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衛西進門之後才發現自家二徒弟好像是生氣了,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臉色黑的跟鍋底似的。

他猜測徒弟可能是身上太難受的關系, 畢竟之前在山上那酒店裏時,他也難受得渾身都像是要爆炸過。

衛西問站定後詢問:“身上很不舒服麽?”

二徒弟沒回答,砰地一聲關上門, 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像兩道測不見底的深淵,随後靠近兩步, 貼了過來。

他個頭略高一些, 明明是很年輕漂亮的面孔,沒有表情的時候渾身卻莫名充滿了壓迫。衛西被他這麽盯着, 心跳不知怎麽的就變快了些許,也下意識退了兩步, 後背貼上了房門。

熾熱的陽氣從對方身上散發過來,帶着同樣熟悉的氣味。

衛西微微仰頭, 他看着徒弟的眼睛。屋裏的燈光并不明亮,使得空氣裏的溫度格外溫暖,這和剛才在室外的時候很不一樣, 室外的空氣是寒冷的, 凜冽的,唯一散發出熱量的……

衛西目光下垂,落在徒弟形狀漂亮的薄唇上。

那張嘴唇也被燈光照出了十分美味的色澤……

或許是他的視線太具有存在感,下一秒,徒弟緩緩地擡起胳膊——耳邊一聲輕微的聲響, 燈光随即消失,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

沒能全部拉攏的窗簾之外有月光照進來,衛西看着眼前一只手撐到自己耳邊按掉了開關的徒弟,對方的眼睛似乎在黑暗裏變得越發明顯了,深黑的瞳孔裏倒映進了自己的輪廓。

衛西不确定他想幹嘛,但依舊提不起戒備,只是下意識放輕聲音喊了一聲:“陸闕?”

徒弟沒有回答,但垂首盯着自己的面更近了些許。

從一步的距離,縮短到一個拳頭,然後慢慢的。

衛西想說我現在不是很餓,但嘴唇被覆住的那瞬間,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打開了。

腦海在混沌下來的前一瞬,閃過衛西腦海裏最後的念頭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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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最近對自己的喂食似乎真的比以前要主動啊。

沒有燈光的房間給人莫名的安全感,仿佛在這裏不管做什麽事情都不會被發現。

唇齒糾纏,空寂的房間似乎瞬間就灼燒起了高溫,衛西環着徒弟修長而有力的頸項,只覺得對方吮吸自己的力度裏似乎帶着說不出的怒意,啃咬的力氣比以往大上許多。

舌尖和嘴唇上輕微的疼痛并不難以忍受,反倒叫感受到的人頭皮止不住地發麻。衛西腰酸腿軟,莫名于自己身體的變化,沉淪在無法抵抗的親密的同時,另一個地方難受的感覺好像比剛才更加明顯了。

後脊似乎燃起了一把火焰,燒得他渾身難受,汗意蒸騰,他忍不住收緊胳膊,緊貼上去,喉嚨裏發出長長的悶哼聲。

緊接着身體忽然一輕,雙腳離地,再落下的時候,他迷茫地攤開四肢,後背已經陷進了柔軟的枕被裏。

******純潔的燈******

耳畔響徹着沉重的呼吸,如同在山裏時一樣的顫抖,衛西像坐了一場歡暢的過山車,睜開眼睛,頭腦有點空茫,但難受的感覺果然好多了。

明明沒怎麽動卻累的厲害,他懶洋洋地舒了下腰,看向全程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的徒弟,對方支着胳膊撐在上方,依舊垂眸沉默地注視着自己。

這是結束了吧?

衛西正這麽想着,忽然雙腿一輕,被曲扣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衛西下意識回神,雖然不明所以,卻依舊沒做抵抗,只是詢問了一聲跪坐起來的徒弟:“陸闕?”

徒弟聽到果然停下了動作,維持着原本的姿勢看着他。衛西此時與他對視,才發現自己似乎一直沒讀懂過他的眼神,這個二弟子一直和什麽東西都挂在嘴邊的大徒弟很不一樣,那兩顆深黑的眼眸裏時刻充盈着無數的情緒。就像現在一樣,衛西甚至覺得他看起來有點悲傷。

衛西曲着腿問他:“你要做什麽?”

對方明明聽到了,卻沒有立刻回答,半晌,才終于開口,飄進耳朵的聲音格外的低啞:“衛西,你到底有心嗎?”

衛西咦了一聲,這怎麽能沒有呢?他過去雖是個孤魂野鬼,可現在沒心不就死了嗎?

他覺得有點不對勁,支着身子爬起來想要看看徒弟到底怎麽了,肩膀卻又重新被按住倒了回去。

“陸闕。”衛西抓住徒弟瘦削卻格外有力的胳膊,他自己力氣也很大,其實是可以掙紮的,但又擔心太用力會傷到對方,只能用聲音借着詢問,“你還在不舒服?”

徒弟的身體壓低了,一聲不吭地蓋回上方,盯下來的雙眼好像篝火那樣滾燙。

衛西被他盯得無所适從:“陸闕?”

但徒弟并不回答。

衛西一時想深了,二徒弟身體本來就不好,上次踢了個頭盔腿都連痛了好些天,他記到這裏,終于徹底坐不住。

這麽固執可不行。可自己又沒有大徒弟那麽能言善辯,明顯勸不住他。

衛西想到這裏,當即換了個思路:“你等等,我去找你師兄來——”勸勸你。

但不等他這話說完,徒弟就忽然像是被什麽東西刺激到了似的,手上的力道變得兇狠了很多:“你還要找他?!”

衛西:“什麽?”

徒弟那不知道哪兒來的怒氣無處發散似的,憋得呼吸都粗重了幾分:“還不夠嗎?現在你還要去找他?”

