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裏,引起了爆炸和燃燒。

聽完路人的話,她終于從混混沌沌中慢慢蘇醒過來,随後發瘋地沖進了廢墟之中,在殘垣斷壁中徒手拼命刨着,想要找到孩子,找到她愛的人。

她的指尖抓出了血,她的嗓子嘶啞,她的眼睛已經流不出淚水,但依舊一無所獲。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最後,她崩潰地、絕望地坐在門外還未徹底損毀的木制臺階上,久久沒有動。

大雨落下,将她渾身都濕透。

讓她對于這個世界都産生了深深的懷疑,甚至好幾次想要随着他們而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人遙遙地叫她:“喂,女士。”

她緩慢地擡頭,露出一張滿是塵灰與血跡的臉孔,看到一位面善的老者站在院子外的路邊。

“你是這家人的親屬嗎?”老者輕聲問。

她也記不得自己有沒有回答,但只聽那老者指着一個方向,笑道:“他們沒有死,我當時看到他們及時地逃出去了,你可以去找找。對,我看到他們往那個方向去了。”

就像是無盡深夜裏的一點光,足以讓她整個世界明亮起來。

她猛地站起身來,忙不疊地說着感謝,朝着老者所指的那個方向跑去。

路途中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磕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跑出了多遠,但她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和疲憊,全是死而複生、失而複得般的愉悅。

可接下來,就是令她終身難忘的一幅畫面——

在離小鎮中心不遠的海灘上,食腐肉的鳥類停在了一具具已經開始腐化的屍體上,因為獲得了大量的食物而興奮叫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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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發出的聲音尖銳刺耳,腐爛的味道讓她幾乎不敢呼吸。

她沖上前去,發瘋般地趕走了那些鳥。

鳥群吓得振翅亂飛,随即在空中停下,盤旋,等着下一次大飽口福的機會。

而她停了腳步,戰栗着低下頭時,腳下是一具小小的、屬于四歲男孩的屍體。他的手腕上,還纏繞着她從故鄉求來的一條保平安健康的紅繩。

海灘上的屍體已經有十二具,其中四具,都屬于她的親人。

他們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并非槍擊或爆炸而喪生。

作為頗有名氣的研究人員,她忍着巨大的悲痛,參與了随後的屍檢。

而屍檢的結果表明,這些人都因顱內血管爆裂而死。而擁有這樣匪夷所思的能力的,只有人魚的精神力。

此後,她找到了愛德華。

終于有一天,人魚亞倫?特納被圍困在礁石之中被抓住。

在後來的詢問中,亞倫承認了那件事是他做的,是他讓那十二個人死在了海灘上。

她當時滿眼充血,恨不得拿起刀或者槍,直接将那條人魚置之死地。

但愛德華阻止了她。

當然,她也明白,亞倫?特納早晚都會死的,那就讓他再茍活一段時間吧。

總之,血海深仇,必會有機會報的。

而現在,終于到了這個她期待已久的時刻了,為此,她已經想了好幾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她的孩子和丈夫,也無時無刻不想看着亞倫死在她眼前。

她的雙手因為興奮而微微有點顫抖,雙眼通紅,迸發着強烈的、嗜血的光彩。

她握着手術刀,輕輕的說道:“亞倫?特納,你終于要為你三年前犯下了罪行而付出代價了,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少恨你一點。”

亞倫沒有任何動作和神情,靜靜地看着黃允知被籠在陰影之中的臉。

黃允知當然是不敢直視亞倫的雙眼,擔心被他的精神力控制住,她克制住去看那絕美深沉眼眸的沖動,低下頭,旋即慢慢看向那那絢爛着各類色澤的魚尾,思考究竟要從哪一片鱗片切下第一刀。

旋即,她高高舉起了握着手術刀的手,咬牙喊道:“你這只變異的怪物!”

手起刀落,尖銳而鋒利的刀片一下子插入了亞倫的魚尾,鮮血猛地噴湧出來,濺到了黃允知的臉上,讓她陰郁而興奮的神情變得愈發癫狂。

劇烈的疼痛讓被捆綁住的亞倫猛烈掙紮着,他被塞住的口中雖然無法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但喉嚨裏卻是嗡隆響着。

實驗臺也因此似乎有些承受不住。

愛德華急忙命兩位衛兵上前,用力按住了亞倫,擔心他真的掙脫。

這人魚的精神力極其可怖,力氣自然也不小,愛德華擔心他掙脫了捆綁,也不住退後了幾步。

當然,他們給亞倫注射了長效抑制劑,這已經能夠讓他的狀态大不如前了。

一位衛兵在按住亞倫時,不小心碰掉了塞住他嘴的布條。

亞倫立馬隐着劇痛地吼道:“你們這些人類,真是瘋子!我是人魚,不是變異的!再說,是你們人類讓正常的海洋生物發生變異,該解決的是你們人類,而不是殺掉一個又一個的海洋生物!”

