘在他桌子上,一本正經地說:“這是我們友誼的橋梁。”然後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裝作是兩條腿走過去,準備跨過這道橋梁。

幸村眼疾手快地把“橋梁”拉斷了。

“橋梁斷啦!”

“嗯。”

“嗯什麽啊你,就是你拉斷的。”

我不氣餒地再次搭起“橋梁”。幸村又立刻給我扯斷了。

“你能不能對我友好一點?”

幸村笑得歡樂極了。

“石川同學,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化學老師在講臺上看着我,臉上看不出什麽心情。

我還是知道在講哪裏的,立刻做出了回答。

“嗯,正确。第二個問題,你剛剛和幸村同學在說什麽?”

于是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下一題的答案。

全班大笑。化學老師也跟着笑了。

這有什麽好笑的!

“那就幸村同學來回答,先報下一題答案。”

幸村把答案說了一遍。

“正确。第二個問題,別聽錯了,你們剛剛在說什麽?”

下面又響起一片笑聲。

幸村尴尬地回答:“什麽都沒說。”

我低下頭盯着桌上的練習冊,緊張地捏着水晶泥。

化學老師一揮手:“都坐下吧。好好聽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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