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結誓
雨之國,某處溶洞。
“咻咻”的聲音不斷在洞中響起。數個紅雲黑袍的影像陸續出現,化為朦胧的實體,九人站成一個松散的圓。
“真難得啊……上一次所有人到齊,還是七年前大蛇丸脫離組織的時候呢。”身高最矮、好似駝背蹲在地上的一人說道,聲音中透出微弱的機械感。
“大蛇丸已經得到了寫輪眼的力量。”另一個剪影詭異的人以柔和的語氣說,“他得到你弟弟了,鼬。”
木葉的叛忍沉默以對,寫輪眼在幽暗中閃爍着微光。
“不用急,反正我們總有一天要殺了大蛇丸,嗯。”站在駝背者旁邊的人說,“說起來,你們也都聽說了吧?今天是水影和火影結婚的日子……還有那個一心同體之印。如果關于那咒印的傳聞都是真的,将來抓三尾和九尾可要難辦了,嗯。”
“嘁,那可難講,說不定等個兩三年,他們倆自己就打起來了。”背着巨型鐮刀的一人嗤道,“知道在湯之國我們都叫那鬼玩意什麽嗎?怨侶之印!等着瞧吧,這兩人掰定了,水影想用這種辦法貪寫輪眼,真是比大蛇丸還蠢!”
“真的嗎,飛段?”上一個說話的人興致勃勃地說,“那我可等着看好戲了,嗯。”
“不要輕敵,那畢竟是火影與水影。和旗木卡卡西不同,鳶流傳在外的情報少之又少,除了那個麻煩的空間忍術之外,我們對他也沒什麽了解。”飛段身旁的人告誡道,又看向對面的兩人,“鼬,十藏,你們上次去木葉的時候見到水影了吧?有什麽收獲?”
“沒有。”鼬以簡短的兩個字回答。
“在我看來,抓三尾比九尾更難……我只能這麽說。”十藏的嗓音中有一絲緊繃,“除非是首領的命令,否則我可不想再見到他?。”
“都多少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麽怕他啊,十藏。”飛段取笑道,“他到底有什麽了不起的,能把你吓成這樣?”
“你自己去會會他不就知道了。”十藏不快地說。
“哈!要是真讓我碰上了,我就把他拿來做獻給邪神大人的祭品!”
“前提是你辦得到。”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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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為止。”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飛段的話。湯之國的叛忍瞪了十藏一眼,沒再做聲。
“有關木葉與霧隐聯姻一事,不要輕敵,也無需過分重視。”曉的首領說道,以那雙奇特的眼睛掃視過部下們,“距離正式行動還有兩年半的準備期,足夠我們觀察兩大忍村的動向。”
“等到他們的聯盟出現裂痕,就是曉動手奪取三尾和九尾的時候!”
直到站在忍野山的山腳下時,卡卡西仍然沒有任何自己即将結婚的實感。
紅豆和玄間已于兩天前完成任務,趕去鐵之國與大部隊彙合。八海神社經過簡單翻修,如今煥然一新,再也看不到數月前蕭條破落的痕跡。卡卡西望着被重新漆了一遍的鳥居,只覺得那紅色在兩旁綠樹的映襯下,鮮豔得近乎不真實。
這裏就像個緊急搭建起來的舞臺,而他們是匆匆趕場的演員,來演一部被草率寫就的劇本。
委托制作禦神袍的匠人婆婆趕制的紋付羽織袴,已于兩天前交到他的手上。白色打底,胸前、頸後、兩袖上都繡有墨綠色的旗木家家紋。突然換了這樣一套精致鄭重的禮服,反倒令卡卡西覺得有些無所适從,好像連舉止都不由變得一板一眼起來。
他只在舊相冊裏看過朔茂穿這身衣服,卻從未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
腳步聲在身側頓住。卡卡西偏頭望去,見帶土來到旁邊,正盯着修葺一新的石階與鳥居出神。他今天難得将頭發紮成了馬尾,長長一束垂在背後;身上穿的是與火影相同的黑色和服,該繡着家紋的位置卻空空如也即使是結婚,他的真容和宇智波的身份也一樣無法公開。
這場婚禮,從一開始就帶着對神明的欺瞞。
巫女們從不遠處的二層小樓內魚貫而出,這裏就是她們平日生活與休息的地方。領頭的久美子身着神官的祭服,手捧一把造型古樸的匕首。她向兩位影走來,跟在身後的兩名巫女各端着一個紅漆木盤,上面放有黑色的小碗。
“在儀式開始之前,有一件東西需要兩位事先準備。”久美子說,将匕首從鞘中抽出,遞向離自己更近的卡卡西,“咒印以伴侶雙方的血寫成,請用這把匕首的兩面刀刃分別割破手心。”
卡卡西依言在左手掌心上劃了一刀,讓血滴落進小碗裏面。接了約半碗血後,久美子叫了停,他便把匕首交給帶土。帶土接過,将匕首在手中轉了半周,同樣劃向摘下手套的左手。
對于忍者來說,不随意損傷慣用手已是本能,通靈之術等也多用左手完成。但看着帶土這樣做的時候,不知怎的,那截無血色的手腕依舊在卡卡西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捧着木盤的兩名巫女先行一步上山,久美子則用雙手同時發動掌仙術,為水影與火影止血。卡卡西注意到帶土的傷口愈合速度比自己快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成為了人柱力的緣故。治療過程大約持續了五分鐘,等兩人都不再流血,久美子便收回手,轉頭望向山上。
此時已瞧不見那兩名巫女的身影。她又看看天色,說:“如果二位準備好了,現在就開始吧。”