他的聲音失去了平時裏太過魅惑的調子,變得有些雜亂無序。

被迫暫停了手中動作的黃允知見亞倫的掙紮逐漸減弱,又再度上前,看着亞倫:“你是變異的,或者不是變異的,我都要解剖了你。”

這次,她打算首先直接割斷人魚在脖頸上的大動脈,讓他徹底死去,然後再慢慢解剖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如果尾部有精神力的凝結當然最好,如果沒有的話,至少是為親人、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報仇了。

總之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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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就在黃允知的刀朝着亞倫的脖頸處快速落下,當刀片距離那人魚的皮膚不過半厘米的距離,愛德華和弗洛裏安的雙眼都驀然睜大時,突然,她的手頓住了。

黃允知額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滿滿的、全是細密的汗。

她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力,一下子從後面拉扯住了她的脖子,她手上握着的手術刀也掉在了腳邊。

這時,由于頸部的皮膚被扯緊,她有了一種頓時呼吸不上來的窒息感,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倒退着,幾步之後就往後摔坐在了地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在場所有人都一時都完全呆住。完全沒反應過來。

“救……救命……”黃允知艱難地從喉嚨裏吐出斷續而不完整的話,“快……快來救救……”

而她後頸處這股後拽的力還沒有停止,整個人依舊不停地往後退着。

她坐在地上,被拖拽着往後倒退。

但她只能尖叫着,手忙腳亂地伸手向後抓着,似乎想将那幽靈般的東西抓住。

“快,幫忙去!”愛德華臉色有些難堪,連忙指揮衛兵。

一個衛兵猛地撲了上去,抓住黃允知的腿。

可就算是加上了衛兵這樣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黃允知脖頸後面的那力道依舊大到令人吃驚,拖着兩個人的重量,直到黃允知的後背撞上了牆,才終于停了下來。

而黃允知的後腦勺磕在了牆上,一時頭暈眼花,但她一只手還是下意識地去摸後頸處,這一次,她終于摸到了那片密密麻麻的介殼,瘦削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但也似乎突然想明白了剛才被奇怪的力氣拖拽的原因,大聲驚叫着:“弗洛裏安!拿刀!幫我把脖子這裏這些東西割掉!快!快啊!”

弗洛裏安還處于極度的震驚之中,突然被黃允知的尖叫聲驚醒,他旋即反應過來,轉頭到處尋找工具,最後将那落在地上的手術刀撿了起來。

未知是最為恐怖的。弗洛裏安并不清楚黃允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因此他拿着手術刀,渾身止不住顫抖地朝黃允知走去。

但此時,在黃允知的眼裏,弗洛裏安越靠近自己,他的動作,他的表情,他的步伐也逐漸變得詭異,透露着某種失去靈魂、失去自主性的氣息。

她剛才被介殼控制的恐懼,立馬就轉化為了對弗洛裏安的恐懼。

而這時,愛德華已經出門,叫來了更多的衛兵。

領命而來的十餘個衛兵将實驗室內圍得水洩不通。

正在這時,一步步逼近黃允知的弗洛裏安突然轉頭,拿着刀的手開始無規則地瘋狂揮舞起來,不時還朝着房間裏的人刺去。

他的雙眼失去了焦距,整個人都有種渾渾噩噩的感覺,但動作卻一點都不遲疑,甚至顯得十分狠厲。

衛兵們圍住他,但也因為他突然的瘋狂而不敢上前。

在衆人高度警惕的目光下,弗洛裏安舞動着手腕,走到了實驗臺前,目光落在了亞倫的身上。

随後,他舉起了手術刀。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弗洛裏安要一刀殺了亞倫、并默認了這樣的結果時,弗洛裏安手裏的手術刀,卻一下子将捆綁住亞倫雙手的繩子割斷。

亞倫因捆綁而顯得漲紅發青的雙手立馬得到了舒緩,稍稍屈動。

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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