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鸾梧的攻勢激烈,簡直讓人腳底發軟。

祝枝寒理智搖搖欲墜。

她艱難道:“師尊,這可是佛門淨地。”

片刻後,祝枝寒聽見鸾梧低低地、惡狠狠地說了句什麽,有點像是髒話。

“不做到最後。”

鸾梧最後妥協了,彈出一道指風。

燈燭熄滅,滿室陷入黑暗中。

她們接吻。

鸾梧濕漉漉的吻,劃過優美的下巴、脖頸,停留在鎖骨處。

“嘶。”祝枝寒感覺到了一點刺痛。

這下肯定留下牙印了。

些許的疼痛是最好的助興劑,她們從雕花木門吻到床榻上。

微微的汗濕濡濕了錦被。

……

一只胳膊探出錦被,祝枝寒被鸾梧攬在懷裏。

滿足後的愉悅充斥了身體,她不太想動,就着這個姿勢翻了個身,兩人面對面。

祝枝寒道:“師尊,我們玩個游戲。”

吃飽了的鸾梧就像只慵懶的貓,聞言擡起眼皮,低低的問:“什麽游戲?”

“你問我答。”

“嗯?”

“師尊你可以問我三個問題,我會做出回答。同樣的,師尊也要拿三個小秘密作為交換。”

“有拒絕回答的機會,但相應的,對方也可以少回答一個。”

鸾梧提起了一點興趣:“這樣我有點虧耶。”

祝枝寒佯裝板起臉:“游戲僅限今晚,過期不候。”

“誰先問?”鸾梧立即道。

祝枝寒思索片刻:“師尊你曾經說,你是第三次來到這兒,前兩次是因為什麽?而且,你和大師的關系,看上去挺差的。”

“這是兩個問題。”

鸾梧倒沒有什麽避諱的,“第一次來,是柏塵帶我一起的,那時候我多大?可能四歲,也可能五歲。”

“小的時候,我的魔族血脈不顯,除了天生的修為之外,就像平常凡人家的嬰孩一樣,到後來便不行了。佛宗的功法與魔族相克,柏塵于是去找禪寂想辦法。後來的你知道了,就是那枚佛珠。”

“第二次是柏塵死後、我執掌刀宗的時候,去找他幫忙。”

“下一個問題。我和他關系差,很明顯嗎?”鸾梧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難道她表現出的很差?

祝枝寒充滿肯定的點頭。

“好吧,确實很差。”鸾梧輕描淡寫地說,“柏塵曾經說,禪寂是我母親的朋友,受過我母親的恩惠,我猜他能幫我和屠萌的忙,于是去找他。我在佛宗外等了三天。”

她頓了頓,“三天後他見了我一面,說他要顧念着佛宗,幫不上我,我就走了。”

祝枝寒抿了抿唇:“我開始有點讨厭他了。”

鸾梧:“好,我們一起讨厭他,現在世界上就有兩個讨厭他的人了。”

輪到鸾梧開始問。

祝枝寒升起幾分緊張。

鸾梧湊過去,在祝枝寒耳邊耳語幾句。

祝枝寒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擡起手錘了鸾梧一下。

鸾梧剛剛問的是——

‘先前在魔宮的時候,你喜歡哪個姿勢?’

祝枝寒抿緊唇,鸾梧不依不饒:“卻卻怎麽不說話了?”

“卻卻不說,師尊不清楚啊。”

“卻卻?”

祝枝寒和鸾梧在床上是兩種類型。

鸾梧平日裏的風格,屬于對祝枝寒以外的人,從不袒露自己,裹了一層又一層的防備,但在這檔子事上,坦率得要命。

祝枝寒行事大膽,卻每每在這個時候被逗得面紅耳赤,吃得死死的。

“……我選擇放棄回答這個問題。”

“啊。”鸾梧有些遺憾的點點頭,目光掃過祝枝寒通紅的耳垂。

祝枝寒感覺自己更熱了。

祝枝寒清了清嗓子,努力讓這個問答變得莊嚴:“下個問題呢?”

不管怎麽說,她的緊張是消散得一幹二淨,甚至還想再錘鸾梧一拳。

……如果師尊再不正經,就錘一拳好了。

“你以前半夜常常不睡覺,和禪寂所說的那個什麽……虛假的氣運彙集之人,有關嗎?”鸾梧沒有思考很久,便道。

祝枝寒驚嘆于鸾梧的敏銳:“是。”

“好。第三個問題,”鸾梧看着祝枝寒的眼,神情分外認真,“卻卻想把那個人找出來,揍一頓嗎?”

