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樣,迷不死你
白韶将盛滿烤串的托盤端到陽臺上,他問:“在這裏烤沒問題嗎?”
“有油煙機。”路初陽拉過一根管道放在烤架正上方,打開風機,加上無煙碳的加持,确實沒有嗆人的濃煙,他象征性地系上淡藍的圍裙,站在烤架旁翻動牛排和香腸。
白韶站在一旁看路初陽燒烤,他有些不自在,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麽。
“冰箱裏什麽都有,你随便拿。”路初陽說,“我家沒有秘密,你到處走走。”
“哦。”白韶依言走向冰箱,打開櫃門,入眼是成排的各種碳酸飲料、咖啡、啤酒,角落裏擠着椰汁、橙汁和酸奶。白韶不想喝太涼的東西,他拿起櫃門上的一罐綠豆,關上冰箱,踏進廚房熬綠豆湯。
路初陽偶爾伸頭望向屋內,發現白韶在廚房忙碌,他愉快地哼起曲調,望着晚霞漫天的夕陽,聽着烤肉滋滋啦啦的響聲,感覺當下情景萬分契合他關于家的幻想。
白韶抓一小把綠豆放進淘米盆,過三遍水洗幹淨豆子,倒進電飯鍋,加水到合适的水位線,關上蓋子,選中【綠豆湯】選項,倒計時半小時。他垂手站在旁邊等待一會兒,覺得無聊,環顧四周,他好奇路初陽的影音室,遂朝另一間卧室走去。
推開門,一塊一百二十寸的銀幕映入眼簾,四個音箱組成沉浸式音頻矩陣,沙發貼牆而放。白韶摸摸沙發,沒敢坐,看得出路初陽十分珍惜這間屋子,每個平面都一塵不染,右手邊的玻璃櫃中陳列着相機、鏡頭、無人機、雲臺,以及白韶不認識的設備。
“我的軍火庫。”路初陽自豪地出現在門口,“是不是很酷。”
“你在做你喜歡的事情。”白韶說,“真好。”
“吃完飯咱們一起玩賽車游戲。”路初陽說,“效果超棒。”他拉住白韶的手腕,領着他走向衛生間,“看我家的三百六十度淋浴設備。”
“牛排烤好了嗎?”白韶問,他吸吸鼻子,“別烤糊了。”
“不會的,我剛放的串兒,多烤一會兒沒事。”路初陽推開衛生間的門,“我不喜歡玻璃的淋浴房,幸好衛生間面積大,做敞開式的也沒問題。”他向白韶展示牆壁上鑲嵌的四個花灑、頭頂上的方形噴頭、一個手持花灑,以及腳底下溫和的水浴噴頭,“晚上你一定要試試,特別特別舒服。”
“你沒有裝浴缸?”白韶問。
“我不喜歡浴缸,麻煩。”路初陽說。
“哦哦,我以為大房子都會裝浴缸。”白韶說,“我晚上試試。”他退出衛生間,再次吸吸鼻子,表情微妙,“是不是有東西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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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路初陽拔腿跑向陽臺,用筷子夾起兩片黑乎乎的土豆片扔進垃圾桶,“唉,這麽快。”
“就說要糊。”白韶笑着說,“你偏不信。”
“咱們邊烤邊吃吧。”路初陽說,“你別走,要不我總想去找你。”
白韶坐在露臺沙發,覺得離路初陽有點遠,不方便說話,他提着個小馬紮坐在路初陽身邊,路初陽烤一串,他吃一串。
“燒烤呢?我說咋這麽香。”隔壁鄰居大哥扒着栅欄探頭,“呦,你這設備夠齊全。”
“那必須。”路初陽動作熟練地翻轉羊肉串,嘴裏不住地念叨,“羊肉串羊肉串嘞,不好吃不要錢的羊肉串。”
“給我來一串。”大哥遞來一罐酸奶。
白韶接過酸奶,路初陽分了三串羊肉串和兩串烤青椒遞給大哥。
“這麽多。”大哥點燃一根煙,回頭向客廳呼喚,“老婆,快來吃烤串。”
一位溫婉大方的夫人牽着一只白色西高地推開陽臺的門,邁過門檻,站在大哥身邊,笑盈盈地看向鄰居:“烤串呢。”