衛西本來已經好了,卻又被他忽如其來的動作襲擊得雙腿一蹬,頭皮一陣一陣地發着麻:“什麽?”

徒弟聲音冷冷的:“你想找他幹什麽?像現在這樣嗎?”

衛西已經說不了利索話了,抖着腰回憶了半天也搞不清他在講什麽,不過倒是突然想起了自己遺忘的要務:“對、你師兄……一會兒弄完了,我得去讓他……”

徒弟盯下來的眼神裏似乎已經彌漫上殺意了。

衛西眯着眼睛,搖晃着腦袋,終于斷斷續續地把話說完:“……讓他把咱們今天收到的證書找東西挂上。”

話音落地,徒弟的動作忽然一頓,身體似乎也僵了僵。

衛西已經不做抵抗了,他現在身體很疲倦,也沒多想:“剛才我就想去,被你一弄差點忘了。”

徒弟:“…………………………”

***************

徒弟忽然沒了動靜,衛西等了一會兒,懶散地睜開眼睛:“闕兒?”

便聽床身吱呀一聲,身上忽然一重。

衛西等得難受,睜開眼睛去看他怎麽了。

黑暗中二徒弟結結實實地壓着自己,頭埋在耳側的枕頭裏看不清表情,看起來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但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清晰,半晌後一只手慢吞吞擡起蓋在了他的臉上:“睡覺。”

啊?這會兒睡什麽覺?怎麽可能睡得着?

衛西給他瞬息萬變捉摸不定的态度搞得摸不着頭腦,身上還不舒服:“闕兒?”

徒弟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麽似的,壓在他身上頭也不擡,從枕頭裏悶悶地傳來一聲:“忍着!”

他聽起來還挺生氣,衛西有點不爽了,你有什麽可氣的?我剛開始都已經好了,現在非被你弄成這樣,現在又叫我忍?怎麽有這麽任性的。

不過二徒弟任性這也不是一兩天了,衛西早已經習慣,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好歹舒坦了一回,徒弟卻一直……

他到底是有些不忍心,被捂住眼睛口鼻,只好擡手去扒拉蓋在臉上的障礙:“闕兒,你身上可還難受?”

還埋在枕頭裏的徒弟不肯動彈,只順勢捏住他的手,抓在手心裏捏了捏,悶悶地嗯了一聲。

手指慢慢地鑽進指縫裏,衛西被扣得停下動作,掌心相貼,熱乎乎的,他忽然就不太想掙脫,輕聲問:“真的不用師父幫你?”

朔宗埋在枕頭裏的腦袋沒有動,牽着他的手,怒火像是忽然消散了,轉而變成了濃濃的洩氣:“不用。”

看他聲音那麽變得沒精打采,衛西試着挪了挪身體想看看他,結果剛有動作,就被隔着被子一把抱了住。徒弟看着高瘦,卻很有些沉,胳膊細細長長,緊緊地鉗着他的腰,他被壓得動不了,又惦記對方的身體,只能歪頭用臉頰磨蹭對方沒能全部埋進枕頭的耳朵。

朔宗悶哼了一聲,牽着他的手晃了下,聲音從枕頭裏傳出來:“……別亂動。”

他聲音有些低啞,衛西耳朵發癢,心裏還惦記着證書的事兒:“你師兄……”

“……”二徒弟擲地有聲地打斷他,“死了!”

衛西本來安安靜靜躺着,聽到這話立馬掙紮,差點把好好趴着的二徒弟掀下去:“什麽?!”

朔宗:“……”

朔宗沉默了大概五分鐘,才用力按回這個似乎信以為真的蠢貨,臉陷進枕頭裏看着衛西跟智商水平不成正比的面孔,更加洩氣了:“……沒死,我瞎說的。”

衛西被按得倒回原處,終于側首就能看清徒弟的眼睛了,四目相對,他心裏原本因為徒弟的話生出的慌張不知怎的就變成了意亂,床上那雙仿佛有話要說的眼睛裏倒映進窗外璀璨的月光,讓他看得無端癡怔了半晌。

他想做,于是就這麽做了,湊上面孔,在對方的右眼上輕輕地碰了碰。

徒弟在他接近的瞬間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他收回腦袋的時候,那雙眼又再度睜開了,帶着些許迷惑,怔怔地望着他。

衛西側過身體,枕着枕頭,與他正面相對,就這麽凝望了半晌。

側躺着的視野裏世界似乎是颠倒的,唯一正确的反而是那個同樣側躺着的人。

好像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屋裏才響起徒弟低沉的聲音:“……衛西。”

衛西看着他翕動的嘴唇,聲音也比以往要輕,擡起一只手,緩慢地落在了對方頸項上撫摸着:“嗯?”

徒弟摁住他的手背,捏住他的纖細的手指磋磨,聲音放得很慢:“你剛才在幹什麽?”

那低啞的聲音鑽進耳廓,衛西覺得自己好像魔障了,沒有回答,而是湊上去輕輕舔咬起徒弟的嘴唇來,小口小口地厮磨着。

徒弟張開嘴唇,保持着側躺的姿勢,舌頭跟他不分你我地交纏了一會兒。

嘴唇終于分開時,屋裏響起了一聲格外粘稠,依依不舍的水聲。

徒弟爬起身,輕喘着将額頭抵在了他的額頭上,眼神變得如同兩團黑色的焰火:“你真的想幫我?”

衛西摟着他的後頸,輕舔他嘴角潮濕的水跡:“嗯。”

舌尖碰上的那一秒,徒弟的呼吸驟然粗重。

衛西的脖頸緊接着就被咬住了,利齒游移朝上,最後一口叼住了他的耳垂。

“那不用師兄。”徒弟看不清表情,只有濕漉漉的潮熱話語低啞地湧進耳廓裏,“有你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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