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魚亞倫去的。
也不知道傑恩有沒有告訴愛德華弗洛裏安的事情。
晏雲栖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親自去與愛德華說一說。
又與伊莎貝爾閑聊了幾句,晏雲栖送伊莎貝爾離開,随後他換好了出門的衣服,載着月華,走向了愛德華辦公室所在的樓房。
在敲響了厚重的門後,屋內傳來了愛德華的聲音:“請進。”
晏雲栖自行轉動門把手,開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裏依舊是繁複精致的裝飾,依舊是昏暗深沉的光線,依舊有愛德華那張嚴肅的、有傷疤的臉。
而除此之外,還有傑恩、黃允知,以及失蹤了整整一天的弗洛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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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晏雲栖的目光很快掃過了傑恩和黃允知,落在了臉色不算太好的弗洛裏安身上。
随後他看向愛德華,表示了問候。
愛德華左眼的傷疤在昏暗的環境中變得深刻:“晏教授,剛才傑恩告訴我,你在找弗洛裏安,現在見到弗洛裏安,應該放心了吧?”
“嗯,”晏雲栖微微颔首,望向弗洛裏安,“弗洛裏安,你還好嗎?”
弗洛裏安勉強笑了一下:“今早與上将一道出海了,抱歉,讓你擔心了。”
弗洛裏安說完,整個辦公室內突然陷入了一種古怪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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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雲栖知道自己的出現大約是有些不合時宜,便知趣地點頭道:“既然弗洛裏安已經沒事了,那我便先回去了。愛德華上将,諸位,早些休息。”
愛德華點點頭,朝傑恩擡了下下巴,道:“送一下晏教授。”
晏雲栖剛要對愛德華表示感謝,目光卻飛快地掠過了弗洛裏安垂在身側的左手。
弗洛裏安的手腕處似乎裹着一層白色的紗布。
也不知是弗洛裏安注意到了晏雲栖的目光,還是他下意識的行為,他立馬将手背到了身後。
晏雲栖佯作什麽都不知道,對衆人點頭告辭。
整個斯諾瓦島都被籠罩在溫柔的月色中。暴雨之後的天空,也似乎更加通透輕盈了。
傑恩随着晏雲栖一直走到了住宿區,才停下腳步,輕聲道:“就到這裏吧。”
“傑恩,我想問你……”
晏雲栖的話還沒說完,傑恩立馬打斷了,神情難得有些嚴肅:“我感覺,現在的斯諾瓦島不安全了。”
“什麽?!”晏雲栖愣住。
傑恩旋即很随意地笑了笑,換了話題:“晏教授,你已經很多年沒回故鄉了吧?想不想回去?如果想的話,可以編造一個理由,比如某位親人去世了,然後去請求愛德華上将批準離開。”
晏雲栖沉默地看着傑恩,揣測他話裏隐藏的意思。
黃允知脖頸處傷口的變異,弗洛裏安受傷的左手,人魚亞倫的再一次被捕,再加上斯諾瓦島上衆多的變異海洋生物……
雖然如今什麽都沒發生,但就像是那風暴來臨的海面,有種詭秘的安靜一般。
按照傑恩的說法,他的确有正當的理由離開斯諾瓦島。
畢竟,他名義上的未婚妻白巧稚真真實實地去世了。
可他清楚自己不會離開,除非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不可挽回的災難。
而就在傑恩送晏雲栖回住宿區的同時,在斯諾瓦島中央小山丘中心的隐秘實驗室內,亞倫的雙手和魚尾被捆綁在實驗臺上。
亞倫處于迷迷糊糊之中,對周圍即将要發生的事似乎有所預感,但卻好像陷入了無盡的夢魇之中,無法掙脫出來,也完全無法作出任何反應。
愛德華戴上口罩,對神色有些不太好的弗洛裏安使了個眼色。
弗洛裏安領命,立馬戴好醫用手套,取出手術刀,開始了前置的消毒和檢查工作。
燈光下,刀片發出森森冷光。
“直接取嗎?”一旁的黃允知問。她也穿戴好了一切必要的裝備,目光中更多了滿滿的興奮,“希望這只人魚不要再被浪費了。”
正在進行消毒的弗洛裏安聽到黃允知口中的“再”字,恍惚的神色變成了疑惑。
