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樓上突如其來的悶響聲, 讓一樓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們離開餐廳, 正各自想辦法看能不能出去, 因為外面雨小了很多,又找到幾把傘,郁項明他們幾個膽子大的男人就出去找找線索了, 其餘的女孩子和不願出去的人就留在主樓找線索。只是還沒找幾下,就被樓上的聲音恍了神。

反應最快的是傅溫薄,他人已經在三樓的房間了,這聲音也聽的最真實, 雖然沒聽見什麽慘叫,但明顯可以感受到有人在奔跑和急促的喘息。

兩三步并着上了樓, 卻看見慎無真沖過來, 面上的神色驚魂未定,還大叫一聲:“快跑!”

傅溫薄伸手一把抓住慎無真的手臂,把人緊緊摟到懷裏, 擡眼卻見長廊上什麽也沒有。

“傅溫薄!你松開我, 有——”慎無真惱怒不已, 側頭卻頓時愣住,身後哪有什麽破門而入還把他追出門外的吳封屍體,空蕩蕩的長廊上只殘餘着他急促的呼吸。

難道是幻覺?慎無真立即聯想到第一個副本中的唐吉,他也曾經被拉入到幻覺空間中, 但剛剛感官實在太過于真實, 那個吳封還捉住他的手臂把他從房間裏丢了出來跌倒在地上,力氣之大他感覺自己的手臂應該已經脫臼了。

想到這裏, 慎無真甩開外套, 撸起左邊袖子, 果然見上面有幾個發黑的指印。短暫的驚慌過去,疼痛伴着灼燒感順着往上燒,他頭腦一熱,眼前的傅溫薄也變成了兩個,接着變成四個。

他又昏過去了。

猛然睜眼,慎無真感覺到體內一陣冰涼,而觸覺和溫度來自于胸口,他低頭看去,一把尖利的匕首插在他胸口處,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潔白的襯衣和床單。

有人修長的指節握着匕首,狠狠在他心髒中攪動,疼痛撕心裂肺,死亡的冰冷再次席卷身體,他張着口噴出鮮血,卻睜大了眼睛要看清楚兇手的長相,那人也不負他望地垂頭看向他,纖薄的唇勾起極美的弧度,額前的碎發遮不住琥珀色眼眸的注視。

那人的面龐過于熟悉,熟悉到慎無真不敢置信。

“第二個。”那人聲音輕柔,拔刀的時候動作優雅卻殘忍。

他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但很快慎無真意識到,自己沒有死,因為他的思維還處于活躍的狀态,甚至還能聽見有人在說話。

“他....他死了嗎?”是煙煙的聲音,顫抖如風中小白花,“嗚嗚嗚......傅哥哥,我們該不會是要按照劇本裏的順利去死吧?慎無真演的是第二個死者,我可是第三個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女孩被推開,惹得一聲驚叫,卻聽見傅溫薄的聲音:“他還沒死,詛咒人可不是什麽好習慣。而且,我跟你似乎也是第一次見面,離我遠一點。”

慎無真記得那叫煙煙的女演員長得嬌小漂亮,就是他也不免要多看幾眼的,傅溫薄還真是不懂得享受,非要纏着自己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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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而想起,傅溫薄說過,兩人之間是因為某種協議才捆綁在一起,又因為兩人的XP一拍即合,所以逐漸産生了不可言說的深入糾葛,只是自己并不是這個副本中的慎無真,難道這個傅溫薄到現在也看不出來嗎?

“找到了找到了!”郁項明氣喘籲籲的聲音闖進來,他才推開門就大吃一驚,“怎麽回事,又出事了嗎?是慎無真出事了?”

他跑到床前,心驚膽戰:“果....果然是他。”

“你剛剛說找到什麽了?”傅溫薄把他從床邊推開。

“我,我們剛剛幾個人一起出去找線索,外面的工作人員都消失不見了,好在我記得他們開始跟我們說過,吳封專門設置的觀看所有監控,以及存放拍攝設備的房間。”郁項明說,“我們找了過去,發現這個房間裏的監控是從今天早上才開始工作的,包括餐廳!”

“而我們今天早上收到的那一份監控我們也在那裏找到了,是兩天前就郵寄到片場的一盤錄像帶!裏面不僅有吳封死亡的視頻,還有.....還有我們每個人死亡時候的視頻!”郁項明說得心驚膽戰,有些語無倫次,“我看到慎無真被人用刀捅死,看到煙煙被火燒死,還有他,還有..還有我!”

好在還有個比較理智一點的韋博文,他連忙接過話:“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些被殺害者,是我們扮演的角色!每個被殺害的人,都穿着角色的衣服,化着角色的妝,就連死法和順序都和劇本裏一模一樣!所以我們馬上就趕回來了,就是害怕有人會出事,因為按照順序,劇本裏第二個死亡的人是慎無真扮演的小明星,我們就擔心他會出事......誰知道.....”