祝枝寒努力把唇瓣往下抿,讓自己顯得嚴肅一些,但失敗了,還是沒忍住唇角上翹。

原來只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

“揍一頓可不夠。”

“那就随卻卻怎麽做,直到出氣為止。”

鸾梧湊過去,她們鼻尖碰着鼻尖,祝枝寒覺得有些癢,于是笑了。

“師尊,你都不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就這樣支持我,這個趨勢很危險啊。”

祝枝寒以為鸾梧會說她相信她,卻聽鸾梧道:“沒關系,你師尊本來就不是什麽良善人。”

翌日,兩人不願再耽擱,便向佛宗提出辭行。

狄溶倒是很驚訝:“你們這便走了嗎?”

祝枝寒問他作何打算,他眸光黯了黯,苦笑:“大概還是再深入沙漠裏吧,畢竟東西沒有找到,我……”

他的話停住了。

因為祝枝寒抛了個東西給他。

他下意識接住了,低頭一看,是個儲物袋,神識探進儲物袋裏,他看到了……

他磕巴了:“這這,這是……”

“先前在躲避沙暴時看到的。”祝枝寒淺淺笑了笑,“就當做先前你為我們解答的報酬罷。”

如今她們門派已經暗中發展起來了,這株血雲佛蕊雖然稀少,可以賣出對散修來說相對昂貴的價格,但她們商會每日的淨收益,都比這單株的血雲佛蕊好太多。

雖然不知道狄溶有怎樣的故事,但就如狄溶所說,來到這兒的人哪個不是生計所迫,進入九死一生的險地賣命,不如順手做個人情。

“無功不受祿,你們本就救了我一次,這……”

狄溶極力推辭,但祝枝寒和鸾梧已經轉頭離去。

狄溶攥着儲物袋的手緊了緊,想要追出去,但想起自家病榻上的女兒,邁出去的步子到底還是頓住了。

他虎目含淚,對着兩人的背影,深深地行了一個禮。

“囡囡,你有救了……”

……

有了佛宗這個明确的方位,想要離開鬼漠便容易了。

也不需要其他人引路,鸾梧依舊以靈力喚雲,載着她們離開了這個地方。

她們喬裝打扮,來到大陸東部某個靠近藥宗的、修真者聚集的城鎮,進入其中開設的某個茶館中。

歌女咿咿呀呀地唱着小調,祝枝寒走到櫃臺前,低聲問掌櫃的:

“你們這兒上好的茶葉是什麽?”

說着,一枚玉質的腰牌落在掌心。

掌櫃的見了神色一凝,立即換了熱情的神色,道:“哎呦,是貴客啊!裏邊請!”

修真者中懂行的都知道這家茶館不止做茶館生意,因此也沒怎麽多關注,吹水的吹水,聽曲的聽曲。

掌櫃的帶她們走到一樓的某個包廂,緊緊關上門,自書架旁站定,取出自己的印章,那印章摁到某個機關上面。

便有密道打開延伸至地底。

自進門之後,掌櫃的便換了副恭敬模樣,道:“裏面設了隔絕外界和聯絡主人的法陣,您二位請。主人尋了好久,知道您二位歸來,一定十分開心。”

這個‘主人’指的是祝枝寒的二師兄萬夢辰。

商會由他組建,這麽多年來也挑選訓練出了一批衷心的手下,作為刀宗的錢袋子,他擁有對商會全然的掌控權,手下們都尊他為主,卻未必知道他出身自刀宗。

等待聯絡法陣接通的時間并不漫長,幾乎是過了幾息的時間,對方就有了反應。

鏡面如同真正的水一般漾起波紋,大師兄的臉浮現在上面。

祝枝寒與鸾梧在進了這件密室之後,便已經解除了僞裝。

大師兄看到她們的臉,眼睛瞪大:“宗,宗主,小師妹!?”

“你們等我一下!”向來敦厚沉穩的他,居然像施元水一樣咋咋呼呼的,一下子從整個鏡面中消失了。

不一會兒,屠萌師叔,二師兄萬夢辰都出現在了鏡面前,二師兄甚至因為走得太急,堂堂修真者被地上的雜物給絆倒,雖然身形扭轉避免了臉着地,一只膝蓋仍磕在了地面。

祝枝寒扯了扯唇:“雖然我知道我和師尊忽然出現,讓你們很驚訝,但也不用行此大禮啊?”

