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舊手劄

做了去皇城謀職的決定,嬰曲陌和蒹桑連夜開始收拾東西。

嬰曲陌所在的郁京城離皇城需要趕車駕馬四五日才能到,不過他們普通老百姓,沒有那個條件,便只能徒步前往皇城,算下來也得需要十日左右才能抵達皇城。

收拾衣物的時候,嬰曲陌在家裏發現了一個破舊手劄,是在她的案桌腳下發現的,墊着桌角,因為常年在地上擦掃,有破敗的磨損痕跡,灰塵都嵌刻在了上面,紙頁泛黃。

嬰曲陌本是無意之中眼角瞥見的,一個墊桌角的破舊書她是根本不會在意的,但是她在那手劄的頁面上看到了禦用糕點四個字。

禦用糕點?按照這字面意思不就是皇宮裏才會有的糕點?

可是這麽一家小小的糕點鋪,怎麽會有皇家用的東西。

嬰曲陌在腦海中仔細回想她慢慢适應原本“嬰曲陌”的所有記憶。

她的爺爺趙永富在郁京城裏是人人耳熟能詳的糕點師,因為做了一手好糕點,所以很多人都認識他,而且因為趙永富人好,做了糕點總是送給街上的小孩子吃,很多小孩子都喊他爺爺長爺爺短。

嬰曲陌和蒹桑,還有林嫣都是這些衆多孩子中的一份子,她們三個都是孤兒,早早就死了爹娘,是趙永富看她們三個小孩子可憐,所以才收養了她們。

不過林嫣後來和對門家的方石柱看對了眼,後來嫁做了人妻,只剩下嬰曲陌和蒹桑守着糕點鋪相依為命。

而在收養她們之前趙永富是做什麽的,她們無從得知,在嬰曲陌的記憶裏,趙永富好像就是一個一直生活在郁京城的普通糕點師。

嬰曲陌好奇的翻開了那個破舊手劄,裏面的字跡已經模糊不堪,如果不細看,壓根看不清裏面寫了什麽。

嬰曲陌拿了油燈,湊近燈光下面看,手劄很大一部分都是記錄了各種各式的糕點制作,還有一些制作“六飲”的詳細過程。

六飲即水、漿、醴、涼、醫、酏。

這些大多都是皇宮貴族才會細化有條件去飲用的東西,普通人家根本沒有這樣的條件。

嬰曲陌蹙眉,對于将她們收養長大的這個爺爺突然疑雲叢生,難不成趙永富之前曾在哪個貴族做過糕點師?又或者他也曾入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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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翻着看了幾頁,在最後一頁的時候發現筆跡非常倉促淩亂的寫了幾筆,看不真切到底寫了什麽,只依稀能看清楚梁妃和斷句後的堕胎四個字。

嬰曲陌在看見堕胎二字的時候,心下一怔,梁妃堕胎?

當今皇城冠以梁姓之妃的妃嫔并沒有,不過當今一國之母的皇後倒是姓梁。

可是梁皇後膝下有子,便是當今的太子,堕胎又是什麽意思呢?

皇宮深院,多少妃嫔都是擠破了腦袋想要懷上皇上的孩子,好穩固自己在後宮的地位,誰會想不通要堕胎呢?

嬰曲陌也沒再多想,那最後一頁的字跡她沒再細看,只當是自己錯認了字跡,畢竟那句話其實不完整,中間字跡模糊缺失了好多。

翌日,嬰曲陌和蒹桑收拾好了東西,啓程前往皇城,嬰曲陌将昨夜裏無意中看到的那本手劄也帶在了身上,畢竟那本手劄上有太多她可以學習做糕點還有制作六飲的東西了。

蒹桑本以為那日皇榜告示一出,沒什麽人會前去皇城,真去參加什麽禦用大廚的參賽,但是她們剛出城門,就見和她們一同前往的人有很多。

隔壁炒菜的王大叔,還有城門口賣包子的李大嬸,以及在東街市上擅殺海鮮的王胖哥都齊齊收拾好行當,說是也要一同前去皇城,湊湊熱鬧,指不定萬一自己就能當上禦廚了呢。

一同前往的還有對門的林嫣和方石柱。

一行人行了二三日,走了好幾裏路,累的氣喘籲籲,終于在前方不遠處看見了一處客棧,紛紛上前歇腳。

但是客棧貌似人太多了,房間不太夠。

蒹桑和嬰曲陌走最前,倒是搶到了房子,走在最後面的林嫣和方石柱就比較慘了,剛好沒房間了。

林嫣看到嬰曲陌和蒹桑要進客棧了,連忙喊道:“陌陌!”

嬰曲陌回眸,一臉淡漠的看向林嫣,“有事?”

林嫣面露難色,一旁的方石柱別扭的拽着林嫣的胳膊,嘴裏嚷道:“你喊她幹嘛啊!”

林嫣甩手,瞪了方石柱一眼,方石柱見狀,伸手就要甩巴掌到林嫣的臉上。

嬰曲陌蹙眉,箭步上前,她最痛恨的就是動手打女人的男人,看來這家暴,古往今來都是一直存在的。

“你動她一下試試!”嬰曲陌眸色怒睜,色厲內荏。

方石柱看到這樣的嬰曲陌怔愣了一瞬,随後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還能被女人吓唬住了,揚聲道:“我管我媳婦兒,關你屁事,你給我起開!”

嬰曲陌見方石柱沒有任何收手的意思,她擡腳就朝着方石柱的腳踝骨踢了一腳,那裏最脆弱,是骨頭,踢上一腳,能疼的人死去活來。

方石柱吃痛,俯身彎腰抱住腳腕,疼的龇牙咧嘴,嬰曲陌伸手将林嫣護在了自己身後,方石柱反應過來,站起身就要打嬰曲陌。

嬰曲陌這時表現出了弱勢,能屈能伸,她張口就喊:“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女人算怎麽回事?大家夥快來看看啊,這裏有男人打女人啦!”

這一吆喝,引來了無數道觀望的目光,這家客棧本身就似驿站,來來往往有各種身份的人,其中不乏有前往邊境戍守邊城的過路将士。

“幹什麽呢!幹什麽呢!”有将士走了過來,指着方石柱的鼻子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還動手打女人!”

方石柱百口莫辯,哭喪着臉,“不是啊官爺,是她先動手打我的。”

将士叉腰,上下打量他一眼,無比理直氣壯,震聲一喝:“就你這一身彪型體寬,就算她打了你,一個女人的手勁兒能有多大,不跟撓你癢癢一下,你居然因為這個就要動手打人!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方石柱:“………”

嬰曲陌和一旁的蒹桑偷偷的笑,随即對眼前的将士道謝:“奴家這廂謝過這位官爺了。”

将士擺擺手,示意小事情,臨走前還瞪了一眼方石柱,食指指了指他,那意思明顯是在說:我看你還敢不敢動手。

方石柱賠着笑目視官爺走開,再回身的時候,嬰曲陌等人已經進了客棧,上了樓,因為沒有空房,他上不去,只能憤憤然坐在底下的客桌上将就一晚。

林嫣随着嬰曲陌和蒹桑進了屋,她才低聲說:“陌陌,剛才謝謝你了。”

嬰曲陌眼角瞥了她一眼,她在林嫣的脖頸處還有耳朵後面,都發現了若無似有的青紫紅痕,像是被人掐過和毆打的一樣。

“他對你不好。”嬰曲陌肯定的說。

林嫣頓時紅了眼眶,似是有千言萬語的委屈亟待破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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