“是啊,順便看看夕陽。”路初陽說。
“改明兒我也整一個。”大哥拿起一串羊肉串,将剩餘四串都給夫人,邊吃邊評價,“好吃,手藝不錯。”
路初陽得意地看向白韶,滿臉寫着“求誇獎”。
“很好吃。”白韶贊同地點頭,他隐隐聽到電飯煲的“滴滴”聲,站起身去廚房盛湯,回來便看到大哥給路初陽遞煙。
“來一根。”大哥熱情地邀請。
“唔。”路初陽下意識伸出的右手在餘光瞥見白韶的瞬間迅速收回,他磕磕巴巴地說,“我戒煙,不抽,謝謝。”
“這就戒啦?”大哥略顯遺憾地将煙收回盒子裏,“前陣子我還看你……”
“哎!”路初陽慌忙打斷大哥掀自個兒老底,“打那之後就戒了,抽煙不好,壞肺,你說是吧小白大夫。”
“是的。”白韶遞給路初陽一碗甜綠豆湯,“趁早戒掉,我病房裏躺着五六個肺癌晚期的病人,活不過仨月。”
路初陽點頭如搗蒜:“是啊是啊。”
大哥看看殷勤的路初陽,又看看淡定喝湯的白韶,叼着煙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悻悻地将抽了一口的煙摁滅,說:“你們不抽,那我也不抽。”
夫人看大哥小孩兒一樣的表現,捂住嘴一個勁兒地笑。
白韶見路初陽光顧着烤,顧不上吃,他自告奮勇也想嘗試着烤串,路初陽便讓出位置,站在一旁看白韶烤串,旋轉按鈕減小火力,生怕火苗不小心燎着醫生包裹紗布的左手。
鄰居大哥和夫人已回客廳,露臺只餘白韶和路初陽兩人,白韶垂眼認真翻烤肉串,香氣四溢,他說:“怎麽想起來戒煙?”
“本來就不怎麽抽。”路初陽說,“壓力大的時候來一根,上次抽得有點多,被大哥看到了。”
“解壓還是有必要的,可以換個方式解壓。”白韶說。
“比如?”路初陽問,“你怎麽解壓?”
“遛狗。”白韶說,“有幾次把包子遛怕了,鑽到沙發底下抗議。”
“可憐小狗。”路初陽說,“那我有壓力的時候,可不可以去找你遛彎?”他坐在小馬紮上,雙手托着腮幫子看向白韶,假裝自己是朵盛開的迎春花。
“裝什麽小朋友。”白韶忍俊不禁,“可以啊。”
路初陽跟着笑開,看起來傻氣十足。
總算把烤串吃得差不多,白韶把吃不完的食物放進冰箱儲存,指着烤架問:“這裏怎麽收拾?”
“放那就行,明天阿姨打掃。”路初陽說,他站起身,猝不及防被走近的白韶吓一跳。白韶伸手解下路初陽身上的圍裙,兩人距離極近,白韶承認自己就是故意吓路初陽,他的目光冷淡,動作卻親近,驚得路初陽肌肉僵硬、耳朵通紅、眼神飄忽。
“圍裙也放在這裏,留給阿姨洗掉。”白韶說,溫涼的指腹擦過對方後頸,一瞬間的觸碰惹得路初陽心猿意馬,白韶後退一步,把圍裙挂在烤架旁,面色如常,仿佛剛才的暧昧只是路初陽的夢境。
路初陽的心窩宛如住了一只貓,一刻不停地抓撓心髒表皮,他摸不清醫生究竟是喜歡他,還是自己腦補太多。
“走啊。”白韶說。
“哦哦。”路初陽跟着白韶進入客廳,他問,“打游戲嗎?”
“嗯。”白韶踏進影音房,坐在沙發上。
路初陽盤腿坐在地板上,翻找出一盒游戲卡帶插進主機,走到白韶身邊落座,塞給醫生一個游戲手柄,向醫生演示手柄的用法:“上下左右控制方向,這個是沖刺,這個是剎車。”
白韶翻了翻賽車庫,畫面停在亮黃色的蘭博基尼蓋拉多,問,“你的車是這輛嗎?”
“對。”路初陽點頭。
“我選這輛。”白韶摁下确認鍵,他認真地說,“我喜歡這輛車,氣質像你。”
路初陽大腦宕機,半晌沒說話,直到打完一盤游戲,他的排名慘不忍睹,笑容卻異常燦爛。他放下游戲手柄,捂住臉,發出一連串詭異的“嘿嘿”聲。
白韶同樣得意地斜睨一眼情緒管理失控的路初陽,論撩撥技巧,他還是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