沒有親朋參與的婚禮隊伍很短。一行七人步上階梯,三名奏樂的巫女打頭陣,然後是久美子,之後是并行的帶土和卡卡西,最末的巫女撐起大紅紙傘,罩在他們的頭頂上。隊伍行進得十分緩慢,偶爾有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和鞋子踏在石階上的輕響,也都被尺八蒼涼幽怨的聲音所掩蓋,幾不可聞。
參進,修祓,祝詞奏上。久美子念誦的祝詞多為古語,晦澀難懂,又以獨特的腔調詠唱,卡卡西聽不清,也無心去聽。他心不在焉地跪坐在那,直到另一名巫女捧着裝有三獻之儀所使用的酒碟來到面前,這才回過神來;巫女正要将一之盃遞給帶土,卻突然意識到這對新人情況特殊,不禁神情無措,下意識求助地望向卡卡西。
跳過這一步吧卡卡西暗自嘆息,剛要開口,卻感到一個幻術在周圍悄然籠罩下來。包括久美子在內,巫女們的表情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呆滞,旋即便恢複了正常。那巫女也收回了目光,重新将酒碟雙手奉向帶土,似乎并不覺得這樣做有任何異常。
在卡卡西驚詫的注視中,帶土将面具摘下,輕輕放到了一旁。
“你……”卡卡西吐出一個字,卻沒能繼續下去。他看着帶土雙手接過酒碟,巫女分三次将其斟滿。黑發的宇智波将碟子小心地捧到唇邊,同樣分三次小口飲下。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對卡卡西的反應做出任何回應,只是心無旁骛地執行着自己的那部分儀式。
巫女又來到卡卡西的面前。火影沉默地拉下面罩,接過小碟。
一之盃敬天,偕敬兩家先祖。
二之盃敬地,誓言終生相守。
三之盃敬人,祈願幸福平安。
三獻之儀結束後帶土立刻又将面具戴好,但幻術的效果仍在持續。久美子拿來誓詞遞給兩人,卡卡西和帶土将紙箋打開,各執一邊。
“值此佳期,我等在八海神社舉行婚禮。”帶土先念道。
“托神明的福蔭,萬分感謝。”卡卡西随後。
“今後也将謹遵您的指引,珍惜姻緣,共同守護伴侶之道。”
“相愛相敬,彼此信任幫助。”
“此時此刻的心意,餘生永不改變。”
“恭請神明見證護佑。”
“鳶?。”
“旗木卡卡西。”
誓詞念畢,兩人又向神明奉上玉串拜禮。撤下各式道具,巫女們來到本殿中央,為新人獻上祈福之舞。因為沒有親友在場,按照普通的流程婚禮到這一步已經結束;此時先行上山的兩名巫女又現身了,悄然走入殿內,并關上了本殿的大門。
“接下來就要為兩位施加咒印。請将外衣除去,裏衣脫|掉或拉開,露出胸|口。”久美子解釋道,“通常情況下,我們會将夫婦雙方帶至不同的房間,分別進行咒印的施與,但鑒于二位都是男性,就請在這裏一起完成吧。”
雖然早已料到打咒印少不得要走這一遭,可這也來得太快了,簡直不給人準備的時間。卡卡西啞然,卻也只好脫|下羽織交給巫女,又扯開裏衣,緊身背心翻卷至鎖|骨上方。一名巫女在他對面跪坐下來,輕聲說了句“失禮”,便用指尖蘸着帶土的血,在他的心口周圍寫下一連串細小的咒文,以圓形向外輻射的樣式排布。
血液在胸|前留下微涼的觸|感。在陌生人面前袒|露身體,這令卡卡西感到十分不自在,僵硬地坐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他的目光尴尬地四下游移,從巫女裙擺的暗紋到前方供奉的禦神體,再到頭頂的道道橫梁;無意間落在帶土身上,頓時便定住了。
和卡卡西不同,黑發男人利落地脫|掉了上身的全部衣物,原本緊緊纏着的繃帶也散開了,松垮垮地垂在頸間。拜這豪邁的舉動所賜,卡卡西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身體,左邊平常無奇,右邊卻是非人的慘白顏色。
這兩半泾渭分明,對比突出,就像有人用某種奇怪的原料捏出了右手右腳與半邊軀幹,又沿着人|體的中軸線拼合在那具大石下的殘軀上面,這才造就了如今的宇智波帶土。
心髒突然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抽搐着刺痛起來。視線上移,卡卡西對上了帶土的眼睛。兩人無言對視半晌,又各自沉默地偏開臉去。
咒文終于寫好了,巫女們端着托盤退下。久美子走到兩人前方正中處站定,開始結印,動作十分娴熟,沒有半點生疏。她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戛然定格在一個奇怪的印上,喝道:“咒印術·一心同體!”
咒文應聲亮起暗紅色的光芒,好像活了一般地向兩人的心口鑽去,引起熾熱的燒灼感。血文字隐入皮下消隐不見,取而代之浮現在體表的是一枚形似太極的圖案,陰陽兩半以鎖鏈銜接。
在同一時間,卡卡西的心中驀地産生了一種玄妙的感覺。無需去看,他已能感知到帶土正坐在自己身旁。兩人的查克拉在強烈呼喚着彼此,仿佛原本就合該一體,永不分開。
從此,他們的命運将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更加緊密相連。
(TBC)
重申:評論區不接受diss角色的留言,會酌情删除。
關于咒印:原作中有用類似太極的圖案(沒有眼睛的陰陽魚)來代表身體能量與精神能量融合生成查克拉,鎖鏈代表連接與約束。
神前式婚禮的流程參考自網絡資料,根據劇情需要做了部分改動,請勿考究細節。
阿兔?@一只灰毛兔?今晚稍後會發一張婚禮的圖!贊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