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九代首領
任何人都不能小瞧微生少女對小豬內褲的執念。她喜歡那萌萌的豬尾巴，一日不穿小豬內褲，她就渾身不自在，總覺得自己少了條尾巴。
她在知道自己穿的衣服都是天堂的時候，不是不無驚悚的。甚至奇怪過，那些衣服的尺寸和天堂不符，為什麽天堂還說這些都是他穿過的舊衣服。
她不覺得這裏是偶然，九域覺得這裏必有古怪。
更何況，那些衣服的尺寸更适合身高一般，身材纖細的美少女毒蛇小姐。天堂那男人一般的身材穿的進去嗎？
“如果你幫我買有豬尾巴的小豬內褲的話，我就答應。”
話剛出口，她才意識到旁邊還有兩個男人。但微生少女向來覺得正常的生理現象不需要遮遮掩掩，如果大家都這麽羞澀，醫生可以不用看病了。
“意大利應該沒有小豬內褲吧。”卷毛先生輕笑了一聲，語氣藏着淡淡的嘲弄。
“要你管！”一看到卷毛，微生九域就覺得自己說不出的憤怒，怎麽看都覺得卷毛不順眼，她的主人是毒蛇小姐。卷毛去死去死去死！
“……為什麽我要……”毒蛇小姐過了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毒蛇小姐你從我身上賺到了很多錢吧。如果你不适當的和我分享一下成果的話，我也是會委屈的。我委屈了的話，你就再也沒辦法利用我來賺錢了。”自從見到卷毛後，九域就覺得自己的性格有點不像自己，總是會被一些小事情給弄得憤怒，情緒激進。
啊啊啊，這可不是好現象啊。
毒蛇小姐默然，似乎在思考着這番話的可實用性，然後半晌過後，毒蛇小姐回答了她：“意大利沒有小豬內褲。”
她是有想到過這種情況，但是沒有的話可以去做啊！一個穿了将近二十年的小豬內褲的人突然之間穿了蕾絲內褲，那簡直就是痛不欲生啊。
在生活的舒适性上，誰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一直旁聽着他們對話的reborn不屑地嗤了一聲：“雖然從來沒對微生小姐的智商抱以什麽自信，但愚蠢到這種境界實在是……”
九域瞪住了他，成功的讓reborn的話咽回了下去。
她終于知道為什麽她看愚蠢的reborn先生不順眼了，因為愚蠢的reborn先生和某些“鍍金的蝴蝶”（“鍍金的蝴蝶”出自莎士比亞的《李爾王》，指李爾王身邊的廷臣，此處指代出身金貴，玩弄權謀的名少）簡直達到了某種驚人的相似程度。
都是一樣的惡劣！果然還是毒蛇小姐最好了，又漂亮又溫柔，最重要的是，絕對不會嫌棄她的品位。該死的卷毛去死去死去死！
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擦了擦黑得锃亮的手槍，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挑了挑嘴角：“毒蛇，彭格列九代目要見一下微生小姐，還特別交代你也要一起去，說是有你會感興趣的東西。”
語畢，男人壓了壓帽檐，然後潇灑地轉身離開。可樂尼洛抱歉地看了他們一眼後，也跟着reborn離開了。
——那種氣質……讓她莫名的想到了QD的種馬。
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彭格列”這個名字了，在西西裏島，尤其是在意大利，彭格列似乎是一個規模相當龐大的黑手黨。九代目？他們之間會有什麽共同話題嗎？而且還需要毒蛇小姐一起陪同。
“女人——”毒蛇小姐出聲了，順便擡起了自己的雙手。
在聽到那道柔美（？）聲線的那一刻，她本能地瑟縮起了脖子。雖然毒蛇小姐的雙手白皙漂亮，就像是撥了薄膜的青蔥一樣，每一道線條都像是經過精心雕刻一般，但她還是很竦毒蛇小姐的手。
因為那是一雙可以使出幻術和超能力的雙手。
——坑爹呀！這個世界果然是不科學的！
“去吧。”
她就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利。毒蛇小姐這句幹脆利落的“去吧”直接截斷了她的退路，讓她連詢問的機會都沒有。
話說回來，彭格列是靠賣蛤蜊發家的黑手黨嗎？為什麽取了如此怪異的名字啊？
她蹲在地上不停咕哝，毒蛇卻一直安靜站立在原地，好像陷入了某種沉思中一樣，也沒有出聲喚她回去。
夕陽的餘晖撫上了兩人的肩頭，為他們輕柔地披上了薄薄的紗衣。九域看着毒蛇纖細的背影，卻突然想到了《詩經》中的一句話。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嗷嗷嗷嗷！剛想到這句話，她就恨不得敲死自己。毒蛇小姐明明是個女人，她幹嘛要用形容男人的話語來形容毒蛇小姐，就算要形容，也應該是《詩經》中的另一句話才對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啊啊啊啊啊！這句也不對！天哪！微生少女恨不得唾棄死自己，是見到了卷毛後大腦的思考方式被改造了嗎？為什麽腦子會越來越不正常啊？！