“那下一個就是我了?!”煙煙吓得跌坐在地上,她捂着臉哭花了妝,“完了完了,就算我們按照規則來演戲,還是要死在這裏,我們還是出不去嗎?!”

傅溫薄沉默了一下,說:“真真還沒死,就說明視頻中發生的事情,現實中不一定會發生。而且真真出事是在這棟樓裏,當時在這棟樓的就我們這些人,除開走了的幾個人,其實已經排除了很多,我們只要盯緊剩下的人就不會輕易出事。”

說的是啊,大家慌亂之中都忘了這一茬,既然兇手就在他們這些人當中,不論這人僞裝的有多好,郁項明和韋博文一行共5個出去找線索,剩下6個活人當中,排除掉擁有主角光環并在劇本中充當偵探的傅溫薄,以及被襲擊昏迷的慎無真,還有4個嫌疑人而已。

煙煙瑟縮了一下:“不是我啊不是我,慎無真被人打的時候我在二樓,我和羊甜恬在一起的,我倆都有不在場證明!”

長相甜美卷發白色短裙的羊甜恬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和煙煙一直在一起搜證,能夠彼此作證的。”

剩下兩個當時單獨行動的童涼和曾爾愣在當場。

“我,我是一個人行動的,但我個子還沒慎無真高,怎麽可能把他打傷到這種程度?!”曾爾打扮中性,留着短發,耳朵上的首飾張揚,她搖頭,“而且如果要按照這個邏輯來推算兇手,那麽這個兇手也是錄制和放置假監控視頻的人,之前那個視頻裏看得很清楚,吳封是被人扛到餐廳去的,那身形一看就是男人,不是我。”

曾爾這話說的也合情合理,于是大家的目光就落向了童涼,唯一一個,沒有不在場證明,而且身材高大的男性。

“你們這麽看着我幹什麽?”童涼惱怒道,“你們以為我是兇手?”

“如果用排除法,就只有你了。”曾爾雙手環胸。

“放屁!”童涼口吐國粹,“我艹,你們這群人是沒有腦子嗎?她說個子沒有慎無真高,我個子也沒慎無真高啊,憑什麽她能排除嫌疑我就不行?!你們這是什麽惡心道理!”

衆人默默看了眼床上的慎無真,又看看童涼,好像這個人确實比慎無真還矮半個頭。

童涼說完後臉脹得通紅,畢竟主動在這麽多人面前為了自證清白而自己揭短還是有些丢人的,怒聲道:“我不管,誰要說我是兇手,我就說誰是兇手!你們敢動我,我就殺回去,看看誰能走得出這裏!”

完全一副不要臉而且打算同歸于盡的架勢。

大家面面相觑,還好傅溫薄接了話:“童涼和曾爾,你們兩個現在嫌疑最大,除了規定要待在房間的時間外,其餘時間必須有人和你們在一起。等真真醒過來問清楚情況,就能知道究竟誰是兇手。”

童涼咬牙切齒,曾爾則聳肩表示無所謂,于是大家商量好,無論是去什麽地方搜證,至少有兩個人和他們兩個一起并帶上通訊工具。

神識能聽見外面的所有動靜,但身體依舊無法動彈,慎無真現在的狀态和昨晚幾乎是一模一樣,要是他再不明白這是本次副本中S在搞鬼,就白活這麽多年了。

可究竟怎樣才能醒過來呢?

怎樣才能醒過來告訴他們,本次的兇手其實不在他們這些玩家中間,而是存在于這棟房子內,按照順序伺機殺人,一定要有異能者才能徹底解決這次的S才行!

慎無真想,實在不行,就算被再壓一次也可以,只要傅溫薄不要那麽變态地讓他感覺身體要散架,只要能從這種狀态之中醒過來,做些犧牲也沒什麽。

但他無法說話,也睜不開眼睛,傅溫薄也不會知道怎樣才能讓他醒過來啊。

房間內的人似乎陸陸續續都走了,他感覺有人摸上他的臉,觸感和溫度非常熟悉。

“真真,你究竟被誰襲擊了?”傅溫薄說,“為什麽一直昏睡醒不過來呢,起來吃點東西,你今天一天什麽也沒吃,眼看又要到晚上了。”

“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傅溫薄指尖停留在他的眼皮上,似乎想感受眼眸的轉動,卻無果,但他說,“你能聽見我說話對嗎?”

“你這樣讓我想起了一個童話故事。”

“王子披荊斬棘穿過玫瑰花叢,見到沉睡中美麗的公主,他以為公主死了,惋惜又痛心,于是.......”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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