萬夢辰眼中因為重逢而有的一點水光,立馬消散了。

他噎了半晌,最後操了一聲,樂不支地笑起來。

鸾梧有些不滿:“操什麽呢,有沒有大宗弟子的言行?回頭去把《禮戒篇》抄十遍。”

萬夢辰臉上的笑意凝固。

不是,他們宗門什麽時候要求過有什麽大宗弟子的言行?

有了這個小插曲,氣氛活躍起來。

三長老也露了個頭,然後不太感興趣地離開去喝酒了。

屠萌問:“怎麽不回宗?哎施元水那小子這時候正好不在,他可想你們了,天天嗷嗷哭呢。”

祝枝寒哭笑不得:“您這麽說,六師兄知道嗎?”

她簡單說了一下她和鸾梧這些日子的經歷,略去了魔族和鸾梧魔血的那一段。

“我和師尊還有事情要解決,就暫時不回去了,借着這個聯絡點和你們報個平安。”祝枝寒想起來點什麽,“啊對,還要拜托你們去查一些東西。”

二師兄點頭:“查什麽?我回頭和六師弟說一聲,他和三教九流的人接觸的多,那些人的消息出乎意料的靈通。”

“星隐宗。”

二師兄微微蹙眉:“五大宗?查什麽方面的?”

“對,五大宗之一的星隐宗。”

祝枝寒覺得這個宗門總有種說不出來的可疑,神秘莫測的蔔算門派,具備成為神女氣運的十個備選者,便是有由這個星隐宗蔔算出來的。

在衆大宗之後,它的存在感并不強烈,甚至人們常常會忘記它。

之前的時候,她和鸾梧也是這樣,每每把她忽略掉,直到去了一次佛宗,才像是撥開了一層迷霧般,開始考慮到它。

當然,也可能是她想多了。

畢竟這種窺算天命、離天道很近的門派,總有那種神秘的氣質。

祝枝寒道:“至于查什麽方面……什麽都查一點罷,有關星隐宗的都搜集出來傳給我和師尊,較為古怪的可以篩選出來,重點标注一下。”

講完正事,衆人都松了口氣。

接下來就開始随便閑敘。

萬夢辰說,他手裏新進了一批上好的璃火狐皮,他把最好的那件扣了下來:“到時候給師妹做上一套裘衣,又漂亮又保暖!”

大師兄告訴祝枝寒他這些日子又研制出了新種,生命力頑強,可以在極其貧瘠的土地中紮根生存。

祝枝寒也回報給他們,這些日子在魔域的新奇見聞。

大師兄聽得眼睛發光,恨不得自己去魔域看看那裏的土地。萬夢辰則是在想自己要是能随時過去倒賣東西,利用地域差異他得賺多少筆。

祝枝寒說得累了,很自然地往鸾梧身邊靠了靠,鸾梧很自然的從儲物袋中拿出靈飲,放到祝枝寒手中。

有種難以言喻的默契和親昵。

萬夢辰看到了,滔滔不絕的話語不知不覺停住。

“哈哈,師妹你和宗主經此一遭,關系好像越來越好了。”

祝枝寒喝了口靈飲,聞言看向鸾梧,兩人相視一笑。

祝枝寒說:“是啊。”

萬夢辰心頭萦繞的怪異的感覺越來越重。

閑話敘完,祝枝寒拜托萬夢辰向六師兄帶個問好,就關閉了通訊水鏡。

萬夢辰看着黑下去的鏡面,陷入沉默。

屠萌師叔杵了杵他:“該走了,都結束了,怎麽還傻站在這兒呢?過不了多久她們還會過來聯絡我們的。”

萬夢辰像毛躁的少年時那樣抓了抓頭,有些不确定的喃喃:“不是吧?又不是每個人都是慕蘭老祖……”

慕蘭老祖和她的徒弟,是修真界最近茶餘酒後的談資,因為她們之間的戀情被人發現了,師徒相戀還是很少見的,圖個新奇,修真界議論得沸沸揚揚。

萬夢辰痛苦地嘆氣:“我真是想太多了,怎麽可能是呢?”

屠萌不知道他在發什麽颠,搖了搖頭不再管他,自己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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