但他直接對上負責的愛德華就在一旁,他沒有多問,低下頭,繼續着消毒的工作。
“亞倫的精神力太強了,”愛德華自然沒有注意到弗洛裏安一瞬間的表情變化,只說道,“他死了,對我們而言會更安心一些。”
當他得到了亞倫已經被圍困在某礁石處的消息後,他立馬下令抓捕。而當他的船只達到後,無數的海洋生物開始了無休無止的攻擊,若非是船只上裝配了最新型的武器,不斷地對着那海水中沸騰着的生物進行掃射與轟炸,只怕他乘坐的船只都會掀翻。
如此強大的精神力,他從未在任何一只人魚身上看到過。
也正因為如此,他此時看向亞倫的眼神裏,充滿了暴虐與興奮,有着疤痕的左眼顯得異常猙獰:“既然他想要弄死我,那我也沒必要對他客氣。”
弗洛裏安的前置工作準備完畢,他将手中的東西放下,才開口道:“要是拿不到亞倫的精神力,也是可惜了。”
“誰知道晏雲栖會被控制呢,”黃允知嗤笑一聲,不知是在嘲諷晏雲栖還是亞倫,“估計讓他倆接觸那麽久,誰知道亞倫并沒有信任他。”
當一只人魚真正地信任了一個人類,他的精神力就能在尾部凝聚成型,只要剖開尾部,就可以被人類獲取。
不過,這需要人魚還活着的時候取出。
因此這個過程,會讓人魚無比痛苦。
當然,這就不是愛德華等人所關心的事了。
因此,從一開始,從亞倫選擇了晏雲栖來救自己,從愛德華安排晏雲栖去接近亞倫,都是在為得到人魚的精神力做準備。
只要擁有了人魚的精神力,今後的戰争,一切的紛争,勝敗不言而喻。更何況是像亞倫擁有的如此強大的精神力。
為了達到這一目的,愛德華甚至不惜故意為亞倫制造一個可以逃跑的地下室,他相信那個心軟的研究人員能找到機會送亞倫回大海。只要這樣,就可以建立起人類與人魚之間的信任,讓精神力得以凝結。
只可惜,亞倫比他預料中的更狡猾,居然提前控制了晏雲栖。
弗洛裏安拿起了手術刀,将刀片放在了亞倫那有着藍綠紫色澤的魚尾上。
而此時,亞倫似乎終于預感到了巨大的危險,突然從昏迷中驚醒,驀得睜開雙眼。
絕美如深海的雙瞳望朝了弗洛裏安。
弗洛裏安驚得尖叫一聲,猛然後退兩步,手術刀也掉在了地上。
随後,亞倫開始劇烈掙紮搖晃,捆住了他的鐵索發出“嘩嘩嘩”的聲音,像是要将整個實驗臺都掀翻。
但在一陣猛烈的晃動之後,他依舊沒法掙脫,逐漸沒了力氣。
因憤怒,他朦胧而幽深的雙眸猶如利刃,充滿血色,宛如要殺死在場的每一個人。
接着,又是一陣強烈的掙紮,過了好幾分鐘,亞倫才徹底安靜了下來。
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愛德華右手拿着鑰匙,抛起來,落回掌心接住,又抛起來,又接住,連續好幾次,眯起的左眼盈滿了狠厲的笑意。
“我來吧,”黃允知望着落在地面上的手術刀,對臉上驚恐未散的弗洛裏安道,“你的手受傷了。”
弗洛裏安沒有回答,但禮貌地退後了幾步。
愛德華抓緊掉落的鑰匙,表示了同意。
黃允知握着另一把手術刀,靠近了亞倫。
刀片在亞倫的魚尾上輕輕劃過,發出一點類似指甲刮過桌面的刺耳摩擦聲。
“變異的海洋生物……”黃允知輕聲說着,如同自語,如同最毒的詛咒,“我最讨厭變異海洋生物,尤其是你,亞倫?特納,與變不變異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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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黃允知還清晰地記得三年前的那一次事故。
這件事猶如一把利刃,一直插在她的心口,不分白天黑夜,都在深切地疼痛。
三年前,持續了很久的戰争終于快結束了,就算沒有在前線或戰亂區域,人們也明顯有了日子即将恢複平靜的預感,連街頭和市場都多了許多人。
就是那麽普通而又不普通的一天,黃允知滿懷期待地從工作的城市,搭乘火車去隔壁的那座海濱小鎮。
她的孩子、她的丈夫、丈夫的父母,都住在那裏,她要去與他們團聚。
然而,當她到了屬于她丈夫父母的屋子,眼前的一切讓她瞬間驚惶崩潰。
那棟白色的、有着漂亮花園的小屋,變成了一片焦土。
草坪上,甚至還殘留着一些燃燒的火星。
她一時手足無措地站在那房屋前,腦子一片空白。
一個恰巧路過的人告訴她,昨天,一顆似乎是射偏了的炮彈落到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