“你在做什麽？”毒蛇的語氣淡淡的，見到了九域用手敲打自己腦袋動作的那一刻，毒蛇不是沒有驚訝的，但他天性寡淡，除了對錢有興趣外，其他任何東西都不能挑起他心情的波瀾。
“沒什麽。”九域淚目，她要怎麽和毒蛇小姐說她是在腦補毒蛇小姐的身材有多麽的銷魂。
“以後少和那些人來往。”毒蛇也沒在意她的表情，只是這麽輕輕地說着：“彭格列九代目……雖然我不怎麽喜歡這種事情，但他不會對你做出什麽事情的。你可以放心了。”
聞言，墨色的大眼睛瞪大了些許：毒蛇小姐這是在安慰她？
毒蛇說得對，在這個不知名的世界，雖然世界的運轉大致并未改變，可她當然不安。在這個世界上，她真正可以依靠的只有毒蛇和天堂。而天堂能力不可知，她最相信的就是毒蛇了。也許是類似雛鳥反應的心理，但微生九域對毒蛇的确有着一種堅定到無法打破的信賴感。
不過……毒蛇小姐果然也不喜歡卷毛吧？她原本還在想毒蛇小姐是不是卷毛的情人，現在看來毒蛇小姐的品位果然很好！看上卷毛的女人都是腦子不正常的。那種腹黑惡劣老男人……诶？老男人？說起這個——
“恩人，我能知道您的年齡嗎？”毒蛇小姐聲音柔美，身材纖細，看上去也最多不過十八歲。九域不停盯着毒蛇小姐的下半臉瞧，最重要的是，恩人的臉蛋精致白皙，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半臉蛋了。
似乎是沒想到她的問題是這樣，聞言，毒蛇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之前已經說過了吧，即使隔着兜帽，她也能感覺到毒蛇小姐的表情：“二十六歲，有問題嗎？”
“……”微生九域已經說不出話了。
二十六歲了還沒嫁人啊？！這是為什麽？！卷毛為什、什麽看不上毒蛇小姐？完全沒意識到剛剛還被她嫌棄的卷毛被她劃入了毒蛇小姐未來對象的候選人之一，微生九域一臉痛心疾首。
女人過了二十五歲還沒嫁出去那就是滞銷貨了，毒蛇小姐要對自己的未來負責啊！天堂為什麽不管？
微生九域骨子裏是一個非常保守的女孩，她的身上帶有很濃重的舊上海大資本家千金的貴氣，在她看來女人二十歲之前不可以戀愛，二十二歲到二十三歲必須結婚，過了二十三歲還沒結婚的女人就是沒有責任感的女人。也因此，毒蛇身為“女人”二十六歲還沒結婚的事實對她造成了異常大的沖擊力。
啊，她懂了，毒蛇小姐是事業型的女人，所以才到現在還沒結婚的。不行啊，怎麽着毒蛇小姐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得給毒蛇小姐張羅張羅啊。
微生九域托着下巴，深沉地想到。
＊
與彭格列九代目的會面意外的順利，在翌日，一個還彌漫着晨霧的日子裏，毒蛇小姐将賴床的少女從床上揪了起來。
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的時候，她一眼就望見了那個站在晨霧中的“美少女”。
很久很久以後，她還能清晰地描繪出那個人在晨霧中隐隐約約的秀美輪廓。
明明看起來那麽的瘦弱，卻那麽的可靠，好像一雙手就可以替她擋去她肩頭不堪的世界。
天堂怎麽着也不願意和他們一起去彭格列的地盤，據毒蛇小姐說，天堂不可以離開房子太久，否則會難以維持靈魂的形态。
九域亦步亦趨地跟在毒蛇的身後，毒蛇也不緊不慢地向前行走。任誰看來，都像是一幅絕美的畫卷。
行走了有一段時間後，彌漫了這個城市一早晨的晨霧開始慢慢散去，原本緊緊聚攏的雲層也逐漸散開。
這天的上午，日光傾城。
原本灰黑的天氣因為天際慢慢明朗起來的日光而透明并且溫暖。明媚的日光穿過層層疊起的茂密樹冠，金色的陽光中隐約可見細細的亮晶晶的微塵。
微生九域有些怕冷，連日來籠罩在座城市的冷意還沒完全散盡，她的鼻頭有些通紅，臉頰旁卻有兩抹小小的紅暈，打哈欠的時候還會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她跟在那道纖細身影的身後，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距離正好。微生九域卻覺得好像自己一伸手，就能碰到那道在陽光下拉長了的影子。
那道在金黃的陽光下充斥着溫暖的影子。
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荒蕪已久的陽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